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总是被误解 作者:云长绘(69)
织田作之助再一次躺上了医疗床,无影灯投下的光在他眼底晃动,穿着白大褂的人神情冷漠又严肃,围着他来来去去,各类说不出用法的仪器被连接到他身上。
请您闭眼。
织田作之助依言阖眼,最后出现在视线中的,是雪莉担忧的眼神。
说实话,织田作之助既不紧张也不害怕,他甚至有点想睡觉。
室内维持着舒适的温度,耳边是实验室的研究人员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各类器械被推来推去,轮子在地上咕噜噜滚动,中央空调发出轻微嗡嗡声,头顶还有一个滴滴的仪器声响。
除了医疗器械偶尔会发出尖锐的提示音、身上贴着的器件有些冰凉外,一切良好。
[织田作,困了?]系统问。
织田作之助实话实说:[有点,但是他们对我的身体碰来碰去的,我睡不着。]
就算他进入浅眠,这种本能的警觉会让他无数次惊醒,还不如不睡。
系统想了想,说:[你要不要短暂切断感知?你的精神会与卡牌身体断开,但是卡牌会保留该有的生理反应,不会停止呼吸。这样可以睡个好觉。]
织田作之助:[要是他们叫我,我没反应怎么办?]
系统:[我帮你盯着,有情况我就叫醒你嘛。从切断到重新链接,不会超过三秒。]
[你算上延迟了么?]
[算上延迟也不会超过十秒,你就放心吧!]系统拍着胸脯保证道。
织田作之助觉得挺好,他今天起得早,现在睡个午觉也行。
[记得及时叫醒我啊。]在临睡前,织田作之助不放心地叮嘱道。
系统嗯嗯嗯的疯狂点头,织田作就放心地睡着了。
在一旁进行监督的雪莉此时却眉头一皱。
织田作之助无声无息地躺在雪白的医疗床上,散乱在枕上的红发与白色枕套对比鲜明,在无影灯的光下,他的脸色似乎格外苍白。
这可是人体实验,一般人都会感到害怕,眼睛忍不住眯成一条缝,偷看白大褂们的动作。而织田看似放松,实则紧紧地闭着眼睛,不管什么情况都不睁开眼。
是心理阴影吗?
雪莉抿了抿唇,不忍再看,刚侧过脸,正好看见研究员抬手摁了一个键。
你在干什么?!雪莉瞪大了眼,气急地呵斥道:你按错了,快取消!
那位研究员是新人,今天第一天上岗,本就有些紧张,顿时更加慌张了。
哦哦哦好、好的!他看着操作面板,脑子一下短路,一时不知从而下手。
哒哒哒
雪莉踩着高跟鞋小跑上前,飞快地在面板上连点几下,仪器长鸣一声后再度正常运行。
这个级别的电流很容易伤害人体,你不知道吗?!在讨论方案时,我不是说过调低电流么,你在听什么?雪莉严厉斥责道。
新人愧疚又尴尬,低下了头:十分抱歉。
雪莉眼神犀利,目光扫过全场,警告道:没有下次,全都给我注意点!
众人唯唯诺诺地点头。
雪莉却没有放松心情,看着始终没有反应的织田,缓缓蹙眉。
织田该不会是被电晕了吧?
她再仔细地看了看织田。
碍于先前的小插曲,红发男人眉头紧锁,眼睫微颤,胸膛上下急剧起伏,过了好几分钟才平息下来,旁边的健康监护仪也随之回到正轨。
不像是晕了。
难道织田的心理阴影大到让他被电成这样也不愿睁眼?
雪莉在心底叹息一声,织田真不容易啊。
织田作之助睡了一个非常舒服的午觉,被系统叫醒的时候,他带着几分困意睁开眼,下意识就想打一个呵欠。
他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毛茸茸的大头。手臂一个刺痛,那人直起腰,手里拿着一个针筒和好几个采血管。
好了,您可以起身了。那人说道。
想打的呵欠硬生生顿住,织田作之助脑子没转过弯来,停顿几秒,很有礼貌地说:啊,谢谢,辛苦了。
那人惊疑不定地看了织田作一眼,像是在看什么稀缺品种。
确实,只要是个实验体,一睁眼发现自己被抽血了,不用脑都知道研究所想拿自己的血去干什么,怎么可能会研究员有好脸色。
冷漠不搭理研究员就已经是最温和的反应了,现在竟然有人向他道谢??
一旁的雪莉也十分震撼,眼神一利,织田的脑子不会刚刚被电傻了吧?!
织田作之助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对雪莉颔首示意后转身离开。
他走得快,因此没看见雪莉望着他的背影痛心疾首又同情的目光。
织田作之助纳闷地甩甩手臂,问道:[感觉手臂有点麻,是我睡姿不好压到了么?]
系统哦了一声,淡定回答:[不是,是他们刚刚操作失误,电了你一下,身体残留的感觉吧。你再睡久一点,连这点感觉都不会有。]
[没有后遗症的,安心吧。]系统安抚道。
织田作之助:
总感觉错过了什么不该错过的东西!
第84章
织田作之助从研究所大门出来, 一眼就看见他的白色奔驰静静停在不远处。
他正想迈步向前,身后却突然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声响。来人带着些许不满地说:蒂萨诺, 你检查一次需要这么久?我等了你半天。
织田作之助回头,样貌平平的女人蹙着眉,随手拨了拨耳边的鬓发。
请问你是?织田作之助问道。
贝尔摩德在织田作身前站定,挑眉笑了笑,怎么, 换一张脸你就不认得了?
织田作之助看着她披散着的金色长发,回忆起她说过的话, 迟疑道:贝尔摩德?
嗯哼, 是我。听说你终于破戒杀人了?恭喜啊。贝尔摩德说着恭喜,表情却很随意,只是随口一提便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那位先生不是承诺你杀人后就不必再来么, 我还以为不会在研究所看到你了。
啧,没用的男人。真是不懂把握机会啊。贝尔摩德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颇为遗憾的样子。
织田没用的男人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淡淡道:我们似乎并不认识。所以你也没资格评判我。
哈?你装什么呢, 我们在美国的研究所见过好几面吧。贝尔摩德说。
她上下打量织田作一番, 神情若有所思,不像是被那群疯子的药剂变傻了啊, 还是说,你在故意借此讽刺我?
贝尔摩德表情一变, 声音变得冰冷。
糟糕!
他没有[蒂萨诺]作为卡牌时期的记忆, 当然认不出贝尔摩德。
不会被拆穿吧。
织田作之助谨慎答道: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 你误会了。
哼。贝尔摩德冷哼一声, 绕过织田作向前走。
织田作之助无奈地抓了抓头发, 朝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
走没两步,他才惊讶地发现自己跟贝尔摩德前行方向是一样的!
可那里只停了一辆车啊!
贝尔摩德几步走到他的奔驰边,双手交叉抱臂,对着副驾的车门抬了抬下巴,开门。
织田作之助:
你要我载你一程?去哪?织田作之助站着没动,问道。
贝尔摩德说:带你去做任务。
织田作之助皱眉:什么任务?
去了你就知道了,废话真多。贝尔摩德翻了个白眼。
行吧。
织田作之助用钥匙解锁车子,帮贝尔摩德拉开副驾车门,自己再坐上驾驶座。
先说好,我不做杀人越货的事。织田作手扶在方向盘上,语气淡淡地说道,脸上没什么表情。
贝尔摩德说:放心,我也没打算认真对待这次的任务。
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肃然起敬,这是第一个在他面前把划水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人。
这一瞬间,织田作仿佛找到了一起划水做任务的知己!
贝尔摩德给了他一个地址,织田作之助按着导航开过去,下车才发现这是一家酒吧。
织田作之助疑惑地看着她,贝尔摩德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十分潇洒地在前面带路,还回头招呼他跟上。
织田作只好无奈地跟上她的脚步,酒吧里灯红酒绿,光线暧。昧昏暗,还放着动感舞曲。
贝尔摩德绕过在舞池里狂欢的男男女女,轻车熟路地找到吧台边的座位坐下。
织田作之助在她旁边就坐,开始猜任务:在酒吧的任务么是探听情报还是跟组织客户接头?
都不是。贝尔摩德笑了一声,是心理治疗。
?织田作之助一脸懵,左右看了看,疑惑地问:在酒吧做心理治疗?
织田作之助印象中的心理咨询室都是整洁明亮的房间,环境温馨安静,房间内或许还会流淌着轻柔的乐曲,让前来咨询的患者身心放松。
不管怎样,酒吧都不像一个合格的心理咨询室啊!
你确定没走错地方?织田作之助问。
贝尔摩德手肘搭在吧台上,一只手托着腮,纤长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脸颊,一脸无辜地说:说不定就是有人在酒吧才能放松呢,心理治疗也没规定场合吧?
好有道理!
织田作之助被说服了!
那么,任务对象是?
贝尔摩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织田作之助迟疑片刻,左右看了看,最后试探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贝尔摩德愉悦点头。
织田作之助大惊:??!!
我心理很正常,没生病。
那位先生可不这么觉得。贝尔摩德勾起唇角,说,蒂萨诺,和女士一起去酒吧,却不请她喝一杯么?
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抬手呼唤调酒师。
您需要什么?调酒师微笑着问。
织田作点了杯威士忌,扭头看向贝尔摩德。
唔苦艾酒。贝尔摩德说。
调酒师很快送来两杯酒,随后识趣退下。织田作之助抿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看着冰球在酒杯中上下浮动,淡声道:是BOSS让你来的。
对。他觉得你从脑子到心理都有病,让我给你做心理辅导,让我劝你。贝尔摩德慵懒地说。
劝我什么?
何必明知故问,当然是劝你杀人了。
我真的没病。
你不敢杀人,在他眼里就是脑子有病。
贝尔摩德不解地蹙眉:我也确实不懂,杀几个人就能摆脱的身份,再也不用踏入研究所。这么好的买卖,你为什么拒绝?
织田作之助语调平平:因为这是我的意志。我不想杀人,所以拒绝了,就是这么简单。
诶意外的帅气呢。贝尔摩德短暂地笑了一声,转瞬收敛起笑意,也十分愚蠢。
织田作之助对此不做回应,这种评价也无法动摇他的心。他从椅子上半起身,说:所以,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给我坐下。贝尔摩德不容置喙地说。
她摆了摆手,说道:就算是要敷衍任务,也要有敷衍的样子,至少坐满半小时才能走。
织田作之助无奈坐下。
嗯?你还挺好说话的嘛。贝尔摩德惊讶地看他一眼,似乎也没意识到让蒂萨诺留下,他就真的留下了。
织田作之助淡淡道:我如果走了,你无法跟BOSS交差吧?这是我个人的事,就不连累你了。
在酒吧坐半小时而已,就当放松了。
他可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拿我怎么样贝尔摩德瞥了他一样,没再理会织田作。
正好有人前来搭讪,贝尔摩德摆出一张笑吟吟的脸,扭过头,流畅应对前来搭讪的牛郎。
织田作之助自顾自喝着酒,只等时间到了就离开。
突然,他听见贝尔摩德笑了一声,手肘被她撞了一下。
喂,蒂萨诺,快看我发现了谁?
织田作之助抬头一看,金发男人身穿白色衬衫黑色马甲,打着领结,身形颀长,肩宽腰窄。他托着托盘,面带微笑地将一杯酒放在客人的桌面。
贝尔摩德语带欣赏:身材不错,如果是缺钱找兼职,他不该当服务生,应该去当牛郎,会有出息的。
织田作之助:这话他没法接!
贝尔摩德打了个响指,叫来酒保,对他说:一杯波本威士忌,送给那位侍者。
酒保有些诧异,因为很少有客人会请服务生喝酒。
安室透今晚来酒吧兼职,是来收集情报的。他正在工作,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拍肩膀。
安室透警惕回头,看见他的同事朝他挤了挤眼睛,将一杯酒塞到他手上。
这是?安室透皱眉问道。
喏。酒吧指了指织田作所在的方向,促狭一笑:那位女士请你的。
安室透端着酒杯,转身回望,与织田作的视线对个正着。
红发男人挥了挥手,向他打了声招呼。
蒂萨诺怎么会在这里,他旁边的女人又是谁?
这杯波本威士忌,是出于蒂萨诺的示意,还是
安室透打起十二分精神,走到他们面前,将酒杯还给拥有一头淡金长发的女士。
谢谢您的酒,但我还在(工作时间)
波本威士忌,属于你的酒,不是么?女人勾了勾唇,并不伸手去接安室透手里的酒。
安室透脸色一变,贝尔摩德,是你。
贝尔摩德今天没有戴变声器,他一听就听出了她的声音。
不愧是组织的千面魔女,这张脸果然伪装得十分完美。安室透冷冷道,问织田作,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喝酒?
织田作之助很老实地说:啊,是任务。
嗯?!
安室透一下警觉,问:什么任务?情报收集还是线人接头?
织田作之助有些尴尬地说:是心理辅导。
安室透一脸迷惑:?
贝尔摩德看够了笑话,低头闷笑出声:你们真有意思。
织田作把始末解释了一遍。
组织竟然无聊至此,让贝尔摩德给蒂萨诺做心理辅导,谁这么不正常。
安室透无语道:那你们继续坐着吧,我还要工作,就不奉陪了。
贝尔摩德拦住他:波本,你是缺钱么,竟然来酒吧打工。
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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