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金受娇养指南作者:焚梦煮酒(16)
他好敬业,疯批人设拿捏的死死地。
把刚刚包扎好的腿向前探了探,方便疯批看见自己的罪行,又软软地叫他:哥哥。
叶修忱目光落在他膝盖上,原本白润的膝盖现在裹着纱布,边缘处还带着淤青,印在白皙的腿上格外显眼,叶修忱装看不见都不行:你走路不方便,想要什么和明叔说。
沈星淮低下头,留给他一个失望的头顶,小声小气地嗔道:有些事不方便的,再说明叔也很忙。
叶修忱已经不耐烦:那就找其他人。
其他人都很忙。沈星淮说完这一句,周围瞬间静下来。
半天得不到叶修忱的回应,沈星淮慢慢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审视的眸子。
此时的男人眼瞳深邃,看人时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沈星淮,我看不出来你是故意的?
沈星淮扑闪扑闪眨眨眼,就是故意的,看出来又能怎么样?动了动自己受伤的腿:膝盖真疼,腿可能废掉了。
叶修忱长长地做了个深呼吸: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星淮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拿过一旁的消毒面和纱布:我帮你包扎伤口。
伸手去拉叶修忱流血的胳膊,疯批还想躲开,但被沈星淮提前察觉,一把抓牢:别怕,我很轻很轻,不会弄疼你的。说完沈星淮不可控地皱了下眉,自己刚刚说的话怎么有点别扭呢。
沈星淮低垂着眼睑,捻起消毒棉很认真地在帮他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怕他疼,还时不时地低头凑近伤口,帮他吹吹:不疼。
人在认真做一件事时,总会显得很有魅力,认真又温柔的时候魅力就升级成为让人无法拒绝的吸引力。
叶修忱看着沈星淮俊秀好看的侧脸,抗拒的情绪慢慢消失,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
沈星淮将染红的消毒棉扔掉,拿出一片新的:我对你好吧。抬起头,又乖又温柔地望着他,等着他回答。
和他的视线对上,叶修忱目光顿了:要不是一直抱着你会流这么多血?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眼里的冰冷淡了一些。
沈星淮讪讪一笑,继续帮他处理伤口。
伤口的血迹已经被他擦拭干净,轻柔地将纱布覆在伤口上,自说自话:我伤还没好就出院回来陪你,你把我弄伤了我也没怪你,还帮你包扎伤口。
叶修忱:
沈星淮用纱布在他胳膊上打了蝴蝶结,刚想问问他好不好看,抬头对上叶修忱嫌弃地眼神。
算了,不问了,自己认为好看就行了。
房门这时被敲响,明叔和两名佣人端着香气四溢的饭菜出现在门口。
明叔看到叶修忱黑着的脸,以及他胳膊上的蝴蝶结,僵脸挤出勉强笑:少少爷,沈先生,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叶修忱发病时会伴随着厌食的症状出现,虽然现在情绪有所好转,但他还不大想吃东西,起身又要走:我先走了。
但他哪里走的了,沈星淮已经先一步牢牢挽住他的胳膊,赶紧示意明叔:明叔,放那边桌子上。
沈星淮行动不方便,房间里的书桌暂时被当成了餐桌。
佣人们将餐具摆好,明叔兢兢业业地站在一旁:少爷,沈先生,可以用餐了。
沈星淮非常自然地冲叶修忱张手:抱。
一回生,二回熟,叶修忱这方面已经放弃挣扎,在佣人们意外的目光下,十分自觉地将人抱到桌子边
沈星淮眼神示意旁边的位置:坐呀。
叶修忱还在犹豫,沈星淮盛好一碗粥递到他面前:给。
叶修忱没有胃口:我不吃。
嗯,我知道,不是给你吃的,是让你帮我吹凉。沈星淮说的很自然,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叶修忱站在桌边定定地看着他,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明叔见事情不妙,笑着打圆场:沈先生,我来帮你。准确地说是我来救你。
但沈星淮自己心里有数,根本不慌,转头看向明叔:明叔,这里不用人照顾,你带人把哥哥的卧室打扫一下吧。
刚刚送餐时明叔路过那间房时瞄了几眼,的确要好好清理一下,见自家少爷没反对,立马点头:好的,我马上就去。
明叔带着人离开,房间里又只剩他们俩,沈星淮冲叶修忱招招手:快来吧,这会没人看着了,你喜欢什么就吃什么。
叶修忱盯着沈星淮浅笑的眉眼,就刚刚那一瞬间,他忽然回想起自己十岁时,被叶老先生救出叶鼎家,带回老宅的第一顿饭。
当时他也是站在桌子边不动,叶老先生让所有佣人都离开,笑着对他招手:小忱,来吧,没人看着你了,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顿是他在餐桌上吃的第一顿饭,不是残羹剩菜,也不是叶鼎家里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望着桌子上的饭菜,以及坐在桌边正笑盈盈看着自己的人,叶修忱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这一餐沈星淮吃的很满足,叶修忱吃了几口粥。
沈星淮也没勉强,毕竟他好几天没吃东西,突然吃得太多,肠胃会不舒服。
人吃饱以后就容易犯困,佣人收拾饭桌的功夫,沈星淮靠在床头已经接连打了两个哈欠,最后实在挺不住了:午睡时间到。
叶修忱目光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躲开他的视线:我去见韩与戎。这次不等沈星淮有动作,叶修忱已经走出房间。
沈星淮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舒了口气,转身钻进被窝。
等他一觉醒来,天都快黑了,吃过晚饭,明叔推着他在花园里的小路上逛了会儿。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明叔对沈星淮没有了最开始抵触情绪,已经慢慢地接纳他,把他当成这里的主人之一。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会天,明叔简单地提了几句叶修忱的过去,但说的并不多。
沈星淮根据自己已知的剧情,加上明叔的补丁,将叶修忱的童年拼凑了个大概。
叶修忱是叶鼎的私生子,母亲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二人一夜放纵,小演员怀孕以后偷偷生下了他。
在他刚满两周岁的时候被亲生母亲送回叶家,换了一大笔封口费。
那么小的他,甚至完全不记得他母亲的样子。
对于叶家来说,他再小也是一位不速之客,那时叶鼎的妻子谢莹第二个孩子刚刚怀上不久,得知这件事以后气得第二天就流产了。
叶鼎一方面出于对谢莹的愧疚,一方面怕丑事传出去影响自己在叶家的地位。
叶家那时继承人可不止他一个,叶老先生前后娶了两任妻子,叶鼎的兄弟姐妹加起来有六人,明争暗斗不可开交。
叶鼎根本不想留他,但又不得不捂紧这件丑事,不敢把叶修忱丢出去不管,怕被哪个兄弟或是姐妹发现,捉住把柄。
养在家里又碍谢莹的眼,干脆将年幼的叶修忱和叶修钧养得几条斗犬一起关在地下室,每天有佣人给口吃的,其余一律不管不问,其实本意就是想让叶修忱意外丧命犬口。
但叶修忱没有被狗吃掉,就这么毫无尊严地在叶鼎家地下室里被关到十岁,要不是叶修钧有一次在叶老先生面前说漏了嘴,叶老先生把他救出来,他恐怕一辈子都要被关在见不得光的地下室里。
养尊处优长大的沈星淮不能对叶修忱的感同身受,但也能大概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是这种性格。
逛得有些无聊,明叔又把沈星淮送回房间。
按照惯例,沈星淮拿出手机,刚想点开游戏,却发现田园远给自己发了消息。
自己受伤住院的事沈星淮一直没有和他说,田园远这几天刚好去家里的公司上班,每天被他爸提着耳朵数落,也没有心情出来浪,两人只在微信上偶尔聊几句。
点开微信,之前生机勃勃的小菜园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蔫巴菜。
蔫巴菜:淮淮,我想离家出走。
蔫巴菜: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沈星淮对蔫巴菜发出了诚挚的关怀。
沈星淮:【爸爸抱抱】gif
蔫巴菜:别让我看到爸爸这俩字!!!【咆哮】
沈星淮失笑:【父亲抱】gif
田园远把电话打了过来,压着声音狗狗索索的:你别气我了,我已经崩溃了。
沈星淮也学着他的语气,压着调子:你说话声音为什么要压这么低?
我在上礼仪培训课!我爸新生的妖蛾子。
他声音压得太底,沈星淮没太听清:你爸又生儿子了?那干嘛让你上礼仪培训课?
田园远早晚被他气死:妖蛾子!妖蛾子!不是幺儿子!
沈星淮在电话里笑得无情:对不起,我听岔了,不过你上礼仪培训课干嘛?
为了参加月底的临城峰会啊,我爸嫌我仪态不好。何止是嫌他仪态不好,田园远他爸看他哪哪都嫌弃。
临城峰会?沈星淮脑子里闪过的信息只有一个,在这次盛大的商业酒会上,陆衍认识了一个和自己有几分神似的安维,从此开启了霸道总裁和替身爱人的爱恨纠葛。
这个安维被陆衍那个渣渣PUA傻了,知道自己被当做替身以后,他不怪陆衍,却报复原身,和陆衍两面夹击,让原身和疯批之间误会频出,最终成功地把原身搞死了。
淮淮,怎么不说话?田园远喊回沈星淮的思绪。
沈星淮定了定心神:刚刚信号不好,峰会具体哪天?
31号,你也会去吧?有你陪我还好一点。
去,当然要去,陆衍和安维之间怎么折腾他不管,但是让自己当背锅侠不行:嗯,到时我们一起。
挂了电话,走廊里传来电梯开阖的声音,沈星淮跛着脚蹭到门口,探出脑袋。
叶修忱不经意间看到门口长出的毛绒绒头顶,不自觉地皱了下眉毛:你怎么下床了?
沈星淮手扶着门框,挪出屋子:听到电梯声,来看看是不是你回来了。
叶修忱下午去见了韩与戎,应该是愿意配合治疗,他的状态比上午时好了很多。
但仍旧板着一张脸,看了看他包着纱布的腿:不疼了?
疼。
疼就回去躺着。
狗男人,说话的语气就不能温柔一点吗?非得凶巴巴地拉着脸?:那你抱我回去。
不过好在他的良心还没有全黑掉,冷着脸把人抱回卧室。
沈星淮指指一旁的柜子:枕头和被子在柜子里。
让明叔找人帮你换!叶修忱发现他现在使唤起自己来越发顺手了。
沈星淮把自己摆在床中间的枕头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位置来:不是换洗,是你今晚要睡的。
叶修忱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半分钟:什么?
沈星淮拍拍空出来的位置:你睡这儿,我们试试。
试试?叶修忱眼神又开始列函数方程:试什么?
当然是试试一起睡,你不是自己睡失眠吗?沈星淮今天听明叔说了,因为童年阴影,叶修忱缺乏安全感,一直睡眠不好。
他知道一个人习惯很难改掉,叶修忱的已经成了他的心病会更难,但任何事都要敢于尝试: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我们就只是睡觉而已,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作别的,不交流。
他不说还好,一说叶修忱又往后退了一步:没用。其实明叔没有完全告诉沈星淮,他不是自己睡会失眠,而是他没法像个正常人一样躺在床上睡觉。
这么多年他一直再尝试,他换过各种各样的房间,睡过各种各样的床,但无一例外,都会睁眼到天亮。
从叶修忱记事起,就被关在地下室,冬天又潮又冷的水泥地他冻得浑身青紫,根本睡不着。
小小的他拖着冻伤的手脚小心翼翼地挤进狗窝,那时的他觉得狗窝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舒服的地方。
十岁时他被叶老先生救走,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躺在舒服的床上,盖着柔软的被子,人却失眠了,他睡不着,整夜整夜睁眼熬到天亮。
最后实在顶不住,他拖着被子,蜷缩进逼仄昏暗的写字桌下,才能勉强入睡。
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痛恨幽暗狭窄的环境,可偏偏离了那样的环境会令他更加不安。
他痛恨,可是他逃不掉。
只有蜷缩进阴暗的角落,他身体里潜意识才会放松,才会入睡。
反之他会一直紧张,虽然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被叶鼎拖走毒打,但他就是无法放松下来。
沈星淮伸出食指比了个一:就试一晚,我的床很舒服,你会喜欢的。
叶修忱卧室的床和他同款,这几天他一直逼着自己在床上睡,但还是失败了:我卧室的床和你的一样。
沈星淮晃了晃自己立着的食指:不不不,你的床和我的不一样!
叶修忱没忍住打量了一下,没发现不同:哪里不一样?
沈星淮指指自己:你卧室的床上没有我。
叶修忱:
见他不为所动,沈星淮又把自己受伤的膝盖亮出来,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走路不方便,如果夜里想喝水,想去洗手间都没人帮我。
叶修忱静静地看着他演戏:
沈星淮惨兮兮:我好可怜,受伤了男朋友把我丢在医院不管不问,回家也不照顾我
叶修忱的脸色越来越冷:
沈星淮继续凄婉地望着他:和男朋友诉苦,他也不安慰我,就知道黑着脸瞪我。
叶修忱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别阴阳怪气,被子和枕头在哪个柜子里?
沈星淮一秒变脸,顿时露出甜笑:你都打开看看,我也不知道。
负责沈星淮睡前的佣人今天工作比较轻松,因为有少爷替自己顶班。
沈先生的洗澡水是少爷放的,洗澡时水果点心果汁饮料也是少爷端的。
沈星淮被抱到浴室的小沙发上,看了看浴缸的准备,很满意:帮我拿防水绷带,谢谢。
叶修忱这辈子就没像今天这样被人使唤过,闭了闭眼,把绷带递给不知天高地厚的某人:给你。
沈星淮把膝盖裹好防水绷带,叶修忱刚刚接过,还没来得及转身放回去,沈星淮欻得一下就把自己裤子脱了。
他上身穿着宽松的T恤,刚好遮到腿根,两条白花花的腿暴露在空气中。
啪!绷带脱手掉在浴室的地上。
沈星淮看得清清楚楚,叶修忱这次的眼里没有冰也没霜,满满的全是慌乱。
你怕什么,我只是脱掉了外裤。说完怕叶修忱不信,撩起T恤下摆,把自己的短裤露出来:没光着。
叶修忱弯腰捡绷带,并没看他:我知道,衣服放下。
沈星淮看出他是在躲着自己,眼中玩味儿更浓了。
他还挺纯情的。
叫放下,偏偏不放下,谁家泡澡穿着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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