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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啸从王帐里走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妖族慕强,秦惊鹊的剑阵挑起了他的战意。
是个对手,他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正要飞去战场,被正在部署沙盘的厌翡拦住。
“不准去。”
“为什么?”朱啸望了望被绑在石碑上的温锦仙尊,舔了舔唇,笑了:“这徒弟可比她师傅强多了,这样才有意思嘛…”
厌翡额间神印闪耀,一副圣洁悲悯的模样,但他眼神流转,那股子冷漠厌世的邪性藏都藏不住。
“她是半神修为,你不是对手,星痕桥只差最后一步,重启天外天就在眼前,我不希望你节外生枝。”
其实只要告诉妖王一个事实,秦惊鹊就是谭谭,那这个怂货绝不敢靠近一步,他宁愿天天和妖王宫那个替身厮混,也不敢靠近正主一步。
世间最后一只朱雀神鸟,堂堂妖王,也不过是一个令人齿寒的伪君子。
厌翡瞧不起这样的人,朱啸在寒冰地狱,靠着一抹附在金莲之上的残魂相护,苟延残喘地长大,长大之后把救命恩人留在寒冰地狱里受苦,他回到妖族倒是如鱼得水,等功成名就想起故人时,那寒冰地狱的金莲花早已凋谢。
若不是谭谭特殊,恐怕早已魂飞魄散,再相见就是谭谭和那只半妖成亲,他说不敢打扰不敢逼迫,实则是知道谭谭以爱为食的背后,是种下魔种,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装作那副模样,当初那只半妖在成亲时恢复记忆成为佛子,他分明笑得那样得意。
还有,沧州腾蛇作乱,他借着保护之名,杀了谭谭身边那个叫做薛晓的凡人,他自己在妖王宫做了一个替身,每日寻欢作乐好不快活,绕是这样,他也见不得谭谭身边出现那些人,所以那个叫薛晓的凡人就是死的如此冤枉。
最后,他从空山寺的真火中带出谭谭,把人带出来,然后送出去,送给当时是魔尊的厌翡。
真是虚伪啊…
作为天生的神祗,厌翡讨厌这样的人,他不会去想以前做魔时的卑劣与罪恶,如今重新为神,只觉得这个世间,需要一次彻彻底底的净化了。
厌翡摆好沙盘,然后把惊天剑插在沙盘一角,不疾不徐地施法。
巨大的法阵上,立着无数石碑,石碑下是数不清的尸体,那些尸体被阵法吸取灵力和魂魄,用以铸造星痕桥。
石碑上用捆仙锁绑着数十位重伤的仙尊,温锦看着门中弟子一个个被投入阵中,惨无人道地死去,不忍地闭了闭眼。
“终是我辈无能,护不了这片天地。”
十几位仙尊齐齐低头,朱啸化作朱雀真身飞到温锦跟前,用凤翎剑对准他。
“非你辈无能,只不过立场不同,本座很是欣赏几位仙尊护佑苍生之举,只不过…我妖族与战神欲改天换地迎回神主,只好委屈仙尊为这星痕桥铺路了。”
言罢,凤翎剑冒出朱雀神火,直逼温锦面门。
重伤被俘,绑在这洛刻石碑上,连自己给自己一个体面都做不到。
在劫难逃,温锦闭上眼受死。
“温锦仙尊…”其余仙尊惊呼,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长剑急掠而来,打落了朱啸手中的凤翎剑,巨大的气劲之下,逼退妖王朱啸数十米。
众人只听到空气中传来裂开的声音,一个白色的身影凭空出现。
“十七。”
“惊鸿仙尊…”
众人眸含激动,仿佛见到了救星。
“师傅。”秦惊鹊回头,手中放出无数道气劲,直接斩断捆仙锁帮助众人脱困,而后撕裂虚空,就这样堂而皇之把所有人送了出去。
“十七!”
温锦没想过要靠徒弟牺牲自己留下来护送他们这些前辈逃走,他想留下来和徒弟并肩作战,但实力境界远远比不上秦惊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送进虚空。
不远处的朱啸弯腰半跪着,竟也不阻拦,他低头抹了抹唇边的血,站了起来。
“惊鸿仙尊,久仰。”
封印魔尊厌翡的人,相当于打败了曾经的天外天战神,怎么不令人心生敬意呢,同为当世强者,朱啸渴求与这样的人来一场殊死较量,为此,他不惜阻止守在阵外的妖兵进来。
“锵…锵锵!”
朱雀的清鸣响彻天地,朱啸身后燃起朱雀神火,一只巨大的朱雀虚影浴火而出。
厌翡看着冲天的朱雀法相,冷漠地在沙盘上妖王帐上插上白旗。
要找死的人,是拦不住的。
“仙尊放走了其他人,”朱啸兴奋地笑起来,赤红的发丝每一根都燃着火焰,眉眼在火光照射下昳丽明艳,他偏了偏头,道:“那就只能拿仙尊一身仙骨神魄修补这星痕桥了…”
话还未说完,朱雀神火便已烧到秦惊鹊脚下。
秦惊鹊避开那些火,飞到另一边,眼神幽暗。
朱啸是朱雀神鸟,按理来说可与她一战,且生死两两各有胜负,不过……身为谭谭时,与他在寒冰地狱相伴百余载,对这个人,她太熟悉了。
她知道他的招式,知道他的法门,也知道他的命门。
她盯着朱雀法相的某一处,突然飞身急掠过去,速度之快,一袭白衣只看到几个白色残影。
白色残影和朱雀法相缠斗了几十招,势均力敌的强者对抗,力量相撞让山河动荡,天地色变。
在躲过一波一波的神火浪潮攻击后,秦惊鹊闪到朱雀身后,看到神鸟脖颈处那一抹鲜艳的焰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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