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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赵璟会像他说的那样,很快回来。可惜直到晚膳过后,他都没有现身,反倒是派了一个人来传话。
“我家主人已经去牢里见过涟漪了。据她说,她确实是在去庙里上香的时候接洽上了薛财,也是薛财给她出主意,让她去玲珑斋。”锦里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一板一眼的传话,“涟漪一直没有接触过王隆,都是通过在玲珑斋干活的常婆子和薛财联系。直到下手的前几天,王隆才秘密见了她,问明了她恨您的缘由,然后怂恿她下毒。那个卖砒/霜给涟漪的人,是薛财介绍的。至于薛氏是不是王隆毒死的,涟漪也不清楚。她说,她只是想把事情闹大,并没有害人的心思。拿到□□之后,她觉得分量太多了,还偷偷倒掉了一部分。只是没想到还是死了人。”
事情的经过和自己之前的假设没有太大的出入,王琪静静的听完,才问:“既然是王隆在背后指使,为何涟漪在堂审的时候没有提?还是她提了,被人有意掩盖了?”
“我家主人也问了,涟漪说,她一开始并没有同意王隆的计策,觉得牵连的人太多,也太过于歹毒。”锦里的声音不急不缓,“谁知王隆却告诉她,主人和马婆子被您赶走之后没多久,便客死异乡了。死因也是非常蹊跷,说是有人谋害也不为过。只是因为身在异乡,没有相熟之人主持公道,这才被草草盖过。涟漪认定您是谋害主人的人,这才铤而走险。她觉得是王隆给了报仇的机会,便没有将他供出来。”
“她倒是知恩图报!”王琪讽刺的一笑,心中不由道:“这女人干下如此错事,恐怕还在自我感动吧。如今见阿蛮回来,还不知道会如何对着阿蛮装可怜呢!”
想到这里,王琪心中烦躁,忙问:“阿……你们家主人呢?现在还在牢里吗?”
“主人已经回去了。”锦里如实道:“今晚,他决定亲自去王家走一趟。”
听到赵璟已经回去了,王琪稍微安心了一些。但想到他既然亲自去办今晚的事,肯定也不会过来了。
王琪嘴中微微发苦,却不好表露出来,便笑着对锦里道:“我看兄弟面生,不知怎么称呼?”
“在下锦里。”锦里简言意赅的道明身份,也不多说。
虽然锦里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周之处,但王琪总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骨子里似乎还散发着排斥,显然不喜欢他。
知道自己和赵璟的关系肯定会让赵璟周围的很多人都看不惯,王琪也不恼,而是笑道:“锦里兄弟辛苦了,麻烦你回去告诉阿蛮,薛氏的娘家兄弟都在王家住着,他们既是娘家人,也是苦主。若是能让他们起疑心,主动去衙门提出重新追查薛氏的死因,可以让我们少很多麻烦。”
“在下这就回去告诉主人。既然话已经带到了,在下就告辞了。”锦里面无表情的拱手,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屋内。若不是窗户有声响动,都以为他能原地消失了。
王琪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羡慕,难怪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衙门和大牢,如入无人之地。若自己也有这般功夫,想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都是轻而易举,也不必在这里患得患失了。
……
烛光摇曳,夜色浓重,子时已过,整个王宅都沉浸在一片静谧当中,寒风吹来,空气中隐隐有呜咽之声。
灵堂之内,满目苍白,漆黑的木棺端放在正中央,薛氏的贴身侍女玲儿和芳儿身披缟素跪在棺材前,抽泣着往面前燃烧着的铜盆里放纸钱。
王隆掩面打了个哈欠,不动声色的往火盆边上靠了靠,觉得暖和了一点,这才小心翼翼的去看周围人的神色。见几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显然又想守一夜,王隆面上悄悄闪过一丝不耐。
今夜是守灵的最后一夜,薛氏的几个兄弟居然铁了心要耗到最后,王隆身为夫君,自然要做做样子,不能缺席。好在只等天亮出了殡,事情便尘埃落定。薛家的人一走,这事便就结了。想到以后再也没有薛氏这个眼中钉磨人眼珠,王隆心中雀跃,连受了三日的罪都不觉得有多辛苦了。
“大舅哥,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若是熬不住,不如去偏堂里歇一歇吧。内子一向敬重您,相信她也不想见你这般辛劳。”眼见薛氏的大哥脸上隐隐有了困意,王隆心头一喜,假贤良的道。
听了这话,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王隆。
迎着薛家人的目光,王隆莫名的一阵心虚,急忙道:“这几日,诸位哥哥和弟弟都辛苦了,若是累了,尽管去偏堂歇会,这里有我守着就够了。”
知道王隆是想把人全都哄走,自己好睡觉。薛家小弟不满的道:“姐夫要是累了,可以去歇息,用不着拿我们做幌子。”
“弟弟误会姐夫了不是。”心思被揭穿,王隆自然不认,反而倒打一耙道:“你身强力壮,自是不用担心,可大舅哥毕竟年纪大了,受不得寒,你总要为他考虑考虑吧。”
虽然知道王隆的小心思,奈何他嘴上说的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错处。薛家小弟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薛家老大薛长富咳嗽了一声,道:“妹夫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妹妹命苦,远嫁他乡,离了父母兄弟。成亲之后,便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早早的走了,我怎么忍心不陪她最后一程?”
这话明显是寒碜王隆的,王隆的脸色自然不好看。但他却不敢发作,只得尴尬的转移矛盾,“大舅哥说的是,如今害死内子的凶犯已经伏法,相信内子也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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