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俏媳妇带娃改嫁(46)
喝完,杯底剩下一滩红糖渣,而后迅速抹一把嘴角沾着的糖水渍,喟叹道:艹他奶奶的!你们知道吗,那孙子靠抄袭我们的包包发财了!这才几天啊,居然买了两辆自行车!这孙子,这孙子!
本来乔露还挺急的,见李红军比她还着急上火,一下就被逗乐了。
你怎么知道人家买了新自行车,万一是之前就买了的呢?乔露问。
咋可能啊!李红军嚷起来,两手夸张地摆弄:那孙子之前穿地破破烂烂,摆地摊的货都是走路扛过来的,我天天跟他打交道我还能不知道?
走街串巷做生意,基本上同行的人时不时就能碰到,那孙子刚摆摊的时候李红军就注意到他了,长得瘦瘦小小,一米五几的身高,这在男性群体里绝对算娇小的吧?所以他印象特别深刻。
后来搞乔露的盗版包,穿着打扮一下就金贵起来了,身边还多了两辆自行车,甚至还有小弟跟随,你说,李红军能不气吗!
端起水杯又要喝,发现杯子里只剩一点红糖渣,烦躁地又把水杯放下。
徐海州也觉得他这样着急上火的样子有点好笑,亲自给他倒了杯水。
一饮而尽后,李红军砸吧砸吧嘴,又道:那孙子!扒着咱的血吸呢!不仅盗版了咱家所有包包,还复刻了咱的生产模式!搞了个小作坊,拉了好多大姐大妈,现在天天加班加点生产包包。人家那规模可不是闹着玩的,少说也有十二三个人,一天的生产量抵我们一个星期的量!
而且人家卖得便宜,完全可以走量,高利润高销量,怪不得一个月就换新车了。
乔露无奈一笑,心里挺膈应:那咱能怎么办,找他麻烦?
徐海州瞥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若有所思的样子。
正盗版问题从来不是一个单方面的问题,它很简单,简单到可以只是一个意识形态的问题;它也很复杂,复杂到可以关乎人性想要真正解决,只能依靠大众的意识,如果大家都有正版意识,自然会选择花费多一点的钱支持正版,如果没有这意识的,你就是求着他,人家也置之不理,并且觉得使用盗版理所当然。
当然了,乔露这包包不论做得再好,没有名气也没有牌子,人家买了就买了,你又能说你这个是正版?
不也是小作坊出来的吗?
对了,牌子虽然盗版无法彻底消灭,但是有一种方法能够稍微挽救,那就是打造口碑好的品牌。
这边乔露想到了新点子,那边李红军为了收益下降的事儿抓耳挠腮。
嫂子,要不咱也降降价?就不信打不过那龟儿子!
乔露看着他,抿唇摇了摇头:不用,我们是正版,做工和料子都是上乘,凭什么降价。他们那盗版包我看过,质量很差,如果每天都使用,不出半年绝对会坏。你说,一个包包它就算八块钱很便宜,但也只能用不到半年时间,往后还能有回头客吗?
啊?这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李红军搔搔脑袋。
他可能压根不想要回头客,只想赚一波快钱。徐海州开腔了,不过我也不赞同降价。
真材实料,凭什么降价?那不就跟盗版一个阶层了?他向来不喜欢打价格战。
而且如果盗版把市场搞臭了 ,更廉价的价格只会让消费者更加警惕。
看来咱俩又想一块儿去了。乔露笑笑,我觉得我们首先要保证的是原材料的质量,再是做工质量,这段时间大帽子抓得紧,咱先不着急,有的是时间想办法。马上要有一场大风波了。
啊?大风波?你是说大帽子?李红军问。
海州,你把报纸上写的新闻念给他听听吧。
李红军一头雾水的看着徐海州掏出一份今年七月份的报纸,缓缓念道:
要严厉打击当前社会各种犯罪,以及投机倒把活动,要从重,从快,绝不姑息!
念完一段重要字句,徐海州敛眉,严肃道:首都已经展开了,轮到我们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李红军满脸错愕:哎呀,真的?还好你有看报纸的习惯!那咱不能干了呀!咱最近得老实点啊!
徐海州颔首,收下报纸:嗯,把手头的存货卖掉就收手,等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再干。
乔露笑道:如果那孙子还搞这么大的阵仗,那咱更应该高兴才是。
反应了一会儿,李红军忙不迭拍手叫好:是啊!让他们先得意,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见李红军终于不再焦灼,乔露笑着问他:红军,你存款都花光了?
李红军忙摇头:没啊,存了不少。
那不就是了,你现在吃喝不愁,存款也足够多,那还急什么?办法不是一天就能想出来,先回去等着吧,我已经有主意了。继而看向徐海州:这几个包卖完就收了吧,我预感过不了多久会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李红军问。
还能有什么大事。徐海州瞥他一眼,嘴唇扬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大帽子要收割了。
八月初,暴风雨来临前,乔露正躺在床上跟儿子吹新买的电风扇,虽然电费有点贵,但风也是真的爽,再也不用辛辛苦苦摇蒲扇了。
今天乌云密布,瞧着要下雨的样子,天气闷热,屋檐下到处是低飞的蚊虫,没有特殊情况压根不愿意出门待。
妈妈,我们今天不出去玩吗?我们去公园看小鸭子洗澡吧。
江滨公园不知道从哪里窜来一群野鸭子,天天泡湖里洗澡。乔安最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从家里带个粗粮窝头掰碎了喂鸭子。
外面热,吃完晚饭凉快点再去。抱着儿子,吹着上个月刚买的电风扇,仍旧汗如雨下,这天也太闷了
刘晓红匆匆忙忙从院外走进来,臂弯里挽着一只菜篮子,也顾不得放下,赶紧招呼在家的人过来。
快快快!大事儿!有大事儿发生了!
咋了,什么大事儿啊这么着急。陈家婶子漫不经心地在院子里晾衣服。
刘晓红激动地手脚并用:哎呀!了不得的大事!就前一阵子邮局新来的,那个送信员小高,被人用菜刀砍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啥?还有这种事?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 大伙儿哪还顾得了手头上的活计,一哄而上把刘晓红团团围住。
真的,就在家里被砍的, 离咱这儿隔了七八百米的路,公安来了一茬又一茬!
陈家婶子激动地一拍大腿:哎哟,最近可真是越来越不太平!前几天出门买菜, 有人把我篮子里的桃酥给偷了!本来买回来想给我三个小孙孙解解馋的!
谁啊这么缺大德!
呀,难道是真的?今天早上我出去买菜, 也听说柳宿街街尾老周家的小女儿, 被人给那啥糟蹋了!
田婶儿八卦心起,胳膊肘撞了撞吴桂芳:还有这种事?你咋不早说?
吴桂芳胆儿小,她向来不爱嚼舌根:我怕是假的啊, 也没敢乱说, 万一是假的, 人大姑娘的清白不就
那你现在知道是真的了吗?陈家婶子问。
吴桂芳皱起眉头:不确定, 我也只跟你们讲, 但最近杀人这种事情都能发生, 老周家的幺女估计不假。
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八卦,大伙儿的反应按道理应该是最高涨的时候,此时却呈现出一种极度诡异的死寂。
乔露怀里的小宝贝忽然瑟瑟地缩了缩脖子, 把她抱地死紧,声若蚊蚋:妈妈是谁被砍死了呀?
没谁,可能是假消息。乔露把孩子放下, 推推他:回房间跟泡泡小白玩吧。
可是我想跟妈妈在一起咬着嘴巴,抱住乔露的大腿不肯走。
乔露温柔地揉他脑袋:没事, 先进去吧, 妈妈跟婶婶们谈点事情, 乖。
乔安向来懂事惯了,一件事如果说了一次想不通,那么他坚决不会再说第二次。
这回也不例外,失落地往家走:那,那好吧,妈妈你要快点回来。
孩子走后,乔露忙拉着刘晓红问:刘姐,你说的那个送信员小高,是上回给我们家送信的那个很年轻的送信员吗?
是啊,就是那个,瘦瘦高高,老实又害羞的一个年轻小伙儿,上岗没多久呢!
啊?这么突然?
田婶儿连连咋舌:咋就遭这种事儿了呢多年轻啊
聊了会儿,刘晓红又把外院的邻居叫进来凑热闹,恰巧就有知情者刚从小高家回来,基本上确定了这事儿是真的。
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估计没戏了。
据说好像是因为小高抢了那砍人男同志的女朋友,也就是老周家的幺女,气不过,跟小高产生了口舌之争,冲动之下拿菜刀把人砍了。后来又跑到老周家,趁人家家里没有大人,把那姑娘给据说是这么个情况,至于具体到底是不是真做地那么过分,就不得而知了。
小高真抢了人家女朋友啊?田婶儿的重点永远在奇奇怪怪的点上。
女邻居摇了摇头,叹道:那谁知道,反正就是闹矛盾了呗,现在那男的被抓起来了,这种事情估计枪毙没跑了。
众人唏嘘了一会儿也都赶回家做饭了,临走前大家相互提醒最近晚上别出门,小孩子也别让他们单独到外边玩,就算合伙出门,也别跑太远。
刘晓红转身,抬起手背抹了往眼睛上擦了一下,乔露好像看见她眼眶都红了。
唉,好好的两个孩子怪我,怪我。
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家,早就等候已久的乔安见到妈妈,激动地扑上去,抱住她:妈妈!你们谈完了吗,是谁被砍死了呀,妈妈你害怕吗?安安也有点害怕,但是我们有爸爸,爸爸会保护我们的吧?
乔安向来敏感,感受到大家的恐惧,尽管自己也很害怕,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安慰妈妈。
乔露的心脏软地一塌糊涂,到底做了多少好事换来这么个乖宝贝。
嗯,会的,爸爸会保护我们。
摩挲他的小脸蛋,乔露脑海里浮起了小信差的脸。
她其实不止一次见过他,上回收到北方的来信,是第一次见。后来时不时总能见到他挨家挨户送信。
从一开始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的羞涩小哥,到后来也能扯开大嗓门报信他才二十出头,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大好年华,花一样的年纪
有句话真没说错,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乔露百般感叹,然而生活是自己的,唏嘘之余,还是要回归油盐酱醋。
今儿的午饭做得失魂落魄,一不小心就把手切出道小口子,赶紧跑到水井边冲洗,然后进屋用纱布缠上。
幸而小哭包现在正在房间里边吹电风扇边听《岳飞传》,要不然看见她受伤肯定得哭。
这边刚刚炒好菜,李红军就骑着他那辆二八杠进了院门,骑得快,差点没刹住车撞到梯坎。
嫂子!李红军停下车,咋咋呼呼跑进房间,结果没找着乔露。
乔安说妈妈在做饭,他又赶紧折身进了厨房。
乔露本就在想心事,这么一咋呼,吓得她搪瓷小盆没拿稳,半盆刚盛好的汤差点全摔地上了。
嫂子!海州!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海州还没回来,你别急,喘口气再说。放下搪瓷盆,赶紧把他拽进了屋子。
李红军满头大汗顾不得擦,一口气没喘上来赶紧道:马、马、马小栓要被、被枪毙了!!
啊?等等等等你说什么,什么情况?谁要被枪毙了?
今天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原谅乔露脑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马小栓!上回砸你家玻璃的那个!李红军后知后觉挠挠头,哎?海州呢?
乔露莫名其妙看他:海州还没回来,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李红军瞪大眼睛:没啊,家里不是缺纽扣了吗,我刚才去城东拿货,让海州先回来,然后半道听说那谁被抓了,赶紧回来给你们报信。
说完,惊愕地来了句:海州不会也被抓了吧!
啥?
一个猜测直接把乔露说怕了。
好在玄学还是灵验的,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徐海州骑着自行车飓风一样驶入大院,满头大汗比李红军好不到哪里去。
见到他,两人赶忙迎上去,然而乔露注意到一个细节,越看越这自行车越感觉不对劲,这车上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一般来说,一个上午不可能卖掉全部的货吧?要搁以前还好说,自从盗版出来后,一天能卖出去两只包就算运气好了。
你的货呢?指着自行车龙头问。
徐海州喘了几口气,把自行车停好后便挽住乔露的胳膊进入房间,等到房间门被锁上后,才压低声音道:被抄了。
啊?乔露和李红军面面相觑,互相从对方眼里瞧出了惊愕。
怎么回事,喝点水慢慢说。乔露给他倒了杯温开水,徐海州一饮而尽,喝完喘了几口,才把事情道来。
变天了,还记得之前出台的政策吗,黎安现在已经开始实行了,政府要严厉打击投机倒把活动,还要严厉打击所有违法犯罪分子。追我好几条街了,把包袱扔了才甩掉他们。
乔露心下大咯噔。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吗?
早知道就不该赌一把,包包这种东西放一段时间又不会坏,何必抢在最后关头把它卖光呢。
哎呀,这事儿闹得提前知道了剧本居然还能出错!
只能说人永远不能太过自信,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乔露自责地眼眶通红,徐海州见状,将她的手置于掌心轻轻柔柔地捏了捏,传递给她一丝安心的慰问。
他虽然被大帽子追得满头大汗,手却是冰凉的,看来刚才的经历远远比他轻描淡写的描述更严重。
徐海州:货没了就没了,人没事就行。
嗯。其实乔露后怕的就是这个,货没了就没了,大不了损失点钱,人要是被抓按照这会儿的打击力度,真预料不到后果
乔安听见大人们说话的动静,评书也不听了,滑下床踢踏着凉拖鞋跑出来,扑进徐海州怀里:爸爸回来了!我和妈妈要爸爸保护!爸爸以后可以多在家一下下吗?
将小家伙抱到大腿上坐好,用那温凉的嘴唇亲亲他的脸:可以,今年爸爸就在家里陪安安和妈妈,好不好?
好!
一手握住乔露的手,一手握住乔安的手,对于母子俩来说,徐海州确实是他们唯一能依靠的人,他是他们安全感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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