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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竹没想到那时安王已经醒了,只是这些时日没同自己计较,他顿觉审视自己的目光如雷霆万钧,心中一惊慌,双膝一软,不受控制地扑通跪了下来:“听竹知错。”
江潮生也没让他起来,小书童跑出去之后,就没回来找过他真正的主子。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危险时刻自己最重要,可对方跑后还能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照样撒娇卖痴,实在有些奸猾。
江潮生重新分配了二十八个仆从的活,几个女眷负责负责轻松一些的厨房和清扫工作,剩下壮劳力随时听候安排——种地、捕鱼,什么体力活都要做。
“从今日起,我希望你们记清楚一件事,到了封地之后,我不再是斓国的十一皇子,只是琼洲的安王。过往种种,今日之后本王不再计较。本王日子过得好,少不了你们吃香喝辣。但若是谁不安分守己,阳奉阴违,甚至勾结外人谋害本王……”
江潮生旋开手中的折扇,随意地往手边怒放的花丛根茎轻轻一扫:“便犹如此花。”他的动作看起来灵动飘逸,就好像是清风拂过,花儿娇嫩的花瓣只微微颤了一下。
专注的看着花丛的听竹暗自思忖,王爷的意思是,如果他们犯了错,他就会这么温柔地拂过他们脸颊?
仆从们不过一眨眼,这些花便齐刷刷的掉了下来,偌大的花丛只剩下一排光秃秃的枝干,整齐划一,高度一致。最喜欢偷懒的听竹打了个哆嗦,默默地往养老实可靠的江大那边躲了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感觉安王多看自己几眼,脑袋都要和这些娇嫩的鲜花一样不保了。
远处偷偷看热闹的当地居民也打了个哆嗦,把没有遮拦的脖子缩了缩,琼洲新来的主人似乎并不好招惹。
敲打完仆从,江潮生收起折扇:“这几日所有人都辛苦了,回去休息一日,明日起便不可怠惰。”
青年拈花一笑,他的容貌俊美,似菩萨一般慈悲,可谁也不敢高估了安王的宽容:“听竹,花儿可惜了,晒成干花封存。”
这就是对自己的宽恕了,后者连忙爬起来,赶紧拍拍跪得酸痛的膝盖,这次没敢撒娇卖痴,脆生生的应道:“是!”
这不就好了嘛,又不是干不好活。江潮生直接关拢了院门,啪嗒带上锁。别人都可以休息,他今天却不能闲着,得清点一下自己的家产,好好规划未来。
坐吃山空,前提也得有座可以吃的金山银山。江潮生衡量过自己的新宅子,屋子上下就两层,总共占地面积大概两千平,石头围墙圈进来的院子又有一千平。他常住的地方,两百平足够,居住区域不用太大,剩下的全部拿来充当仓库。
上辈子的江潮生,前十几年过得普普通通的,后面世道不行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冒出来了,虽然人不会变成丧尸,但是好好的世界也变得千疮百孔。尽管换了个世界,没那么多危险了,可家里没粮,江潮生心里就慌。
数数金银存货,也就两万两银,其他都是些值钱但不好卖的旧物。其余东西算是原主存在过的痕迹,江潮生打算都用个箱子封存起来,并不打算动用。他还有二十几张嘴要养,现在基本是只出不进,想想离混吃等死,至少得等到收支平衡。
这两三日的功夫,江潮生也不是白待的,他学了不少日常用语,还问到不少消息。
琼岛地大物博,当然不止百来人口,少年阿浪难过的说:“以前琼洲是有一座大城,但是海民惹怒了海神,海神就把琼洲城淹了,只留下现在的小海村。”
阿浪姓海,大名叫海浪,村落里所有的人都姓海,偷看江潮生的小姑娘叫海花,村里还有海狗和海牛……
江潮生听到的时候,忍不住出声打趣:“你们村是不是还有海猪?”
阿浪惊奇道:“您怎么知道,海花的奶奶就是叫海珠,海珠阿婆年轻时候还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江潮生看着满脸皱纹牙齿稀疏的瘦小老太太沉默不语。总之琼洲地广人稀,更远的地方应该还有一些小部落聚集,但这附近的居民也没见过其他人。
往更深处的地方去找,需要花费很多精力,就算江潮生找到了别的领民,甚至找到了别的城池,不过天高皇帝远,人家可能当众翻脸,根本不认他这个新主人的身份。江潮生只想当咸鱼,没想当被人监控算计的傻鱼,真那样,他还不如回京都和男主斗呢。
江潮生的手指灵活的拨动算盘,金玉珠子打得噼里啪啦作响。现在这些地,名义上都是属于他的,自己有文书,有公章,只要有充足的人手,就能够搭建起一个在整个斓国都起效的领导班子,但关键是现在他缺物又缺人。
在交流过程中,江潮生发现这群海民除了捕鱼什么都不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都是老弱妇孺,知识技能也断代了。这么多地方,什么粮食都没种。海村居民不缺吃的,其他所需,他们习惯划船带干货去一海之隔的望洲市场更换。本地人也不吃米,吃海上一种叫黑谷的作物,还有各种各样的鱼。
可惜来之前,没人清楚琼洲这边的情况,除了大量财物和奢侈品,原主什么都没带。天天吃鱼太难受了,土地这么多,当然要开荒,要种田!江潮生明天开始,就去望洲探探虚实,把种子全部都买回来。今年吃存货,明年就能自给自足!吃不完的还能出去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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