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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端上桌,沈钰吃了两口,立刻就顿住了:如果说昨儿吃起来只是感觉有些不同,那么当同样的菜放在一起对比,不同点就会被无限放大。少爷们的舌头都养得刁,尝过东西太多,哪怕不能成为能说会道的美食家,舌头的味蕾也有自己的想法。
鱼和糖藕要么王叔在反复试菜谱,要么就不是同个人做的。
王叔,你又改菜谱了?
王叔笑眯眯:没有啊。
少爷不让我说,可如果沈少爷自己猜出来,就不能怪我了吧?老人家可没有多嘴呀,今天的菜单也是沈少爷亲自点的呢。
都是人精,王叔这么说,沈钰就全懂了,他默默坐在餐桌上吃饭,旁人也看不透他想的什么。
言进会做饭他知道,只是他一直没机会尝过。曾有很多机会,都被他拒绝掉了。
其实沈钰从前吃过,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是什么大菜,是烧烤,依旧是集体活动,大家去撸串,不是店里,而是烧烤派对,庆祝打败了外校,搭了露天烤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沈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入乡随俗很合群,于是有样学样拿了东西来烤,串儿是人家穿的,料是人家抹的,他只需要看个火候,不出意外的,烤糊了。你指望个从没做过饭的人掌握熟食火候?
烧烤不是往上一放就完事的,真正的烧烤有灵魂,有技术,几次失败后,沈钰意识到自己不该再浪费食材,于是从烤架边走开,帮着穿串儿去了。
烧烤么,都是边烤边吃才有味,沈钰穿串儿很有效率也好看,排列出了自己的规则,愣是独树一帜,跟别的烤串一看就不同,串出了个人特色。同学端着烤好的过来,那一看就是沈钰串的:你别只顾着忙活啊,快尝尝,你自己串的,走走喝酒去。
沈钰应邀,洗了手拿起串,第一串没什么感觉,第二串却格外不同,肉质鲜嫩,烤出了精华却不肥腻,入口即化,香气四溢,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蔬菜也是口感刚好,不失水分又不涩口,吃起来简直是舌尖的享受。同样的调料种类,就比第一串味道好太多,。
颜色也漂亮很多,色泽光亮又不会油腻得反胃,只会非常吸引人。于是沈钰低头,专捡这样的烤串,也很容易找,就跟他穿的串很有个人特色一样,这不知谁烤的串也别具风格。
他当时只是感慨,没想到他们之中居然还有大厨,真是藏龙卧虎,他随口问过谁烤的,可串儿都是一起的,人又多大家都拿,跟他一起喝酒的人也没谁知道,他就没再问过。
烤出让沈钰如此中意的美食的不是别人,正是言进。
至今他也不知道,那次派对他全程就挑着言进烤的东西吃了,串儿、肉都是言进烤得最好。言进一共也没烤多少,大伙儿喝得高兴了都是手边有什么吃什么,只要不是难吃到吐,不挑,只有挑剔的沈少爷不动声色挑着吃,结果言进烤的大半东西都进了他胃里。
至今他也不知道那顿烧烤究竟是哪位大厨把他伺候好了。
沈钰吃了鱼和糖藕,王叔本来还等着沈少爷再问点什么,可惜沈钰没再开口,王叔心里默默遗憾。
下午苏小乐和白清弦结伴来了,有苏小乐在的地方总是气氛活跃,不过他当然也有挂着烦恼的时候,比如今儿他也吐了不少苦水,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晚上沈钰留了他们吃饭,他今天依旧是清淡菜,苏小乐和白清弦点了味道重的。
沈钰和言进他们家楼顶有个非常漂亮的露台,沈钰现在不适合晚上在外面吹风,不然在露台用餐多棒,晚餐还是在屋里开始。
白清弦和苏小乐面前搁着酒杯,沈钰没有,吃药不喝酒。
三个人的酒量若是排个名,从高到低依次是沈钰白清弦苏小乐,苏小乐平时在外有注意分寸,朋友面前么就放松多了,加上他今儿有烦心事,结果就喝醉了,还好他酒品不错,喝醉了不撒酒疯,还比平时更安静,话唠指数直线下降。
他醉成这样,沈钰干脆留他住一晚,王叔把人扶去了客房,剩沈钰和白清弦,沈钰问:要不你也留宿?
白清弦摇摇头:我就不了,再聊会儿就回家。
有些话苏小乐在的时候不能说,白清弦感慨:老实说,要不是我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毛病,我会跟别人一样以为你心比天宽,什么都能吞下去。
沈钰慢条斯理搅着面前暖身的姜茶:不能吞的我干嘛要吞?
白清弦讶异:原来在你的认知你这婚姻是能吞的?我不是谈利益,是说点感性上的。
沈钰但笑不语。
来了,沈氏太极,白清弦叹口气,盯着杯子里水面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小姨最近有问起你,你很特别,她还惦记着你的情况。
我没什么情况,好得很,多谢她挂记,不过实在不用为我费心。
是啊,白清弦赞同一点头,像你这种自欺欺人又讳疾忌医的,我就说让她别操心,可你猜她怎么说,你找她诊断,完了又不配合治疗,表面恭顺内里嚣张的态度成功引起她注意,不想都不行。
白清弦连口吻都模仿了,惟妙惟肖,简直是完美复制他小姨的情绪,让沈钰身临其境:该说你不愧是演员,或者是她最满意的助手,学的也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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