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文NP

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70)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我想就贴下嘴巴的事,能省下后续麻烦也是件好事,所以才叫雪郁进来,不过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方识许道:不同意。
    雪郁见方识许朝他看过来,还愣了下,怎么觉得方识许,好像比他还在意被不被亲?
    他抿唇:嗯嗯,我也不同意。
    稍有希望的路又被堵死,便衣愁眉苦脸地搓了把脖子,刚要让他们出去,雪郁的手机忽然响了两下。
    雪郁软声道歉,拿出手机正想开静音,目光扫过上面的消息时,所有动作顿住。
    徐警官:剩下的学生还是没有保住,不过恶灵的同伙出来自首了。
    徐警官:这张纸上是他的自述。
    后面跟着的图片像素清晰,能看到一张公安局专用的纸,碳素笔写出的干瘦字体占据了半张纸面。
    雪郁稍显圆钝的眼睛微微放大。
    居然是周生,怎么会是他呢。
    雪郁咬紧唇,居然有种意外又合理的混乱情绪,他一行一行看过去。
    透过那张纸上炯劲的字体,仿佛能看到一个面色冷淡的男人,在平静地、近乎冷酷地,用第三人称叙述和他相关的经历。
    其实是个很烂俗的复仇故事。
    没有反转,没有曲折情节,没有精心策划。
    阳永县一条小弄堂里住着位七旬老人,丈夫早逝,前几年她又出了车祸,到现在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记忆力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居多。
    很多时候她都记不得谁是谁。
    她会经常忘记带钥匙,经常出去一趟愣在原地,忘记自己是去干什么的,更糟糕的时候,她会把自己弄迷路。
    但有一件事她倒破天荒地怎么也不会忘,她记得自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很优秀,靠成绩硬生生钻出贫困小地方,有了可以展望的未来。
    小儿子不爱学习,但孝顺,在她丈夫走了最难的那段时间里,小儿子瞒着她去搬货,一天挣个一两百,分毫不留地给了她。
    她没有工作,家里的收入来源都是丈夫,积积攒攒存了三十多万。
    她每天念叨着,这笔钱要留给两个小儿子,仿佛念多了,她就不会遗忘。脑功能衰退下,她勉强记住了这笔钱的用途,但总是忘记放在了什么地方。
    有时吃过饭就放在锅碗下面,有时拿出来看一眼就搁在窗台边,有时藏在床单被褥底下,几宿都想不起来。
    到后来,她就时刻装在自己的口袋里,当宝贝掖藏着。
    到了大学开学季,两个儿子不得不离开她去上学,碍于她的病情,两人把做暑假工的钱全给了邻居大叔,让他帮忙关衬着点。
    而她也被要求必须每天打一次电话报平安。
    对于儿子的要求她总当成头等大事,竟一天没落下地打起了电话,虽然在通话中口齿不伶俐,语序错乱,一句话没个重点,但好歹能让他们放心。
    弄堂里很混乱,外来打工的比本地人还多,偷盗现象猖獗,本地新闻层出不穷,以前没人关注她这个老年痴呆,就算偷也不会偷到她头上。
    直到后来,邻居大叔在和别人聊天时把她当成谈资,她有几十多万存款的事,像沙袋漏了个口,不少人都知道了。
    家里有不起眼的东西相继失踪,她人老了,记不得自己有什么、没有什么,连东西不见了都没有发现,更别提追究、报警、讨回公道。
    那天电视机被小偷拿去卖给收破烂的,她还在挎着布袋出门,说自己要给小儿子买巧克力,卿卿最喜欢吃超市里卖的进口巧克力了
    她步履蹒跚地往超市的方向走,在转角口被一个皮包骨的男人拦住,男人告诉她,他店里有卖更好吃的巧克力,不管是材料还是口感,都比超市里的好一万倍。
    天底下爱孩子的母亲都如出一辙。
    想让孩子高兴,想给孩子最好的。
    她一听,向来浑浊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像稚气未脱的小姑娘,问男人在哪里买,她想买来给卿卿吃。
    如果她脑子清醒点,她就能认出这是县里有名的烂赌徒,本来有份正正经经在百货大楼当保安的工作,后来沾了赌一发不可收拾,东躲西藏被人追了好久债。
    如果她不那么糊涂,她还能看出此时男人眼里闪着诡计得逞的精光。
    可惜没有如果。
    她被套了银行卡密码,到最后既没得到巧克力,这张宝贝疙瘩一样的卡也丢了。
    几十万一丢,丈夫的心血付诸东流,儿子的生活费无法担保。
    周卿和周生头一次接到她白天打来的电话,她哭得捶胸扼腕,真正像个丢了糖果的小孩,抽噎着说买不到巧克力,也没法交学费了。
    事实上家里的开支早不用她掏钱,两人都有打工赚钱的渠道,但这笔钱寄存着老人家的希望,丢了就是天塌了。
    他们两人买了晚上的车票,打算回来彻查这件事。
    他们没往最坏的地方想,三十万不是笔小数目,弄堂又小,不管是丢了还是被偷了,总能有个结果。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老人家耐不住性子等他们,自己就要出门找。
    找了有半小时,她突然瘫倒在一家老房子的门槛边,嘴巴歪斜,右边的手和脚麻木无力,不能说话,还伴随着呕吐。
    熟悉症状的人都知道,这是突发脑梗。
    每分每秒都是抢救的黄金时间。
    幸运的是,当时有几个晚开学的高中生路过,他们发现了这位在地上轻微抽搐的老人家。不幸的是,他们目睹后的选择是漠然路过。
    监控记录中,她躺在地上有十几分钟,四肢渐渐平静。
    七十多岁,半只脚入黄土的年纪,发生意外到停止呼吸,就是一时半会的事。
    但其实在她六七十岁时,虽然有点痴呆了,身体却比大多数老人灵活,大家都以为她会活很久的。
    周生和周卿也这么以为。
    在匆匆举办的简易葬礼上,两人表现格外平淡,大儿子这样很正常,小儿子就有点非比寻常了,有心人都有种直觉,觉得他们二人其实并不能接受这则死讯。
    一个本就七老八十的人死了,没有激起多少波澜,唏嘘一阵便淹没在每天的朝五晚九中。
    住在弄堂里的人形形色色,有条不紊进行着各自的生活。
    那天那几个急着结伴打游戏的高中生开学了。
    而那烂赌徒据说拜了佛走了狗屎运,一口气还清债,还得了个能去温市高中做保安的好机遇。
    一对住在老人家隔壁总是窥伺她家里首饰的新婚夫妇,卖了弄堂里的房子,打算去更好的城市发展。
    每个人都有值得期望的盼头,唯独那老人家实在惨,自己死了,两个不孝子还都辍了学,每天两个人不知道在房子里摆弄什么。
    好几次有人看见他们进进出出拿着刀具。
    眉眼也是肉眼可见地越来越阴森、诡谲。
    后来两人都不在这里住了,时间久了,大家也都忘了他们,只是偶尔想起会感慨两句。
    日子一天天过去,再次看到曾经生活在同一条弄堂里的人,便是在电视里了,烂赌徒、新婚夫妇
    烂赌徒运气差,就那么被五马分尸了,新婚夫妇运气好点,当天不在家躲过一劫,可惜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和无辜保姆横遭劫难。
    有鼻子有眼的人忽然变成了黑白色,定格在屏幕里,脸上糊着马赛克。
    意味着阴阳两隔。
    后面便是周卿的视角。
    在和周生商量好计划后,周卿就负责去五金店买刀具,那天是他们第一次作案,杀了偷他们电视的壮汉。
    周卿杀人,周生接应,事后周卿嫌刀不够锋利,准备再去买一把,谁也没想到,他会在去往五金店的路上被酒驾司机撞倒。
    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是虚浮状态,几个声称抓捕恶灵的人士用绳子捆住了他,并在他母亲给他的红绳上看到他的名字,给他取代号为周卿。
    还咕哝他怎么只背了一条人命就成了恶灵。
    他被送到了一处破败的小村子,这些人商量着要把他关进坟包里,他半知半解,被锁进暗无天日的地方里好几天,正没了希望时,忽觉压制他的东西松动了。
    他没多想,也没空多想,趁着这个机会逃出坟包。
    之后他再次和周生接应,又重新筹划了一个,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杀人计划。
    怕我了?
    倚在凳子上坐相不佳的男人,眼里似乎只有雪郁这号人,见他嘴巴微张的样,推测出他可能已经全部知道了,挑起点眉梢出声道。
    雪郁有些口干,摸在关机键的手好几次使不出力,也想不出现在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看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男人。
    他不太能区分周卿这个人了。
    好人?坏人?
    好像哪种都不太对,哪种都不能定义。
    雪郁一直没回话,好在周卿也不需要他句句回应。
    周卿缓慢调了下姿势,凳子承受不住他的庞大躯体,咯吱响了几下,他自顾自道:原本就没打算瞒你,只是想让你主动亲亲我而已。
    像刚才那样,搭着我肩膀,只会傻乎乎张着嘴。他说这话时眼睛瞥向方识许,见对方关节泛白,莫名感觉到胜利者的快感。
    那时你多可爱啊,数不清我亲了你几次,快哭了一样,和我说你嘴巴快烂了
    雪郁微恼:周卿!
    原本在和方识许暗中较劲,听到粉唇吐出这两个字,周卿猛地一僵,心脏以一种不正常的频率飞快加速:哎,叫得我都有感觉了。
    雪郁:
    雪郁难以想象会有人在公安局这种光伟正的地方,说出这种浪荡粗鄙的话,他都不确定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了周卿,所以周卿要一次次让他头皮抓紧。
    他很不能听这种话,觉得不能入耳,眼尾蔓染出一片红,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清醒,问道: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样?
    周卿腹部上两个拇指宽的黑洞,但他除了唇线发白,语气还是正常的,还能为什么,电视剧里都有那种无聊又没意思的一见钟情梗,我对你也是。
    从15路公交车起点站见到你开始。
    当时的情节他还历历在目,不管揪住哪段细节,他都能准确复述,那天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暴雨,他和周生正准备回出租屋,手里的伞伞骨忽然断了。
    身上的衣服没一处干的。
    而就是这时他看到了雪郁。
    雨下得太大,其实他连脸都没看清,雪郁应该也没看见他们的样子,只看他们狼狈又惨烈地淋着雨,就把书包里装着的雨衣给了他们。
    接过雨衣的一瞬间,他心脏剧烈跳了下,搞笑又稀奇地想,一见钟情这种烂梗居然真的存在。
    在雪郁身上好像总能发生他从前绝不会做的事情。
    就像他刚才居然会在和方识许幼稚的攀比,甚至能从中感觉到正面情绪一样。
    周生和他生活了那么多年,他知道周生产生了和他相同的感觉,尽管他什么都没说,那段时间的他们遭受了太多异样目光,光一点善意就能让他们食髓知味了。
    15路公交车?雪郁在他的提醒下,想起模糊的一点片段。
    他想起那时候确实碰见过两个淋雨的人,但他没放心上,转眼就忘记了,直到前几秒,他都完全没把这两人和周生周卿挂钩。
    雪郁说不出什么感受,抿了抿微润的嘴巴,含糊出声道:我记得,周生当时跟着我上了公交车
    哦,他是想要你的微信。
    雪郁:?
    但他没要过,也不知道怎么要,当时你凶了他一下,他就不敢要了。
    第87章 土包子一定要被骗亲吗(完)
    雪郁握着手机的指尖一凝, 震撼极了。
    那副样子是要来微信的?
    从第一站路跟到快最后一站,还频频回头看, 是个正常人都会以为他是跟踪尾随的变态好吧。
    可能色字头上一把刀, 从雪郁进来那刻起,周卿的态度便完全松懈,他的性子天生如此, 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喜爱,为了和喜欢的人亲近,还可以做得很极端。
    不然他也不会冒着落网的风险,看雪郁饿肚子, 就脑袋一发热什么后果也不顾地送上门了。
    他迟缓地动了下铁拷里的手, 眼神直勾勾的:雪郁,你过来。
    那眼神很熟悉, 在酒店里紧紧搂着他啃时也是这样,雪郁绵软的小腿肚直打摆, 慢吞吞道:干嘛?有什么你在那里说就好了。
    看到雪郁第一时间表现出的是抗拒, 周卿身上被打出的两个洞口相连着泛起刺疼感, 但他面上不显。
    他沉默了一会,慢慢摊开手, 亮出自己腹部的伤。
    其实光看他的神态,是想象不出这里有多惨的,衣服被瞬间高温燎焦, 不算小的黑洞里没有属于人的血液和器官, 但能看到这附近的肌肉在抽颤。
    周卿毫不避讳地袒露躯体,唇色白着央求雪郁:我这里好疼啊,你抱抱我好不好?抱一下就不疼了。
    他声音稍有些低,像跑得太快一头栽进泥坑的小狗, 把身上的毛弄得全是脏兮兮的泥巴,又晃着尾巴可怜又委屈地朝主人说自己疼,要安慰。
    很难想象他那样庞大的体型,居然能做出这种效果。
    雪郁容易心软,但也清楚这不是心软的时机,他硬着心肠说:你要是不跑,也不会受伤。
    他实在硬不起来。
    话说得绝情,还是颤着眼睫在看男人的伤口。
    周卿只需要那一眼就能阴霾扫空,他真的稀奇怎么会这么喜欢雪郁,要知道在过去二十年里,他从来没对任何性别、任何类型表现过半分兴趣。
    喉咙咽了下,可是不跑的话,以后还怎么亲你?我只碰过你的嘴,上身,屁股,腿,都没碰过,我觉得很吃亏。
    他语气真诚,表情正经,是真的在就这个问题展开讨论。
    而他说得很明白,他跑的原因不是怕被抓,只是担心不能再摸到雪郁。
    雪郁:
    一把年纪的便衣肢体僵硬。
    他恍惚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也跟不上年轻人的玩法了,机械地张开嘴道:咳,那个,要不然先给你们一点独处空间?
    雪郁脸蛋都要冒出白烟来,他小声说了句不用,这种境况也只能说不用。
    要是真让他们两个独处,外人在听过周卿那几句胡言乱语的基础上,肯定会对他们浮想联翩,他名声别想好了。
    周卿。
    雪郁呼吸都在轻轻颤,你说的那些,是情侣才能做的事,我们的关系你自己也心知肚明,如果我要追究,我可以告你骚扰的。
    骚扰这个词把他们的关系拉得泾渭分明。
    然而并没有说错,从周卿进他宿舍开始,就是在骚扰。
    雪郁被白白亲了一通,换做别人,他再怎么样也会报警,但周卿没必要,罪名定下来,顶多让那没有期限的关押时间,多添上短短几年。
    周卿没被恐吓到,倚着椅背,轻呼出一口隐忍的气,莫名很想抽根烟,他实话实说:如果被关能操操.你,那就无所谓。
    雪郁浑身恼热地咬了咬唇,对口无遮拦的男人再也没有话说,正要转身出审讯室,后面洞悉到他情绪的周卿,颇为及时道:我错了。
    周卿倾身,把手肘压到膝盖上方:我错了,多和我待待吧。
    他又摆出那副摇尾乞怜的样,仿佛雪郁一走,那条在泥坑里摔过的小狗就会趴在地上一蹶不振。
    雪郁一只脚犹犹豫豫停下,而方识许视线滑了过来,他怕被看出泛滥的同情心,假装没听到,伸手打开了门。
    恋耽美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