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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亲妈?
听到这个消息,原榕有些没反应过来:“如果我没记错,是那个姓夏的?她不是已经嫁到江家了吗……原清濯又不是江家的人,他这个时候回去作什么?”
“对,就是江家,”原妈气闷道,“那个夏舒坏得很,你忘了,每年清濯都要回她家过年,户口证件什么的都攥在她手里,拿这个威胁清濯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往年原清濯都是和我们一起过完除夕才走的,”原榕睁大眼睛,“今年为什么提前了?”
“听你爸爸说是江家出了点事儿,”原妈轻轻弹了下儿子的脑门,“行了,你一个小孩子就甭操心了,老老实实准备高考。还有,下次不许再直接喊清濯的名字,要叫哥哥,知道了吗?”
他才不叫呢。
原榕哼了一声,重新躺平裹紧被子:“妈,出门记得帮我关灯。”
原妈转身离开了他的卧室,无声地带上了门,室内恢复一片黑暗。
原榕在床上静静躺着,没过多久,那种发烧呕吐的感觉又来了。他摸黑拉过床旁边的垃圾桶,抱着酝酿了一会儿,等到那阵难受熬过去才重新躺回去睡着。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原榕隐约听到楼下传来父母的询问与交谈声。
紧接着有什么人一步步踩着楼梯上来了,身后跟着原妈妈柔婉的嗓音:“他早就已经睡下了,这孩子估计现在还烧着……倒是你,清濯,就算是赶着回去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不如今晚就在家休息吧。”
然后是原清濯的声音:“那边确实脱不开身,我今晚就得走,行李我自己收拾就好,您和爸也早点回去睡。”
“你要去原榕屋里看他吗?要不把他叫起来你们说几句……你这一走估计也没什么时间了,原榕高三开学又早,元宵节前很难再见。”
“没事,我就看看他病情怎么样了,今天榕榕跟我闹脾气,估计到现在还不想看见我,就让他好好睡吧。”随后那阵交谈结束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原榕的屋门被人无声地推开。
原清濯手里拎着大大小小一大堆东西走进来,他一件件把它们堆到原榕的书桌上。
这些基本上都是他给原榕买的礼物,大部分是在美国交换期间搜罗来的,其余都是回石城后准备的,有些适合拿在明面上给父母看,其余那些不适合的,原清濯全都放进一个密码盒里。
本来打算挑个合适的时机送出去,顺便再试探一下弟弟的态度,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年前他大约是没时间留在原家了,索性把所有东西一次性拿出来。
放完礼物,原清濯走到床边,看着原榕浅眠中不踏实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探手去试了试少年额头的温度。
说不上是高烧,但比早上要严重一些。
原清濯蹙眉,忽然感到床上的少年微微动了动,下一秒,原榕半睁开那双迷蒙的睡眼,不清不楚地看着他。
那双杏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眸光隐约。
原清濯喉咙发干,板起来脸问道:“怎么又烧了,下午和晚上你都去了哪里?”
原榕眯起眼,沙哑含混地说:“……不想跟你说话。”
听这声音应该是病情反复了。
原清濯伸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看着他的视线缓慢地跟着自己的动作转移,这才确定原榕烧得有些飘忽了,或者说,他还没完全睡醒。
于是他俯下身沉声问:“你还在生我的气?”
床上的少年低低地嗯了一声,反问:“那你呢,你是不是又要和那个姐姐谈恋爱了?”
模糊间,原榕感觉自己这个问题问的不太对,他们不是已经在谈恋爱了吗。
原清濯立在他床边,不悦地回答:“我又不是见一个爱一个,为什么要和她谈?”
“哦,”原榕迟钝地思考了半分钟,随即疑惑道,“可是你以前就是这样的,初中的时候就总是做这种事情。”
原清濯默了。
过了好半晌,他才硬邦邦地说:“那个时候懂什么?”
那个时候他连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喜欢的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女都没弄清楚,又怎么会费尽心思去想谈恋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他来说,十来岁经历的那些早恋不咎于是人生中最应该忘却的黑历史。
思及此,原清濯阴恻恻地威胁:“这种事以后少提,知道了吗。”
“怎么就不让提了,”原榕说得很慢,“你看你,后来不也照样这么做了吗?就高中的时候……”
原清濯闭了闭眼,额上青筋直跳:“那次不算。”
“为什么不算?”原榕认真发问。
“……”
“原榕,别以为你生病了我就不敢收拾你,”原清濯额上青筋猛跳,他坐到床边,略微冷凉的手按住弟弟的嘴巴,“这张嘴闲着可以做很多事,你也不希望大半夜被我拉起来吃药,对吧?”
少年没有继续开口,只是眨着眼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偏过头避开他的桎梏。
原清濯的动作僵在那里。
他凝视了原榕良久,随后给他掖了掖被角:“睡吧,我要走了。”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个人就会凶他。
真的很讨厌。
原榕翻了个身,给原清濯留出一个严实且密不透风的棉被背影,随后合上发烫的眼皮,没过多久便重新陷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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