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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煞小说(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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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断不会记错,不过是故意说错,提醒他如今所见的很多事都是错的。
    在言说这句话之前, 便已经给了他两方暗示。
    她故意给他上了他不能食用的碧桃酪, 然后把玩腰间那枚玉佩。
    上含有桃肉的点心,一来自是示警,二来是铺垫。
    而那枚玉佩萧晏很是熟悉,自是当年她远嫁是送给他, 后来言与李素感情不顺,在数月前又要回去的。
    可是却未曾给李素,彼时萧晏只是觉得他们感情尚有裂缝, 不曾和好。
    直到霍青容言语被挟持那话之后, 萧晏方将前后彻底理顺了。
    因为她话毕,又做了两件事。
    亲自送上了一碟果盘,同时撤下了碧桃酪。然后重新把玩那枚玉佩。
    彼时萧晏闪过那个念头时,不可谓不震惊。
    那果盘中果子四样, 香玉梨, 沙枣, 糖李子, 蜜瓜,看着平平无奇。但是糖李子裂了一道口子,是坏的。
    霍青容高门出身,又在深宫被教养多年,纵是同萧晏再亲近,也不该这般随意,用坏了的果子待客,且招待的还是国之储君。
    无非是,霍青容暗示他,李坏了。
    如何坏的?
    桃子撤下,一样的位置放了李子。
    李代桃僵。
    李素不是生了二心,亦不是如她般被人控制,而是直接被人取代。
    如何判定?
    便是霍青容之后重新把玩腰间玉佩的动作。
    这枚定情的玉佩没有给李素,并非他们感情不曾和好,乃是眼前人并非当时人,所以不能给他罢了。
    那是只能给她夫君的玉佩。
    这人,不是她夫君,如何能给?
    而取代他的人,则自然只有这侯府少主,霍靖。
    在定北侯府生出的如斯结果,回府邸的一路,萧晏在数月的种种细节中全部得到佐证。
    四月初李素东来洛阳,天水关遇刺,失踪数日方归。
    想来霍靖便是这个时候取代的他。
    霍靖比李素身量高些,是故伤了腿,如今走路微跛,如此掩盖。
    还有阿照,在定北侯府孩子满月宴上的感知。
    还有不久前,他站在九重白玉阶梯看李素不见其容的错觉。
    还有给萧昶的报信,对京畿皇城的熟悉,对朝臣的了解
    最重要的,是身为礼部侍郎对皇后周年祭的用心
    萧晏在那个从定北侯府回来的午后,在清辉台默声做了一个下午。
    确定了霍靖的归来,剩下便是他的意图。
    霍家曾有的霍家军已经被陛下清缴,暗子也被他剔出,霍靖无有兵甲。
    所以他复仇无望。
    挑拨萧昶妄想让他们内耗,如今萧昶已死,他亦不随愿。
    如此,只剩下一桩,便是先皇后。
    生时,皇后与他,母子难聚;与霍亭安,爱恨难消。
    故去,皇后又与他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与霍亭安共死却不曾同椁。
    所以,霍靖如今执念,自然唯剩此处,便是带走皇后骨灰。
    他无兵无甲,唯一能用的便是应长思苍山一派的。但是即便西域苍山门人个个功夫高强,但也难敌千军万马。
    所以他扣了阿照在手,当是用以交换皇后骨灰。
    反过来,只要皇后骨灰一日没有拿到,即便他不放阿照,也断不会伤她。
    萧晏有了这样的判断,十月底派暗子去趟骊山松玉峰。
    诚如他所料,霍亭安的陵墓旁,有部分泥土是新的,当是松动过。待翻开陵墓,里头倒是骨灰尤在。
    但待仔细问过,萧晏便确定,那骨灰已经被换过。
    因为霍亭安跳楼前,原同皇后一道服了孔雀胆,如此他们的骨灰当呈青紫色,而不是寻常人的灰白色。
    想如此,自是已经被人取走。
    然这之前,李素并没有长时间离开洛阳,反倒是霍青容曾去骊山守陵一月,骨灰当是她换的。
    是故这一点,也正好再次印证了如今的李素便是霍靖这一推断。
    有了这般来回往复的推论,萧晏的心才勉强平静下来。
    只要阿照和小叶子平安,他便可以等,也能忍。
    甚至在进入了十一月后,但凡涉及先皇后周年祭的事,萧晏都即为配合李素。
    李素提出的建议,如周年祭当日的第一礼,天子对先皇后的追悼颂文可适当延长时辰;而日暮最后一桩封椁献祭,天子则可以不再出面,由太子带行;再比如晌宗亲入祭拜,且由先前的诸人齐拜,改为由太子为首,按评级逐一跪拜;最有便是按着钦天监计算,嫁给周年祭时间退亲了四日,定在十一月十七。
    这一些列,萧晏接同意批下。
    这一日,是十月初十,大朝会结束后,萧明温留下了萧晏。
    将上头萧晏批复的四大更改点拿出,同他探讨,那样修改是否当真合理。
    萧晏遂逐一回复。
    道,初时延长追悼颂文的时辰,和晚间父皇可不再出行,原是为了父皇身子考虑。入冬了,已经接连下了两场雪。儿臣在母妃处听闻父皇早年征战的宿疾如今又开始隐隐发作。如此调换了时间,父皇晌午多陪陪母后,之后便早些回宫歇息,想来母后也不想父皇受风寒侵袭。
    萧明温闻言,扯着嘴角笑了笑。
    萧晏顿了顿又道,至于宗亲齐拜,换成轮流祭拜儿臣觉得甚好,父皇且容我们在这日多给母后尽尽孝吧。
    最后改了期限,儿臣原问过礼部,乃是司天监的意思。十七那日,胎身正东,与母后陵寝同向。母后一生无所出,望她来世与父皇可以子孙绵延。加之冥诞可前不可后,故而儿臣觉得甚好。
    如此,逐一批下了。
    萧晏回得流利,本也确实如此,但心头总觉不安。
    毕竟萧明温对先皇后的态度,他是清楚的。
    若是他执意前往,或是直到封椁还留在那处,骨灰便不好动手了。
    且青紫色的骨灰,还做不得假。
    并且,萧晏若推断无措,当天陵寝周遭除了正常的禁卫军,当还有陛下的血卫营在远处监视,欲要借此除掉霍靖,已决后患。
    萧晏正思索话术,却见萧明温又将卷宗前后翻阅观看,终于点了点头道,你想得甚是周全,就这般去办吧。
    父皇可有指点的?萧晏以退为进道,儿臣初办此事,且事关母后,不敢有所懈怠。
    便按此办,无需再改。萧明笑意深些,合上卷宗,语气柔和了些,七郎,你如今是太子了,一国储君,婚姻大事还需上心考虑。
    到底,萧明温没提叶氏。
    他看着面前的儿子,虽依旧长身玉立,但腰封玉革拖沓。
    人快撑不起衣袍了。
    父皇,容儿臣缓缓,待过了这一年。新的一年若还寻不回儿臣便听父皇的。萧晏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同萧明温再起争执。
    左右,他马上就可以接阿照回家了。
    萧明温自不这样想,只是闻萧晏终于放软了态度,心中到底开怀,只道,且回去歇歇吧,好好养着身子。
    萧晏领命退去。
    萧晏离去未几,血卫首领刘钊便入了勤政殿,向萧明温汇报先皇后周年祭当日的安排事宜。
    这是他自个的一直亲卫队,直接跳过了萧晏,向他汇报。
    萧明温扫了眼暗子按插和监控的布局,并无异义,只添了句,那日朕晚间便回宫了,届时由太子全权负责。若是那乱臣贼子真来了,且一定护好太子。
    刘钊领命应诺。
    *
    萧晏回了府邸,又岂敢真正歇下。
    走到如今这个局势,无论是他还是霍靖,皆是完成了大半。
    剩下的
    萧晏合了合眼,且先发制人。
    晌午时分,他以太子之身,传召李素入了清辉台。
    清辉台退了侍者,殿门合上,萧晏开门见山。
    道,今日回去,且让襄宁郡主携子入宫。
    母后骨灰离开陵寝,阿照和小叶子必须有一人先回来。骨灰入你手,她母女剩下一人也需回来。届时,我随你们上船。
    李素初闻还愣了愣,却也不过转瞬,未再掩饰。
    尤其是听到萧晏说,他代替叶照母女上船的一刻,便知他什么都知道了。
    只冷笑了一声,复了自己本音,果然厉害,不仅识出了我,连着我后续要作甚都猜出来了。
    因为你入朝根基尚浅,吃不下司天监。萧晏笑道,改期至十七日,胎神一说或许有几分道理,但孤问了,更有一重,那日是罕见的冬日起东南风,且风势盛大。
    从洛阳往东南方向去,七百里外有城池扬州,那处是母后的故园。
    家国大业,壮志荣华,我都没有了。妻儿各自归母族,我亦不得相认。霍靖长吸了口气,如此,我只有母后了。母后一生所愿,一生所念,你当知晓是什么!
    所以,看在母后面,我成全你,你、也成全我。萧晏道。
    霍靖看着萧晏,我还是觉得两人在手,我且安心些。一小一瞎,甚好拿捏。
    这是在清辉台。萧晏道,说不定你就踏不出去了。
    我今日踏不出去,明日你便只能给她们母女收尸了。
    萧晏颔首,所以,明明有两全的法子,又何必两败俱伤?
    霍靖的目光始终凝在萧晏身上,半晌方道,你已是东宫太子,他日君临天下,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子嗣亦是会繁衍昌盛。你换她俩,值得吗?
    萧晏亦看他,突然便笑,所以,阿照爱我。永远不会爱你。
    有道理!霍靖颔首,起身道,便按太子殿下所言,但愿你我皆圆满!
    *
    这之后,霍靖亦算有诚意,当日下午,霍青容便带着孩子入了淑妃处。
    数日里,还送过两封阿照的血书。
    寥寥数字,不过平安尔。
    萧晏捧血书而垂泪,送去湘王府给慕小小告以安慰。
    只道,很快,阿照便回来了。今岁可一起过新年。
    慕小小抚着隆起的胎腹,满是期待。
    只是背后萧旸问他,到底是何法子,他却也不曾多言。
    计划是好的。
    他也信霍靖如今没有太多的杀意,但是总难保万一。
    万一他反悔,恨意骤生呢?
    十一月十六,先皇后周年祭的前一晚,萧晏在清辉台将罗带缝制好。
    他想,接到阿照的头一刻,便交给她。
    丢了这么久,她那性子,定是急坏了。
    说不定,还不敢同他说。
    这一晚,许是想着即将可以见到叶照。
    萧晏觉得实在太过漫长了。
    便是终于到了白日里,各项事宜都依让他觉得繁琐而冗长。
    几乎大半日,萧晏都在看滴漏,观日影。
    一直待到夕阳西下,执事关唱喏,请太子封椁。
    如此,他方独自入陵寝,给先皇后封椁。
    早早备下八角缠金紫檀木盒,拢在宽大的广袖中,如此悄无声息地来去。
    周年祭,宫中备了斋宴。
    太子用了两口,道是一日疲乏,先行退席。
    礼部侍郎李素亦道。瞧太子殿下脸色不好,陪之同行。
    这日事情办得妥帖,萧明温怀念皇后之余,终是欣慰,自是恩准。心中唯虑一事,遗憾那竖子未来。
    许是多饮了两杯,思念愈盛,他扶着大监往陵寝走去。
    而这厢,承天门口,太子殿下和礼部侍郎尚且言笑晏晏。太子上马车时,礼部侍郎亦搀扶而行。
    看到了?萧晏将紫檀木盒推进车内。
    霍靖颔首,我同阿照在西郊码头等你!
    已经起风了,枯枝颤颤,在黑夜中格外凛冽。
    至府邸,门口掌事皆喜极而泣,道是郡主回来了。
    萧晏奔进去,才入府门便看见了就在门边的孩子。
    他俯身一把抱住小姑娘,似要将她揉进血液骨肉里。
    七尺男儿眼泪一下便绝了堤,蹭在女儿后颈上。
    半晌哑声道,我去接你阿娘,你在家等我们。
    快点回来小叶子追出去,喊道。
    她用足了力气,声音很大。
    但是风声更大,也不知策马疾奔的人是否听到。
    *
    西郊码头,月照寒江,朔风携白浪,
    两艘船只早早便已准备被妥当。
    霍靖、叶照、应长思一行三人正候在岸上。周围数里之内,草涧声格外粗重,不像寻常被风吹拂后发出的声响。
    叶照凝神辨声,确定有人伏在此处。
    是苍山派一行,这没什么好说的。当年应长思散功之际,被霍靖救过,如此鞍前马后,以报恩德。
    只是不止这一处,她仿若听见岸边,江水咕咕冒泡的声响,这是有人潜在了水中。
    她的功力恢复了四五成,奈何眼下被点了穴道,若能冲破穴道。一会萧晏道来,胜算便能大些。
    霍靖与她说了,萧晏单骑而来。
    然彼此心中都清楚,他一定会带人手,不过是伏于较远之地罢了。
    所以,她能冲开穴道,便能撑到他的人手赶来。
    若冲不开,便只能成为他的累赘。
    霍靖,怎可能得了骨灰,便真的放她离开。
    夜风吹得叶总双眼生疼,她咬了咬唇瓣,彼时冲不开穴道,此处便是江河。她跳下去便罢,断不能让他受制于人。
    小叶子已经回去。
    这辈子还能再见,她该知足的。
    如此思之,她则继续凝神尝试解穴。
    不过片刻,便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
    仿若踩在她心上。
    额上渗出细小的汗珠,叶照告诫自己莫要分心。
    马蹄声止,脚步渐近。
    叶照勉励控制着心跳的加速,却依旧控制不知嘴角的扬起。
    人在她身前站定,熟悉的沉水香弥散开来,还有淡淡的药味。
    他病了。
    阿晏!她唤他,奈何却动不了。
    小叶子在家等你,照顾好她,也照顾好自己。萧晏的掌心抚过她面庞。
    我叶照还未来得及再接话,萧晏已经放下手,越过她。
    江水涌动,船索断开,他怎么上了船?
    她身侧的应长思和霍靖也上了船
    所以发生了什么?
    阿晏 叶照散开好不容易聚起的内力,拼命呼唤他。
    未几,因体内真气涤荡,被激得吐出一口血来。
    江风伴着夜的寒凉,呼啸而来,叶照孤零零站在堤岸上
    船只顺风而下,原本伏在这处的苍山门人依次退去,萧晏的人疾奔而来。
    同时而来的还有正出洛阳城门,皇城中天子的血卫营。
    这日晚间,萧明温终究还是去了皇后陵寝,发现骨灰已不再。
    前后梳理之下,又从霍青容处逼问,弄清了此事。
    俨然是雷霆震怒。
    那个乱臣贼子,原来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
    而他的儿子,为了一个如草卑贱的女子,竟然盗走堂堂一国之母的骨灰!
    *
    王妃,我们先送你回去。来人乃林方白,原本他们一直同萧晏隔了五里之遥。
    快,解开我穴道。闻声是林方白,叶照不由大喜。
    她已经明白萧晏的意思。
    霍靖怎可能拿了骨灰,便放她离去。若是这样,待萧晏人手逼来,他哪里还有活路。
    如此,他备了两艘船,一同行驶。
    到了江心处,便留一艘在那,用另一艘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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