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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珏轰然瘫倒在地,钟晚一掌置于他胸前,厉声道:“凝神,运气!”
孟亥大气也不敢喘,死死盯着赫连珏。不知过了多久,见赫连珏突然咳得惊天动地,最后吐出一口黑血来,才长舒一口气倚在门上,却发现背后衣物早已被冷汗浸透了。
钟晚也已经精疲力尽,见赫连珏气息平复,便收了手上的力道站起身,靠在窗边喘气。
孟亥见他神色疲惫,便开口道:“你……要我搭把手吗?”
经过方才惊心动魄的一战,他对钟晚不仅芥蒂已消,还有几分隐隐的佩服。他正打算上前看看二人的情况,便看到赫连珏坐起身来,双手微微发颤,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人,嗓音干涩地问道:“是……是阿晚吗?”
窗边的人仿佛猜到了这样的结果,长叹一口气:“……师兄,是我。”
赫连珏嘴唇开开合合,最终只是说了一句:“回来便好,在这里多住几日吧。”
孟亥迈出去的脚一踉跄,险些把自己绊着。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无意中带了又一个师叔不知师伯回来。
“先前四年哪里都寻你不到,”赫连珏撑着桌站起身向他走去,“你和万……”
他刚说出口,便猛地意识到此时钟晚还在被大半个武林追捕,于是改口道:“孟亥,你先出去吧。去看看那棵桂花树怎么样了,被剑伤到了没有。”
孟亥心想:“原来我竟然歪打正着,打中了那棵桂花树。不过掌门师伯叫我去看树,估摸着也是找个借口将我支出去罢了。”
他应了一声,便乖乖出了门。将门掩上的时候,听见赫连珏说了一句:“你不问问这株桂树为何在这儿吗?”然而他问的人却没回答,只是冷声道:“……赫连师兄。”
孟亥悄无声息地将门关上,心中简直是惊涛骇浪、风起云涌。他本来想随意去桂树那里看一眼就回去找师父,这下却不敢怠慢,仔仔细细将那桂树检查了一遍,又叫来长于侍弄花木的师妹,请她之后帮忙照顾。
忙完这一通,他才看到钟晚和赫连镜相继从主殿走出来,只不过脸色都不大好,仿佛吵了一架。二人作别的时候又谈了几句,孟亥偷偷靠近了仔细听,才勉强听到“乾元”“结印”几个暧昧至极的词语。
他心中到底好奇,陪钟晚回去时便忍不住旁敲侧击:“我该叫您师伯还是师叔?”
钟晚笑道:“你还是不要这样叫我,我瘆得慌。”
孟亥恰到好处地送出一句:“可我见您与掌门师伯……”
钟晚自然知道他想听什么,但碍于种种,不好讲给他知道,只是拍了拍他的脑袋:“尽想些什么东西。我同你掌门师伯什么都没有。”
孟亥一偏头躲开他的手,好像很不习惯。钟晚看到他的动作不由一怔,随即展颜道:“你现在就同我先前认识的一个小孩儿一模一样。”
孟亥早熟得很,最讨厌别人说他小:“我才不是小孩。”
钟晚拍手笑道:“这句话也一模一样。”
他们来的时候才是正午,此时已经夕阳西垂,金红余晖洒落在高山芦苇上,色泽流转,有一种别样的美丽。钟晚似乎被这几句话触动了什么心事,一时无言,望着那成片的芦苇出声。
孟亥打量了他一会,突然问道:“他现在在哪?那个你认识的小孩。你们最近见过吗?”
钟晚忍俊不禁:“他现在不是小孩啦,见不见我都无所谓,爱去哪去哪。”
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轻轻的,在舌尖一滚就散在风里,让这一句带着嗔怒的埋怨变得毫无分量。孟亥想了想,说:“我觉得你不是这样想的。”
钟晚奇道:“哦?那你说我是怎么想的?”
范之云的木屋已在眼前,但孟亥还是很认真地直视着钟晚的眼睛,答道:“我觉得……你想见他。”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以至钟晚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是沈沉在和以前一样注视着他,以至于钟晚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思变得无可遁逃、人尽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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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掌门和钟晚吵了什么呢hhhhh
沈庄主马上就要杀回来【这什么】了!
第37章 秋晨露
去找范之云的昆仑弟子被他骂骂咧咧地轰出了木屋,有一个还摔断了腿,躺在床上养了数月才好;去找唐寻文的几个倒是一切顺利。不过三天后,唐寻文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他拜见完师父的第一件事,便是到范之云的住所来。
钟晚听闻此事,本想躲上一躲,但转念一想,他如今理直气壮地住在这,有什么好躲的?于是嘱咐了孟亥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便继续心安理得地坐着剥橘子。
孟亥对于其他人来这里甚是厌恶,听说唐寻文要来,却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继续雕手上的木头。他今日做的是一枚普通的孔明锁,说是要给无礼无才练手指功夫用。
没过多久,便听得门被人推了开来,唐寻文恭恭敬敬叫了声“师叔”。孟亥眼皮子都不抬,道:“师父不在这儿。”
唐寻文朝这个方向看过来,见两个坤泽一个雕木头,一个剥橘子,都忙得没空理他,只好无奈笑道:“我叫的是这一位师叔。先前在扬州多有冒犯,还请时师叔见谅。”
孟亥却说:“你若真的觉得对不起他,就帮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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