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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裕不死心,连切了好几下。显示屏上,歌曲列表快速更换,然后停下。
很好,有缘。
经典永流传,清透治愈的女声唱响《分手快乐》。
卓裕真被整无语了,索性调回广播频。他从后视镜里看姜宛繁,却正中她的目光。
卓裕艰难开口:“这个碟,其实是谢宥笛的。”
说完他就悔了。
结合现下情境,还不如闭嘴的好。
就这么沉默了一路,到四季云顶,姜宛繁松开安全带,道了谢,下了车。走了几步,她又折返回来。
卓裕看着她。
姜宛繁微弯腰,隔着车窗,两人视线持平。
她深吸一口气,发自内心地说:“希望你,快乐生活吧。”
卓裕:“……”
人走了好久,他坐在车里还没缓过劲。
这算怎么回事,还能解释的清吗。好不容易攒的好印象,几首歌就给摘了帽。
手机在仪表台震了震,卓裕心烦意燥地拿起。
屏幕划亮,姜宛繁的微信是一只蓝色小鱼头像,头像右上的红色未读消息数字,像极了小鱼吐的粉色泡泡。
【点击查看,‘一碗姜茶’给您分享的歌单,一起来听听看哟!】
卓裕点开,是姜宛繁分享过来的私人歌单,列表里二十多首,系统从第一首开始自动播放。
《Cloud 9》。
轻爵士的纯音乐,像跳跃的温泉洗涤双耳,快乐推高至九霄。
卓裕点开歌曲评论区。
热评第一:“这曲还有一个中文填词版本——
《遇见你的无限可能》。”
第10章 病人迪迪(好像动不了了)
卓裕昨晚听【一碗姜茶】的歌单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窗帘没拉严实,晨光在墙上巡礼,深棕灰的墙漆褪成了浅米白。他盯着那一团漾动的光,跳入耳朵的仍是那首《Cloud 9》。
这种感觉很奇妙。
结束与开始,从一而终。
换衣服的时候,卓裕的手碰在黑色西服上一顿,转而又选了旁边的浅色衬衫。
9点有会议,林延特地安排的“苏芝”项目交流会。卓裕刚进会议室,一眼就瞧见坐在中间位的晏修诚。
晏修诚颔首示意,俊脸带笑。
卓裕点头回应,表情似是而非。挑不出错,但也绝非良善。
之后半小时,晏修诚对他的设计理念侃侃而谈。卓裕听得仔细,这个人的逻辑思路,表达能力都无可指摘。
之后由林延做总结陈词时,难掩谄媚,甚至要求公司设计部好好向晏修诚请教学习。散会后,林延叫住卓裕,热情地与晏修诚互做介绍。
“裕总,久仰大名。”晏修诚主动示好,伸出的手修长,干净。不经意地露出腕间的手链,精细却不阴柔,无一不透着精致得体。
卓裕不拐弯的,想起了姜宛繁。
同样是手,她手背上的痕印,指节处缠着的医用胶布。这么一比较,真不是一路的。
他笑着回握,“客气。上回有事,没陪你吃饭,改天有空补上。”
“裕总贵人事多,”晏修诚说:“有机会,我们互相学习。”
这都是客套话,换做任何人,都能重复话术。本是场面上的你来我往,看破不说破。但卓裕扬了扬眉,笑得轻松:
“我不是你们这行的,跟我学也学不着靠谱的。不过,我有一朋友,开了家做刺绣的店,叫[简胭],得空的时候,我带你去转转?”
在听到名字的一瞬间,晏修诚的脸色几不可微地变了变。
事后,林延意犹未尽地找到卓裕,“怎么样,晏老师确实还不错吧?”
卓裕掐灭烟,扫了扫胸口处的落灰,“听实话?”
卓裕笑着说:“他那个人,又装又假。”
“苏芝”项目由林延主导,与卓裕本就没有太大关系。管不得林延高不高兴,卓裕确实不太喜欢晏修诚这个人。他像一件包装无暇的陈列品,一言一行都按着脚本在刻板展示。
从公司出来之前,周正还说:“晏修诚是后起之秀,也有值得包装的资本。在浮躁的当下,娱乐圈的边角八卦也已索然无味。这个时候冒出一股清流,再沾上那么点民族遗珠的光环,就太容易变现了。咱们小林总,不就是一条上钩的大鱼吗。”
卓裕当时就指正:“行了,少搁这话里有话。”但心里喟叹,周正跟了他这么多年,是个明白人。
卓裕开车到[简胭],店里特别忙。几个小徒弟接待顾客,看样板,吕旅在打电话,撺着手来回踱步。戴老花镜的刺绣老师傅叉腰喊人:“要锦线锦线锦线!不给我辞职了啊!”
吕旅猛地举手,“来了来了!”跑得急,差点亲上模特衣架。
卓裕乐的,倚着墙看热闹。
多好,这才是真实的鲜活。
还是一个小徒弟发现的他,“咦,裕总你来啦。”然后立刻冲着里面高声叫喊:“裕总来找宛繁姐啦!”
店里顿时按下暂停键,所有人齐刷刷地望过来。
卓裕下意识地挺直背脊,接受审查似的。
“裕总你先坐会啊,茶水自己倒。”吕旅给完锦线,又捧着一摞布料出来,堆得高看不清路,她侧出脑袋可费劲。
“好人有好报,告诉你情报。”吕旅小声:“宛繁姐在里边忙,你进去吧,坐着就好,别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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