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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苏州,江府。
陆朝揉了揉额角,查一查江家。
六号有些为难,侧头看了眼一号,使了个眼色。一号收到求救信号,从善如流地应:查过了,这江家手长,遍布到处。这儿到底是盛京,我们不是很方便摸清江家的底细。
陆朝啧了一声,揉了揉眉心,一副十分不耐的样子,这江家到底是什么来路。
六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言简意赅地答道:江家,是太子那边的人。也可以说,是皇帝的人,而这个皇帝是谁并无所谓。
还有点意思。陆朝不咸不淡地落下一个总结。
这时候他倒是盼着小姑娘与这盛京的江家没有半分关系了,若她是这江府的姑娘,以后见面可就成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
一号与六号默契地没有接话,适时地保持着恰当的沉默。
六号倒是在心底偷偷松了口气,小殿下这次回来,自己便不用在盛京替他扮着这十三王爷了。平日里若是有难以推脱的公事,出个门还得用上□□,那东西六号叹了口气,那东西着实是闷人。
这盛京城,沉静了太久了。陆朝似笑非笑,微微上挑的眼中闪过几分寒芒,倒不如我们将它搅得乱一些,或许还有点趣儿。
两个暗卫听到这话眼神都亮了亮。
一号更是兴致冲冲地问:殿下这是想反了么?
不急。陆朝背靠在太师椅上,曲起一条腿来,脑袋就这样搭在太师椅靠背的边缘,闭着眸子懒洋洋道,筹谋了这么多年,何必急于一时。
两个暗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朝的脸上带着笑,偏那双乌黑的眸子冷得像冬日的冰垛子,像一匹潜伏在暗处的狼。
沉默了会儿,陆朝又笑道:狩猎么,就是要看着猎物被逼得无处可逃时,那奋力挣扎的样子。最后静静等待着猎物无助地倒在自己眼前时,临死前那副害怕又悔恨的模样,才是狩猎这件事最美妙之处。
不愧是小殿下。两个暗卫又忙不迭地点着头表示赞同。
陆朝忽然想起件事儿,诶了一声,支起身子来问两个暗卫:你们可知道这盛京城的桂枝亭在哪儿么?
一号听得情绪十分高涨,扬声答道:就在王府的东南方向,并不远。殿下,您是准备将那桂枝亭当成我们日后议事的地点么?
唔。倒不是。陆朝忽然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来,原本布满寒意的眸子被柔情取代,缓缓答道,想去那亭子里放个孔明灯玩玩。
两个暗卫听不懂小殿下在说什么,讷讷地点了个头。
他们这个小殿下的思绪转换得略有些快了,方才还说着狩猎呢,这会儿又要放孔明灯玩儿了。
陆朝也不去看他们充满疑惑地眼神,自顾自勾唇笑了笑。
阿言,我来赴你的约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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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谢家
三月里的盛京城,依旧是吹着猎猎的寒风,难以感受到春日的氛围,活像是将这座北地的都城锁在了寒冬一般,冷得江以桃拢了拢披着的狐裘,将大半张小脸都埋了进去。
江以桃先是去给江祯与江林氏请安,而后又唤了辆轻便的马车来,领着晴柔、晴佳两人出了门,晃晃悠悠地朝城西的谢府驶去。
马车内的碳火烧得正旺,这才将江以桃白得几近透明的脸色熏出点儿血色来。
晴柔颇有些担忧,忡忡道:我听闻姑娘身子骨弱,何苦这么冷的日子还要出门来,好好地待在院里烤火多好。
晴佳则是扯了扯晴柔的衣袖,提醒道:姑娘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哪儿轮得到你个小丫鬟来指手画脚了。
我这不是担心我们家姑娘么。晴柔十分忿忿地为自己辩解,你瞧姑娘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我忧心着呢。
晴佳悄悄觊了一眼江以桃的脸色,见这个小主子没露出什么不悦的神情来,才稍稍舒了点心。却也还是继续扯了扯晴柔的衣袖,轻瞪了一眼她。
主子便是主子,哪有我们多嘴的地方。
晴柔看得懂晴佳的眼神,张着嘴正要反驳,却被江以桃出声打断了。
江以桃伸着一双小手在烤火,时不时翻转着照顾着手背,笑得憨态可掬:你们在我这儿尽管随心些,我也并非是江家宅子里长大的,与我那些个小丫鬟之间也不曾有什么弯弯绕绕的规矩。
瞧吧瞧吧,姑娘都这般说了。
真要说起来,晴柔倒是个胆子颇大的小丫鬟,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也或许只是觉着江以桃是个京外庄子接回来的姑娘,虽说是嫡女,可瞧着也是不受宠,便不曾生出什么害怕来。
单说这江家的嫡女,也不是只江以桃一人,江以李与她乃皆为主母江林氏所生,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江府嫡女。
不论哪种理由都好,江以桃犯不上为这些事儿忧愁。
总归是回到盛京城了,左右自己也落不得什么好去处,拿着这江家嫡长女的身份也不过是徒增些烦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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