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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来得及穿了件外套,被抱起来时,柔软的腿肉陷入楚听冬指间,楚听冬才发现他底下还光溜溜的,就抱他回卧室。
“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钟寻趴在他肩膀上,扭过头盯着他的脸,楚听冬抱起他时神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但眉头还是蹙着的。
钟寻拿指尖按住,垂下眼睫,晃了晃小腿,小声说:“我以后不骂人了……号码就显示数字,我不知道他是你爸。”
他连自己的爸都成天骂个没完没了,其实也不是很在乎别人的,但毕竟那是楚听冬的父亲,他又有一点在乎。
“没事,”楚听冬将他放在床上,钟寻还搂着他的脖子没松手,他就势俯下身,捧着他的脸颊,亲了亲他的嘴唇,对他笑,语气冷淡又温柔,还夸他,“这次骂得好。”
钟寻都傻眼了,也不知道楚听冬疯了还是他疯了,但楚听冬也不跟他计较,他还在意什么。
他往后仰倒,搂紧楚听冬的脖颈让他跟自己一起跌在床被里,然后凑上去跟楚听冬亲嘴,被咬得唇肉发烫,他才满脸绯红的推开楚听冬。
他高高兴兴地去洗漱,要出门吃饭,然后去咖啡馆跟楚听冬一起做题。
但是他也就写了一个小时,渐渐地开始坐不住,等楚听冬杯子里的咖啡没了,他被烫到屁股似的站起身,“我再去帮你要一杯。”
然后一去就没再回来。
钟寻去咖啡馆外抽了根烟,他是想再买一杯饮料的,但是蹲在街边抽烟时,眼皮一撩,在街对面廖冯的影楼前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钟仲林好像才从公司回来,路过就推门走了进去。
钟寻拧起眉毛一直死死地盯着影楼,等钟仲林出来,他就过去找廖冯。
“廖哥,”钟寻指节叩了下收银台,“刚才那男的要拍什么?”
廖冯不在一中这片住,跟钟寻认识也不算特别久,所以不知道钟仲林是他父亲,这也是头一次见到钟仲林。
他不知道钟寻打听这个干什么,但他要拍的话,说不定还得找钟寻帮忙,没什么可隐瞒的,就说:“噢,他说想跟老婆拍结婚照,尽快拍,等婚礼的时候用。”
钟寻舌尖抵着口腔内壁,眼神一点一点变得更冷,脸上没什么表情。
钟仲林跟吴玉兰结婚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二婚,懒得再折腾,而且恰好双方当时工作都很忙,在上升期,也就没有办婚礼,只领了证。
其实吴玉兰还是想要复婚的,就是她现在惦记楚听冬的伤,没心思考虑这些。
钟仲林却有些心急,又担心吴玉兰是为离婚前的争执,跟他有了心结,才想方设法地劝说她,这个婚礼跟结婚照,应该也是弥补。
现在还有什么心情做题,钟寻在街上晃了一会儿,然后给楚听冬发消息,说他有事先走了,晚上再回家。
他遮遮掩掩,不肯说到底是什么事,楚听冬看着那条消息,忍不住蹙眉。
他不怕钟寻学烦了偷跑,他就怕钟寻又去惹事,眼看街道上被夜幕笼罩,连昏黄的街灯都接连亮起,楚听冬也起身离开。
楚听冬问过宋一锦他们,钟寻没去网咖,他想了下,直接去冰场。
已经十一月份了,没人在冰场露天的休息区吃晚饭,潘裕也挪走了藤椅,待在保安室里跟钟寻的爷爷看电视下棋。
“您好,”楚听冬敲了下门,另一只手拎着书包,说,“我找钟寻,他在这儿么?”
楚听冬找了一圈,最后在小超市的沙发上看到了钟寻,钟觅也在,搬了小凳子坐在沙发旁看《小马宝莉》。
钟寻穿了件很薄的宝蓝色毛衣,衬得肤色更白,还有条牛仔裤,长腿憋屈地搭在沙发扶手上,露出一截脚踝,他趴着,耳垂上的铂金耳钉在灯下闪着细碎的光……怀里还抱了只狗。
看不出品种,像德牧串串,是个小黑狗,估计还不到一岁大,潘裕养着看门的。
钟寻捋着狗毛,正心烦,一抬头看到楚听冬,被吓了一跳,手上都重了,小狗呜呜咽咽地叫了一声,他又连忙给揉揉。
“哥,你怎么过来了啊。”钟寻心虚。
楚听冬也在沙发上坐下,垂眸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书包,“你的卷子。”
钟寻本来已经要撑起身,又顿时抱着狗倒下了,他现在完全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钟仲林他们复婚的事,怎么这么突然。
他想跟楚听冬商量一下,毕竟是他爸跟楚听冬他妈结婚啊,他们要是真的结了,就算不出柜,不气死钟仲林,他们两个怎么办?
但是他都不需要问,想都能想到楚听冬会说什么,这傻逼根本不在乎。
他甚至怀疑,别说楚听冬跟他毫无血缘瓜葛,就算真的有那么一点,楚听冬也能跨越心理障碍,毫无负担地搞他。
他心烦意乱,假装听不懂楚听冬的话,还歪过头,脸颊蹭过小狗的后脊,捏着小狗的爪子,亲亲热热,俨然像是同类。
“起来,你是觉得现在的内容难么?”楚听冬嗓音淡淡的,垂下眼问他,“还是觉得多?”
楚听冬很想弄清楚,他这突如其来的的厌学情绪,到底是什么回事。
钟寻还不吭声,他凌乱柔软的卷发被蹭得更乱,黏在脸颊上,楚听冬伸手拨开,露出他的眼睛,他睫毛颤巍巍,又闭上了眼。
他跟着小德牧串串一起呜呜咽咽,嗷嗷地小声叫,演得投入又上瘾,钟觅小脸兴奋到通红,还眼睛发光地起来给他们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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