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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黎看见了人群中妹妹的身影,他高兴,笑着挥了挥手,眼角眉梢的喜意在春日的阳光下被放到最大,大到刺眼。
封灵疆死死盯着车辇中若隐若现的那个身影,看到封黎向她招手打招呼,时不时地转身探头回望他身后的周醒,作为亲妹妹,她能看到封黎回头时那眼中晦涩克制的情意。
手指掐紧手心,帷帽下一双美目赤红,她的心中有一团无法磨灭的火,阴暗的恨意疯长。
我的好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状元游街昏君会和你一同出现?你为什么会画了昏君这么多的画像?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昏君同款的香囊?
你知不知道我遭遇过什么,知不知道封家会遭遇什么?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哥哥,你太恶心太恶心了。
既然如此…她眼中划过一道狠厉,而后转身离去。
封灵疆没有回家,看着状元郎游街造成的万人空巷,她逆着人流走,来到了天香楼。
推开天香楼的门,她丝毫不掩饰地走了进去。
赫连章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如同最忠心的守护者。
上楼了她心里想着事,一脚踩空,身体向后倒去,眼看着要摔倒在地上,一个如同鬼魅一般的身体率先抱住她,稳住她的身形后又默默退开。
封灵疆闻到了赫连章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听说鬼刀杀人后,会用檀香熏衣,赫连章刚才,是杀过人了吗?
她很烦,赫连章身上的听心蛊只能保证在有她的地方是她的傀儡,一旦她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会变成正常状态,虽然不会忘了她交代的事,但是他要是做了其他事,她也不知道。
一个傀儡,怎么能做主人不知道的事呢?怎么能有自己的思想呢?
况且赫连章也喜欢周醒是吗?还为了周醒来质问她,这些男人都一样恶心!
一件脏东西…赫连章就是一件脏东西!
封灵疆拍了拍自己被他抱过的地方,觉得晦气又恶心,这件脏东西要不是好用,她绝不会留着恶心自己。
幸好,她很快就不用忍受了,推开燕微雨的房门,她叫赫连章在门外守着,自己走进去后关上了门。
……
与状元郎游街,所有人都觉得今日皇帝心情不错,游玩街后,皇帝亲自给状元郎头顶簪花,那一幕少年君臣和谐的模样,不知惊艳了多少人。
赫连臣在宫墙上看着,心中五味杂陈。
小皇帝看来很是喜欢这位封大公子,可是封家底细不明,是敌是友未知,那位封大小姐可是恨毒了小皇帝。
如今同心蛊已解,再看小皇帝和别人君臣相敬,他觉得可笑又觉得有点酸。
他为了骊天为了小皇帝做了那么多,也不曾得到一句感谢,一个真心的笑。小皇帝虽然不是猜忌心重的人,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权柄重,民间声望更是与皇帝平分秋色,以前有同心蛊,也觉得小皇帝翻不出他的手心,所以是无所谓。
现在小皇帝羽翼已丰,逼得他要做打算了。
那就各凭本事吧,他虽然叫赫连臣,也不是非要一辈子做臣子。
秦惊鹊在午门外和封黎等人分道扬镳之后,便回宫了,卫昭作为御前侍卫,一直护送皇帝回到未央宫,他是御林军副统领,需要向统领述职,不料皇帝踏进宫门,回头问了他一句心惊肉跳的话。
“朕听闻,你与封家小姐走得近,已然是互述衷肠了,那位封家小姐今日在游街时朕看见了,眼珠子都粘在你身上了,连她中了状元的兄长,瞧着也没有你重要,你何时来朕这里请旨?朕好给你们赐婚,成全你和她这一场情意。”
“陛下!”卫昭不知是和感觉,只觉得平地一声雷这样突然,他下意识地跪下,道:“陛下,天地可鉴,封家小姐和臣是清白的,哪有什么走得近之说,您说游街时她看了微臣,可是微臣,是守在您身边的,有您在,这世间女子,谁还看得上旁人…”
秦惊鹊:“……”
就说卫昭这小子看似老实实则无比精明,前段时间她确实有收到封灵疆和他偶遇不断的消息,封灵疆接近他目的不纯,这小子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来封灵疆不怀好意的,总之他是装作木头一样油盐不进,让封灵疆这种人对他都打了退堂鼓。
她只不过是炸一炸这小子,这小子马上就推脱干净了,还顺便捧了捧她。
“没有就没有吧,朕也是怕你辜负了人家姑娘心意,既然没有…”她拍拍卫昭的肩膀,“那朕再赐你其他的东西。”
“今日御林军统领向朕请辞,说是身体年迈不堪重任,朕允了他的请辞,统领一职空缺,就由你填上来吧,你的资历也够了。”
卫昭跪在地上,激动得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皇帝。
“真的吗?陛下…”
“金口玉言,朕还能骗你不成。”
卫昭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武状元出身,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后来得皇帝赏识才步步高升做了御林军副统领,都说他是皇帝的疯狗,指哪咬哪,其实他一点也不在意这些风言风语。
他家里穷,几代人才出了他这么一个飞上枝头的官老爷,街坊邻里不知道多羡慕他卫家,而他也不负众望,一心只想升官发财,也心知天上不会掉馅饼,所以封丞相家的女儿突然对他示好,他虽然心动过,但极端的理智和功利心让他对封灵疆的示好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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