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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虽出京畿几日,但走走停停,离京畿也不过三百多里远,到北狄还不知是何年何月。
李星回之前还着急赶路,自从昨日听说卫长缨有孕,他也不急着走,怕马车颠着了卫长缨的胎气,还说在这客栈多住上几日,把安胎药吃上十几二十副再走。
今日下雨,卫长缨没法在院里煎药,只好去伙房煎药。
“要阿郎先行,他必不答应,该怎么办?时机不等人。”
每次提及让李星回先行,李星回都是断然拒绝,现在她有孕在身,李星回更是不会同意。
正在煎药,店里的掌柜便急匆匆赶来,道:“小娘子,你快去瞧瞧,你那个阿兄在叫你名字,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家阿郎不在吗?”
“他出去了,说要给你买糕点,让我告诉你一声,我忙得就给忘记了,你不提起我也记不起来。”
“那麻烦你帮我看下药,我去瞧瞧。”
“行,你去吧。”
掌柜满口答应,自从卫长缨昨日入住后,就吸引不少人来住店,他家客栈一直都是十有九空,现在还供不应求,大多都是来瞧绝世美人。
卫长缨洗了手匆匆赶到张击衣的客房,里面一片凌乱,榻上的褥子和枕头都被扔在地上。
“阿兄。”卫长缨慌地拾起褥子和枕头。
“把止疼药给我。”
“阿兄,你真的不能再吃那种药了,你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
“我现在就是人不人鬼不鬼,卫长缨,你要是对我好就把药给我,不然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卫长缨眼中热泪滚滚,她是第一次听到张击衣向她放这种狠话,他是把她当成了仇人。“阿兄,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把药给你吃。”
“假模假样对我好,其实你就是想疼死我,卫长缨,我没说错吧?”
疼痛让张击衣管不住理智,他急不择言地辱骂卫长缨,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此刻他疼得快要死了。
见卫长缨对他的辱骂不为所动,他只好哀求道:“长缨,把药给我,我只要一粒,一粒就行了。”
“不行,一粒都不行,你要了一粒,明日又会要一粒。”卫长缨摇头。
张击衣不再说话,卫长缨靠近榻前,这时张击衣盯着她眼中冒火,道:“卫长缨,就是你和李星回毁了我一生。”骂完,他伸手抓住卫长缨的衣袖向外挪动,不料竟从榻上滚下来。
“阿兄。”卫长缨急得想要扶他起来,但她实在扶不起张击衣。
“长缨,给我药,我忍不了。”
张击衣大汗淋漓,那脸上的汗水就如雨水般往下淌,他穿着的亵衣亵裤湿得能滴出水。
卫长缨眼中泪落下来,此时是真正的无能为力,如果她能代替张击衣疼痛,那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可是,这疼痛只能落在张击衣身上。
“长缨,我快死了,你要看着我死吗?”
卫长缨愈发难受,她抹了眼泪,道:“阿兄,你要保证这是最后一粒,以后你再不要吃了。”没有办法卫长缨还是心软了。
“好,我答应你。”
卫长缨从怀中取出小瓷瓶,正要倒出一粒,不妨小瓷瓶就被抢了过去。
她回过头,却是见到了李星回。“阿郎。”
“长缨,不能再让阿兄吃这种药。”李星回握着小瓷瓶。
“李星回,把药给我。”张击衣一见到李星回便怒从心起,他砸断了自己的腿,现在还抢走自己的药。
“张击衣。”李星回直呼张击衣的名姓,他浓眉挑起,将手中的小瓷瓶举起。“从今日起,你永远吃不到这瓶中的药,不管有多疼,你就好好地忍着,不能忍就去死。”
“阿郎。”卫长缨失声喊道,这个时候他还在刺激张击衣。
李星回看了卫长缨一眼,道:“长缨,不要心存不忍,你不忍心就给他吃了多少这种药,日后他发起狂病,你又如何治他?”
卫长缨被李星回驳得哑口无言。
“李星回,我要杀了你。”张击衣暴怒。
“杀我?你能杀我吗?张击衣,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难道要躺着杀我?”
张击衣握紧了拳头,愤怒中他忘记了疼痛,胸膛里满腔对李星回的仇恨,他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杀李星回。
“阿郎,你别说了。”卫长缨觉得自己也要晕厥过去。
但李星回并没有停止,他将小瓷瓶中的药全部倒在手心里,笑道:“张击衣,你看着。”说完,他手握成拳头,再松开手时,手心里只有一片白色粉末。
他手一撒,那白色粉末便飘飘扬扬地飞走了。
“以后你再也吃不到了。”李星回将小瓷瓶扔出了窗外,然后他大步离开屋子。
张击衣气得发抖,如果当初他不是看在卫长缨的份上心软,如果李星回不是卫长缨的夫婿,他至少有两次杀李星回的机会。
“阿兄。”卫长缨上前握张击衣的手。
不料张击衣将她的手甩开,他望着屋顶的横梁道:“以后我会杀了李星回,我再也不会想着他是你的夫婿饶过他了。”
他还是不如李星回狠,李星回是不会因为他是卫长缨的阿兄放过他。
说完,他闭上眼疼晕过去。
卫长缨赶紧给他擦汗,换下湿漉漉的亵衣亵裤,忙完后她也累得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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