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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秦惊鹊和十四带回了侯府,秦惊鹊教了他一段时间的剑术,在侯府躲了几个月后,风声平了,她有命毒的解药,解了毒后,她想带着十四离开。
越无双却不依了,适逢姜国犯楚,两国开战,他父亲长明候作为主帅出征,他软磨硬泡让秦惊鹊和十四跟他一起随军。
越无双总说,她的功夫可以打遍军中无敌手,天生就适合乱世中建功立业的,还说反正他俩也没地方去,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还不如从军呢,秦惊鹊被他烦的不行,再加上和十四也不知道去哪里,于是便答应了,扮了男装和十四和他走了。
这一走,便是五年。
她和十四一直跟着越无双,从一个小小的普通兵卒,变成了威震一方的将军。
人在边境,经受残酷的战争洗礼,秦惊鹊才知道当初被越无双忽悠过来的自己有多么无知。
“喂,师傅,这次要不要比比,谁先拿下季骏的人头?”
号角声声,鼓点如雷,一排排骑兵冲出营地,秦惊鹊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穿甲胄,头带红色羽盔,旁边的越无双挤眉弄眼,一股子轻佻。
季骏大军是姜国最后的主力,楚与姜开战,战事拖了五年之久,楚胜多姜胜少,上次和谈崩了之后,楚皇下了死命令,势要灭姜。
今日出征,大概是最后一场大战了。
秦惊鹊没理越无双,这五年来在边疆经受风霜侵蚀,她的容颜失去了在上京城的动人心魄,没有那股子灵秀了,但是着男装刚刚好,眉宇间是久经沙场的煞气,举手投足利落率性,她比越无双稳重,比十四更有存在感,每次打完仗进城,她比这两个真男人更得城里姑娘们喜欢,身为长明候挥下左将军,稳重可靠战功赫赫,边疆豪绅无不是把她列为乘龙快婿。
越无双是右将军,又称无双将军,此次他和秦惊鹊分带两路兵奉主帅令奇袭季骏大营。
十四作为青云将军和主帅发起正面进攻,战事刚开始,他便一马当先挑落姜国两员大将,双方交战后击溃姜国主力,和秦惊鹊越无双会和后一路直捣姜国国都。
他和秦惊鹊和越无双作为长明候麾下晋升最快的三位小将,曾有人断言此次战后必封侯。
那些人没有断言错,此次战后楚国有了无双侯,青云侯,但作为直取敌国主帅季骏首级的秦惊鹊,却在殿前受封时被卸了甲,剥夺了一切荣耀。
只因,她是女子的身份暴露了。
再次回到上京,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听闻长公主驸马在三年前便病逝了,长公主哀痛之下便出了家,听闻那段时间还有五皇子造反的事情,他以为楚国在与姜国交战时期上京城兵力空虚,于是他联合楚的藩属国反了,而后又发现这是楚皇请君入瓮的计谋,目的便是铲除早有异心的五皇子。
都说当今圣上雄才伟略,高瞻远瞩,可是在长明候凯旋归来,领部下上京受封,他却于金銮殿上大发雷霆,亲手揭穿秦惊鹊的身份。
“本朝没有女子封侯的先例。”
一句话,秦惊鹊被卸了甲,战功一笔划掉,若不是长明候求情,她还会落狱。
本不该侥幸,但犹记得越无双说,这是她应得的,不论她是男是女,战功是她的。
然后她回来了。
她被皇帝软禁了起来,谁都不让看。
软禁在中宫,中宫是皇后寝殿,楚皇如今未封后,秦惊鹊的到来,引起轩然大波。
不封侯,但封后。
楚皇的心思昭然若揭。
“怎么,还不睡么?”
刚撤了晚膳,点上了红烛,皇帝沐浴完后,看到秦惊鹊坐在软榻上,他说:“十七姑娘胆子变小了,从前你可是直接坐龙床的。”
秦惊鹊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她这几天一直沉默。
越无双和十四在朝上一直在为她争辩求情,下了朝也是四处奔走,但楚皇要封她为后的消息放出去后,没有人敢蹚浑水。
皇帝走过来,亲她的脸,她别开了,被皇帝捏住了下巴。
“十七姑娘,朕念了你五年。”他看着她淡漠的眼睛,又想亲上去但还是忍住了,他说:“初遇便觉得你有趣,后来你竟然胆大包天拒绝朕,还逃出了皇宫,朕便把你放在了心上,再后来,知晓你去了边疆一步步做了将军,朕便知道,这般女子,只能是朕的。”
秦惊鹊很想骂人,但这几年确实稳重了许多,作为一军主将,她能很好地控制情绪。
她不喜欢皇帝,但人在屋檐下,她求过很多次皇帝放她走,但是皇帝没有。在颁发封后诏书后,她意图逃出皇宫,被大内高手抓住,然后皇帝下令废了她的武功。
最引以为傲的武功。
他说,朕怎么会让你逃走两次,而后冷漠下令,皇后不需要武功。
若说一开始身份暴露被囚禁时她是难受和不解,颁发封后诏书时是愤怒,后来,失去武功后,便是恨了。
一个拥有赫赫战功的雄鹰被硬生生折断翅膀变成金丝雀,没有人不会不恨。
越无双和十四费劲心机往宫里传递消息,越无双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们不该回来。
十四说,我带你走。
我带你走。
封后那天,接受众臣朝拜时,越无双拒不跪拜,而后,第七次向皇帝请为秦惊鹊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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