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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感谢她的,对么?嗯?”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河雅退了一步,抱胸对我微笑。
我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斩钉截铁道:“我要离开这里。”
她点头表示赞同:“我不拦你。”
我拔脚就走,没走开几步,就听河雅在身后自言自语:“这一朵,定是世间最美的桃花,即便不是,也是这世间最有故事的桃花了。”
我不受控制地转头,明媚阳光下她的指尖夹了一朵晶莹剔透的桃花,色泽鲜嫩栩栩如生。河雅见我回头,又是微微一笑:“你说是不是?”
就只一眼我便认清了这朵桃花的来历,心下大动,当即就不顾一切扑上去,她却手指一错,那桃花就这么消失了:“不需瞒你,想必你也已经看出来了——这确实是夭华额心之物。”
“为何会在你手上?”我一下就乱了,也许是我焦躁的表情取悦了她,她笑容满面地轻拍我的脸庞:“这是夭华留在世间的最后一样东西了……咦,你怎么不走了?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把桃花给我!”
她为难地叹气:“但这是夭华亲自交到我手上的,我受托于人,怎可轻易就把这物事给你?”
“……”
“若我离开祝灵岛,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再寻到我的踪迹了。自然,这桃花有些什么作用,以及夭华亲口告诉我的这世间只有我才知道的真相,你也都统统不要再妄想了。”
“我留在这里。”
“嗯?我是不是听漏了什么?”
看着她故作疑惑的表情,我气地浑身发抖,捏着拳头大声道:“我说我会留在祝灵岛等你回来!!”
“你瞧”,她愉悦地弯起嘴角:“我没有拦你,对不对?”
那是我第一次领略到河雅做戏的本事,前后态度几番变化,落差大的简直无法让人置信。可是这个人,我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她周旋。
我需要知道夭华对她说了什么,桃花在她手上,我非信不可。
“可是我要先去归迟林一趟。”
她斜挑着眉梢似笑非笑,满脸都写着“我明白你的鬼心思”的字样。她的脸俊美到几乎邪气,我忍住想甩她几巴掌的冲动压低声音说:“我要去看看主人。”
“顺便找折弥解解气?我不得不提醒你春儿,在折弥眼里你还不够看的。”她略作停顿,又不怀好意地笑:“不过我不介意你去送死,我本没有替夭华完成最后心愿的义务。”
“什么心愿?”
她耸着肩膀不说话了,我败下阵来,体内戾气乱蹿,磨到后来终究变做一句咬牙切齿的妥协:“好,我哪里都不去。”
河雅当天就消失了,托她的福,此后妖无蓝看我的眼神更加殷切。
从如镜阁出来,沿着碎石小径回到院子里。月如银盘,夜风飒飒,我推开陈旧的院门,屋内亮着灯,妖无蓝的影子落在窗纸上,正来来回回地踱步。
我有些无力地进了屋子,她立刻迎上来:“怎么样?岛主找你什么事?没有为难你吧?”
为难我?这是什么说法?难道她一早知道岛主会让我脱衣服?……
妖无蓝看我一脸不在状态的样子,颇是恨铁不成钢地说:“上仙带你回来替你疗伤,临走前那情深意重的场面肯定在第一时间变做无数个版本汇总到了岛主手里。岛主和上仙……你是知道的呀,她们两个……”妖无蓝把拇指对在一处比了比,又愁容满面地说:“我看今日岛主把你叫去了,就知道她肯定已经按捺不住要对你出手了,她——”
不等她说完我就把她给推了出去,门“砰”地关上,将她煞费苦心的关怀阻隔在了门外。只可惜她的关怀我消受不来。
【第三章】
所幸妖无蓝是祝灵岛的妖奴,平日里没有大把空余的时间来缠我,但即使只是忙里偷闲的那点功夫就已经把我折腾地够呛。我从没有试过被一个人这样地依赖和示好,以至现在一看到她的脸,我就克制不住头皮发麻。以前我是夭华背后的黑影,可是作为影子的我现在身后居然总跟着另外一条黏糊糊的尾巴,这一点不论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惊悚不安。
我应该是祝灵岛上最清闲的人了,什么都不用做,唯一的使命是等河雅的大驾光临,然后希望她大发慈悲将夭华的桃花赏给我并告诉我在最后夭华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这样的日子过下去难免无聊,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发愣,身体轻飘飘的跟着意识神游太虚,正得趣,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妖无蓝慌慌张张连滚带爬摸到我床前,扯着嗓子大声说:“不得了了春至你快醒醒,上面来人找你晦气了!”
我睁开眼,妖无蓝憋地通红的脸后露出半朵鲜艳的牡丹。我“哦”了声,从床上坐起来,仙小妍一脸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声,戳着妖无蓝的后脑勺骂道:“小贱奴,本仙子来这里是你前世修到的福气,‘找晦气’?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着毫无仙家风范地双手叉腰又指着我做出茶壶状:“主上让我来传话,从今天开始妖春至住到上仙的‘无尘居’去!!”
仙小妍冷飕飕的目光刀子一样剜到我身上,嘀咕:“不知道主上怎么想的,平白让你这小贱奴捡了这样一个天大的便宜……”
妖无蓝双眼放光:“仙子……”她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仙子是否可以通融让无蓝跟着过去伺候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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