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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 作者:琉璃飘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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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 作者:琉璃飘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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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锋?”不待温郁之回答,江渉插话,虚虚一指圆桌中间的菜肴:“这家的腐乳排骨烧的不错,尝尝?”
说着,左手对着桌上的筷子筒隔空一抓,两只竹筷便像被看不见的线牵引着似的,从竹筒中齐齐飞出,在江渉指尖灵活的翻转一圈,便夹着劲风向胡穆激射过去,筷尖微微颤动,似是有无穷变化。
江渉以暗器成名,这普普通通的一双竹筷,过了他的手,便加了三道劲力。这三道劲力有柔有刚,相辅相成,又相互独立。其中奥妙可谓是千变万化,任何细微的变动都可以牵一发而动全身。
胡穆眸光一凝,气息吞吐之间,运起天玑心法。右手依旧握着茶杯,左手平拍而出,掌心紫气大盛。只听“啵”的一声脆响,那两根筷子相互一撞,紧接着就是去势一减。
他这一掌,完全是用自己深厚的内力强行压制江渉施于筷子上繁复复杂的劲力。看似简单粗暴,却是暗合了中原武功以不变应万变的道理。
江渉也不甘示弱,眼看胡穆便要抓起竹筷,他抬起右手,拇指中指一弹,一道劲力隔空射去,那两根筷子便悬空停在圆桌中间、距桌面半尺高的地方,如风车般向着不同的方向急速打起旋来。
他此时施加在筷子上的劲力又与方才截然不同,划着圆圈如同一道漩涡一般。胡穆若还是像方才一般强行破解,轻则竹筷断裂,失了颜面。重则劲力反噬,伤及自身。
“好!”胡穆大喝一声,左手掐了个繁复的剑诀,右手夹住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托,手指使力,托盘便同样打着旋向着两根筷子中间的空隙飞射过去!
只听一连串“叮呤当啷”的碰撞之声响起,竹筷在托盘的撞击下逐渐停止旋转,最后齐齐向上斜飞出去。胡穆此时猛地起身,动作迅捷如向下俯冲的猎鹰,赶在江渉之前伸手一捞,一双筷子便被他稳稳操在了手心。青花瓷的茶托这时才“叮当”一声落回桌面,没有一丝破损。
胡穆这次任由杯垫顺应竹筷的变动而转动,一点点逐渐消弱筷子上的劲力。如果说方才第一招的精髓是“以不变应万变”,那么这次,精髓就是老庄之道的“顺其自然,无为而治”了。
“多谢赐筷!”胡穆豪爽一笑,伸筷便向圆桌中间的那盘排骨夹去。
“呵,哪有这么容易!”江渉也是一按桌面,长身而起,隔着一张五六尺宽的圆桌,右手筷子斜斜刺出,点向胡穆手腕。
胡穆招式一变,筷尖急速颤动,在指尖转了一圈,便向着江渉筷子挑去。
两人各自居于圆桌一边,隔着桌面,手中竹筷你来我往,飞快的过招。一连串清脆的敲击之声中,旁观众人虽只看的清道道虚影,但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如果他们此时手中握着的是真正的兵器,那酒楼大堂定然是一片刀光剑影。
几十招眨眼之间走过,江渉一声闷哼,手中竹筷“啪”的断裂。他面色苍白的踉跄后退一步,脑门上全是冷汗,胸口不住起伏。一旁的温郁之连忙一把扶住了他。
“嗯,味道确实不错。”胡穆收手,夹了快排骨,盯着江渉,一语双关:“只是还是稍欠火候。”
江渉死死的瞪着他,咬着牙关不吭声。
胡穆毫不在意的轻笑一声,接着一拍脑袋:“啊,对了,我从一位朋友那得来的。”说着,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系着一根红绳的鱼形木雕,放在桌上。最后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温郁之和林乐源一眼:“在下告辞,几位保重!”
一挥手,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大摇大摆的走了,和他同坐一桌的那个世家公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开。
“你没事吧?”胡穆一走,温郁之立刻拉住江渉担忧的问。
江渉没有做声,抿着嘴,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那个鱼形木雕,下颚线条绷的很紧。
他平时总是嘻嘻哈哈的,极少这样,温郁之一下子就有点慌了:“伤到哪里了?要不要请大夫?”
“无妨,那人手下留情了。”江渉摆了摆手,调息片刻,长长的呼出口气,将那木雕抓在手中,却是扭过脸去。
“真的没事?”温郁之更不放心了。
“我又不是瓷做的,哪能这么脆弱?”江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转回头来,故意哭丧着脸对温郁之控诉:“他抢了我的排骨!”
他面上若无其事的插科打诨,右手却是悄悄的藏在袖子之中,死死的握紧了那块鱼形木雕,木雕上的突起陷进掌心,一片刺痛。
“一块排骨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再给你要一盘就是!”温郁之同样若无其事的笑着,唤过一旁已经吓傻了的小二上菜。却是在桌底下悄悄的伸出右手,隔着衣袖轻轻握住了江渉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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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从酒楼回去之后,江渉再没有提起那块鱼形木雕的事,可却是忍不住的有些忧心忡忡。温郁之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江渉不说,他也不问,只是派了手下最得力的密探去查那个叫胡穆的鲜卑高手,可那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几天查访下来皆是一无所获。
不过这京城之中,江渉并不是唯一的烦忧之人。严丞相严潘最近……也觉得颇为不顺。
如今的严丞相府就坐落在皇城的边上,御赐的宅子,内里亭台水榭无不精美大气。大门临街,门槛比左右府邸都要靠前两尺。
就是这么短短的两尺的距离,代表的,却是帝王的无上恩宠。
都说丞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的严潘则更是如此。
——他姐姐是当朝皇后,虽然是个已故的。自己膝下三男两女,长子严俞璟和次子严俞信皆已入朝为官,幺子严俞琪今年会试。两个女儿和一个侄女则分别嫁给了三位皇子为妃,最小的一个侄女郑婉如今待字闺中。
如今,他是天子面前的红人,还是三位皇子的丈人,在这朝堂之上可谓是呼风唤雨,荣耀无双。虽说外戚当政的名头不太好听,可近十年来,敢这么说他的,不是掉了脑袋,就是丢了管帽。
严潘如今已是年近花甲,权势无两,儿孙绕膝,多少人一辈子都求而不得的东西,他全都已经有了。
可他却是悲哀的发现,自己这年纪越大,烦心事……却是越来越多。严相用过早饭,坐在自家偏厅的太师椅上,拿起手边的茶盏,想着最近朝堂上动向,不禁深深的皱眉,握紧了拳头。
“老爷?”躬身立在一旁的管家小心翼翼的瞟了眼他阴沉的脸色,试探的轻声唤道。
“还有什么事?”严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磨磨蹭蹭的做什么?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有、有事!”管家慌忙低下头去,将腰弯的更低了。他在严府呆了大半辈子,可他依旧摸不透自家老爷的脾气,仍是十分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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