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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咸鱼男主的反派白月光(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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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奇怪啊,不过是短短三载罢了。
    怎会记的如此清楚。
    竟仿佛是漫长的两辈子里,最快乐的时光。
    大雪像是鹅毛般倾了满地,谢折玉陡然从黑暗中惊醒,有一瞬间,头疼欲裂。
    恍惚中,有什么冥冥之中的存在侵占了他的识海。
    脑海中的迷雾猛然散开,他终于恢复了自己的视线,然而下一瞬,他怔在了原地。
    识海中汹涌肆意的魔息和不受控制的存在逐渐如潮水般消退,他眸中红意渐消。
    怀中的少女一袭绯衣,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鲜红的血漫开,衬得她如玉的面容像初雪般冷寂。
    往日漫不经心的眼眸中,逐渐失了神采。
    轰地一声。
    他僵住了。
    目光落在犹自滴血的指尖,触目惊心。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仿佛还不明白眼前的一切。
    归一宗浓浓月色,花树盛放,带着清浅桃花香。
    朦胧夜色里剑光一闪,一柄长剑蓦地横亘在他面前,剑身轻盈单薄,在月色下寒光如星。
    魂灯已立,此剑名落星,今日便作为拜师礼赐予你。
    少女坐在半截桃花枝上,笑弯了眼。
    然而此刻,落星泛着幽幽的冷光,半截剑身淹没在少女绯色衣裙间。
    师尊
    谢折玉恍然回神,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不由地轻轻颤抖起来。
    眉眼冷戾的男子此刻却神色仓惶,他伸出颤抖的手,抚上少女逐渐沉寂的心房,浅碧色流光自他指尖溢出。
    他拼命地召出意春风,灌入她体内。
    不是说意春风可医世间万物,白骨生花。
    可是无论他怎么驱使,即使是无穷尽的意春风,也挡不住鲜血从她绯红色的裙摆下渗出来。
    他不敢看她的脸。
    少女就应该像他记忆里的那般,眉眼生动,懒散地倚在霏雨芳尽花树下,漫不经心地唤他,作弄他。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你
    谢折玉慌乱了脸,艰涩的字眼卡在喉咙间,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男人一袭白衣,墨发散乱,神情仓惶,眉眼间是一片惶惶不安。
    他愣愣地抱着怀中的少女,手指颤抖着,想擦干净她身上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完。
    隐约间,他满是血色的眼前,一条长河若隐若现。
    是人的记忆长河。
    只浅浅浮现了一瞬。
    谢折玉目光扫过转瞬即逝的长河间一朵飞溅而起的浪花。
    一瞬间,他神色大变,冷汗如雨。
    是沈卿的记忆长河。
    他看见。
    扬州。
    二十四桥边,暖风和煦醉人,夹杂着纷繁青草香气,行人如织如梭。
    尚未渡劫的沈卿一袭粉衣,立在桥边,掐了个术法,顷刻间变幻了模样。
    她一袭月白素裙,未饰任何簪钗,望向前方提着金丝鸟笼缓步走来的谢家小郎君。
    敢问这位公子,安和堂该怎么走是好?
    第82章 天之陨
    满月之夜, 星云在夜空中随风无声飘移,掠过圆月。
    风雪在耳边呼啸,然而逐渐流失活力的身体却并不觉得寒冷。
    少女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托着她的后心,未曾有一丝间歇的意春风源源不断地汇入她体内。
    有冰冷柔软的发丝垂落在她脸上。
    是谢折玉的发散落在凌厉呼号的风中。
    他紧紧抱着她, 小心翼翼地, 就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苍白的脸上血色褪尽。
    一瞬间, 时光凝固在了这高台之上。
    天地茫茫。
    蜉蝣朝生暮死, 红尘万古一瞬, 不必太过执着。
    忽然间, 他耳边传来一声银铃般轻笑, 头顶的纷繁雪色似乎黯淡了一点。
    谢折玉霍然抬头, 手一抄,握住了地上的落星,星芒倾吐而出。
    谁?他哑声问,剑指高台。
    那个声音是如此熟悉,近在咫尺是她?是她在说话?
    可她分明早已死在了她的怀里。
    星芒所指之处, 巨大圆月下, 有一个淡淡的影子浮现。
    回答他的是扑面而来的光华。
    沉寂祭台上倏地延伸出无数碧色流光,发出了明艳的光华那数缕碧光似乎瞬间点燃了祭台, 从一处折射到另一处,纵横交错,仅仅一瞬间, 八面浮雕接连成线, 将白衣男子包围在最中心。
    谢折玉猛然抬头, 落星划出无数剑光萦绕在周身,却在同一瞬间,无数的光芒折射而来,簇拥着他。
    驱散雪夜寒意的同时,像无形的锁链,层层将他裹覆在其中。
    置身在这片链锁中,谢折玉视线冷淡,薄唇紧抿,苍白冷冽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他欲挥剑,却在看清眼前人的一瞬间,直挺挺地僵在了原地。
    他的剑无论如何也,再无法挥下去。
    原本死去的少女静静地站在祭台上八面浮雕面前,身形单薄,红衣翻飞,如同雪下起舞的蝶。
    她站在冷月下,逆着光,一身绯衣像是殷红如血。她的左手微微抬起,指尖上旋转着一点碧色的光芒,正是重重叠叠将他包裹在内的意春风。
    谢折玉僵硬着喃喃:师尊?
    或者是那个未能说出口的名字卿卿
    听见他的声音,少女微微笑了一笑,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慵懒,然而她的眼里却干净冷彻,如同映出冷月的寒泉,没有一丝情感。
    折玉,她的嗓音轻软如三月春风,吐出的话语却让人如坠冰窟,这才是真正的囚仙锁。
    我与祂达成协议,祂只需在最后时刻控制你半分,斩除我的心外身。
    自然,在祂的眼里,你也就达成了飞升的条件。
    谢折玉脸色苍白,被困缚在原地,只能看着眼前的少女微笑着,在巨大圆月下如同风一般无声飘近。
    她微微俯下身,微凉的手指落在他心口,隐约可以听见悸动又不安绝望的心跳。
    然后,一束碧光化作无形利刃,顷刻间洞穿了他的意识海。
    谢折玉心神猛然一震,识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剥离而出。
    他想维持住自己的神智,极力挣扎着。
    然而,少女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她的手轻轻落在了他的胸口,肌肤微凉如玉,眉眼平静。
    祂很着急,又怎能真的理解,人的情感和欲念,岂是能如此轻而易举祛除的。
    不过,事到如今,都没关系了。
    像是一场无声的诀别,他有些心慌。
    明明还有,千万话语,未曾说出口。
    折玉,在人间时,我问过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少女抬起头,看着九天之上的朗月,微微叹了口气,然而,毁了这一切,我很抱歉。
    她之后又说了什么,他已经没有听。男人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微微颤抖着,脑海里只回想着一个事实是的,她真的就是她,原来他一直苦苦寻觅的人,一直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只此一个念头,便足以让他痛彻心扉。
    你看这山川湖海,天地云烟沈卿抬起手,指着冷月下苍茫的大地和苍穹,带着一丝微笑,师徒一场。
    谢折玉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不顾一切伸出手去,却挣脱不掉囚仙锁的束缚。
    沈卿冷漠地望着高天之上的圆月,手指轻轻点在了祭台八面浮雕最中央的那缕纯碧色的光华上,少女的左眸陡然变幻成苍白沉冽的冷灰色,似神明般无情
    我将以红月之名,燃尽此界枷锁。
    少女垂眸看着他,微凉的指尖轻抚着他的鬓角眉梢,低声喃喃:从此,你将登顶仙极,再无羁绊。
    这一声呓语仿佛穿心而过的剑,谢折玉脸色瞬间苍白。
    他好像明白了少女想要做什么。
    随着少女以红月之主的名义划定规则的刹那,天风呼啸,适才在他体内被强行剥离出去的那个虚无之中的存在,陡然如同流星一般旋转着,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他被囚仙锁缚住的身躯不受控制地,朝着虚空浮去。
    苍穹风雪与黑暗的大地仿佛一切都遥不可及,唯有如同破碎时光与界隙的光之漩涡,垂在无穷尽天幕间,似乎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有仙乐渺渺,隐约从漩涡中间传来。
    快看那是什么
    天之门?传说中的真正的天之门开了?
    远处传来隐约惊呼,原本混战在一处的仙门百家与深渊魔影,都在月下抬起头,看着冷灰色苍穹中出现的巨大漩涡
    光芒涌动的最深处,一颗巨大的灰白色眼珠在天穹后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神之眼!
    有人惊呼道。
    谢折玉只觉得五脏六腑内的灵意在疯狂旋转,应召着天之门深处的无声呼唤,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牵引入其中。
    原本强行压制的大乘期圆满修为,在此刻不受控制地一瞬间,丹田顺应着七十二处大穴疯狂运转着。
    不可以
    万年来飞升第一人
    这个逐渐明晰的认知,在他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唯有无尽的绝望。
    不要陡然间,他一直克制着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近乎于一种爆发似的绝望和愤怒,停下来
    有殷红的血从他眼角渗出来,求你
    那个立在祭台上的少女没有回答,她仰起头,怔怔地看着漩涡之中,被选中的天命之子,说不出话来
    明明两人相隔甚远,她却感觉到似乎有滚烫的泪水一滴滴溅落在她手上。
    世人万年来梦寐以求的飞升登顶神极,好像在这个男人眼里,极为抗拒。
    这个一贯冷静沉郁的男人,这一刻却仿佛像个孩子和疯子。
    雪色的天光中,漩涡无声无息地垂在虚空。少女立在祭台之上,怔怔地看着这一幕,高空的风吹动着她的衣袖,猎猎如风,仿佛一群雪白的蝶飞进了她的广袖。
    冷寂的高台上,她的呼吸轻微而又紊乱,一种从未有过也不能理解的情绪悄无声息地生了出来,她有些犹豫。
    然而她沉默了良久,终于低声:对不起。
    缥缈如烟的话语散落在茫茫天地间,轻柔低喃,不知说与谁人听。
    唯有巨大的神之眼在高空静静俯视着他们,冷灰色瞳孔深不见底,仿佛看穿了时间和空间。
    世人在它眼中,不过蝼蚁。
    高天之上的魔女低下头去凝望着黑暗中被冰雪覆盖的大地,众生碌碌,渺如烟海。
    被规则束缚的,不止是她而已。
    少女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唇角缓缓露出一抹冷彻心扉的笑容,她漠然地看着苍穹上巨大的神之眼,瞳孔中没有任何变化。
    像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般。
    谢折玉有种不详的预感,然而他即便倾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少女和祂的双重枷锁。
    在大地上静望着万年来终于出现的神之眼的人们,却在陡然间听见火星噼啪的一声微响,明明微弱,却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只见一道光芒从祭台上升起,像一束血色的刀,唰地一声划过整个天际。
    光是红的,热烈的,宛如三途河畔熊熊燃烧的业火,迅速扩散,笼罩了整个茫茫天际高台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的影子,静静地站在业火边缘,少女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股微弱的红光,隐约与圆月冷芒相照应。
    她一手指向天空,一手指向自己的心脏 ,似乎是在做某种古老而又神圣的召唤那足以燃尽苍穹的业火便是从她心口发出,如同无穷无尽的极光,顷刻间笼罩了冷灰色的天空。
    红莲业火
    是尊座
    她想干什么
    元宝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切。
    沈卿置身于足以燃尽一切的业火之中,冷冷地抬起头来,法则之眼闪耀着神明般的冷酷。
    那一刻,天地风起云涌,仿佛感受到了召唤,九天之上的所有业火都汹涌而去,向漩涡中间的神之眼汇聚。只是短短片刻,在那颗巨大的眼珠周身便堆叠起了无数熊熊燃烧的火焰,滚滚滔滔!
    刺目得,如同血色的业火堆积在虚空之上,好似红莲吞噬了天地,人在这一切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一切有光和火之处,便是红月无所不及之处
    万古剑意,奉我为主!
    业火中忽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嗓音,冷如三月春风,却隐含着无尽庄严。
    那一刻,即将步入光旋的男人看见了他此生难忘的场景,天上浓云敝月,却在一瞬间陡然倾塌,风卷着云,与红莲之火在虚空中交汇,风云转眼幻化成一条巨大的青龙影,一声清鸣龙吟,响彻天地。
    是太一
    待任务完成之日,我自会放你自由。
    少女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高高在上的自诩为神的允诺,不值一提。
    只怕在祂漠视一切的眼里,早已把她定性为破格之人,静等飞升之日,清算一切妄窥神明之罪。
    可惜,无论是她前世万年恣意,还是今生如履薄冰,唯一不变的是亘古的信念
    神明?
    万物有灵,天地规则,生命从来平等,何来天命之分?
    修者,本就逆天而行。
    可笑,此界囿于祂一念之下,万年惊才艳绝之人止步于巅。
    天道又如何,即便是规则也从万物之中衍生而来,如果天道没有尽到神明该尽的本分。
    那么,弑神又何妨?
    正巧,她的太一,只为诛神而在。
    此刻的少女,身披红莲业火,沐红月之光。
    她是地狱而来的修罗,只为诛天而来。
    刹那间,满月被血色浸染,一轮血月高悬于天。
    血色的锁链从红月落下,犹如魔主的召唤,将虚空中的神之眼束缚住,即便祂是此界之神。
    溪禾助我!
    月之锁,汲红月之上,聚万千魔影而生,束缚神明的枷锁。所缚之人规则之力越满,月之锁的禁锢之力便愈强。
    此刻的深渊无归海中,溪禾率十万魔徒,静静地俯跪在无边浪潮中,每一个人都在喃喃着,对红月刻入骨血的信念自他们的心神间升腾而起,汇聚成血色巨影融入血色满月间。
    神之眼冷冷地注视着往日视为蝼蚁之人的一举一动,祂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天命之子缓缓唤入漩涡之中,同时,本被业火萦绕的苍穹,陡然间,仿佛生出了无数裂隙
    每一寸裂隙,都透出一颗颗巨大的冷灰色眼珠。
    密密麻麻,祂们嘲讽地看着世间的蝼蚁。
    就等着你。
    少女的左眸依然是如琉璃般的冷灰色,然而却在一瞬间,变成了淡金色,闪着奇特诡异的光芒,却又璀璨无比。
    她一手指向高天。
    然而,诸神之眼仿佛在一瞬间察觉到了危机。
    在所有人眼里,近乎于噩梦般的一幕陡然出现
    冷灰色苍穹被密密麻麻的神之眼所占据,祂们仿佛有些生气了,震怒于蝼蚁的冒犯,缓缓地挪动着眼球,盯着高台之上的绯衣少女。
    祂们的眼神变成了同样的淡金色,漠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似是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在万仞高的祭台上,神像寂静。
    八相浮雕下点起了灯,布成了一个神秘的阵法。
    绯衣少女立在最中央,金眸墨发,业火倾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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