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10)
最后是系统提醒他不能和主角攻太过亲密,他才又重新板起冷漠表情,甩开傅炀的手说自己差不多要睡觉了。
傅炀掌心还是一手白滑,无意攥了攥指节,道:盖好被子,你被子够厚吗?要不要把这个毛毯也带进去?
雪郁烦得咬咬唇,道:不用,不要再让我盖那个毛毯了!
这天罕见地下了雨。
天色昏沉,雨帘笼起雾霭,很有点那种画中雨景的感觉,就是太冷,穿再厚都有股浸骨的寒意。
体育馆内热火朝天,紧凑的训练让他们感受不到一点寒冷。
哔停!何嘉林你怎么回事,我说过多少次别犯低级错误,你数数你今天是第几次了?简直丢人现眼,你赶紧去休息,等什么时候脑子回来了你再上场。
汗流浃背的平头男人狠狠擦了擦下颌的汗,嚼着口香糖不予理会,看教练气得涨红老脸,才轻啧了声抱着篮球到长凳上坐着休息。
拧开矿泉水的瓶盖,何嘉林仰头灌了头,任由水流浸湿领口。
他现在确实该休息一下,何嘉林顶着两个不怎么雅观的黑眼圈想道。
这是第四天,自从上次在更衣室撞见裴雪郁后,他回去每天晚上都会做梦。
人一辈子谁还没做过几个梦,问题是,那他妈根本不是直男该做的梦。
梦里的裴雪郁浑身白得晃眼,眼睛里的水光湿湿漉漉的,从脸颊到脖子都是红晕,他手里攥着一件穿过的衣服,用清脆绵哑的声音问他:要不要闻?
这种梦是他妈正常的吗?!
他不会弯了吧?
何嘉林手里的瓶子瘪了瘪,指骨用力的地方凹进去好几个口,他盯着地面汇聚的水泊,目露恐惧。
不可能,前二十年都笔直得一批,就见个裴雪郁把他性向都掰弯了?
太离谱了,根本不可能的事,但是他转念想了想,又想到什么。
虽然他在学校名声很臭,脾气很烂,除了男生和他称兄道弟,没几个女生敢跟他说话,但是他个子高人长得也帅,要说有没有被表白过,也是有的。
有拉拉队的队长校花,有隔壁学校的理科状元,哪个不是肤白貌美腰细腿还长的?
说出去都遭人眼红,但他就是一个都没看上,二十年来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以前他觉得是没碰上对的人,但现在他忽然产生一个荒诞的念头他不会骨子里是弯的,所以才没接受过女生的表白吧?
艹,不可能。
何嘉林抹了把修长脖颈上的汗,眼中的恐惧更甚,他真的没办法接受。
说不准是新鲜感惹的祸,裴雪郁那样的太少了,所以他才会暂时性对裴雪郁头脑发热。要是这样,只要这段时间不去见裴雪郁,不和他说话,等时间一长他是不是就能恢复正常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了?
何嘉林黑发下的耳朵发热,又灌了几口冷水才镇定下来,一定是这样,只要不和裴雪郁说话就行了。
何嘉林用了十分钟时间开导自己,等想通后上午的训练已经结束。
有男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碰过篮球满是脏泥的手掌啪地在他身上留个黑手印,男生嬉皮笑脸的,边穿外套边道:林哥想什么呢?脸一会白一会红的。
何嘉林踹了他一脚,拍掉肩膀的脏灰,眉宇紧紧拧成一团,烦躁道:没想什么,外面还在下雨?
男生透过窗口看了眼外面淅沥缥缈的雨,把拉链拉至最顶,应道:还下着呢,多好,这天气最容易脱单了。
何嘉林也穿外套,嘴里骂道:下个雨跟脱单有屁的关系,想恋爱想疯了你?
男生:不是,你不知道周璐女朋友怎么来的?上次下雨那女孩没带伞,又急着回家喂小狗,周璐就冒雨冲进便利店给她买了把伞,一路送她回家,后来两人就成了。
何嘉林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拧着眉哦了声,随手捞起凳子上没喝完的水,往体育馆外面走去。
正是午饭时间,雨声朦胧,宽旷的学校容纳着上百个去去匆匆的人。
不同颜色的伞相簇着,把细雨隔绝在外。
何嘉林也打起伞,一脚踏进人流中,余光随意瞥了瞥,心脏蓦地咯噔一下。
教学楼屋檐下,一个漂亮又雪白兮兮的人站在那里,柔软的脖颈微微弯垂,嫣红饱满的嘴唇不慎沾了坠下来的雨,被他用手背擦掉,弯如月牙的睫毛垂下,神情恹烦。
何嘉林愣愣看了会儿,嘴角一绷,转头就走。
过了半分钟,走到校门口的何嘉林又折回来,站在裴雪郁面前给他打伞,想捅死自己的心都有。
艹,说好不再和裴雪郁说话的
这会说了晚上又做梦,他还要不要睡觉了?
可是裴雪郁没带伞,又娇成那副样子,感冒了怎么办?
何嘉林脑袋乱成一团麻,嘴巴动了几下,不受控地道:你想去哪,我送你。
雪郁看他一眼,也不客气:去食堂。
今天司机刘叔和他说妻子生病了,他就批了假没让司机来,这会只能去食堂吃完饭,再打车回去。
何嘉林吞咽了下,把伞往他那边递了点,僵硬道:那走吧。
就这一次,说完这次就再也不说了,以后他离裴雪郁远远的。
这么想着,何嘉林一路上神魂在外、四肢僵直地把雪郁送到了食堂,又看着雪郁打了饭,坐在位置上小脸凑在碗口细嚼慢咽吃着菜。
饭菜升起的热气打湿了他的睫毛。
何嘉林躲着视线,把长腿委委屈屈伸在桌子下面,过了会,没忍住问道:谢青昀去哪了,他怎么没送你?
雪郁吃着饭,含糊其辞道:他有事。
何嘉林看着他吃饭时更鲜红的嘴唇,眼皮跳了下,本来想着死也不要再说话,这会又没忍住开口道:那他不在,你是不是很不方便,没人给你拎包什么的。
出乎意料的,雪郁摇了下头,他不在也好,他有时候很不听话,不过确实不方便。
何嘉林脑袋逐渐发热,看他红润一张一合,和梦里面色潮红问他要不要闻自己的裴雪郁渐渐重合,他目光炽热晦暗,遵循本能地说道:我可以做他做的事,拎包买东西不论是什么都行。
只要你开口,我就能做到。
也不忘了讨要别的:不过你给他的奖励,我也想要。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又很突然。
雪郁停下筷子,那双漂亮的眼睛直视起他,语气像是含着钩子,半真半假道:奖励?如果他平时做了讨我欢心的事,我会亲他。
你想要这个奖励吗?
第14章 公寓楼合租室友(14)
何嘉林表面不动如山呆若木鸡,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却处在崩断边缘。
绵软声音顺着浓甜的香气飘过来,在闷挤的食堂打着旋在他耳廓环绕。
亲,是那个意思吗?
何嘉林注意力都很难集中,好不容易理解了那句话的含义,脑子里随之而来涌起一个念头,是他一直不敢面对却又不得不承认的
他好像真的不太直。
裴雪郁脸颊红红,软着声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心脏都要蹦出来。
说会亲人的时候他也很心动,而且身上香香的,跟他在一起只能闻到他的味,他敢保证裴雪郁随便说点什么,他都会被牵着鼻子走。
这肯定不是直男该有的表现。
完蛋了。
他老爹知道他是弯的,会不会把他腿打断?
开玩笑的。气氛凝固僵持了许久,被这三个字打破。
眉眼平静得不带分毫波澜的漂亮青年收回视线,重新拿起筷子,吃过饭后脸颊晕起气血,格外赏心悦目:那些是他该做的事,不会有奖励。
而且雪郁不想和主角攻受以外的人产生过多交集,要和他们说话,要和他们相处,那太麻烦了,不是懒惰咸鱼喜欢做的事。
何嘉林躁动不已的身体被从头到脚泼了盆冷水。
什么是开玩笑的,亲亲是开玩笑的?
何嘉林嘴角瞬间拉成一条直线。
雪郁刚巧低头吃饭错过,把仅有的饭吃完,他用纸擦擦嘴,秾艳的眉眼微眯,有点懒洋洋的:我吃饱了,走吧。
他站起来,何嘉林却依旧坐在凳子上,身板挺得笔直,语气闷闷道:不送了
嗯?雪郁没太听到他说什么,丰饱嫣红的唇肉微抿,发出尾调拉长的一个字音。
何嘉林冷厉下颌绷着,嘴角耷拉,很不高兴的样子:我说我不送了,你自己走。
莫名有种狗狗讨不到食破罐子破摔的悲愤。
雪郁这才听懂这是不想给自己打伞了的意思。
纤细的手指提了提领口,乌木般纯黑的软发垂在鬓边,雪郁情绪平平地嗯了声,说了声再见,提步就走。
他没有表现出不高兴,毕竟打伞不是何嘉林的义务,没人打伞,他可以冒雨去便利店买一把,雪郁顶多觉得有点棘手,不会有其他感觉。
纤细的身板从何嘉林身边经过。
骨节有力的大手忽地握住他手腕,把他拉得脚步不稳,往后退了一步,膝弯顶住何嘉林发育极好的大腿才停住。
雪郁蹙眉,对这发展感到始料未及,低下小脸对上何嘉林的视线,不解道:做什么?
何嘉林舔了下唇腔,不敢看雪郁,盯着他指尖的一点藕粉,气道:你就不能别答应这么爽快吗?你没有伞,打算淋雨走?
不是你说不想送我的吗。
雪郁发现何嘉林这个人真的很怪。
他还不知道找什么词汇来回何嘉林,人高马大的体育生就站起来,唰地拎起还在掉水的伞,说道:我就是贱的。
雪郁:?
何嘉林能送他也好,原主身子太差,淋点雨不知道又要生什么病。
于是雪郁也没追究何嘉林的大变脸,跟在他身后,走出食堂。
何嘉林人高腿长,走路都比平常人大几步,但雪郁步子小,他扫了眼雪郁,不知怎么,生猛的走路速度又缓下来。
雪郁拂去衣袖的水汽,道:送我到学校门口就好,我打车走。
何嘉林没回,他望着周围人黏在裴雪郁身上的目光,啧了声,把伞沿往下压了压,挡住了形形色色的视线。
正吐槽这群人是不是一辈子没见过男的,一直看看看烦不烦,一只手就搭到他手臂上,细白的指尖用了点力,看不到路了。
何嘉林怔了怔,忙不迭抬起伞。
雪郁能看清路舒服不少,他不是喜欢亏欠的人,何嘉林不在他欺辱的范围里,他不想欠何嘉林什么,抿抿唇道:我把钱转你了,你回去记得收一下。
什么钱?
送我到门口的钱。
何嘉林的脸几乎在他话音一落下的时候就垮了下来。
嘴角扯了扯,气得不行,哦,你和我就算得这么清,和谢青昀就不,我和他差哪了?
雪郁:?没事扯谢青昀干什么。
雪郁不知道说什么,干脆没说,转眼就到了学校门口。
这会人多,下课的学生都挤在门口,出租车供不应求,好不容易来一辆就被别人打走,雪郁只能在公交车站下边躲雨边等,期间他让何嘉林先走,何嘉林不肯,非要杵在旁边。
何嘉林身上温度高,耐寒抗冻,站在那都不带动的,就是脸很黑,凶神恶煞的像是要把周边路人都吞进肚子里。
他脸色太吓人,雪郁嫌他影响市容,隔了会又说:要不你先走吧,我自己等就可以。
何嘉林心头又是一阵火起,就这么爱赶他?
眉峰拢起来,何嘉林含了炮仗一样,目不斜视地咬牙道:我就爱在这待着。
雪郁有些无语,随他去了。
雨丝倾斜,冷风吹得人手脚僵麻。公交车站下的漂亮青年脑袋轻垂,鲜润的嘴唇冻得轻轻发颤,指尖的一点绯红也渐渐褪去。
他把下巴垫在高高的衣领处,呼着遇风即散的热气,等了会没见有车来,便从羽绒服口袋拿出自己的手机。
这几天虽然见不到谢青昀,但雪郁为了维持人设,偶尔会给谢青昀发短信,短信内容都很霸道。
类似于现在发过去的一条:[这周囤了很多作业,回来记得给我做。]
谢青昀估计被他霸凌惯了,没表示不满,隔了会就回道:[好。]
[如果很急,可以拿医院给我,我做完你再带走。]
雪郁确实有几项明天要交的作业,不过顾及到谢青昀身体,他本来没打算交,谢青昀这样上赶着他还有些吃惊。
在心里忖度片刻,雪郁叫出系统:统,谢青昀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系统查了下数据指标,回道:【好了很多,虽然还不到能出院的程度,但已经可以帮你写作业了。】
雪郁:你就很像个压榨民工的无良系统。
等了十多分钟,雪郁总算打到车,和何嘉林道别后回到公寓楼。
傅炀还没回来,不过发了消息说晚上会回来做饭。雪郁去屋里收拾了一趟,琢磨着吃完晚饭去医院把作业拿给谢青昀,涨涨厌恶值。
又刷了半天手机,雪郁感觉到困,眼皮不停打架。
傅炀回来时他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姿势很不规矩,纤薄衣料勾勒出极细的腰线。
他脾气坏,睡觉的样子倒是招人,唇肉轻张着,像娇怯的瓣蕊,碰一下都仿佛会发出呜咽。
傅炀仓促挪开视线,知道雪郁是等自己等睡了,把外套放回房间,走去厨房做饭。
做饭也没用太久,热了米,把准备好的菜下锅一炒,就差不多能吃了。
特意等身上油烟散了散,傅炀才出来,轻手轻脚走到沙发边,蹲下,推了推雪郁粉润的肩膀。
起来吃饭了。声音原本是正常的,在扫到一截隐隐露出的锁骨后,僵了僵,变得不自然。
雪郁轻皱眉,露出抗拒的表情,抓住推他的那只手,脸压了上去。
他不仅手软,脸颊也绵软得像是搅出来的奶油,蹭了蹭,就挤出一团软肉。
傅炀手背都酥了,哪里经得住他这样。
喉结紧了紧,傅炀另一只手探过去,把雪郁紧捉他的那两只手擒住,又重复道:吃完饭再睡,等会凉了。
雪郁也不是那种睡起来雷打不动的类型,被他一抓,艰难睁开眼。
手肘撑着沙发趴起来。
明白发生什么,雪郁浓密沾水的睫毛颤了下,迷迷糊糊地,咬了咬嫩红的嘴唇,含着困腔道:几点了?
下午六点多。傅炀声音也变成了低低的气音。
雪郁嗯了声,还有点困:饭做好了吗?
傅炀:做好了。
听到有吃的雪郁才积极了点,打了会盹,慢慢悠悠起来去餐桌吃饭。
傅炀一般在外面就吃过了,所以给他做完就会回自己房间做自己的事,他好像总是很忙,进了这间屋子是一个样,出去就是另一副不为人知的模样。
雪郁吃完把碗筷放到厨房,然后把房间桌子上整理好的一摞作业拿上,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路过傅炀房门时,他犹豫了下要不要告诉傅炀,想了半天还是没这么做。
公寓楼离中心医院是半个钟的路程,现在不是高峰期,雪郁很快就打到车去了医院。
进电梯时,雪郁脸蛋羞红了些。
人家来住院部拿的都是饭菜、水果之类满满都是心意的东西,只有他拿了一堆作业。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