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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见月明小说(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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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黑暗中眼睛看不清五感就会被放大,月明侧躺在床上,静静倾听着屋外的一切声响。
    远处传来的狗吠,雨落在瓦上的沙沙声,马车驶过车轮压在地板上发出沉重又刺耳的声音。以往住在土司府这些是听不到的。
    她心里默默的用英文数着绵羊,在这些算不上嘈杂的声响中慢慢闭上眼睛。
    半梦半醒中她听到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不知何时雨势又疾了起来,急雨混着响震天的敲门声在深夜显得尤为惊心。月明吓得一下子从梦中惊坐起身,拿被子紧紧捂住砰砰作响的胸口,惊魂未定。
    门外响起急急的脚步声后,叶户有些惊慌的在门口低声喊道:小姐,俸小赛来找老爷,说二少爷病了?
    月明心中一惊,来不及点灯,抓起床边凳子上搁着的外套披上身就摸黑下床。
    打开门问:俸小赛呢?
    在楼下的正厅堂屋侯着。
    月明越过叶户匆匆下楼,俸小赛见到她,连忙跪下行礼。月明急于知道云开的情况,摆手让他起来:行了,现在还讲什么虚礼,二少爷怎么了?
    俸小赛爬起来给她讲事情的经过。
    昨天纹身师来给大少爷纹身,老爷说二少爷从小到大都没纹过,硬要他昨天纹一回。二少爷没法子,在腰上纹了一段符经。纹了身又偏要洗澡,谁都劝不住。今早起来好好的,可入了夜就开始发起烧来,人都烧昏过去了,太太让我赶快来请兰老爷。
    有伤口还要洗澡,罕云开到底是作的什么死?
    听到他人都烧昏过去,月明揪着衣襟的人手指紧得发白,面色沉郁:我爸爸去缅宁还没回来。没去请其他大夫么?上次帮我看病那个呢?
    俸小赛听到兰应德不在家顿时慌了神,六神无主道:那巫医去女儿家过赕也是没回来,兰老爷也不在家,现在怎么办?
    月明喝止他:慌什么,不是有我在呢么?你等我一下,我跟你过去给二少爷看病。
    听见事就她去问诊俸小赛傻了眼,脱口而出道:您去?您行么?
    月明横他一眼:我现在不行也得行,不然像三太太一样去拉祜寨找个人来给他喊魂么?
    月明上楼随便换了套衣服,把兰应德让她收起来的盘尼西林找了一盒出来。又去兰应德房间的药箱找注射器。
    需要的东西准备妥当,她下楼让叶户和小拉祜好好看家,她带着艾叶坐土司府的马车赶过去看罕云开。
    第103章
    云开房内,印太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瞪着额头沁汗的罕土司,恨声道: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罕土司看一眼因为腰部伤口红肿化脓不得不趴卧在床上的云开,心烦意乱道:行了,这话你说了一百遍了,有完没完!扭头又对厉阳道:你去看看,俸二请个医生是不是去西天请,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回来?
    厉阳应是,正准备起身便见俸小赛领着月明急匆匆入内。
    印太看看月明身后除了艾叶就没别人,愕然道:兰先生呢?
    月明顾不得礼节,先到床边伸手摸了一下云开的额头。云开感觉一只冰凉带着水汽的手掌搁在额间,睁开烧得混沌的双眼。见月明白着一张小脸担忧的看着他的后腰,他勉力笑了笑,问了声:你来了?
    月明......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说明真是病得不轻!
    罕土司听到巫医不在,兰应德也没回来,气得当胸给了俸小赛一脚:允相的大夫都死光了么,这两个不在还有别的巫医呢?你把兰家的小丫头弄来能顶什么事?
    俸小赛被踢得四脚朝天,顾不上胸口的疼痛又爬回土司跟前跪好。月明见罕土司发火,连忙过去。
    老爷和太太放心,医理、药理爸爸教过我,我浅浅懂一些。我今晚尽力把二少爷的病情控制住,爸爸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您派人去路上接一下,接了他就赶快进府给二少爷诊治。
    印太不太相信月明,眼前的月明虽然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但她不相信万事靠云开周全的月明能有本事为云开诊病,她迟疑道:还是让俸二再去喊别的大夫吧!
    罕土司还是斥责道:你这孩子胡闹什么,看病关乎人命。哪能让你随便试?
    月明握住印太的手,恳切道:我知道太太觉得我可能不行,我一下子也解释不清。二少爷这个症候看着凶险,但只要消炎就会没事。您相信我,我不会拿二少爷的性命开玩笑。
    看着儿子在床榻上烧得浑浑噩噩,印太心内天人交战。
    这时候反而是厉阳开口道:老爷,您快遣人去找兰先生。这里交给月明吧!说完他盯着月明冷冷道:我是不相信你医术有多高明,我相信的是你对云开的心。
    有了厉阳这句话月明便不管罕土司和印太的反应,偏头拿下肩上的包吩咐俸小赛道:你先去给我找个炉子和干净的锅,再去给我那些烈酒,越烈越好,干净的棉纱布也给我拿一些来。
    俸小赛不敢起身微微抬头觑眼看看罕土司和印太,又看看厉阳。厉阳喝道:你东张西望看什么?还不赶快去把月明小姐要的东西拿过来。想挨板子是不是?
    俸小赛连忙起身出门,不一会端着一个炭火烧得通红的小红泥炉进来对月明道:月明小姐,炉子来了,这个陶罐是院里用来供佛水的,干净得很。酒和纱布已经吩咐人去拿,一会就拿来。
    月明点点头,让艾叶往陶罐里倒水,等罐里的水冒出细细的白烟就把注射器和针筒放进里面。
    针筒消毒好,她又用棉布蘸了烈酒把双手仔细擦拭一遍, 拿了一剂盘尼西林吸入针筒。举着针筒来到云开床边,手摸到云开的裤腰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一屋子都是人。
    虽然爸爸跟她说过在医生面前病人是没有性别的。但她一个女孩子,当着人家爹妈、兄长的面把他裤子给扒了,怪羞人的。
    月明回过头冲印太和罕土司干笑两声:老爷、太太,能不能麻烦你们先回避一下。这一屋子都是人对病人不太好。
    月明先前的准备工作做得有模有样,印太的心放下了一半。挽着罕土司去廊下等着,俸小赛想留下帮忙被月明给瞪了出去。
    屋内的人走得干干净净,月明仰着头羞涩的伸手去解云开腹间的绳结。手才触上他滚烫的腹部便被大掌包住,云开半眯着眼问道:你干什么?
    被云开这么一抓,饶是月明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还是觉得满脸羞臊。如蚊子一般讷讷道:我要给你打针。
    刚刚还神志不清的人忽然眼睛就清明了,他喷着热气怀疑的看向月明:打胳膊不行么?为什么要脱我裤子?
    这话简直让人没法接,月明脸颊贴着他滚烫的额头实话实说:我没有真给人打过针,怎么敢往你胳膊扎,扎错血管怎么办?屁股上全是肉比较好打,我拿冬瓜试过好多遍,绝对没问题的。
    云开气笑了:冬瓜和人一样么?
    月明看着他忽然就红了眼圈,带着哭腔道:可是你难受啊?我不想你难受。你伤口感染了,不打消炎针会死的。
    云开无语问天,他一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还要哄她,天理何在啊!
    好了,好了,我让你打,行了吧?
    你自己把带子解了。月明吸吸鼻子命令道。
    云开苦笑:我全身的骨头跟生锈了一样,少微动一下就疼得厉害,还是你来吧!
    这可是他让自己脱的,月明快速的脱了他的裤子,棉布纱蘸了烈酒消毒,一针扎下去慢慢推着针水问道:疼不疼。
    云开龇牙咧嘴:我感觉你没扎到擦了酒的地方?是不是扎歪了?
    月明一副不要计较那么多的口气对他道:放心,屁股肉多,不会扎到骨头的?
    云开......这是肉多肉少的事么?你消毒的意义在哪里?
    第104章
    月明又去看他腰间的伤口,还未完全显色的刺青红肿未消再加上溃烂,整个腰间惨不忍睹。
    她看着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他不爱惜身体,忍不住责备道:你作的什么死,有创口还去沐浴。不洗一天又会脏到哪里去?
    云开微微扭头看向她: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很难受,你不要骂我了。
    月明紧紧抿着嘴拿针筒的针尖挑破脓包,又褪下注射的针尖,用针筒吸了烈酒呲到创口上。
    烈酒才沾到创口云开的身体猛的一阵痉挛,眉头痛苦的纠缠在一起,细碎的呻吟从咬紧的牙关中溢出。
    月明知道他很痛,但此刻她没有办法为他减轻,只能轻声哄慰道:你再忍一忍,我马上就好。
    云开痛得肩胛的两块蝴蝶骨抵在一起,浑身发颤,待月明终于说了一声:好了。这两个字真是犹如天籁,他浑身的力气都被疼痛抽走,手脚大张的瘫卧在床上,怕扯到腰上的伤,连呼吸都不敢使劲。
    月明用棉布纱蘸了烈酒擦拭着云开因疼痛布满汗珠的皮肤。烈酒挥发身体便有了凉意,风顺着敞开的窗口吹进来,云开不自主的瑟缩一下,月明连忙去把窗户掩上。
    云开见她忙得脚不沾地,头埋在胳膊上轻嘲道:你心里肯定在骂我,骂我睚眦必报,你以前病的时候照顾你一回,硬是要找补回来一回。
    月明坐回床边,伸手拂了一把他额前的头发。往常这额发总是用头油和发蜡梳得一丝不乱,现在通通掉在额前,沾了汗水。月明柔声道:你瞎编排我干什么,你病成这样我怎么可能不来照顾你。
    云开这时因为身上擦过烈酒,那股被放在火上炙烤的烧热褪袪了些,半阖着眼,薄唇微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月明见状准备去跟外面的印太说一声。
    才刚起身,手腕便被握住。云开因为高烧漆黑的眼眸染了一层薄雾,雾蒙蒙的看着她,满面乞容:你要去哪里?你今晚不走陪着我好不好?
    见他软绵绵的卧在床上,月明的心又怎么硬得起来。手覆在紧握自己手腕的那只掌上轻声道:我不走,太太和老爷还在外面等着,我去跟他们说一声,马上就回来陪你。
    云开放心的放手,月明出门和印太他们说了云开的情况,罕老爷有点不放心想进去看看,被印太一把拉住。
    印太和颜悦色对月明道:好孩子,还得麻烦你今晚照顾他一下,有你在我这心才能安定些。这小子今晚真是吓到我了。
    月明本就为难怎么开口说要留下来,她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留在一个成年男子房里,就算是为了治病也是难以启齿的。印太这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
    印太扯着罕土司走了,厉阳意味深长的看了月明一眼没说什么,背着两手从容离去。月明见俸小赛说话还捂着胸口,知道他被罕土司那一脚踢得不轻,让艾叶领着他回家,拿一些白药服了。
    俸小赛哪里敢走,呵腰对月明道:月明小姐不用记挂我,我屋里有治跌打损伤的药酒,自己回去擦一擦就行。
    月明蹙眉教训他道:不要跟我犟嘴,你们少爷还躺在床上,你自己不赶快伤治好怎么服侍他?
    俸小赛千恩万谢的走了,月明折身回房,云开让她躺到床上来。
    月明咬着唇退到床尾,嘱咐云开别回头。云开答应了一声,眼睛盯着白色的墙面。女孩宽衣解带的影子在墙上映了个清清楚楚。
    忽然听见啪嗒一声,他悄然回首,是月明爬上床榻踢掉了脚上的鞋子。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后,月明掀被躺在云开身边。他忍着腰上伤口的扯痛,艰难的侧身伸手将月明揽入怀中。月明的身体还带着凉意,贴在他炽热胸口,他舒畅的长叹一声。
    月明埋首在他胸前,闻着他带有酒味的体味嗡声嗡气道:你还是趴着吧,万一睡着了翻身压到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云开在她耳边轻喃:我这几日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月明皱皱鼻子拆穿他:你想我?你想我想得去逛大街?
    云开用下巴轻娑着她的额头:我是恼你了,我天天给你送东西,你却对我不闻不问,还把狸奴给送回来了。
    月明从他怀里抬头,怀疑的看着他:所以你是故意自己作病让我来看你?
    我哪有那么傻?云开凝睇着眼前的女孩,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额前,吹得额间细碎的刘海往两边跑。女孩因为生气瞪得更大的猫瞳映出他的脸庞,他的心蓦然一痛,带着委屈的嗓音埋怨道:你爸爸回来了,有人给你撑腰了,你就想不起我了是不是?连带我的猫也不受你待见。
    月明的声口比他还委屈:哪有,都是师兄吓唬我,给我讲扑丝鬼的故事,我害怕才把狸奴还回来。
    云开放开搂着她的胳膊,闭眼伤感道:你看看,你总是有那么多理由堵我。我病成这样,你都不肯好好哄我一下。
    见他有些伤心月明连忙伸手把住他的肩膀,好声好气认错道:我错了,你明明惦记着我,我却小心眼的计较你没亲自来找我。我以后不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云开闭着眼睛不理她,她咬咬唇嘟起嘴往他唇上亲了一口。温润的触感让云开睁开眼睛,他心里顺意嘴上却道:做什么这样?也不怕我把病气过给你。
    月明在心里撇嘴,都脸对脸睡在一起了还怕你过病气?再说了,你这是炎症导致的高烧,又不是风寒。这话说出来得气死他。月明温柔的捧着他的脸哄道:没关系的,你要是过了病气给我,咱俩就这么一起躺着养病。
    她巧言令色不是一回半回,顺她的意他就是好哥哥,不顺着她他就是罕老二,云开哪里肯信她。他自嘲的苦笑道:你就骗我吧,我还不知道你么?你爸爸要是明天带你回昆明,你觉都不睡的收拾行李。
    月明怔怔的看着他,她总算明白了他作的是什么妖,他是真的怕自己弃他而去。
    双臂重新搂上他的颈项,月明柔顺的贴在他的怀里,坚定的保证道:我不走,就算走也会带上你,不会撇下你一个人。
    云开还是不信,手臂搭上她细软的腰肢,闭上眼喃喃道:小骗子!
    第105章
    也不知是因为药物抑制了疼痛的缘故还是因为怀里的软玉温香,这一夜云开睡得极为舒适。温热的鼻息就在耳边,一呼一吸的气流钻入耳道,酥痒酥痒的,撩得他在门中就起了绮思。
    清晨半梦半醒中,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清风钻入帐内,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温和道:开窗通风对二少爷的病情有好处。白天尽量不要关窗。
    这管嗓音很是熟悉,云开混沌的脑子忽然一下子清明起来,这不是兰应德么?他倏然睁开眼,月明已不在床上,若不是被里的馨香和枕上枕痕迹,他差点以为昨夜给自己打针的是兰应德,一切只是他的一场绮梦。
    他心里除了慌乱和紧张,还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窘迫感。月明什么了时候走的?兰应德有没有看到月明躺在他床上?
    他慌张的用手撑起身子,忍着腰间的扯痛想起身下床。
    一双白净但掌心布满茧子的手扶住他的肩头,声音和煦道:二少爷还是躺着吧,你还有些发热得静养。我让长生回去给你配点外敷的药,你用过早饭后我再给你打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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