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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天溢自怀里取出那狼牙来,他醒后,苏风吟来见他时便把这狼牙给了他,他方知道他还有个女儿,这女儿又与她们有这么一段缘分。
若晏归之双眸还在,便能看见晏天溢脖子上还带着一枚狼牙。晏天溢拇指揉搓着狼牙上的名字,叹道:“晏辞。”
晏归之顿了片刻,问道:“四叔与娘亲战舜尤之时,可知晓夫人怀上重岩之事?”
晏天溢摇头,随后意识到晏归之看不见,便说:“我只是委托大哥替我照顾她,并不知道这事。”
晏天溢忍不住又看了眼晏归之,他的孩子应当是和归之差不多,晏归之很像未晞,大约是父母不在身畔,所以气质上与未晞大不相同。重岩自幼和她生活在一起,是否与她也很像。
晏归之道:“四叔此来是想见她一面?”
晏天溢道:“我对不起她娘亲,也对不起她,至少希望用这条残命,唤她走回正途。”
晏归之心底斟酌,沉吟半晌还是问道:“四叔知不知道重岩挑动天枢战火一事?”
晏天溢道:“知道。”
晏归之道:“贪狼族规不多,但条条严明,我身为族长,必然不能徇私舞弊,她若是回来,少不了严刑重罚。”
晏天溢肃然严声:“这是自然,且子不教,父之过,我亦愿同受责罚。”
晏天溢这回答倒也不出晏归之意料。贪狼有族规,族人不得与人族通婚,曾经晏天溢一时糊涂,与凡人行了事,狼牙未给,婚礼也未成,族中尚在商议晏天溢的刑罚,晏天溢便已自愿退出贪狼,流浪人界,后因妖界大战,毅然决然回来相助。
晏天溢是个刚正的人,是个会犯糊涂的刚正之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不会糊涂。
晏归之道:“好。”
……
四人起身出屋来,陡见未晞立在外边,月皎和月皓垂首立在一侧,不敢吱声。
晏辰寰和晏凌寰惊道:“娘亲……”
颇有些做坏事被抓包的紧迫无措之感。
晏天溢见着未晞,也显得有些局促,只顿了许久,才轻唤了一声:“大嫂。”
晏归之并未说话,心想他们对话让她这娘亲听了多少去了。
未晞冷了声,道:“舜尤虎视眈眈,期儿伤势未愈,她要亲自出面,出了事你们打算如何面对,这事岂是小事,你们谁也不说,连我也打算瞒着?”
晏辰寰和晏凌寰缩着脑袋,不敢说半个不是来,就晏天阙和未晞两人,晏天阙经常发火,嗓门大,每一次都吼得震天响,声势恐怖,但六个孩子一丝都不怕他,倒是她们这平时温声细语的娘亲,发起火来,他们就噤若寒蝉了。
晏归之道:“是我要求四哥和五哥的。”
晏归之平时站立,身子便挺的直,未晞方才说话,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受了晏天阙的影响,他们这般说话的时候,晏归之不自觉的便挺直了脊背了,到了僵硬的程度。
晏归之的话有些生硬,“我毕竟是族长,族长之令他们违逆不得,娘亲莫怪他们。”
未晞眉眼软化,眸中的冷意消融,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她道:“娘……娘亲与你们一道去,必须如此,否则……”
未晞话未尽,晏归之便应了,道:“好。”
……
晏归之与重岩的约定之所在盂山与朝阳山交界之处以北百里之地,那处由桑娆镇守,再北的地方,已被舜尤攻占,换言之,那是妖界如今的边界。
晏归之不能动用灵力,无法御风,便乘着月皓,又带上了季白露,一行人不过半日便到了桑娆镇守的地方。
后边是妖族营帐,阵法、结界、万数妖族严阵以待,在远处,几乎要与天际融合到一起的地方可以看到一抹黑影,那是舜尤的荆棘。
晏归之和晏天溢在峡谷中,皑雪覆地,没至膝盖,峡谷两边的崖上立着未晞和晏杜若等人。
顶头明日,并无落雪,朔风时来,气候干爽。众人等了片刻,桑娆便有些不耐,她道:“重岩当真敢来?”
晏杜若道:“她有什么不敢来的,就算没了多少灵力,一样能用是非镜,要脱身是没问题的,再则她也不一定孤身前来。”
桑娆抱着臂,重出了口气,她道:“她真来才好,本尊还有账没与她算!”
晏杜若道:“你莫给我七妹添乱。”
桑娆横了她一眼,晏杜若便道:“你就
算要算账,也得我七妹和她把话说完,到时候把她押回了贪狼,自有重罚等着她,待到那时总会轮到你算账的。”
桑娆望了眼远处,幽幽道:“你们觉得劝的回她,我倒不觉得她会回头。”
“为何?”
“直觉罢了。”
晏杜若不屑的挑眉。桑娆道:“本尊的直觉向来很准,你要不要打个赌。”
晏杜若来了兴趣,道:“赌什么?”
桑娆嘴唇一弯,露出个大大的假笑来,说:“就赌如果我赢了,你就从我眼前消失。”
晏杜若将眸光转到了别处去,干脆利落的说道:“不赌!”
对崖上的未晞眸光在两人身上扫了扫,略略偏过头问晏辰寰,“小四,杜若和桑娆的关系很好么,娘亲记得三百年前她俩还没什么交集。”
晏辰寰道:“在天枢时二姐算是与桑族长共患难过,因而关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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