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美人宠冠六宫(3)
虞贵嫔一手扶着小腹,给皇后请安。
嫔妾昨晚梦魇,身子略有不适,这才来迟了,皇后娘娘莫要怪罪呀。虞贵嫔福了福身。
皇后与璟帝同岁,是璟帝还是太子时候的发妻,虽算不上得宠,但璟帝这样的男人不会宠妾灭妻,对皇后还算敬重。也正是因为这一层敬重,皇后在后宫颇有威望。璟帝不会轻易插手后宫之事,算是对皇后的信任。
皇后笑容温和,贵嫔妹妹有孕在身,自是应当好生将养着,快些落座吧,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如今后宫也就咱们姐妹九人,你们每日能来本宫这里小聚,本宫欢喜都不来不及呢。
不愧是皇后,时时刻刻皆是一副大度温婉之态。
张贵妃无子嗣,容貌算得上是中上等,但身子骨柔弱,是个病美人,她轻抚着玉手上的玛瑙戒指,柔声道:皇上对贵嫔妹妹当真是宠爱有加,不然昨个儿也不会去淑妃妹妹那里,想来是考虑到贵嫔妹妹有孕在身,担心会累着贵嫔妹妹。
张贵妃此言一出,虞贵嫔无疑成了笑话。
璟帝昨晚原本是要掌灯翠碌轩,却是被淑妃中途截胡。
可见,璟帝心里,淑妃的分量更甚。
果不其然,虞贵嫔脸色当即变了变。但这里是景元宫,她再怎么火爆的脾气,也不敢轻易造次。
皇后的笑意依旧温和,咱们都是自家姐妹,皇上宠爱谁,本宫都高兴呢。不过,眼下贵嫔妹妹有孕,身子金贵,的确不宜操劳。这服侍皇上的任务,你们几位妹妹要更加尽心些。
是,皇后娘娘。除却虞贵嫔之外,其余妃嫔齐齐应下。
淑妃面若夹桃,本就是容色上佳,这一次狠狠打了虞贵嫔的脸,此刻无疑春风得意,她乐呵呵的笑了笑,嗓音如银铃般悦耳,贵嫔妹妹,你眼下有孕在身,还是好生歇着吧,本宫会伺候好皇上的。
虞贵嫔恨到内心咬牙启齿。
璟帝踏足后宫次数不多,谈不上雨露均沾,帝王似是个挑食的,宫里真正得宠之人,也就只有淑妃。
虞贵嫔自诩是运气好,竟是在那么稀少的宠幸之下,也能怀上龙种。
陆嫔几人位份低,不方便插话。
关键是,虞贵嫔正怀着孩子,也才将将两个月,胎相不稳,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下,触她的霉头。
几位嫔妃吃了一会茶,谁也没有提及虞贵嫔的庶妹。
并非是妃嫔们不知情,而是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人人都不想当出头鸟。
皇后心里门儿清。
倘若璟帝没有那个意思,又岂会允许虞家的那个庶女接近御花园的校场?
别说是后宫了,这天下都是璟帝的。
皇后十分清楚,她只要顺着璟帝的心思,她就能稳坐后位。
故此,虞姝在后宫住了一宿了,皇后也没有允许任何人去为难。
皇后笑着说,一会日头又要烈了,妹妹们都是娇嫩的肌肤,再晚些回去只怕会晒着,本宫会心疼的。不如,今日就散了吧。
张贵妃、淑妃、虞贵嫔等人,按着位份高低,先后起身行礼告辞。
而同一时间,帝王的轿辇正路过景元宫外。
虞姝几人立刻跪地,头埋的很深。
虞姝所穿衣物与宫廷女子不同,很好识别,尤其是她纤细的后背,和弧度惊人的腰肢。
虞姝的额头触地,青石已经晒烫了,她出了一身薄汗。
直到帝王的轿辇走远,她才松了口气。
抬头朝着轿辇方向望去,虞姝不知是不是产生错觉了,她总觉得方才皇上看了她一眼。
王权跟在娇辇一侧,帝王不说话,他亦不便多言。
但多年经历告诉他,皇上这尊主儿,此刻心情并不好。
那虞家三姑娘是不是傻?
既是入宫求药,她应该求皇上才是啊。
这厢,张贵妃、淑妃几人出来了。
张贵妃素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之态,对虞姝的存在置若罔闻。
淑妃倒是看了一眼虞姝,冷笑一声,由宫婢搀扶着上了轿辇。
似这种小角色,她不屑于多看一眼。
陆嫔几人也陆陆续续离开,虞姝仿佛感觉到无数道嘲讽的视线,但她并不在意。
她既入宫,就没想过保住尊严,她是为了二哥与姨娘而来。
虞贵嫔目光阴狠的目送着淑妃离开,这才看向虞姝,像是怒其不争,抬起头来,唯唯诺诺,像个什么样子?!
夏荷走上前,在虞贵嫔耳畔低语了几句,娘娘,皇上不久之前刚刚路过,但
闻言,虞贵嫔脸色变了变,但旋即又恢复常色,笑了,三妹妹,我倒是高估你了。
皇上既路过,竟然还不主动,倒是个知分寸的狐媚子!
虞姝的脸垂得更低,虞贵嫔看着她慌张无措的可怜模样,倒也没了继续欺压的心思。
生得再美,但也不过如此!
她还以为庶妹有多心机叵测。
回到翠碌轩,夏荷又给虞姝送来了几套衣裳和首饰。
虞姝对着铜镜,忽然笑了。
区区一个将军府,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又何况是皇宫呢?
她不会让帝王以为,是她别有心机,上杆子要勾搭他。
是二姐逼她的,不是么?
*
黄昏之前,春桃来到了厢房,虞姝不久之前小憩醒来,面若芙蓉初绽,虽是未施粉黛,但也叫人挪不开眼,而这股子美艳之下,又很容易让人心生歪心思。
饶是春桃这样的女子见了,也有些血脉偾张。当然,她是纯粹被美丽事物所吸引。
春桃走上前,将托盘放在了桌案上,然后掀开了托盘上的一块白布,三姑娘,这是贵嫔娘娘交给您的,望您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虞姝的目光落在了托盘上,她猛然身子一晃,幸好一手扶住了桌案。
这沾血的帕子,是姨娘之物。
姨娘患有肺病,已好几年了,而今二哥病重,姨娘日夜焦灼,难免她自己的病情加重。
这一刻,那绣了兰花的帕子,刺痛了她的眼。
虞姝知道,她当真无路可走了。
*
日落之后,西边天际仍有残余的橘黄色。
虞姝换好了衣裳,她对着铜镜照了照,低领束腰薄纱裙,将露未露,雪/峰若隐若现,衬出一大片雪腻肌肤,再往下是柔软的柳腰,粉色十分衬她,美则美,但着实过于艳丽,像风尘女子。
虞姝咬着唇,强忍着屈辱,脑子里想着姨娘与二哥,她今晚就得去御花园碰碰运气。
今晚璟帝没有翻牌子,他又是个勤政的帝王,可谓是日理万机。这个时辰大抵还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而从御书房回到帝王寝殿,必然会路经御花园。
因着后宫嫔妃都知道璟帝的禁忌,故此,无人敢去故意等待他。
可虞姝不同。
她没得选择。
到了璟帝回寝宫的必经之路上,虞姝找了一个最显眼的地方
七夕桥。
这座拱桥据说是先帝给最爱的宠妃打造,那位宠妃不是旁人,正是辰王的母妃。
思及辰王,虞姝默了默。
她早就不该抱有幻想的。
如今入宫也好,断了她一切不该有的念头。
在拱桥站了片刻,她遥望远处,终于等到璟帝从御书房方向走来。
虞姝手心冒汗。
她在等待着最佳时机。
同时,她也在赌。
她入宫后,算是与璟帝接触了两次。
第一次御花园校场,璟帝没有直接杀了她。
第二次在景元宫外面,她察觉到璟帝看了她一眼。
关键是在两年前,她救过璟帝,只可惜老太君与主母私心作祟,谎称是虞若兰救了帝王,还将虞若兰送入了宫。
璟帝何许人也?
年少为太子,十八岁登基,先帝并不喜欢他,差点用辰王将他取而代之。他又岂会轻易被人蒙骗?
璟帝没有表面上愠怒,无非是给将军府一个面子。
所以,虞姝才敢赌。
赌二哥的命,赌她的前程,赌璟帝还记得她!
就在璟帝愈发靠近时,虞姝深呼吸,纵身一跃,从七夕桥跳了下去。
噗通
落水的声音很快引来注意。
王权大吃一惊,就在方才,他还发现皇上瞧见了拱桥上的人,这怎么忽然又跳河?
王权,皇上,奴才这就命人下水。
瑾帝眸光微眯,他前一刻只觉得那女子即将羽化而去,而下一刻,她就直接跳桥,动作毫不拖泥,仿佛是豁了出去。
就在王权正喊人时,瑾帝低喝,站着,不必了。
言罢,瑾帝大步往前走,行至荷花塘边,直接跳入水中,往拱桥下游去。
璟帝曾是太子时,在外历练数年,水性极好。
王权见状,双腿一抖。
这事也当真稀奇了!
眼看着璟帝抱住了水中人,王权立刻转过身,并吩咐宫人们,统统转过去,莫要多看!
璟帝抱住虞姝的刹那间,虞姝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喘着大气,双臂圈住了男人的脖颈。
这个时候仿佛不害怕了。
月色之下,水波之中,美人的身子半遮/半掩,像水中女妖。
她散下三千青丝,美眸灼灼,含羞之余,又顾盼生辉,纤纤玉手攀上了男人的肩,嗫嗫道:皇上,还请怜惜
第五章
月下看美人,独具风情。
封衡一掌握着美人柳/腰,震惊于掌中的柔美弧度。
十六岁的女子,已完全长开,再不是两年前的稚嫩少女。封衡十六岁娶妻,十八岁登基,而今二十有一,正当是男子年富力强之时。
他身子骨强健,亦并没有修道禁/欲,但甚是奇怪,鲜少沉迷后宫。
他眼中只有万里河山,后宫无非只是权衡前朝的工具,以及繁重政务的调剂品。
然而,此刻,封衡的眸光沉了沉,嗓音一度喑哑,两人浮在水面,水波荡漾,在/雪/峦之处浮浮沉沉,这般对视了几个呼吸,封衡没有抱着美人上岸,也没有放开怀中人。
封衡发现,他与怀中女子每次见面,都是在情况甚是危机之下。
他知道虞姝的所有小心思,也明白她的目的。
只要他首肯,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得了帝宠,一切所求,皆是唾手可得。
他今晚难得有雅兴,想要陪着这小女子继续玩下去。
封衡眸光深邃,他能感觉到怀中女子的紧张,他忽然笑了,嗓音磁性低沉,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想好了?
在他下手之前,她若要走,他会放开。
虞姝哪还有机会想清楚?
她生来是庶出,翻身的机会本就少之又少。自幼时起便就被姨娘告知,要安安分分做个好人。
可
什么又是好人?
姨娘倒是个好人,救了父亲,还以身相许,结果从发妻身份变成了妾。
二哥也是个好人,还不是在战场上重伤,可将军府都不肯入宫给他求药。虞家还借此机会逼迫自己入宫。
虞姝不愿意再继续当老好人!
她壮胆又往男人身上攀附了一些,两年前封衡游街遭遇刺客,是她出言提醒他,也是她拿石头砸了其中一个刺客,让他有喘息机会,更是她给他引路,把他藏入了巷子里。后来刺客绕道而走,他问她是谁,她当初什么都不懂,只懵懂说自己是虞将军府的姑娘。
早知如此,她彼时应该告诉封衡,她是虞家三姑娘。
虞姝眨眨眼,湿润的睫毛轻颤,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她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但竟是壮胆凑到璟帝面前,亲了他的额头。
一触即离。
封衡一愣,温软触感仿佛还在残存在肌肤上。这是第一次有女子亲他,还真是胆大包天。但男人便就是这般奇怪,被美人轻/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他根本不愠怒。
封衡眸色一沉,这可是你自找的。
虞姝还没反应过来,肩头传来凉意,她听见水中的布料撕拉一声,但很快就被水声遮掩。
她怕极了,紧张极了。
水中温热,倒是不觉得凉,尤其是男人修韧的体魄,可谓是灼烫。
虞姝很怕,以至于身子轻颤,这反而更加激发了封衡的某种需求。
后宫女子俱是名门闺秀,这事上都是端着,封衡自己也是个冷静自持的,从未失控过。
故此,后宫对他而言,有些了无生趣。
但此刻不知是怎么了,许是这荷花塘的气氛过于旖旎,他眼波迷离,看着眼角生出些许媚意的女子,忽然抱得更紧,咬住了她的耳垂,今晚此举,是谁让你来的?
虞姝本想说是二姐。
可她知道,帝王必定也清楚自己的处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当然不能说自己听从二姐的话,也不能直言自己的委屈。
纵使帝王知道她的目的,但也不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哪个皇帝也不会希望有女子蓄意接近他,且只为了权势与利益。
虞姝轻咬唇瓣,在下唇瓣上留下了清晰的齿印,月华之下,美人两行清泪滑落,明明委屈至极,却什么也不说,在璟帝的凝视之下,她才终于启齿,臣、臣女是自己来的,臣女一时想不开,这便跳了下去谁知皇上如此宅心仁厚,竟来救臣女。
救她
封衡只是不喜亏欠任何人情。
算是扯平了。
两人衣裳相贴,虞姝猛然愣了一下,她感觉到一股明显的抵触,可她毕竟甚么都不懂,就试图挪一个位置,谁知瑾帝忽然低喝,别动!
虞姝当真一动不敢动了,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男人。
无疑,璟帝容貌俊美无俦,衬得上是奇俊。
旁边荷花开到靡荼,荷香四溢,还有小荷尖尖。
风拂过,景美,人也美。
封衡的手越过弧度傲人之处,引得女子又是轻颤。
就在这时,凤藻宫的宫婢疾步走来,皇上!皇上可在?淑妃娘娘她落水了!
第六章
虞姝是被御前小太监林深送回来的。
林深是王权的干儿子,在宫里有一定的地位。
璟帝让林深护送虞姝回到翠碌轩,可见对她是重视的。
虞姝跪在内殿,她身上披了一件外袍,看上去像是临时从旁人身上扒下来的。内殿冰鉴内腾起丝丝凉意,她揪紧了身上的外袍,半垂眸盯着黑色大理石地面。
今晚就差一点了。
她且再等等。
虞贵嫔走到跪地的少女面前,纵使不久之前落水,但少女依旧面颊染霞,再细一看,稍稍露出的脖颈上还有红痕。
虞贵嫔美眸一凛。
皇上几时会碰触女子的脖颈了?
虞贵嫔看着虞姝姣好的面容,和她凝脂般的肌肤,脑子里幻想出一副画面来,她气血翻涌,忽然抬手一巴掌扇在了虞姝脸上。
啪的一声,十分清脆。
虞姝被打偏了脸,面上火辣辣的难受。
但她知道,还是得忍。
弱者没有资格给自己讨公道。
不过,虞贵嫔的失态,倒是让她心中畅快。
真是可笑啊。
把她送出去的人是二姐,嫉恨到失控的人还是二姐。
所以,到底是谁输了呢?
虞姝抬起头来,那张清媚中透着几丝灵气的脸蛋,着实寻不出一丝丝瑕疵,还有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她看着人时,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虞贵嫔看着这样一张脸,还有虞姝身上的袍子,以及虞姝脖颈上的红痕,她忽然后退了两步,似是苦涩笑了笑。
人,是她要送出去的。
可她还是嫉恨!
春桃连忙走上前,搀扶住了虞贵嫔,贵嫔娘娘,仔细着身子啊,万不可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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