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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学什么专业?”林畅状似无意地询问。
王然放下筷子,低声:“主修建筑,后来辅修了财务管理。”
“挺好,两头一起抓,不像我,主修败家,辅修花钱。”林畅半开玩笑。
已经很久没有人跟王然这么聊天了,许是林畅没任何架子,又或者他嗓音安抚,总之王然多年紧绷的神经有了稍许松懈,“不会,林总很厉害。”
林畅不以为然:“咱们相识一场,饭都吃了,如今也算半个朋友,这种恭维的话就不说了,厉害的是舒行。”
“不。”王然摇了摇头:“我认真的。”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林畅心里一个舒坦,给王然又盛了半碗粥,盯着人喝完。
这顿饭吃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基本算夜宵,林畅撑得恨不能绕城三圈,他送王然回去,顺便将羽绒服塞人怀里。
“我洗干净,熨好了还给林总。”
“不必,我衣服多的是,你拿着穿。”林畅挥挥手,不敢逼王然太紧。
回到车上才发现舒行的信息,林畅索性回了个电话。
彼时舒行刚躺下,身上还有层温热的水汽,郑淮鹭在身后给他擦拭头发,舒总端的是“美人在侧,享受生活”,郑淮鹭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按摩手法,指腹在头皮上轻按,舒行立刻舒服地眯起眼睛:“怎么才回我?跑哪儿玩去了?”
“没玩。”林畅难得正经:“路过王然的小区,顺带看了眼,讲真舒行,我觉得这人行为能力,思想跟反应都在。”
“赵悦升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剥夺他的人性。”舒行轻声,说完他下意识跟郑淮鹭对视一眼,觉得不对劲儿:“不是,你怎么想到找王然的?”
“路过。”
回答他的是舒行的一声冷笑。
林畅顿时尴尬,但面对兄弟有些话他也想说说:“很多年前……我是见过王然的,在B大,后来他跟了赵悦升,而我听随便几个人嚼舌根,就认定他是个爱慕虚荣的,再也没管过,王然如今这样,我瞧着也挺难受。”
舒行了然:“怎么,想帮一把?”
“算是吧。”林畅回答:“他挺不容易的。”
挂断电话,舒行往郑淮鹭怀里一靠,阖上眼睛:“你怎么看?”
“我不相信会有无缘无故的同情,舒哥。”郑淮鹭轻笑:“人类的动机,永远伴随着一些冲动跟目的性。”
舒行笑了下,没说话。
“又不疼你给我热敷什么?”舒行听动静郑淮鹭去了浴室,以为这人随便洗洗就要睡了,谁知不多时被子让轻轻掀开,右膝的位置就被热毛巾盖住。
郑淮鹭神色认真:“下雨了,舒哥明早还要去公司,你睡你的,敷完了我再贴个药膏,中医说去寒气的,不会总觉得湿冷。”
舒行勾唇:“好……”
舒行有段时间想看看郑淮鹭的底线在哪儿,可劲儿作啊,但后来发现某人果然不能用常理去推断。舒行越依赖,越事事麻烦郑淮鹭,这人就越是高兴。
珠宝渠道打开后,A国一些奢侈品牌,从包包到衣服,甚至连食品都开始逐渐进入渠城,而大部分的资源都在舒行手中,沈承费劲巴拉折腾那么久,结果跟他统一战线的人一看这阵仗,立刻表演一个什么叫做墙头草,就沈承狙掉的那些利润,还不及舒行攥在手中的千分之一。
总而言之,沈承当了回背景板。
而舒行都懒得搭理他,沈承的老爹前来拜访时舒行还是以礼相待,能合作的地方绝不含糊,并非舒行大度,而是沈承这宛如孩童一般小打小闹的做派完全不够看,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抓紧机遇。
财运洪流转瞬即逝,沈承明明也拿到了合作案,但像是被淹没其中,一下子没了斗志。
沈承不想成为一个对舒行来说的陌生人。
而舒行奋战商场的这段时间,也没忘关注王然的情况,谁知林畅比他更积极。
冯生听从舒行的吩咐统共去了五回,回回林畅都在。
王然的神色也从一开始的苍白木讷,变得有点儿尴尬。
舒行今天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不信邪,带上郑淮鹭登门拜访。
门一打开,王然就讪讪一笑:“舒总,郑先生。”
舒行觉得新奇,王然怎么这表情?
“外面谁啊?”从客厅传来林畅的大嗓门:“那啥,我能吃点儿草莓吗?再切点儿香瓜就更好不过了。”
“你不是最烦吃水果吗?”舒行没忍住。
“啪嗒——”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舒行朝王然微微一颔首,王然会意,将门让开,舒行一进去就看到林畅坐在地上打游戏,桌上不仅放着烟,还有各种拆开包装的零食,毛毯有一半掉在地上,林畅屁股底下坐着沙发靠垫。
舒行面无表情。
林畅:“……”
林畅按了个暂停,蹭蹭鼻头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不来怎么知道你是如何打扰别人的?”舒行反问。
“不……”王然声音很弱,“不打扰。”
真的不打扰。
林畅说他最近很闲,也不想去喝酒,这里安静,那些朋友都不知道,就不能来抓人了,王然觉得这理由牵强,却没有拒绝,每次来林畅都提着一大堆东西,原本空荡荡的冰箱逐渐被塞满,房间里不再死气沉沉,填满了游戏声跟林畅的惊呼声,有时候让王然微微晃神,他的世界已经许久许久,不曾这么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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