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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迷药,只是让子玑能睡过去的草药罢了。
就算只是草药,云非寒也怕子玑闻多了对身体不好,因此看子玑睡着后,便将香囊扔了出去。
他将子玑身上滑落的大氅往上拉了拉,遮住了他的脖颈,顾着不让他着凉。
这时,马车已经驶出月州城一公里远的距离。
云非寒的手探出马车的窗户,朝两边随行的军队下了个手势。
军队随行的副将会意。
十息之后,沈勾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这声音连续不断地炸响在他耳边。
沈勾掀开马车帘子,往月州城的方向回望,这一看,几乎将他吓出一身冷汗!
爆炸发生在月州城城楼上!
一公里外往月州城楼上望去,只能看到火光一片!
随着爆炸声不断炸响,成片的火光令黑夜亮如白昼!
“停车!停车!!”
沈勾抓着马车车夫,要他停下马车。
车夫却充耳不闻。
“月州出事了!你们没听见吗!!”
这时沈勾才注意到,马车两旁随行的军队人数竟然不知何时散去了一半。
留下的这一半人,对待身后的爆炸和车夫的态度一样,似乎早有所料,所以冷漠以对。
沈勾望着前面那辆安稳行驶的马车,他意识到什么,浑身寒毛倒立。
“他娘的!云非寒!!你想做什么?!”
沈勾勒住车夫的脖子,强行逼停了马车,而后提起自己最宝贝也是手边最有分量的药箱,往前面那辆马车砸了过去!
砰地一声,云子玑被这一声动静拽回了几分意识,源源不断的爆炸声令他再难昏沉入睡。
他清醒了过来,这是云非寒没想到的。
配这方香囊的太医说过,只要帝妃闻了这香味睡过去,便能一觉睡上三个时辰。
如今一盏茶的功夫都没到,子玑竟这样醒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云非寒企图捂住他的耳朵,然而爆炸声震耳欲聋。
“难道有夜袭?!”
云子玑光听声音就知道是炮火袭击,他挣开云非寒的手,冲出了马车,在寒风中往月州城的方向望去,入目是一片火光!
云非寒没料到子玑双手如此有劲,他并不知子玑在中溱的两个月里,旧伤沉积的孱弱之症已经好了大半。
倘若他早知道此事,或许今日香囊里装的就不会是轻量的安神草了。
那么子玑也就不会中途醒来,目睹今夜这场战火!
云子玑顾不得震惊,他厉声命令车夫:“停下!停下听到没有?!”
马车的车夫是云家人,怕帝妃一时冲动跳车受伤,忙勒住了缰绳,逼停了飞奔的马。
马车还未完全停稳,云子玑就跳到了平地上,他看到沈勾被人捂着嘴按在地上,扑面而来的是热浪和炮轰出来的火光。
整个月州城城楼都被吞噬在火焰之中。
月州城里面屯放着大量火药兵器,城楼上更是设着二十门防御大炮!
就算只是一个火星子不小心落到城楼上,都可能导致这二十门大炮连环爆炸,这样一来,月州的防御城楼就毁了。
城楼毁了,月州城对抗齐州城的优势就毁损了大半!
湛缱和他的心腹,还有那五万刚刚凯旋而归的大军也在月州城中!
云子玑下意识拽住了云非寒的手:“月州出事了!你快下令调兵支援!!”
“二哥?!”
云非寒的无动于衷,令子玑心惊。
这时沈勾勉强挣脱了束缚大声道:“帝妃你还不明白吗?炸月州城恐怕就是他授意的!”
“云非寒!你根本不是监国,你是在窃国!”
这一句,简直是炸在了云子玑身上,他明白了什么,看着云非寒问:
“所以娘亲没有生病...你骗我跟你先回国都,是为了今夜炸毁月州城?”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云非寒冷静得骇人,他凝望着月州城的火光:“如果湛缱今夜能死在这场夜袭里,这会是他最好的结局,如果不能,只能连累整个月州城一起遭殃了。”
“你想杀了湛缱?”云子玑震惊又不解:“是为了给湛尧报仇?”
云非寒低笑一声:“子玑,你太高估湛尧在我这里的份量了。我做这些,只是为了云家不再为人鱼肉。”
“你分明是在陷云氏于不忠不义!你一定是疯了!”云子玑已经看不透云非寒的所作所为,他逆着寒风要往月州城去,云非寒攥着他的手让他寸步难行。
“你还向着湛缱?当真被他的虚情假意迷惑了吗?!我告诉你,齐州城和那十万兵马,国都里的二十万驻军,还有月州城提前被我调走的八万精锐,如今都在我手上!月州城的炮火营一时调不走,调不走,我便派人全炸了,湛缱就算活下来了,他也已经毫无胜算!”
云子玑脸色一白:南边根本没有战乱!
“你别忘了大哥还在边境!他手上......”
“他手上的三十万大军不会知道国都发生了什么,子玑,监国之权在我手中,北微上下的眼睛和耳朵,能看到什么,该听到什么,如今都由我来定。”
“你这是造反,谋逆!”沈勾怒骂道:“你在弑君篡位!天下没有人会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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