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山海经成为万妖之主(44)
伤官收起银钞,面上笑意更胜,看得路清安都心神荡漾,怪不得那些男人都纷纷沦陷呢。
光球一抖,华光满室。
阮敬咕噜噜滚到墙角,目光呆滞地盯着房顶,身子僵直,一动不动。
路清安看向伤官。
伤官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啜一口,中了我的虎狼药,就是这副样子,身子不能动,但嘴巴还能动。你问吧。
路清安想着阮敬的所作所为,只觉得他罪有应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问:说!你们玄羽门跟十巫有什么关系?
阮敬呆滞的眸光忽然动了动,不发一言。
路清安冷笑一声:不说是么?
她召唤出十方杀境,看了一眼里面涌动的兽潮,慢条斯理道:这里面的妖兽没有上千也有大几百。你猜,我把这药挨个试过去,你能承受几只?还是说你喜欢一起上?
路清安声音极轻,每一个字都透着威胁的意味。
阮敬瞳孔剧烈震动,灰白的面色转为死灰,无尽的恐惧让他僵死的身体猛然抽动了一下。
怎么害怕了?路清安挥了挥手,幻境中立刻蹦出一只身长一丈、凶悍无比的斑斓猛虎。
她喃喃自语道:只能先召这么大的虎妖,再大的话,房子装不下了,得换地方。
阮敬闻言,全身肌肉剧烈抽动。
三清道祖,诸天神佛,救救弟子吧!这两个姑奶奶怎么比我这个坏人更恶毒啊!
路清安拿着黑色瓷瓶,走到虎妖面前,张嘴。
前一刻还在张牙舞爪的巨虎,乖巧如猫,伸出了舌头。
辛苦你了。说罢,路清安打开药瓶,作势要将药粉撒上去。
阮敬精神完全崩溃了,平日高高在上的玄门大能、一品大员,哭喊着连声求饶:我说,我说!让它滚开,求求你们了,让我死吧。
伤官在一旁看得直鼓掌,这丫头也是个妙人啊,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阮敬满脸鼻涕眼泪:十巫乃是神祇。平日都是由圣尊传达他们的圣谕,我是级别太低,轻易无法接触。
路清安秀眉一凝,正要发作。
阮敬立刻抢着说:当真不是我推诿。我只是有几次听到,他们交谈,说什么要回归。
回归?难道十巫跟我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或许是他们本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却因为某些原因被迫失去了掌控权。
一种莫名的疑惑肆意爬满路清安的心,让她一阵阵发寒。
路清安略带惋惜地说着,往黑瓷瓶里瞄了一眼,你的话对我没有半点价值。只能拿你去喂虎妖了。
虎妖两眼放光,盯着眼前的阮敬,长舌舔过獠牙,滴下一串串口水,看样子似乎是饥饿了很久。
阮敬只觉得这目光好似在他身上舔过一般,先前经历的一幕幕又充满了他的脑海,恐惧的巨潮将他吞没,窒息的感觉扼住他的咽喉。
等等!玄羽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用活人祭祀十巫,恰巧是今夜。
如何祭祀?
我实在不知,这些都是由圣尊亲自主持,不假我手。但今夜是乞巧节,街上人多,方便动手。
圣尊是谁,这个你总知道吧?路清安眯着眼睛,显出几分不耐。
薛,薛真人。
这京城里,能被称为薛真人的,除了玄羽门掌门薛长安,再无第二人了。
伤官走到窗边,窗外正是南临江内河,河中飘着无数盏花灯,都是出门过节的年轻男女所放,在摇曳的水波中,好似星汉灿烂落入凡间。
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车马盈市,罗绮满街。
伤官轻蔑地笑道,这些正派可比我们这些邪门妖孽心狠多了。
路清安收起虎妖,对它说道:就不辛苦你了。这人太脏了,怕污了你的身子。
她朝伤官一拱手,今夜的事谢谢你。
伤官奇道:你知道去哪里找七杀了?
路清安:不知道。但是我进城的时候听说,今夜,皇帝在前门大街设了鹊桥花灯,寓意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故事。那里人最多,玄羽门的局应该也布在那里。
她摇了摇手中的瓷瓶,谢谢你的药。
伤官慵懒地挥了挥扇子,你倒是难得有趣的人,记住,别死了。
路清安:借你吉言。
作者有话说:
配角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第69章 鹊桥花灯
街面上的人太多, 路清安只好沿着内河沿岸的石板小道,往前门大街的方向走。
花灯载着美好的愿望,在江中摇曳滑过,河边多是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 让路清安一个孤家寡人, 在这甜蜜的节日气氛显得中异常突兀。
卖花灯的小童都不上前来,向她兜售, 可见十分凄凉。
路清安在心里咒骂, 若是被她抓到祁然, 定将他扒光了衣服丢进南临江, 说好了陪他一起复仇,这小子居然一个人跑了,留她一个人过乞巧节!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走了好一段,石板路到了尽头,前方被吊脚的店铺截断。
路清安只好穿过小巷,走回到主街。
小巷里还有一对年轻夫妇与她同行。两人三十出头, 穿着粗布麻衣。汉子肩头骑着一个圆圆乎乎的小女孩,梳着两个可爱的小髻, 看样子只有五六岁。
汉子一脸憨厚, 随口问道:姑娘也是去前门大街看鹊桥花灯?
路清安点点头,嗯,听说很是稀奇, 去瞧个热闹。
小女孩咬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芦, 嘴里鼓成一团,含含糊糊道:爹爹说鹊桥施有灵法, 那些鹊儿真会飞, 也要带我去看。
路清安初到京城, 不甚识路,便跟着他们一家,一起往前门大街走去。
从谈话间,路清安得知,汉子叫铁柱,是做铁匠的,成亲以后一直没有孩子,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闺女,宝贝得很。取名叫小珠,意思是视作掌上明珠。
小珠性子也好,肉乎乎的小手硬塞给路清安一把散糖粒。
穿过三个坊,又转过一个十字路口,便来到前门大街。街面上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再往前已经走不动了。
但是一点也不影响观看,因为一座巨大拱形竹桥,横跨在十丈宽的御街上方,连接着两侧的角楼,即使隔得再远也能看见。
竹桥上方,用绢纸扎了成百上千只喜鹊,在夜风中轻轻扇动着翅膀,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此刻鹊桥花灯还没有点火,若是点上灯火,再施以灵法,真是一派奇景了。
小珠他们离鹊桥还有百来丈的距离,隔得委实有些远。小珠撒娇让她爹再往前挤一挤,只是前面也是人挨着人,一点缝隙都没有实在挤不进去了。
路清安站在他们身侧,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形。
前方是皇城,今日皇上亲临正阳门,带着后宫、皇女们观灯,与民同乐。羽林卫在鹊桥前方设了岗和栏梢,带尖刺的拒马路障。身穿盔甲的卫兵,手持□□立在道路两旁,连成排,维持秩序。
百姓若是要后退,只有往正南方向一条路。全城万人空巷,现场少说也有上万人,这若是乱起来,发生踩踏事件,只怕要死伤惨重。
路清安又望了望鹊桥,一群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的黑鸦,密密麻麻落满了两座角楼的顶层瓦片,像是来凑热闹共建鹊桥一般。
路清安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又掐指算了算,戌时六刻乃是吉时吉刻,但卦象上来看,是剥卦。
剥卦,亦即山地剥,乃是六十四卦的第二十三卦,阴剥阳,阴长阳消,直至五阴一阳,阴气最凶,代表着阴盛阳衰,运势不济。【1】
路清安皱近双眉,拿出星罗盘,掐指念决,指针晃晃悠悠转了一圈,指向皇城方向。
这这为何?难道还和天熙皇室有关?
路清安心中疑惑更深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出端倪来,指针忽然又动了,往旁边偏了半寸,指向皇城边上的一座白色巨塔。那巨塔说是塔,其实是由汉白玉砌成的一座下宽上窄的高楼,约莫三十丈,威武宏大,睥睨众生,有连接天地之势,是京城里最为高大的建筑。
路清安问身边的铁柱,那是什么楼?
铁柱满脸崇敬,一脸得意道:那是玄羽门的道场啊。玄羽门,你知道吗?可比司天监厉害多了,里面住的都是半仙呢。听说掌门薛真人马上就要成为这个天下,唯一升仙的人呢。那京城要变成福地,让咱老百姓也沾沾仙气。
路清安干笑两声,只怕不是仙气,是晦气吧。
这鹊桥怎么看都有蹊跷。
现在是戌时四刻,离鹊桥亮灯还有两刻钟的时间。
路清安决定去一探究竟,她向铁柱告辞,用力挤到人群最右边。
这已经让路清安衣衫皱成破布了,她嫌弃地扯了扯衣襟,便听有人惊喜地喊她的名字。
路清安!你怎么在这啊!七杀呢?
路清安闻声望去,羽林卫身后冒出一张笑嘻嘻的脸,那人一身大红织金的紧身官服,一根束缚带随意飘着。
这不是谢谨言吗?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他。
路清安见他是玄羽门的降妖师,敌友难辨,便道:来看鹊桥花灯啊,你也知道他一向不爱凑这样的热闹!你怎么在这里?
谢谨言领着路清安出了人群,来到被羽林卫隔出来的空隙,圣上为了讨个喜庆,让玄羽门对鹊桥加持了一点小把戏。现场人多,又怕出乱子,门里的人都被调现场来,监察布控呢。
路清安四下张望,神神秘秘地凑到谢谨言耳边小声道:其实,我不是来看花灯的。我是听闻归元剑宗等那一帮伪君子要趁机作乱,所以才来阻止的。
路清安言之凿凿,把谢谨言也给唬住了,那些玄门所谓的正宗所作所为,他也是亲眼见识过的。
当真?谢谨言狐疑地看着路清安,他知道这丫头一贯鬼机灵,难免有些疑心。
自然是真的,那些人潜伏在周围,等下鹊桥花灯一亮,就是信号。那些人便会冒出来,把这里变成他们献祭的道场。
路清安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这里确实有蹊跷,她方才掐算的时候已经看出些端倪,此处被人暗中布下了邪门的阵法,估计是用来献祭用的。据路清安猜测不是归元剑宗,八乘是玄羽门干的好事。
她故意提到归元剑宗的名字,眼睛一直盯着谢谨言,右手还在袖中暗暗攥着几张圣阶的攻击符咒。
谢谨言听罢,大为震惊,随即又朗笑道:你大可放心。圣上亲临,这里之前早早就封了场,玄羽门和司天监的人来回查验了无数次,我们掌门已经亲自核验过,不会有事的。
路清安见谢谨言这副神情,估摸着他应该不知情,于是收起攻击符咒,用传音入密对他说:万一圣上出事,京城百姓遭殃,动摇国本,天下大乱啊。可不能掉以轻心。你既然不信,就权当是我个人的猜测。这样,我贴上隐身符,去角楼上看一看,若无事便皆大欢喜。若是有事,你也好及时通报给你们掌门,避免大祸。
谢谨言面露难色,盯着路清安思考良久,终于下定决心,点点头。
路清安闪到谢谨言身后,将隐身符贴在自己额头上。
贴完,她手上动作一顿,意识到这是祁然的恶趣味,心道:习惯这种东西真可怕!她居然无意识地习惯了这种令她无比吐槽的贴符方式!
路清安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跟着谢谨言一路沿着羽林卫隔出的空隙,走到了搭建鹊桥的角楼前。
因为谢谨言的特殊身份,一路都畅通无阻,把守的羽林卫都纷纷让道,以为这位降妖师是在行使监察之职,即使到了角楼,也用监察百鹊齐飞的灵阵。这个借口,径直上了楼。
这一座木质高塔,高逾八丈,是武侯平时用来监察京城动向,传递信息的望楼。狭窄的木梯盘绕而上,顶层是一圈供瞭望的平台。
路清安和谢谨言很快便登到顶层。
为了不引起百姓骚动,谢谨言也贴上了路清安递过来的隐身符,问: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路清安不语,凑到鹊桥前,仔细端详,眉头越拧越紧。
谢谨言见她面色不虞,赶忙也去查看鹊桥,半晌后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心中有些不快,这毕竟是关乎朝廷和门派的大事,便催促道:若是没有什么发现,就赶紧下去。弄乱了鹊桥,圣上怪罪下来,我们玄羽门也不好交代。
这个阵,路清安也没有见过,只是隐约觉得有异常。她估摸着关窍应该在鹊桥上,想了上来近距离瞧瞧,结果,任她怎么翻看,这都是普通的竹编花灯,只在每只鹊上,加了一点点灵力,让它们有几息时间可以像鸟儿一样飞上一阵,仅此而已。
难道,这鹊桥花灯只是薛长安用来吸引百姓的借口?
一时间,路清安也陷入了迷茫。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戌时五刻。
砰!砰!砰!几声巨响轰然炸开。
路清安赶忙扭过头去,几颗硕大的烟花在绽放出五彩绚丽的光华,将整个京城的夜空照亮了。
人群被唤醒了,爆发出一阵骚动和海浪般的欢呼声。
乞巧节的盛会开始了。
砰!砰!砰!
一颗又一颗烟花持续不断地炸开,惊起角楼顶端的黑鸦,呼啦一下,全部飞了起来。
忽然,它们扭转方向,扑向喧闹的人群。
作者有话说:
剥卦,亦即山地剥,乃是六十四卦的第二十三卦,阴剥阳,阴长阳消,直至五阴一阳,阴气最凶,代表着阴盛阳衰,运势不济。
这些为百度所查。
第70章 京城惊变
成百上千只黑鸦俯冲向下, 扑向人群。
这些黑鸦只有巴掌大小,速度极快,划过黑夜,顷刻间冲进人群里, 利爪精准地抓向人的眼睛。
人群中立刻引起一片骚乱, 转瞬间,几百人被抓瞎了眼睛, 响起阵阵哀嚎。
前面的百姓有的奋力驱赶黑鸦, 有的抱头躲避。后面的人不明所以, 只听到惨叫声, 慌乱地往外逃。
一时间,拥挤的人群变成汹涌的洪水,推推嚷嚷向四周以不可抗拒的态势席卷而去。
许多人被推搡的人群挤到了地上,瞬间就被可怕的洪流给淹没了。
场面变得更加混乱,无法控制。
欢闹的现场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凄厉惶恐的哭嚎声、叫喊声山呼海啸,响彻整个京城。
两旁的士兵连忙上前维持秩序, 然而根本无济于事,刚走两步, 便被人群给挤了出去。
羽林卫的兵力第一时间往正阳门的方向收缩, 对哄乱的人群根本无暇顾忌。
禁军、玄羽门的人迅速集结到拒马路障前,利刃出鞘,严阵以待, 唯恐慌乱的人群冲破栏岗。正阳门上的皇帝、嫔妃也乱作一团, 在禁军和大臣们护卫下,往皇宫的方向撤去。
角楼上的路清安、谢谨言面色凝重。
这些黑鸦被不知名的力量驱使, 异常凶猛, 又极其灵活。寻常修士根本奈何不了它们, 更何况普通百姓了。
谢谨言心急如焚,尝试着劈出一道剑意,白虹如电。
等等!
路清安脸色急变,想要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白虹穿透了一只黑鸦的翅膀,底下的人躲闪不及,也被洞穿了肩膀,哀嚎一声,向后倒去,又引发人群更加恐慌的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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