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美人宠冠六宫(32)
单单是美色和傲人身段?
可今日在辰王府,那些身着薄纱的歌舞伎,哪一个不是令天下男子把持不住的美貌?
最终,皇后想到了虞家的兵权。
可倘若皇上是为了虞家兵权,最应该宠爱之人,应该是虞若兰。
虞若兰才是嫡出,并且其母族还是崔氏一族。
皇后缓缓闭上了眼,取本宫的护心丸过来。
*
御书房。
十三站立笔直,一身绛紫色窄袖劲装,未免埋伏时被发现,他们这些影子人所穿的衣料上没有任何花纹与刺绣。要知道,就算是微不可见的暗绣,也可能会在日光下暴露出行踪。
十三面无表情,多年杀戮让他们这样的人,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
他们亦如自己的主人一样,仿佛早已挣脱了俗尘世事。
封衡在龙椅上落座,十三意识到主人的气息不稳,稍稍一怔,但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惊色。
十三抱拳行礼,皇上,微臣回来了。
封衡只淡淡应了一声,他端起凉茶,饮了几口,说。
十三如实回禀,微臣在辰王府潜伏的这几日,未曾察觉到辰王与可疑之人接触,相反,辰王也在寻找楚王的下落,并且暗中发布了悬赏令,谁能取了楚王项上人头,赏黄金万两,眼下各路江湖人士、杀手、镖局、山贼都开始主动了。
封衡幽眸微眯。
忽的,唇角又是猛的轻轻一扯。
这个皇弟啊,倒是比他更狠。
但饶是十三在辰王府潜伏了几日,封衡还是不可能彻底信任辰王。
十三离开时,沈卿言风尘仆仆赶来,两人打了个照面,沈卿言很想单独找十三叙叙旧,喝杯小酒,但十三却径直走开了。
沈卿言只能兀自讪了讪。
仿佛天下人都绝情,唯有他一人重情尔。
沈卿言走上御前,皇上,臣又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京都城有可疑之人,定能被抓获。
封衡忽然冷不丁开口,你上次也是这般说,可今日为何会有刺客?
帝王的嗓音不温不火,甚至于听不出情绪。
然而,下一刻,沈卿言直接噗通跪地,膝盖撞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发出骨节碰撞僵硬之物的声音,光是听着声音就觉得疼。
皇上,一切都怨臣,是臣能力不足、思虑不周、行动迟缓,竟是轻视了楚王那个贼人,臣今后打算这样做
够了!
封衡出言制止,免得沈卿言一直滔滔不绝。
沈卿言又闭了嘴。
封衡深邃的眸,目光幽幽,朕的沈大人,你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何会长了嘴巴?
沈卿言抬首,皇上,臣好端端的怎么了?
封衡欲言又止,以免沈卿言会错漏了任何细节,年轻的帝王不免费心叮嘱了几句,杀手尸体细细查看,朱雀街两侧的商贩也有嫌疑,另外,现场一切散落的武器、衣料,皆要收入大理寺,让陆少卿协助你。
今日虞铎立了功,但暂时不宜再晋升,你亦可让他协助。
沈卿言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臣知道了!还是皇上考虑周祥,想当初臣和皇上在北地
封衡见状不对,立刻再度出言制止,若无旁的事,你先出宫吧。
沈卿言张了张嘴,告退之前,他关切一问,皇上,臣听说,皇上又晋了一位昭嫔娘娘,可是虞氏?
封衡手中杯盏一滞,顿了一个呼吸,重重掷在龙案上,冷冷启齿,退下!
沈卿言,他难道就不能问问么?
他在皇上眼里,应该是个特殊的存在才是,他又不是闲他人等。
虞家妹妹的事情,他得打听清楚了,才能去告知虞铎呀!
*
辰王府。
帝后虽是离开了,但萧太妃还没尽兴,一直沉浸在生辰带来的欢愉之中。
前院的嘈杂阵阵传来。
辰王手中的马鞭一次比一次更狠的抽打在几名被绑着的小厮身上。
温年看得心惊肉跳。
何必呢。
小厮何错之有?
当日虞家三姑娘登门,是太妃下令驱逐,王爷揪着几个小厮不放,无非只是撒气。
好片刻过后,辰王收手,又断了一根鞭子。
下人递上棉巾给他擦拭,辰王厌恶的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小厮们,嗓音低哑到了极致,盯紧了,别让他们轻易死了。
这人间的苦楚,岂能让他一人承受呢,都好好受着吧!
作者有话说:
沈卿言:又是被嫌弃的一天,QAQ~
姑娘们,咱们下午见啦~
第四十一章
那几个绑在水桶粗梧桐树干上的小厮, 已完全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只能发出低低呜呜的声音。
算是离死不远了。
但辰王不让他们死,便是这般半死不活的拖着。
布满血丝的眼中, 是无尽绝望。
温年亲眼看着辰王用干净棉巾擦拭手掌,不一会儿,那棉巾上就沾染斑驳血渍, 被辰王随手掷地。
温年这才开口,道:王爷, 今日皇上亲自送来了赐婚圣旨,您与张二小姐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了, 只是属下不明白,皇上为何要促成这桩婚事?皇上难道就不担心王府与张相一党勾结?
张相是三朝元老, 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
以皇上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秉性,不管是张相一党,又或是楚太傅的势力,都迟早会被皇上收拾。
之所以眼下还没动静,大抵是因着皇上觉得还不到时候。
当今这位新帝不喜欢打无准备的战, 每一次出击,必定会直击要害。
辰王生了一双一样一样的狭长凤眸, 但他的眼底没有狼性,此刻日光稀薄, 落在了他清瘦的侧脸上,眼中是光与影的重叠。
辰王薄唇微抿, 温年,你说皇上会是何目的?
原本, 辰王和张二小姐的婚事, 是萧太妃和张相二人一意孤行之事, 辰王尚且还有周旋的余地。但赐婚圣旨一下,就当真无路可走,除非抗旨么?
抗旨的代价,又是否是他可以承受的?
辰王见识过封衡心狠手辣的画面,他绝对不会相信,皇上只想盼着他这个皇弟成家立业。
温年眉头紧锁,这属下暂不敢妄议。
辰王双手朝后,站立笔直,望向西边天际,眼中仿佛淬了无尽落寞。
他表现的太过隐忍,没有流露出一星半点的在意虞姝。
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往后余生,好像没甚意思了。
虞姝,她为了皇上,拿命相护。
她心悦上皇上了么?
辰王胸脯左边的地方,阵阵抽痛。
他用心牵挂了几年的姑娘,此前还太过稚嫩,他喜欢到舍不得吓着她,从未提及过他的心意。
生平第一次想要呵护一个姑娘,想与她共度此生。
他甚至于,幻想过二人从结发大婚,携手走向白首暮年。
他就连以后生养几个孩儿,又给孩儿取怎样的名字都想好了。
幻想破灭,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但人再难以恢复到从前的状况。
他唯有隐忍,唯有压制。这样,大抵才是对虞姝最好的保护。
这是他眼下唯一能做到的,对她好的方式。
也不知今日朱雀街,他在情况紧急之下喊出昭昭二字,有没有被皇上听见?可曾对她造成影响?
她那样怕疼的一个小女子,那一剑划在胳膊上,应该很疼吧
辰王失神期间,一男子疾步而来,行至辰王身侧,压低声音道了一句,王爷,宫里传出消息,虞三姑娘被晋升昭嫔了。
辰王眸中神色一晃。
身后的大掌握紧成了拳头,随即又松开,但下一刻,又握紧了。
昭嫔,明月昭昭的那个昭字么?
她成了皇上的昭嫔,不是他的昭昭了
片刻,辰王的嗓音悠远低沉,沙哑喃喃道:温年,京都估计要发生大事了。
温年张了张嘴,又没说话。
王爷哪里都好,就是少了野心。
的确要出大事了,可王爷不愿意站任何一队呀。
*
朝露阁。
虽然虞姝受伤,人还很虚弱,但事关重大,东生和阿贵二人并没有拖延,而是直接抱着一只木匣子来了内殿。
知书和墨画也在场。
虞姝今日才被册封,尚书阁那边还没安排其他奴才过来,眼下仅这四名宫奴。
虞姝性子温和,待人亦是亲近,从未摆过贵人的架子,吃穿用度也是有些宠着这四人,故此,他们甚是忠心,人也勤勉顺从。
昭嫔娘娘,今日您虽随着皇上、皇后娘娘出宫,可御膳房那边还是有人送了膳食过来,奴才们听从您之前的叮嘱,故意制造了机会,让人在您的卧床下面藏入了这只木盒。
等到送膳食的宫人离开,奴才们拿出木盒一看,里面竟是这等毒物!
说着,阿贵打来了木盒,里面的针扎小人出现在了虞姝的视野之内,几只小人都是白布做成,胸口用朱丹描了名字,浑身都扎了针,看上去甚是瘆人。
虞姝看着皇后、张贵妃、淑妃、陆嫔,以及虞贵嫔这五只针扎小人,不由得的心生一阵冰寒。
看来,御膳房那边,有将军府安排的线人。
将军府的人,就连她都不放过啊!
宫里的规矩,只有妃位才可以在自己的宫里安置小厨房。其他嫔妃的膳食,都是由御膳房的宫奴专门送过来。
虞姝暗暗庆幸,亏得知书是个细心谨慎的,每一顿饭都会验毒。
不然,她真不知哪天会死的不明不白。
知书这时道:娘娘,看来夏荷说得都是真的,虞贵嫔当真会用这巫蛊之术害您,眼下该如何是好?可要去告知皇上?
虞姝出神的看着木盒里的针扎小人。
真是委屈二姐了,为了陷害她,竟然就连自己的小人也做了出来。
虞姝忽的释然一笑。
别人做得越绝,自己也就再也不必顾及血脉之情。
不必叨扰皇上,再者,咱们也没有确凿证据。单凭你们几个口说无凭。把东西毁了吧。过几日,宫里必然会大肆搜宫,这几天你们定要 万分警惕,不可再让旁人踏足朝露阁半步。
另外,若是在宫里碰见了虞贵嫔,也定要避让开。
虞贵嫔那已经不存在的龙胎,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也不知道会陷害了谁。
总之,虞姝绝对不会让自己蹚浑水。
她猜测,皇上一直留着虞贵嫔肯定也是有另有目的,她若是直接去皇上面前告状,怕是会让皇上为难。
她就安安静静的,做一朵解语花。
*
日暮才将将降临,虞姝喝了药就昏昏沉沉睡下了。
今晚墨画当值,知书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走出朝露阁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苍茫夜幕之中。
这个时辰,年轻的帝王自然是在御书房。
封衡甚是勤勉,擅韬光养晦,又很会帝王之术,他似天生适合当皇帝,寻不出弱点出来。
知书被林深领入御书房,垂首一五一十回禀。
知书话音一落,御书房内出现了片刻的诡谲安静,王权几人都明白,皇上这是盛怒了。
啪的一声,从龙案上飞了一块琥珀镇纸下来,直接砸向大理石地面。
知书身子一抖。
封衡的嗓音低醇到了极致,回去好生侍奉昭嫔,有任何异样,立刻来报。
知书应下,正退了一步,就闻帝王的声音再度传来,若遇意外,无论用任何方式,先救昭嫔,旁人一概不论。
知书后背起了一层薄汗。
她听明白了。
皇上的意思是,若是昭嫔娘娘在宫里遇到危机,哪怕是要她去杀人,只要是保护昭嫔娘娘,无论是杀谁都可以。
是,皇上,奴婢知道了。
知书不能在御书房逗留太久,以免被人察觉到。
而知书一离开,王权酝酿了说辞,觉得是时候提及一桩事了,压低了声音,皇上,虞贵嫔今晚召见了那名假太监,怕是又起了那个心思。
就连王权这样见多识广的老奴才,也觉得虞若兰着实胆大。
借种生子这种灭九族的事,亏她能做得出来。
要知道,两年前,将军府就已经是欺君了,用了二姑娘冒充皇上点名想要的三姑娘。虞夫人也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封衡闻言,情绪却不像方才那般波动。
似是不屑一顾。
上一次,虞若兰借种生子过后,就过来灌醉封衡。
封衡将计就计,让虞若兰以为皇上上当了。
虞家和虞若兰以为正下着一手好棋。
殊不知,一切都在皇上的监视之中。
而今,皇上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将虞家彻底连根拔起。
但皇上不会那么做。
皇上真正想要的,不仅仅是两年前救他的虞三姑娘,还有虞大将军的兵力,以及虞家的忠诚。
就看下回,皇上如何和虞将军谈判了。
但有一点可以笃定,虞若兰不久之后的结局,不是死,就是彻底出宫。
王权有时候觉得可笑,人人都以为可以算计皇上一笔,可到头来呢?被皇上坑了,还得帮着数银子。
封衡打开奏折,一目十行,批阅了几本之后,忽然没来由的道了一句,朕的昭嫔,倒是个机灵的,像朕。
是个表面娇憨的小狐狸。
虞姝虽心机,但封衡很受用。
只要虞姝的心在他身上,封衡可以允许她耍耍小心机,全当是情调了。
王权,昭嫔娘娘的确聪明,不然也不会在短短一月之内就就从虞美人晋升成昭嫔娘娘。
亏得皇太后不在宫中,不然,皇上此举只怕会被皇太后数落为不成规矩。
*
虞姝有伤在身,封衡又对其他嫔妃没有兴趣,回到帝王寝宫只能继续独守空房。
故此,年轻的帝王又打算彻夜案牍劳形。
处理了大部分奏折,封衡下令,把沈卿言给朕叫过来。
王权年纪大了,连着熬夜,身子受不住,前几日有虞美人作陪,皇上倒是歇得早。
想来,沈大人一表人才、家境出众,已是弱冠之年却还未成婚,定是被皇上给耽误了。
这个时辰还要随叫随到,也就沈大人能做到。
话说回来,沈大人对皇上当真是独一份的忠诚呐!
不多时,沈卿言果然风尘仆仆而来,他一路沿着宫廷千步廊,碰见他的宫人们还能闻到沈大人身上的汗馊味。
显然,兰芝玉树、年纪轻轻、貌若潘安的沈大人,他今晚还没有沐浴更衣。
沈卿言一如既往的积极,行至御前,抱拳朗声道:皇上,臣来了!
标志性的嗓音,清越如雨打青瓷,在内殿响起,竟还引起了回声。
封衡耳膜有些异样,高挺的鼻梁微微动了动,拧眉看向龙案下面的男子,卿言,下回沐浴了再来见朕。
封衡喜洁,他虽能吃苦,但嗅觉过于灵敏,对各种异味甚是反感。
沈卿言听明白了封衡的言下之意,他抬袖闻了闻,自己尚且可以接受,然后理所当然道:皇上,您从前和臣一起在北地,时常同住一只帐篷,皇上可从不嫌弃臣,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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