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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掌中酣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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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
    顾清漓轻轻点了点头,正襟危坐。既然陈继红主动约她见面,就是已经想通了,愿意将当年的真相和盘托出。
    阿姨, 您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对我说吧,我会好好听着。
    顾清漓倒了茶壶里的一杯柠檬冰水, 轻轻放在了她面前。
    我
    陈继红将两只粗糙的手叠在一起,直到白色的压痕都浮现在了她黄黑的皮肤上。一副焦灼不安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 当年其实
    她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为自己鼓劲般, 缓缓张了口。
    其实什么?
    顾清漓追问她道。
    当年,你也在车上啊!
    陈继红骤然扔出了这句话。
    什么?!
    顾清漓显些握不住手里的玻璃茶杯,冰冷的柠檬水径直洒了出来,浇在她的裙摆上,可她什么也感受不到。
    当年,你母亲大晚上的开车带着你往医院里赶,争分夺秒
    陈继红接着说道,眼圈里的泪几乎快要掉下。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在自己的梦里,那些反反复复出现的画面。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漫天的烟雾,尖叫声,消防车的声音,救护车的声音,还有哭泣声。
    那些醒不过来的,拉着她不停往下坠落的梦魇原来都是真的。
    一些被压抑在她大脑之中,零碎的回忆,开始慢慢在她的脑海中聚集。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从她的脑海中传来,顾清漓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你当时年龄太小了,而且受到了这么严重的车祸,我听电视里的专家说过,人的大脑中的有应急保护机制,关键时候会开启。
    陈继红接着说道,泪水不断从她眼中落下。
    你妈妈高琰翠她为了保护你,把你牢牢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做屏障,使你毫发无损,抬出来时她都没有人形了
    陈继红颤抖着嘴唇说道,她想起了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报道那场惨烈车祸的画面。
    妈妈她,是为了保护自己
    顾清漓痛苦的抱着头,失控的泪水从她的眼中落下,她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已经泣不成声,那些记忆深层的碎片逐渐拼凑成了完整的画面,在她眼前浮现。
    一辆白色的桑塔纳小轿车在道路上飞驰,车窗外,冰冷的夜风袭来。顾清漓看见脸色苍白的自己,小小的手握着胳膊,坐在副驾驶上,紧闭着眼睛,极其难受的模样。
    清漓,你撑住,马上就到了,妈妈马上带你到医院!
    平常总是打扮优雅,举止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的母亲。此刻神色却十分焦急,她挽起的齐整的黑发已经垂下了几根在她渗了汗珠的白皙额头上,可她已经顾不得去管了。
    她强忍住自己的情绪,朝副驾驶上的顾清漓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纤长的手指还爱怜的安抚了抚顾清漓的幼小的头。
    随后,她那双美丽的眸子,专注的目视着前方,焦急而紧张的开着车,往医院的路上赶着。
    嘶!
    一阵刺眼的黄色灯光,突然从她们侧方的车窗外射进来。
    顾清漓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睛,望着身旁突然在马路上窜出来的红色的庞然大物货车。
    她的瞳孔放大,呼吸因为过分害怕而近乎停止了。
    清漓趴下!
    耳边传来母亲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随即自己被母亲迅速拉入了怀里,一把按下,整个人被盖在了一副纤瘦弱小却温暖安全的身躯底下。
    砰!
    剧烈的撞击声传来,接着是足以荡出五脏六腑般的颠簸,破碎的玻璃和各种各样的碎片砸在母亲瘦弱的身躯上发出一阵阵恐怖的声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顾清漓用小小手掌捂住了耳朵,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哭泣。随着一声轰鸣般的巨响,身下的巨颤停止了,温热的液体从母亲的身上一滴滴落在她的手上,她逐渐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大脑也在这一瞬间忘记了所有可怖的回忆。
    这里有个小女孩,小女孩还活着!快!
    刺耳的警车声,救护车声回荡在夜空之中,身着橘黄色衣服的消防员,和抬着担架的白大褂医生们,聚集在这辆倒转了方向,重重落在地上的车前
    你还好吗?你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
    对面的陈继红慌忙拉着已经陷进了自己回忆里,眼神涣散的顾清漓的手腕激动的问道。
    你快醒醒!
    陈继红使出全部的力量再次晃了晃顾清漓。
    顾清漓这才从回忆的噩梦中醒过神来。她抹了一把脸上,无数的泪水已经自行从她眼中掉落,她尽力缓和着跳动的心脏,平静自己的情绪。
    是谁撞了我们的车?
    她紧盯着面前的陈继红一字一顿的大声问道。
    对不起
    听到她这句直击灵魂的逼问,陈继红颤抖着身子,踉踉跄跄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顾清漓面前。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到底是谁?
    顾清漓握着她的肩膀,激动的朝她吼了出来。
    那时候,芳芳刚刚出生就被诊断出了罕见病,她的耳朵听不见,也发不出声。没有几十万是治不好的,不治就只能终身残疾
    陈继红失魂落魄的望着远方缓缓说道。
    我把所有的亲戚都求遍了,那段时间,我逢人就磕头,把头都磕破了,可是没有人帮我。祸不单行,没过几天我又被查出了癌症早期,不动刀只有死路一条。
    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令陈继红十分痛苦,她跪在地上,紧紧抓着自己的裤管说道。
    所以呢?
    顾清漓接着朝她问道。
    老刘当时在做有钱人的司机,听他说是给一位秋小姐开车,平常对他十分慷慨。
    陈继红颤抖着嗓音说道。
    老刘是谁?是不是你丈夫?遗照上摆的那个人?
    顾清漓追问道。
    是!就是他!他一时心急,跟秋小姐说了家里的状况!
    陈继红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接着说道。
    秋小姐?
    一个念头不断在顾清漓的脑海中盘旋,令她感到窒息。这位秋小姐,是不是自己的继母秋雁?
    秋小姐,是不是叫秋雁?
    顾清漓一字一句的朝她问道。
    对的,就是这个名字!我听老刘说过。
    她要老刘做了什么?
    顾清漓咬牙切齿的朝她问道,与此同时,悄悄按下了自己提包里,傅西深给予她的那支便于携带的黑色录音笔的开关。
    她说可以给我们一百万来解决所有的问题。只要老刘只要老刘听她的安排,在那个路口等待,见到那辆牌照的白色桑塔纳就
    陈继红哭着说道,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摇摇欲坠,几乎要跌倒在地上的身体。
    就什么?你说啊!
    顾清漓朝她喊道,出离的愤怒和巨大的悲伤席卷了她,她的眼前不断出现那一晚母亲极力不在她面前展示担忧,反而递给她的那一抹微笑,还有那双并不宽大并不有力,却异常温暖的手。
    就撞上去!
    陈继红的情绪已然崩溃了,说出这三个字仿佛令她抽出了全部的力量,她狼狈的拽住了顾清漓的长裙裙边,磕起了头来。
    顾小姐,我知道你善良!你大人有大量!我们都是穷人,是连畜生也不如的东西。有了那笔钱,我女儿才做了手术,恢复了正常。我也留下了一条贱命!
    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去报警!不然,妞妞怎么办!我们的生活全毁了!
    陈继红疯了一般,扯着顾清漓的裙角不松手,不断地声泪俱下的大声央求道。奶茶店里已经有无数人侧目,看向窗外令人惊讶的这一幕。
    你们是活下来了,留下了命,得到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可是我妈呢?我妈就该死吗?
    听完她的话,顾清漓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一字一顿的望着她,愤怒的质问她道。硕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不断滚下,真相竟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阴险万分。
    我妈犯了什么错?谁为她的命来买单?
    陈继红似乎没有预料到顾清漓是这样的反应,被她问的哑口无言,无力的放下了手去,捶打起了自己。
    第三十七章
    为什么母亲那么晚要送自己去医院?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
    为什么那晚完全没见到父亲顾玄的身影?
    越来越多的疑惑在顾清漓的心中堆积,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所有的真相彻底搞清楚。
    傅家会议室内
    父亲,没什么其他事情, 西深就先离开了。股权转让书我会命人送到成言手上签字!
    傅西深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对傅渊说道。
    好!成言,快去送送你哥哥!
    傅渊忙笑着应下他的话, 还拍了拍傅成言的肩膀吩咐道。
    傅成言只得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跟随傅西深走出了门去。
    顾清漓昨天是不是在你那里?
    在傅西深即将迈进电梯之前,傅成言的话语突然在他身后响起,傅西深停下了脚步。
    我劝你离她远一点!
    傅成言那双微棕色的眸子望着傅成言一字一句的说道, 仿佛想将他的背脊燃烧出一个洞来。
    为什么?
    傅西深转过了身来。
    离她远一点, 让她被你这个女人堆里打转的海王钓上钩吗?
    傅西深似乎从傅成言嘴里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语一般, 一双幽深的黑眸紧紧锁住傅成言道。
    傅西深对傅成言的表里不一, 素来十分了解。作为被傅渊从小宠大的亲儿子,虽因为生母的身份,他永远得不到傅渊名义上的承认。但他玩弄起女人的手段来和傅渊几乎是一脉相承, 如出一辙。
    你
    傅成言气不过,握紧了拳头,难听的话语几乎脱口而出。
    但他如今受制于傅西深,还要等他将手里的公司施舍于他,他才能有几分与傅西深叫板的资本, 所以他只能忍气吞声。
    我怎么?
    傅西深扬了扬眉毛,望着他问道, 那眸中的压迫气势令傅成言不敢抬头。
    你好自为之吧。
    傅成言不再和他说什么,转过身回到了会议室内。
    会议室内
    成言, 你怎么还板着个脸啊, 你哥哥对你这么慷慨, 你应该高兴才对!
    看着傅成言脸色不悦的走进门来,傅渊喝了一口红酒,笑着朝他问道。
    是啊,哥哥!只因为是我妈把我生下来的,所以他一辈子都要压在我头上,做我哥哥!
    傅成言铁青着脸,对傅渊说道。
    成言,你这又是什么话呢?
    傅渊不明白好端端的,傅成言的情绪为什么开始不受控制了,还无缘无故的朝他发起了火来。
    你知不知道,下个月就是我妈的祭日!这么多年,你有去公墓里看过她一眼吗?
    傅成言抬起头来,朝一脸淡定的傅渊大声说道。
    你!
    傅渊气的涨红了脸,站起了身来,被他这莫名奇妙的质问打的措手不及。
    当年你是爽了,而因为你贪图一时之爽,我妈就要被驱逐,被指点,颠沛流离,哪怕死也要死在别人的白眼里,入不了傅家陵园!
    而我生下来,就要为你的错误买单!注定要做阴沟里的老鼠,见不了光的蛆虫!
    傅成言彻底失去了理智,朝傅渊将二十多年来,藏在心底的憋屈和愤怒脱口而出。
    成言,你不能这么说自己!
    傅渊走上前去,拥住傅成言的肩膀说道。
    你为什么要和我妈生下我?她是你的小姨子啊!你为什么能下的去手?
    傅成言却一把甩开傅渊的手,他的双眼已然充了血,额上的青筋暴起,望着眼前道貌岸然的父亲大声质问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当年那是一个意外
    傅渊低下头去,小声说道。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心冷手毒的他,也从来没有惧怕任何人的目光。
    可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他无法正视傅成言,也无法望着他的眼睛对当年的情况进行说明。
    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的,他愧对傅成言母子这是既定的事实。
    这么多年来,傅成言的每一次怒火,每一次的质问,反而都会令他心里的愧疚更加深一次。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无论傅成言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提出多么无理的要求,他都会统统应下,并给予他满足的原因。
    意外?真是可笑!
    傅成言对他那套说辞,嗤之以鼻。
    成言,爸知道,你心里委屈,心里痛苦!是爸错了,爸对不起你!
    傅渊少见的没有再反驳什么,仿佛精气神都被抽走,成了一个普通的悔不当初的老头。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老泪纵横,慢慢走上前去,拥着傅成言的肩膀语气颤抖的说道。
    傅成言看着傅渊这幅老态龙钟,流着眼泪忏悔的模样,心里却又多了几分于心不忍。出离的愤怒慢慢消散,情绪也变得冷静了许多。
    以后,你把你手里有的东西慢慢交给我,商场上不会的东西,我会虚心向你请教。
    傅成言坐在皮椅上,恢复了平静,语气如常对傅渊说道。
    成言,你总算想开了!好,只要你肯学的我都愿意教!对外我也会宣布你是我的侄子,方便你管理公司!
    傅渊听了傅成言的话却十分欣喜。这么多年来,傅成言闭口不谈公司的事,出走海外,都是因为从内心里就没有原谅过他这个做父亲的。
    而如今傅成言的态度变化这么大,还要虚心向他请教公司管理的事情,这恰恰说明了,傅成言已经逐渐放下了心里对他的愤恨。
    我听说你一直在追一个女人,没有得手。
    傅渊突然对傅成言说出了这句话,浑浊的眼球紧紧盯着他问道。
    傅成言的神色中闪过几丝惊讶,没想到就连这样的事情也没有瞒过父亲的眼线。
    那个女人叫顾清漓吧?
    傅渊没有想到,这顾清漓如此不简单,竟有这样的能耐,能叫他傅家的两个儿子都魂牵梦萦。
    你放心,为父帮你想办法。
    傅渊见傅成言并没有说话回答他,心中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
    他绝对不能让顾清漓和傅西深搅在一起,但她如果肯闭嘴,好好嫁给傅成言,满足傅成言的心愿,那对他来说倒是不错。
    可是
    傅成言皱起了眉,有几分顾虑。
    傅西深如今也对顾清漓十分上心,他向傅西深要来公司,并愿意忍气吞声,大部分是因为熊熊燃烧的胜负欲,和为了得到顾清漓的占有欲。
    可他这个早就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信手拈来的哥哥会让他如愿吗?
    放心,西深那里我会安排合适的结婚对象给他。
    傅渊早已看穿了他的顾虑,满不在乎的喝了一口红酒,神色淡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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