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与战神全文阅读(6)
这酷热天,稍稍一动作,便浑身是汗。
小沙弥行礼,施主客气了。
傅时厉带着僧袍,这便去了后山,琢玉与裴石跟随其后。
傅时厉不喜人近身伺候,这早就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琢玉与裴石二人在离着山泉池数丈之远的地方纳凉,距离足够远,让他二人看不见自家将军的玉体。
琢玉迎面吹着山风,感叹了一句,京都虽好,可不如北地自在,这几日可算是难受死我了。
裴石哪壶不开提哪壶,以我看,你军棍领多了吧。
琢玉斜睨了他一眼,但又忍不住凑过来唠嗑,你说,那苏五娘子会坚持多久?咱们将军会沦陷么?他挑挑眉。
裴石表面一本正经,却道:这可难说了。都说烈女怕缠郎,反过来说,烈男也逃不了缠女,何况还是个天仙一样的小娘子。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这漫漫炎夏,总算有了一点乐子。
*
同一时间,拂柳打听到了消息,就立刻去通知自家小娘子,姑娘,傅世子去后山洗澡去了!
苏念安心思一动,夫君生人勿近,总是不让她挨近,那可如何增进情感?他若是没有穿衣,便不方便远离她了。
苏念安理了理垂在胸前的一小撮头发,莞尔一笑,准备一碟切好的甜瓜,我这就给傅世子送过去。
拂柳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小娘子当真对傅世子有倾慕之心。
可是姑娘,那傅世子在洗澡,衣不遮体,你不能过去呀!拂柳焦灼了。
小娘子这几日的行径愈发叫人琢磨不透。
苏念安却笑着反驳,若是自己的夫君,我又是否能看他衣不遮体的样子?
拂柳呆了呆,夫妻之间自是可以。
苏念安又说,我与傅世子迟早会是夫妻,既是如此,早看晚看又有什么区别?反正迟早是自己人,何必在意那么多。
上辈子大婚之后,夫君丝毫不介意她看他。而且还甚是喜欢鸳鸯浴呢。
苏念安如是的想着。
拂柳怔然,这是甚么个歪理?
小娘子可真自信,当真能把傅世子追到手么?
若是能嫁给傅世子,小娘子就不用在太师府遭罪了,更是不用嫁给那个吊儿郎当的程家四郎。
拂柳仿佛被蛊惑,很快就切好了一碟子甜瓜。
苏念安对着小铜镜照了照,这便带着甜瓜去了后山。
法华寺的僧人这个时辰都在小憩,林荫道上甚是静怡,苏念安绕过琢玉和裴石所在的那条小径,直接走向山泉池子。
泉水源源不断涌出,水流潺潺。
傅时厉正靠着池壁,阖眸假寐。泉水沁凉,缓解了一日的疲乏。这时,他耳垂忽然动了动,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寻常人与习武之人的脚步截然不同。
傅时厉拧眉,睁开眼的同时,稍稍侧过脸,在瞥见那抹眼熟的浅碧色身影时,傅时厉浑身僵住,搭在池壁的手臂青筋凸起,手掌摁着壁沿,随时准备起身。
可问题来了,僧袍与换下的脏衣裳都在池子对面,他此刻不/着/寸/屡,一旦起身,必然会叫那/色/胆/包天的小娘子看个/精/光
傅时厉萧挺的额头溢出薄汗。
他一动也没动,待小娘子走到几丈开外的地方时,两人对视上了,只见对方莞尔一笑,山风拂起她的裙摆,还有碎发,她笑起来犹如早春的晨花绽放,言辞难以形容其美貌。
本是佳人,何故做贼?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傅时厉用面无表情稳住了眼前一切。
苏念安见傅时厉并没有驱赶她,她更是欢喜,在离着浴池三步远的地方驻足,弯腰放下了甜瓜,笑着说,傅世子,我们又见面了。
傅时厉对着一张笑意明媚的脸,语气清冷,何事?
仿佛毫不愠怒,清冷如常。
苏念安看了几眼傅时厉,又在他的肩、胳膊、胸膛上反复打量了几下。
傅时厉浑身紧绷。
扪心自问,换做是任何一个男子,但凡如此放肆,已是他的刀下魂。
傅时厉俊脸紧绷,目光如炬,仿佛是否出招,就在一念之间了。
苏念安蹲着身子,一只小手在两人之间的地面画圈圈,笑道:傅世子,你这下是不方便跑了么?那我正好可以把话说完。
傅时厉眸色沉沉,说。
苏念安看着男人俊朗的脸,唯一不满的,是他过于冷漠的眸光,不像上辈子,他看着她时,眼神含笑。
苏念安趁着机会,索性把自己的话都说出来。
免得下次,没等她说话,夫君拔腿又走了。
傅世子,实不相瞒,我倾慕于你。
傅时厉,还有呢?
苏念安一手托腮,我要嫁给你。
傅时厉,我若不娶呢?
苏念安愣了一下,说实话,她稍稍受伤了。夫君怎能说这话?
不过,转念一想,苏念安又很理解,毕竟这辈子他们之间还没有任何交集,是她太过心急了。
但事已至此,她该说的都说了,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
傅世子文武双全,貌胜潘安,天下无人能及,我心悦你也是正常事。那日傅世子游街,我一见倾心,激动之余不小心用萝卜砸了你,但我并无恶意,纯粹是一片真心使然。
傅时厉一边静听着小娘子吐露真心,一边寻思如何以最快的速度上岸。
苏念安接着道:傅世子二十有五了,这个年纪定要娶妻的,你与其娶别人,还不如娶我呢。这世上再无人比我更加心悦你。
苏念安絮絮叨叨,她娓娓道来时,唇角一直挂着笑意,脑子里全是他二人上辈子的回忆。
夫君总喜欢把她扣在怀里,逼着她说,心悦于他。
她前世羞于言表,一直没能满足夫君。
而今,她恨不能落落大方,对所有人宣示,她心悦傅时厉。
却在苏念安沉浸在回忆之中时,傅时厉一掌拍在了水面,蓦的,大量水柱腾然而起,遮住了苏念安的视线。在这关键之际,傅时厉从水中跳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拾起僧袍裹在了身上。
危机解除,男人面无表情之下,是紊乱的心跳。
傅时厉赤着足,僧袍沾湿,勾勒出他的身段体格,虽是遮住了身/体/,但轮廓一览无余。
苏念安被落下的水柱淋成了落汤鸡,她呛了水,猛烈咳嗽了起来,双手扒拉着脸上的湿发,好不容易视野清晰,就见傅时厉已经穿上了衣裳。
她露出一副失落之色,仿佛错过了天大的损失。
傅时厉浑身又僵住,只见小娘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的上下打量着他。
傅时厉本不该对一个小娘子恼羞成怒,但苏念安不久之前的言辞,委实过于不自重了。
苏五娘子,我已说过,我对你无意,莫要再叨扰!傅时厉沉声道。
苏念安抹了把脸,她站起身来,可谁知下一刻,因着衣裳尽湿,她本就身子孱弱,遂踉踉跄跄往山泉池子栽了进去。
苏念安,苍天可见,她真的并非有意为之。
傅时厉,一招不行,又换一招?竟如此执着么?
苏念安不会凫水,这山泉池子虽是不深,但饶是傅时厉的身高,站在池底,也只能露出头颅与一小片/胸/膛。
苏念安刚好被淹没了头,她厌恶窒息感,不停的扑腾,大喊,救、救救命!
傅时厉面无表情,赤足离开此处。
苏念安时不时冒出头来,模糊的视线之中,见傅时厉之间走远,那股绝望与失落铺天盖地袭来。
夫君不管她了么?
苏念安不甘心,他们上辈子明明那么好。
救救命,夫君
傅时厉步子一僵。
这个小娘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夫君二字都喊出来了。
傅时厉加快了步子往前走。
可没走几步,他忽然又听不见动静了,转身一看,稍顿了几下,他自己都没料到,他又会折返山泉池,纵身一跃跳入池子,须臾就把小娘子捞出水面。
傅时厉拧眉。
他能察觉出臂弯上小娘子的脉搏细弱,不是假装。
两人此刻俱是衣裳尽湿,他的一条臂弯圈着苏念安,一手捏住了她的嘴巴子,捏了捏,见小娘子的脸被他捏变了形,他觉得不妥,只要一手摁住了她的/胸/口,试图让她将吞入的山泉水吐出来。
此刻,傅时厉又是一怔,目光露在了他的那只手掌上,他动作之时,道了一句,得罪了。
第十章
傅时厉第一次触碰女子的身体,尤其是这个地方。
他拧眉,只是稍作犹豫,就往下摁了摁,毕竟救人要紧。
臂弯中的小娘子虽是屡次三番骚扰他,但罪不至死。她是太师府的小娘子,就算是要死,也不能死在自己面前,更是不能因他而死。
小娘子对他而言,没有一点分量,他轻易就能捞起她,摁了几下之后,傅时厉就见小娘子吐了几口山泉水出来,她的黑色睫羽扇了扇,就像两把小扇子,这也是傅时厉第一次观察一个女子的容貌。
目光落在苏念安眉心的一颗小红痣时,傅时厉的幽眸微眯,眸色更深。
他的大掌从苏念安的/胸/口移开,落在苏念安眉心的美人痣上,稍用力搓了搓。
直到苏念安眉心泛起淡淡的红,傅时厉才停手。
搓不掉
这颗美人痣是真的。
不是伪装。
傅时厉眸光滞了滞,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又想起了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每逢盛暑,他都会依偎在女子怀中,让她给自己洗发。
十八年过去了,他第二次碰见眉心有美人痣的女子。
与那人一般无二。
正沉浸在回忆里,臂弯的小娘子忽然闷咳了几声,咳咳咳
她悠悠睁开眼来,光线触眼,恰与傅时厉对视上了。
苏念安只昏厥了稍许,见夫君又折返救自己,她决定不怨他,还笑了笑,夫君,你回来了。
傅时厉面色一沉,而随即沉下去的,还有他扣着苏念安腰身的胳膊,男人垂眸,语气像是从遥远的冰窖传来,苏五娘子,我并非你夫君,你僭越了。
真是愈发得寸进尺!
傅时厉倒也没有直接把苏念安放开,而是不让两人挨得太紧,夏裳/薄/透,浸湿之后更是近乎相贴。
他把苏念安放在了池壁边,让她自己抓住岸边卵石,这便兀自上了岸。
苏念安趴在池壁喊他,夫傅世子,我上不来呀,你倒是救救我。
傅时厉并未回头,僧袍甚透,哪怕他不低头看,也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光景。
苏念安看着男子的背影和后臀,蓦的,她愣了一下,耳根子忽然红了。
夫君这身段当真是极好的,瞧瞧这翘/挺的/臀
苏念安看呆了,傅时厉没有听见动静,他顿了一下,还以为这小娘子又沉入水了,谁知一回头,就看见了她潋滟的一双眼睛,正泛着垂/涎/之色。
傅时厉,
男人沉着脸,转过身,若无其事款步离开,仿佛甚么也不在意。
苏念安费了好大劲才从浴池爬了上来。
琢玉与裴石正在树下纳凉唠嗑,似是一阵阴风拂面而来,他二人侧目一看,立刻站直了身子,又见自家将军这副模样,不免纳罕。
将军,您这是
咳咳咳。
琢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门心思想多打听一些事。
裴石却瞥见了不远处朝着这边走来的小娘子,那小娘子看似也同样湿/了身子,他当即揣测到了无数画面,遂轻咳几声,提醒琢玉。
傅时厉正要越过他二人,忽然止步,语气沉沉,去日头下罚站一个时辰!
言罢,傅时厉径直离开,腿长步子大。
琢玉和裴石有苦难言,可又忍不住揣测不已。
这
到底是怎么了?
苏念安没有路过这条小径,从另外一条石子路折返禅院,似是心情不错,还哼着曲儿。
琢玉、裴石,
苏五娘子这般开心,莫不是把将军怎么了?得手了么?
不至于吧?
据说,苏五娘子就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就凭她,若是将军不愿意,她几乎不可能靠近将军。
琢玉和裴石委实好奇,两人站在日头下罚站时,一直在用眼神暗暗交流。
*
阿嚏
隔壁禅院,小女子的喷嚏声,时不时传来。
傅时厉已换了一身衣裳,他正盘腿静坐,闻声后,思绪难平,只好暂时停下打坐冥想。
他掐了掐眉心,阖眸沉思,侧颜清瘦俊朗,面颊轮廓十分清晰,仿佛是上苍格外精心打造。
廊下有脚步声,须臾,有人敲响门扇,将军,属下有事禀报。
傅时厉睁开眼,保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他墨发湿透,此刻披散开来,长发及腰,茜窗拂入的山风,拂起丝丝长发,他眼底仿佛蕴含着化不开的浓墨,深藏秘密。
进来。傅时厉淡淡启齿。
门扇推开,来人是傅时厉的心腹之一,名落九天。
落九天进屋,面色沉稳,抱拳道:将军,您上山之后,有探子也尾随了过来,目前看来,不止一股势力。属下暂时无法判定是敌是友,恳请将军尽快离开,以免发生任何意外。
傅时厉眸光一沉。
他上山吃斋,需得三日。
他这样身份人,一回京都,必然有人盯着。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真要是打杀起来也无妨。
只是隔壁的那孟/浪的小娘子
罢了,不管她。
傅时厉道:让人暗中继续盯着,不必打草惊蛇。
他此言一出,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你去隔壁禅院通知那苏五娘子,让她即刻启程回去。
刀剑不长眼,小娘子再怎么可恶,也不至于被殃及池鱼。
落九天愣了一下。
将军素来少言寡语,独来独往,不喜与人亲近。怎么?这就与人家小娘子熟络上了?
难怪琢玉和裴石这两天一直在暗暗搓搓讨论什么小娘子。
落九天按捺住好奇心,应下,是,将军,属下这就去。
*
傅时厉耳力过人,落九天到了隔壁禅院时,隔着一墙,他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落九天跟着自家将军南征北战,也极少与妇道人家接触。
一看见粉雕玉琢的小娘子,且看上去似乎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郎,落九天挤出一丝笑意,苏五娘子,我家将军让你即刻启程离开此处,越快越好。
苏念安刚换好衣裳不久,她本就身子孱弱,即便是盛暑天,也已喷嚏连天,阿嚏不、不行的呀,我是被家中祖母遣出来吃斋的,就这样回去,只怕祖母会不悦。对了,这位小哥,可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家将军可有危险?将军若是有危险,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落九天忽然不知说什么。
不是
这位小娘子,我家将军就算有危险,与你有何干系?你难道能保护我家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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