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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呢,大不了等他回家,把钟仲林的撕了,再把这个贴上去。
就连乱七八糟的烟花都买了一大堆。
冰场过年这几天都不营业,冷冷清清的,冰面皲裂的痕迹很显眼,钟寻把东西都放好,然后举着单反去拍了几张照,就低头补冰。
倒也不着急补,但他闲不下来。
楚听冬去应付完叔伯亲戚,拿起手机就看到钟寻发给他的十几张照片。
冰场的门敞开着,光线穿过无数细小的尘埃,留下一道明亮又清晰的通路。
就像之前大巴车上,钟寻靠着他的肩头熟睡,他忍不住给钟寻拍的那张照片,在丁达尔效应下,光浮现出形状。
他不知道钟寻是怎么做到的,这条光线直直地打在冰的裂隙上,他竟然在裂隙中看到了无数纷繁的光影,是漂亮的玫瑰色,镶着金箔,像波光,像繁星,比万花筒更绚烂。
在十几张照片不同的角度中,其中一张,又变成了海水的颜色,像在冰面下看到了成群游淌的小鱼,身上跳跃着光的痕迹。
就好像他眼中的世界,因为这一束折射而来的光,变得明亮灿烂。
楚听冬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看了许久,才回复钟寻。
【拍得很美。】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样的感受,语言一瞬间单薄乏味,好像他不管说什么,都不能够媲美,他甚至想起之前钟寻给他滑冰的那次。
夜幕下冷冷清清的冰场,却像落入了滚烫热烈的恒星。
——
钟寻在冰场折腾了几天,楚听冬留给他的卷子也差不多写完,才终于等到除夕的前一天。
晚上跟宋一锦他们打游戏,宋一锦忍不住问他,“寻儿,你真不来我家?让我哥开车把你捎过来啊,咱们初一出去浪……”
他还没说完,就被钟寻打断。
“不去,我在等人,”钟寻左拥右抱,搂着小白狗和小猩猩,趴在床上,嘴角一直翘着,很不服气地说,“谁还没有哥哥啊。”
宋一锦险些翻个白眼,他就知道钟寻不可能分手,骗个人把自己绕进去了。
钟寻不太睡得着,凌晨六点多就忍不住翻身爬起来,他先跑下楼买了油条和豆腐脑,拎着回家吃,钟仲林起夜被他吓了一跳。
他没开灯,就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还被手机屏幕幽微的光映亮了脸庞。
“神经病!”钟仲林怒道,“大过年的还不消停,你又想折腾什么?!”
钟寻完全不搭理他,低头咬着箸尖傻笑。
钟仲林顿时觉得晦气,黑着脸冷哼一声,就回了卧室。
他跟吴玉兰八点多起来吃早点,没想到钟寻还在家,上午收拾收拾,开始准备年夜饭的食材,钟寻竟然还在。
吴玉兰也心头发堵,她本来想让楚听冬在宁城过年,却又错过一次。
换成以前,她也无所谓钟寻在家,但是遗照的事情,她实在觉得这孩子秉性恶毒,钟寻无意间朝她这边瞥来一眼,那张脸漂亮秾艳,眼神微冷,就让她怵得慌。
她对钟寻不可能再有任何好脸色。
其实钟寻就是茫然地一望,过年这段时间,各地都在下大雪,宁城周遭尤其是,楚听冬跟他说改签了一趟航班,可能会晚点到。
【钟小狗受害者:对不起,宝贝,你别等我吃饭,饿了就先去吃。】
钟寻倒不怎么饿,但是楚听冬让他去吃饭,他还是先去吃了一点。
他躺在楚听冬的房间睡午觉,楚听冬上了飞机,就没办法再跟他联系,他光等着太难受了,索性先睡一会儿,晚上再去玩。
等下午三点多他又醒来,楚听冬还没消息,应该是还没到机场。
他去匹配了几局游戏,差不多四点半,楚听冬给他发消息,说已经到了省会的机场。
钟寻本来还蔫蔫的,攥着手机一骨碌就坐了起来,他动作太大,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衣架,哐当一声响动,引来钟仲林的暴怒。
“你还有完没完?!”钟仲林一见他在楚听冬的卧室,脸色变得更黑。
“我又怎么了?”钟寻烦得要死,他不想招惹钟仲林,但是钟仲林非得来教训他,就算他已经不在乎,也控制不住跟他冲起来,“我摔你的东西了吗?又不是你买的,我哥都没有骂我!”
还敢提?!
钟仲林被他气得满脸涨红,又不愿意跟他吵,怕被吴玉兰察觉到什么。
最后狠狠地朝他指了指,离开卧室门口。
钟寻觉得楚听冬应该会晚上八点左右到宁城,他现在就开始等了,去换了条新的牛仔裤,然后穿他那件宝蓝色的薄毛衣。
羽绒服裹了一会儿觉得太热,又脱掉,跟围巾一起抱在怀里。
他隔半个小时就忍不住给楚听冬发条消息,其实不忍的话,他都想一直跟楚听冬打电话。
但是他也坐过高铁,这条线经过许多山洞,来宁城的路上信号很不好。
楚听冬一直耐心地给他回复。
钟寻给他乱七八糟地发小狗表情包,他也回个摸头的表情。
钟寻凌晨天还黑着的时候就醒了,又等到晚上天黑,卧室没开灯,他就悄无声息地坐在书桌前,听到钟仲林他们又在客厅看晚会。
年夜饭好像已经上了桌,他躲在卧室都能闻到炖鱼的香味。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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