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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苹果小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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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意真几乎已经猜出来他要说什么了,他冷淡道:没什么。
    顾延笑了起来:怎么是没什么,不是收到我给你发的照片了吗?
    顾意真没有说话。
    顾延似乎很享受这种重新掌控顾意真的感觉,他慢条斯理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结婚这么多年了,旧情人一回来,你就急不可耐出轨了。
    他走了几步,大概是推开了门,一瞬间,对面变得非常嘈杂,有很多人的声音。
    顾延说:你听到了吗?不会和情夫勾勾搭搭,连自己丈夫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吧。
    顾延威胁他的意思很明显,但这是顾意真预料中最好的那一类情况。
    而顾延仿佛已经稳操胜券,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他想要得很多,想从顾意真手中得到的东西也很多。
    理由也很简单,他抓住了顾意真的把柄,并以此为威胁,向顾意真索要,逻辑上似乎很通顺。
    实际却并不是如此。
    他们兄弟之间并不亲近,但顾延却也因顾意真而分到更多的权柄,如果顾意真真的一无所有,顾延也捞不着什么好处。
    顾意真打断顾延的长篇大论,叫他的名字:顾延,你是在做梦吗。
    顾延意味顾意真是想要反抗,或许是谈条件。
    谈判就是这样,也不是不能谈。顾延是这么想的。
    与他能从顾意真那里得到相同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重新掌控顾意真。
    十一年来,他从完全没把顾意真当一回事,到不得不依靠对方,顾延感觉很屈辱。
    顾意真漫不经心地说:你以为现在是哪一年?
    其实顾延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威胁他,太傻了,顾意真很明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顾延不敢把这些公开。
    公开又能怎么样?
    顾意真没太认真地考虑了这个问题。
    其实顾意真并不在意顾延真的走进去,把照片展示给陈平开。
    也不能怎么样。
    在此之前,顾意真没有想过这些,他总是逃避。二十九岁的顾意真没有改变生活,改变自我的勇气。
    而现在则要被迫面对了。
    顾意真看到半合窗帘遮掩下低垂着的天幕,沉沉层云密布,仿佛随时会倾塌。
    天气预报说会有一场雷雨,雨还没有下。
    顾意真甚至结局能尽快到来。
    虽然顾意真没打算和顾延谈,但还是做了别的方面的准备。
    他详细审查了之前一段时间的工作,发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顾意真想了很久,还是拨通了赵徽的电话。
    赵徽最近不在秀水,他的工作过于繁重,线上会议解决不了那些问题,他必须要返回华士顿主持工作。
    过了一会儿,赵徽接起电话,他问:怎么了?
    顾意真听到还有别人的声音,没听得太清楚,但能猜到是在开会。
    他看了眼时间,华士顿应该是在晚上十点,赵徽最近似乎真的很忙。
    顾意真有几秒钟的犹豫,最终还是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在合作里做了什么?
    对于这次合作,不在顾意真的职责范围内,他也没有参与太多。但调取文件,重新审查的时候,顾意真才觉得不对劲。
    按照目前约定的事项进行下去,如果赵徽真的想做点什么,陈家会被拖垮。
    当然,赵徽远在华士顿的公司也不会好过。
    赵徽沉默了一小会儿。
    他没有否认顾意真的话,平静地说:我是准备让陈平开和你离婚。
    顾意真说他和陈平开之间是坚不可摧的婚姻关系,赵徽想要切断这个联系,当然要付出足以撼动它的代价。
    隔着电话,赵徽的声音似乎有些失真:我们这样,我这样,也没什么。
    那些名分、道德,赵徽没有那么在乎。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只在意自己想在意的,得到就可以。他愿意当顾意真的情人,一个月和他见一面也不是不行。
    但顾意真并不幸福。
    顾意真不喜欢陈平开,他与陈平开之间没有感情,和赵徽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很好,但似乎总是担心会被发现。
    况且赵徽也很自私,在没有重新拥有顾意真之前,他觉得怎么样都好,但是和顾意真在一起后,又变得贪心。
    他想要独自拥有顾意真。
    顾意真听到赵徽说:其实那些都无所谓。
    顾意真,我希望你能开心。
    在外人看来,赵徽全身上下,从里到外,似乎和爱情、等候、奉献都没什么关系。
    他有一张很高傲的脸,性格冷淡,对人情过敏,不会说情话,约会还要找别人参考意见,杂志采访他有什么理想对象时永远沉默,让记者只好划掉那类问题。
    三十一岁的赵徽只谈过一场一个月的恋爱,除了顾意真以外,没喜欢过任何一个人,也没有了解别人的兴趣。他知道顾意真已经结婚,但从华士顿到秀水的飞机,一年要坐几十次,也只能见到几面看起来很幸福的顾意真。
    这样的赵徽,也会在孤独中,在无望里等待十一年。
    长大成人后,顾意真不再相信等待的故事,他不是小朋友,会为童话里王子公主式的浪漫而感动。
    人会改变。
    顾意真说:你别做了,很难收场。
    赵徽的呼吸声很静,他没有回答。
    顾意真并不是谈判,他不是和赵徽交换条件,只是直白地叙述事实:我会和陈平开离婚。
    无论你继不继续。
    坚不可摧的婚姻也会毁灭。
    顾意真没有相信童话,他只是愿意相信赵徽。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完结
    第9章
    和陈平开离婚的过程没有太过困难。
    顾意真替陈平开工作了九年,当然知道陈家的许多不能为人所知的隐秘。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在秀水待很久,待一辈子,再过一年、几年,他会这些做到曾经想要做的事。
    但现在的顾意真不想继续下去了。
    陈平开很难理解顾意真突然的选择,他觉得顾意真在发疯,被什么蛊惑。在此时此刻,他甚至不在意顾意真的出轨,也不在意他没有怀孕,顾意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是他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保存他诸多秘密的人。
    他们是利益共同体,是不会分离的家庭成员。
    即使如此,陈平开还是选择接受顾意真的建议。
    离婚后,这一切都会被销毁,他们都能得到想要的。
    因利益而结成的婚姻,也会因为更高的利益而分崩离析。
    顾意真不再代表任何人,任何群体,任何利益,他的更高的利益是让陈平开失去。
    离婚后,顾意真回陈家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他销毁了自己留在这里的一切痕迹,安顿好了陈家的管家和佣人,发了足够他们几年花销的失业金,拎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乘坐去往机场的飞机。
    登机的时候,顾意真握住了赵徽的手。虽然这是他的故乡,除了在爱彼登堡待的半年,他一生中其余时间都待在秀水,然而快乐的记忆却很少。
    顾意真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秀水,到达华士顿后,顾意真漫无目的地休息了一两个月。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赵徽恋爱了,对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Omega。顾意真第一次来公司的时候,前台半信半疑地打电话给赵徽,赵徽让她开自己的私人电梯给顾意真。
    赵徽的工作很忙,顾意真偶尔会乘坐他的私人电梯上楼,和赵徽一起在员工餐厅共进午餐。
    他来得不算频繁,但公司里的人都很希望顾意真能陪陪赵徽。
    虽然赵徽并不承认,但在工作中他的脾气确实没那么好,普通人在面对他的时候压力很大,特别是他会毫无保留地指出对方的缺漏之处。
    顾意真很奢侈地浪费时光,他和赵徽的几个朋友也见过几次。这么多年来,书呆子怪人终于交了几个朋友,不算特别亲近,但对赵徽而言,已是长足的进步。
    聚会上,赵徽还是保持着他别人对他的刻板影响,不玩游戏,聊天的话很少,不会讲什么玩笑。
    不过,对于顾意真而言,这些都很简单。他和赵徽的朋友们相处得还不错,玩游戏的时候也不在乎输赢,大多时候会赢,偶尔要输的时候,赵徽也会找出规则的缺漏之处,让顾意真反败为胜,然后被朋友大声嘲讽是作弊。
    有一次被几个朋友联合起来围追堵截,顾意真输了一次,也是赵徽喝酒。
    朋友最震惊的还是赵徽竟然也会恋爱,恋爱对象竟然这么漂亮,这么有趣。而赵徽不够浪漫,大多时候看起来有些无聊、
    毕竟朋友是可以两三个月见一次,谈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关系,而恋人则要亲密得多。
    顾意真也听过那些朋友对赵徽的打趣。
    说他像一个天生的基督教徒,将工作当成信仰,并为此无怨无悔地奉献终身,介绍了八百个Omega,没有一次去的,一个完全守贞的Alpha,虔诚的可以应征本地神父,生平唯一娱乐活动是去母校所在的爱彼登堡旅游,十年如一日,每一年冬天都去,感谢你愿意拯救一个迷茫的Alpha,让他重回人间。
    爱彼登堡没什么好玩的,风景不好,没有什么人文景观,赵徽还每次都挑冬天去旅行,被朋友认为是母校情节太过严重,差点以为此生挚爱是他的学校。
    顾意真则失神很久。
    因为可能只有他知道,赵徽去往爱彼登堡只是想要重游故地,因为他们在那里有四个月的相处,一个月的恋爱。
    赵徽从未提起过顾意真,不是不喜欢,不是不在意,不是已经忘记,而是不会把顾意真当做朋友之间的谈资,任由顾意真被陌生人评价。
    顾意真说:我也很喜欢爱彼登堡,下次我们一起去。
    秋天结束以前,顾意真做完了标记去除手术。他也听到一些从秀水传来的消息,离婚之后,陈顾两家持续了十一年的合作也维系不下去了。陈平开以为是顾家从中作祟,顾延则气急败坏,导致现在场面不可开交。
    与这些有关的事,顾意真看过也就忘了。
    在家修养一个月后,赵徽也有了一个长假,两人乘坐飞机,去往爱彼登堡。
    但是没有预定酒店,因为他们住的是顾意真当年租的那套房子。
    顾意真有点意外,他问:房东现在还租给你吗?
    赵徽看了顾意真一眼,解释道:我买下来了。
    顾意真当时租了两年,在他离开后,赵徽一边工作,一边多做了几份外包,负责房子的每月花销。两年后,赵徽的公司已经历了两年融资,拥有了人生前二十年都未曾预想过的财富,买下了那栋房子。
    顾意真接过赵徽递来的钥匙,锁是多年前的样式,没有更换。
    咔嚓一声后,顾意真推开了门。
    对于他而言,在这栋不大的房子里,顾意真度过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
    房子保存得很完好,里面的装修没有任何改变,甚至连顾意真临走前,玄关处没有收好的鞋,依旧摆放在原处。
    顾意真看了一圈,最后来到书房。
    他在大学时候念的是珠宝设计。时至如今,书桌上还摆着一些设计图。只是经过了十一年,保存再小心的东西,也会留下时间的痕迹,白色稿纸已经泛黄,连那些简单的设计思路现在在教材里也已经更换。
    顾意真重新浏览了当时画的东西,其实他最近又有重新拾起珠宝设计的想法,因为当初选择这项专业完全是出自兴趣,没有受到顾家人的干预。但考虑到年岁问题,还未下定决心。不过赵徽对此很赞同,帮他搜索了许多学校相关专业的信息,参考专业人士的建议,为顾意真整理出一本厚达132页的参考资料。
    顾意真认真地看了一遍,指出赵徽最为推荐的学校之一,那里远在几千里外,与华士顿在一南一北,飞机往返要八个小时。
    赵徽似乎早有考虑,他回答得很快:我可以每周五下班后乘飞机去那里,周日往返,时间不算很长。
    顾意真听完后笑了半天,因为赵徽对每日长达四十分钟的通勤时间不满已久。他本来住在公司附近的单人公寓,但顾意真搬来以后,赵徽对居住环境的要求陡然变高,觉得公寓太过狭窄,周围只有车水马龙,绿化不足,不能满足他们的生活需求。但重新购置新房并装修还需一段时间,只好先住在别的地方。
    这样的赵徽,也会说每周八小时的固定飞行时间不算很长。
    顾意真没打算去那个学校,毕竟也只是最为推荐的学校之一,再看看别的也不晚。
    顾意真握着赵徽的手,坐在单人座椅上,准备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书桌下摆放了一个保险箱。
    他有点奇怪,因为他在的时候,没有这样东西,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于是,顾意真问:赵徽,你有什么东西,要放在这里的保险箱?
    赵徽怔了怔,似乎也才想起有这件东西的存在。他低下头,看了保险箱一眼,又看了看顾意真,之后偏过脸,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顾意真很了解赵徽,看得出他很明显的逃避态度,赵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他也没多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赵徽也不例外。
    过了一小会儿,就在顾意真已经快要忘掉这个问题时,赵徽突然开口:你可以试试。
    顾意真抬头看向赵徽,赵徽却刻意避开顾意真的眼睛,他说:密码和你有关。
    那天晚上,顾意真和赵徽睡在那张不算宽大的床上,没有做别的,仅仅是相拥着入眠。
    凌晨一点钟时,顾意真从睡梦中醒来,他去客厅拿了点水喝,突然想到白天赵徽说的话。
    顾意真想打开那个保险箱。
    保险箱是老式的机械锁,无论试多少次都可以。
    顾意真一边想,一边缓慢地转动着密码盘。
    他试了好几次,自己的生日,相遇的日期,恋爱纪念日,每一个都不对。
    其实顾意真对里面存放了什么,没有太多的执念,他想再试最后一次。
    没有理由的,他选择了十一年前的圣诞节日期。
    顾意真将最后一个数字拨到5,很轻的一声响动后,保险箱的箱门应声而开。
    在不算明亮的书房中,顾意真看到了保险箱里保存的一切。
    里面有很多东西,最显眼的是零零散散堆积了各个航空公司的机票,大约有几百张,出发地和目的地不尽相同,但总有一个是秀水市。那些机票按照时间顺序摆放整齐,第一张是在九年前,从华士顿飞往秀水,日期是顾意真结婚的前一周。
    顾意真与陈平开的订婚仪式非常简单,当时出席的只有家中的长辈,因为合作还未完全确定,所以也未对外界公开。但是结婚仪式非常隆重,提前一周在报纸上刊登喜讯,也是为了告知全秀水陈顾两家正式结为姻亲。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照片,与飞机相比,显得很少,只有几张,记录着那些顾意真完全忘掉的瞬间。
    顾意真发了会儿呆,他的心情不免也变得低沉失落,心脏很沉闷地跳动着。
    他想,难怪赵徽想要逃避保险箱里的东西,连自己都想要逃走了。
    十几岁的赵徽认为数字没有意义。
    而在二十岁之后,顾意真的存在赋予了时间和数字意义。赵徽的手机密码换成了顾意真的生日,小屋的保险箱密码则是圣诞节的日期他们恋爱的最后一天。
    对于赵徽而言,幸福与不幸都与顾意真有关。
    几分钟后,顾意真仰着头,直到凝视灯光的眼都酸涩起来,他还是拾起保险箱里最后一样东西。
    一个由钻石镶嵌而成的苹果。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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