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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管得他太紧,钟寻大概会觉得难受。
“有事给我打电话。”楚听冬垂眸拨弄了一下他脑后的小揪,低声对他说。
钟寻就先走了,他去跟宋一锦和王庞他们在一中后街吃了顿麻辣烫,晚上天都黑透了才往家走,到家时,楼上的灯是亮着的,他眸光一晃。
钟仲林已经提前跟亲戚朋友都打了招呼,下周日来参加他跟妻子的婚礼。
他准备明天去接吴玉兰的父母,来家里小住一周。
今晚跟吴玉兰去市中心的餐厅吃过饭,又看了电影,还给她买了束花,就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他们才刚结婚一样。
“我就记得那年也跟你去过这家电影院。”吴玉兰是性格很含蓄内敛的人,难得这样脸上都是收不住的笑意。
钟仲林也对她笑。
他们开门进去,家里并没有人,冷清却安静,能这么安静也属实让人松一口气。
钟仲林脱掉外套,又接过吴玉兰的呢子大衣,一起挂在衣架上。
吴玉兰想熬点汤等楚听冬回来当宵夜,才拉开冰箱,就听到卧室里突然传来钟仲林一声愤怒至极的暴喝。
她从来都没听过钟仲林发出这种声音,被吓得手上猛然一抖。
“怎么了仲林?”吴玉兰内心差点抑制不住恐惧,但还是丢开手里的东西,连忙去卧室问。
钟仲林将他们的结婚照洗出来几张,装到相框里摆在了床头,现在他指骨暴起粗硬的青筋,险些要将木质的相框捏碎。
钟寻懒懒地哼着歌上楼,垂下眼睫拿钥匙开门,他才打开,还没迈入,就被钟仲林狠狠掐住脖子拽了过去。
钟仲林差点掐断他的脖颈,钟寻眼前发黑,顿时一阵强烈的窒息,然后不等他喘过气,就被照着脸兜头扇了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
“你干的好事?!”钟仲林喷出粗重的呼吸,将相框摔到他头上。
他都没办法再骂出别的,脑子里嗡嗡地响,被气到头昏脑涨,血液逆流。
钟寻被砸到额头,没出血,但是立刻就肿起了一片,脸颊也红肿不堪,留下很深的指印,渐渐肿起一指高,他稍微扯一下嘴角都疼得嘶气。
吴玉兰完全不知所措,她根本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她慌忙去捡起地上的相框,实在有些心疼,毕竟是新买的。
等拿起来一看,就愣在了原地,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眶都开始泛红。
本来是她跟钟仲林的结婚照,钟寻却将钟仲林单独剪裁出来,然后整个换成了黑白色调,又装到相框里,钟仲林在结婚照里笑容明朗,但换成黑白的,顿时怪异起来。
吴玉兰扶着沙发靠背站起身,又去主卧看,其他照片也都被钟寻换掉了。
包括挂在床头的大相框,也是钟仲林的黑白单人照,在阴沉沉的雪夜,开了灯也很渗人。
钟仲林愤怒到想骂钟寻都嘴唇发抖,他揪住钟寻的衣领,抡起巴掌就抽,钟寻躲不掉,被扇了几个耳光。
他感觉到鼻腔温热,嘴里也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很想吐。
楚听冬离开学校,心头就突兀地跳,他无法控制地担忧,路上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然后在楼道里听到拳打脚踢的声音,浑身顿时麻痹酸胀,脚步一沉,心脏像被毫不留情地撕裂开一般疼了一瞬。
钟仲林又一次抬起手时,楚听冬将钟寻搂到了身后,几乎是夺过去的。
但这次钟仲林额角青筋暴跳,不再任凭他阻止,伸手仍然要去拉钟寻,嗓音粗粝,怒不可遏地喊道:“你让开!”
“你怎么还护着他?!”吴玉兰眼泪都夺眶而出,盯着楚听冬。
她颤抖着手拿起那个相框,眼神失望透顶地望向钟寻,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么……这么恶毒。”
吴玉兰咬住嘴唇吐出这句话。
钟寻本来已经听不清任何声音,好像身上有孔窍的地方都在淌血。
但这两个字还是尖刀利刃一般划破浓雾刺到他的心上,他疼到眼睫湿透,水雾弥漫地睁开眼睛。
现在楚听冬才顾得上去看一眼那个照片。
钟寻只将钟仲林截了出来,但吴玉兰的一只手搭在钟仲林肩上。
他就把钟仲林改成了黑白的,吴玉兰那只手仍然白皙温润,阳光落在她手背上。
强烈的反差很容易刺痛双眼,还不如不留,钟仲林的脸显得更加阴霾灰暗。
就算是陌生人,也不敢直视这张照片,看得人心里格外难受。
钟寻趴在楚听冬的身上,他竭力眨了几下眼,盯住那张照片,颜色灰暗,他一寸一寸调的,就好像钟仲林真的死了一样……他浑身都疼,胸口闷得像要窒息,眼眶里湿意泛滥,撇过了头没办法再去看,又抵住楚听冬的肩膀。
钟仲林心脏都被气得抽疼,打不动了,喘着粗气坐在沙发上,仍然怒意汹汹地紧盯住钟寻。
他眼眶被愤怒熏红,盯着钟寻,眼神又瞥到挡在他身前的楚听冬,楚听冬握着钟寻的手臂,克制地将他半搂在怀里。
但即便克制,也是个全然保护的姿势。
作者有话说:
晚安!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泛滥
“被溢出来的疼惜逼到心头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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