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阳一脸黑线的看着男人耸动的肩膀，整个办公室都回荡着季思的笑声，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个男人笑成这样。
    突然的，笑声戛然而止，季思像是被摁了暂停键，脸上还是笑着的表情，却不出声了。
    莫晨阳眨了眨眼，忍着笑递给季思一个揶揄的眼神：老师，你让我留下就是让我听你笑出猪叫的吗？
    季思阴沉着一张脸，他瞪了眼憋笑的莫晨阳，深吸了口气：从今天晚上开始，我要给你开小灶。
    莫晨阳愣了下：加个宵夜？
    季思冷笑：你想得美，给你补习。
    趁这个机会，他得看看莫晨阳的底子怎么样，期中考试还有一个月，太久了。
    莫晨阳苦着一张脸，表情称得上是生无可恋：老师～
    季思特别喜欢小屁孩儿跟他撒娇的样子，那一声软糯糯的老师叫他全身除了老二都软了。
    没得商量，从今晚开始。季思抬起左腿搭在右腿上，端着杯子又喝了口水。
    人生无望是什么感觉
    莫晨阳现在就感觉人生无望，也许是怕他跑了，离下晚自习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季思借着找他谈话的名义把他拎走了。
    车上还是那股淡淡的柠檬香，莫晨阳把车窗打开了一半，夜里的冷风呼啦啦的灌进来，季思皱了皱眉没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一路，莫晨阳从上车后就没看他一眼，季思不知道为什么小屁孩儿对他就冷淡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到家的时候，莫晨阳拎着书包直接进了房间，季思皱着眉看着紧闭的屋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小屁孩儿这是吃炸药了？
    季思带着疑问回了自己房间，想想也觉得生气，恨不得直接去隔壁把小屁孩儿揍一顿，他躺在床上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四方的铁质小盒。
    是满满一整盒的大白兔奶糖。
    季思捏了颗扒了糖纸扔进嘴里，直到满嘴都是甜腻的香味他才消了些气。
    吃完了糖他拎着浴巾进了卫生间，简单的冲洗了一下他便出来了。
    季思刚跨出来的脚顿在原地，他的房间里，多了个人。小屁孩儿正坐在他的书桌前，听到动静回过头，两个人的目光交接。
    你怎么过来了。季思愣了两秒，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莫晨阳盯着季思，黝黑的眼眸犹如一汪深潭。
    季思浑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裸着上半身，露出削瘦白皙，但不孱弱的胸膛，没有赘肉的小腹，有力的窄腰。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额头的水珠顺着脸颊，划过淡眉细目，途径锁骨，缓缓滑下。
    他的额间搭着细碎的发丝，整个人水汽氤氲，因为刚从浴室出来，还散着热气，宛如一阵晚风，吹破一朵娇艳的花。
    季思正享受着莫晨阳近乎虔诚，膜拜性的目光，忽然看见他鼻间，两行殷红的血蜿蜒而下，而他本人，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莫晨阳？莫晨阳？季思蹙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屁孩儿还是没反应。
    季思扯过桌子上的纸抽，抽出几张，在莫晨阳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情况下，呼在他的脸上。
    几张纸瞬间就被红色浸透，莫晨阳看着被季思扔进垃圾桶里的红色物品，终于反应过来。
    他竟然流鼻血了？！
    对着季思的半裸／体？！
    莫晨阳心想还不如晕过去得了。
    季思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刚洗完澡身上那种甜甜的牛奶香萦绕在周围，莫晨阳觉得天旋地转，只想扑过去啃两口。
    眼看鼻血越流越多，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莫晨阳夺过季思手里的纸，旋风似的跑进卫生间，哐当一声关上了门，然后迅速反锁。
    他靠在门上，手忙脚乱的抽着纸往脸上呼，浴室里雾气缭绕，洗漱台上的镜子像被蒙上了一层纱，水珠顺着墙壁往下流，空气中还有牛奶香，闻的他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莫晨阳捧着冷水往脸上泼了两把，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收拾了一下，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少年眼中有着他自己都看的出来的迷茫。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在面对季思时，心里会升腾出越来越多曾经没有的情绪。
    第25章 我可去你妈的吧
    等莫晨阳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出来的时候，已经穿好睡衣的季思正坐在床边看书。
    看见他出来，男人放下书踢了踢一旁的椅子：过来坐着。
    莫晨阳抬手在鼻子下摸了摸，走过去坐下：干嘛？
    桌子上放着一本书，是数学课本。
    季思抬了抬下巴：你过来不是让我给你补习的吗？
    不是你说的吗？莫晨阳随手翻了翻，感觉自个在跟看天书似的。
    莫晨阳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叛逆逃课，打架，上网，只要是校规明令禁止的，他都做。
    除了学习。
    想让他学习这件事的难度基本和母猪上树的难度对等。
    老师，教会我算我输。莫晨阳挑了挑眉，手里捏着笔转了两圈。
    季思撸了把半干的头发，合上书，起身走到莫晨阳身后。
    头上阴影一闪，男人的身子挡住了大半的光，突然贴近的距离让莫晨阳心跳迅速加快，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那我们就从第一道题开始了。季思低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莫晨阳嗯了声。
    在少年看不见的地方，男人轻轻勾了勾唇，紧跟着凑了过去。
    季思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从另一边绕过来摁在课本上。
    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呼吸尽数洒在莫晨阳脖子上。
    莫晨阳大脑一片空白，季思说的什么他一句也没听到，只知道季思一开口，他全身就有种过电的感觉。
    太近了！
    他有种季思贴着他皮肤说话的感觉。
    明亮的灯光被遮去了一半，静谧的空间里，莫晨阳的心跳声异常明显。
    少年的睫毛纤长，脸色微红，季思克制着自己想亲过去的冲动，尽量保持着仅有的冷静。
    季思浪荡惯了，遇到看对眼的总是会想办法把人弄到手，哪怕只是一丁点儿好感，也要把人睡了才行。
    可对莫晨阳，他怕。
    莫晨阳是他的学生，虽然他也就是个无良老师，可当老师当久了，还真知道点儿礼法规矩。
    一方面他想和莫晨阳在一起，一方面他又压抑着自己对莫晨阳的感情，不管是身份还是年龄，他们都不合适。
    可感情不是好控制的，就像你明知道这么做是错的可还是忍不住犯错。
    他在告诫自己不能越线的同时也在想尽办法勾引莫晨阳，让莫晨阳对他动心。
    他太喜欢莫晨阳笑的时候了，阳光，朝气，像极了曾经的他。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尴尬又不怎么尴尬的氛围，季思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大步跨到床边拿过手机。
    是言旭。
    季思看了莫晨阳一眼，拿着手机出了门。
    喂，怎么了？言旭这还是第一次主动的联系他，能让一／夜欢愉后都能走的干脆的人主动的，一定是碰到什么事了。
    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季思勉强能听出几道辱骂声，紧接着便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言旭？言旭？季思又叫了两声。
    是我，言旭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我可能得需要你帮我了。
    言旭这个人长了一副好接触的脸，实则跟谁也不好说话。
    季思知道事情大发了，你在哪？
    挂了电话后，季思急匆匆的回屋拿了外套，小屁孩儿还坐在桌前发呆，季思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我出去办点事儿，你先回屋睡觉吧。
    莫晨阳张了张嘴，一句你去哪还没问出来，季思已经摔上门走了。
    他皱了皱眉，都已经十一点了，老师还出去干嘛？
    那么着急的样子，难道是老师的小情人儿？
    橙色作为市里顶尖的娱乐场所，安保系统也是极好的，季思曾经见过喝多了闹事的被直接扔到街上的。
    难道来了什么大人物？
    季思到橙色的时候，里面乱成了一团麻，看不出来有几波人，还有几个人抱着一群人，抱团打的。
    他瞅了一圈，终于在吧台下面的空隔挡看到了言旭。
    怎么回事？他从墙边摸过去。
    走的近了他才发现言旭脸上挂了彩，而且怀里还抱着个人。
    言旭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吸了口气：妈的，碰到不懂规矩的了，偏偏还是惹不起的。
    才不是，那个人想摸哥哥
    言旭捂住少年的嘴，看向季思：是傅家的少爷。
    季思了然。
    他正想掏出手机给尚哲华打个电话，一个人就举着酒瓶子朝他砸了过来。
    操！伴随着玻璃炸裂的声音，季思咬着牙骂出声。
    还好他拿胳膊挡了下，这要是砸他脑袋上可毁了。
    这些人打架都不看的吗？
    手腕处疼的厉害，应该是被划到了，季思抱着胳膊一脚将那人踹了出去：我去你妈的！
    报警吧。言旭把少年往吧台下塞了塞，出来拉着季思的胳膊看了眼。
    触手温热，言旭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即使酒吧灯光昏暗，他也知道季思应该是受伤了，一时间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抱歉，害你受伤了。言旭转了一圈，随手拎了把椅子，朝刚才那人狠狠砸了两下。
    季思笑了笑：怎么？生气了？
    男人神色慵懒，抱着胳膊看着言旭。
    言旭扔掉手里的椅子，嘬了口唾沫，漫不经心的啧了声：你我也算朋友，更何况是我叫你来的。
    嗯季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挑了挑眉：难道，只是朋友吗？
    赶紧报警。言旭把少年拽出来护在身后。
    大厅里乱的看不清状况，天花板上的吊灯晃来晃去，本就昏暗的灯光恍的人晕晕乎乎的。
    季思摸到角落里蹲下，拿出手机拨通了尚哲华的电话。
    不出他所料，电话好一会儿才接通，那头传来几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低吟。
    接电话的不是尚哲华。
    什么事？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不耐烦，隐约之间能听到低喘和闷哼。
    季思习以为常：来一趟橙色，这里出了点儿事儿。
    他话音刚落，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季思：尚哲华这孙子也是耐操，天天跟人折腾。
    第26章 小屁孩儿竟然吼他
    陈启接通电话的时候正在尚哲华身上挥汗如雨。
    他的尚宝宝在外人面前高冷的不像话，整个人都散发着低气压。就是这么个骄傲强势的男人，在他身下轻喘时却勾人的不像话。
    嗯是，是谁？尚哲华趴在床上半眯着眼，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泪珠。
    他喘了口气，刚想伸胳膊拿手机，手机就被陈启扔到了床尾：宝宝，我跟季思谁更重要？
    男人动作愈发凶狠，尚哲华咬着唇才不至于叫出声。
    亲爱的～
    尚哲华睨了陈启一眼：是季思？嘶，你他妈轻点！
    陈启惩罚似的一口咬在尚哲华肩膀上，带着几分撒娇的：宝宝～
    从我身上滚下去。尚哲华皱着眉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小手枪，微微侧身抵在陈启胸前。
    宝宝陈启不满的叫了声，无视胸前的枪，做着最后的冲刺。
    灭顶的快／感传来的时候，一声枪响，陈启倒抽了口冷气，身子一软，整个人压在尚哲华身上。
    尚哲华缓了一会儿，推开陈启，起身下床的时候腿都是颤抖的，他捡起地上散乱的衣服给自己套上。
    宝宝，你也真下的了手。陈启单手撑着床坐起身，一脸的委屈。
    男人的胳膊往下淌着血，染红了大片的床单，尚哲华皱了皱眉，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卷纱布扔给陈启。
    心疼了？陈启笑了笑，简单给自己包扎了下，下床迅速在尚哲华唇上偷了个香，开始穿衣服：我送你过去？
    尚哲华点点头，默认了。
    等两个人到橙色的时候，战争已经到了尾声。
    尚哲华也带了人来的，看到警察进来的时候，大厅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你可算来了。季思从一旁走过来，言旭揽着少年跟在他身后。
    尚哲华点了点头，扫了眼大厅，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全部拷起来，带走。
    警察很快的把人都带走了，傅家那少爷指着尚哲华鼻子骂，刚骂一句就被陈启一巴掌教做人。
    季思冲尚哲华挑了挑眉。
    尚哲华直接无视，闻到血腥味，皱了皱眉：你受伤了？
    没什么大事，季思抬起胳膊给他看了看：被划了下。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尚哲华说。
    季思点点头，回头在言旭肩膀上拍了拍：朋友，欠我个人情，回头记得请我喝酒。
    两个人又寒暄了两句，季思才跟着尚哲华上了车。
    陈启开车，尚哲华坐在副驾驶座，季思坐在后排。
    季思知道尚哲华有人，但从来没见过，这算是第一次见面。
    三个人都没有开口，车里安静的诡异。
    你就是季思？陈启突然开口吓了季思一跳。
    还不等季思说话，尚哲华率先吐出两个字：闭嘴。
    宝宝～
    再说话就给我滚下去。尚哲华冷声道。
    陈启闻声闭嘴，不说话了。
    季思笑了笑，突然想到了莫晨阳，就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
    睡了没？
    那头几乎是秒回的。
    还没。
    赶紧睡吧，明天还得上课。
    你去哪了？
    季思心里像是被塞了一颗糖，小屁孩儿这是在关心他？
    到了，下车。尚哲华下了车给季思打开车门。
    季思把手机揣进兜里下车跟着他往医院里走。
    被划的时候不知道，现在到了医院这么仔细一看，季思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处被划了老长一道，伤口旁边还有几处扎着玻璃渣。
    医生消了毒，拿着镊子夹小玻璃渣的时候，季思才体会到疼到想截肢是什么感觉。
    他咬着牙，额头起了层冷汗。
    兜里的手机响了好几遍，季思抽了口冷气，朝尚哲华张了张嘴：帮我接个电话。
    尚哲华从他兜里掏出手机。
    屏幕上是大大的小屁孩儿四个字。
    尚哲华摁下接通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就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老师，你在哪？怎么不回消息？
    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季思听的清楚，瞬间觉得手腕也不疼了。
    你老师在医院，尚哲华挑了挑眉：马上就回去。
    医院？！少年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我老师怎么了？
    季思笑了笑，示意尚哲华把手机给他。
    我没事，马上就回去了。季思声音轻柔，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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