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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利在伦河餐厅外的露天停车场熄火,郑乘衍双手仍搭在方向盘上,大脑一旦放空,思绪就不受控地朝一边倾倒。
虽说他和闻雁书结为合法伴侣已有两年之久,但双方都心照不宣这层关系只是个空壳,在壳子底下,他们安心避开了家人的催促自由活动,别说对彼此抱有非分之想,连一句稍微暧昧点儿的情话都没向对方说过。
昨天那句“我的伴侣”,他不算隐晦地托出自己都没觉察过的独占欲,不知闻雁书往回缩的手是在无声告知抵触心理还是未想好该作的回应,总之后来两人坐到餐桌边时都已神色如常。
除去工作需要,闻雁书一向话少,饭到中途被什么碰了脚背,那东西沿脚腕蹭上去贴紧了他的小腿,他没动作,但朝对面的人掠了一眼。
刚好郑乘衍夹菜时接住了他的眼神,对视几秒后突然搁筷,俯身将桌底的猫抱起来放上旁边的椅子,捏了把猫耳朵温声教训:“不许在我们吃饭的时候捣乱。”
气氛有所缓和,郑乘衍说:“对了,刚才帮你检查了下水阀,是垫圈出现损坏的问题,我明天出去顺道买个新的换上。”
闻雁书没想到对方真去修了:“你还懂这方面知识么?”
郑乘衍没说自己其实搜了百度,在关系最亲密的人面前非要装得无所不能:“我们这行总要接触各种产品,所以什么都要额外探知一二,免得合作时吃亏。”
收集产品信息通常是市场部的职责,闻雁书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扒了口饭后转了话锋:“明天约了裴炀?”
约了裴炀的郑乘衍在车里足足枯坐十分钟才甩门下车,恰好裴炀来了电话,郑乘衍边接通边往餐厅里走:“刚停好车,几号包间?”
“3018,已经点好菜了,直接推门进去就行,”裴炀说,“我先解个手。”
郑乘衍搭载电梯上三楼,视线顺着两排房号扫过去,找到3018后习惯性先敲了敲门,刚压住门把推开,里面就有人冲出来朝他怀里撞:“裴哥!”
一同扑上来的是甜淡的香气,郑乘衍下意识往后退半步,眼前这人堪堪触到了他的肩膀便停下:“啊不好意思,我以为裴哥回来了。”
“是以为我回来了,还是故意趁着我不在勾搭别人啊?”裴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未干透的手朝对方屁股上一扇,那人的浅色裤子登时留了个半湿的掌印。
裴炀招呼着郑乘衍落座,也是在拉开小段距离时郑乘衍才打量清楚这副生面孔,职业病作祟,他总以筛选广告模特的眼光暗自给陌生人的外形迅速打分,这位年轻男子大概属于中上级别。
空调温度适宜,那人在出风口下撅着屁股晾裤子上的湿意,郑乘衍给他的形象打了个负分,别过眼拿起桌上的纯棉小方巾擦拭双手:“怎么突然选了这个地方?”
裴炀下箸夹餐厅赠送的餐前小吃:“楼顶不是新开了个音乐吧么,打算吃完饭顺便带他上去看看……哦对,忘记介绍了,”他冲肩后一指,“我的新衣架子,音乐学院的。”
裴炀是做服装设计的,为了迎合设计主题或寻找灵感而更换私人模特已经是家常便饭,郑乘衍屡见不鲜,不打算让话题在连名字都没被介绍的人身上多逗留:“都点了什么菜,没叫瑞士鸡翅和炭烧牛腱吧?”
他还记着伦河餐厅卖相好口感差,这两道菜是雷中极品,他口味不算挑剔,但伦河餐厅他只光顾了一次就避而远之。
话刚落,服务生端盘上菜,摆盘仍然精致,但入口第一箸就能尝出厨师手艺进步了不止一个档次。
裴炀悄摸观察他表情变化,笑着说:“你两年没来过了吧,那次你匿名投诉之后他们家就换了主厨,不然怎么会做到现在有口皆碑。”
郑乘衍不置可否,这次箸尖移动,夹了刚才被他点名批评的炭烧牛腱。
大家平日总因工作繁忙抽不开身,能约出来吃一顿的机会其实不多,所以吃是其次,对于裴炀这种话多的人来说重点是为了海侃:“我本来想订3016的,结果被人捷足先登了。”
在好友面前郑乘衍没忍住卸下君子一面,笑骂道:“你发什么神经。”
“不过今天雁书没出来,订了也是白订,”裴炀一脸不安好心,“我主要想还原场景,探究一下你们当时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
又一道菜上桌,热烟漫散挡了桌对面人的脸,郑乘衍被裴炀的话牵出回忆,如果时间地点置换,两年前在3016包间,和他隔桌相对的人便成了闻雁书。
在此之前,郑乘衍曾向裴炀倾泻过被催婚的苦水,裴炀鬼点子多:“你懂负负得正吗?”
不等郑乘衍朝他投去看弱智似的眼神,他解释道:“你不是自诩不婚主义者吗,找个跟你同样想法的不就结了。”
郑乘衍抓关键字:“结?”
裴炀顺着引申的含义点头:“结婚啊,随便立个口头还是文字的协议,明面上你们是扯证了,实际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反正你妈总不能在知道你取向的情况下还催育……是吧?”
郑乘衍琢磨了下,竟然认为方法可行,愁的是该上哪找这号人选。
裴炀让他尽管放心:“你给提几个要求,我按着你的标准帮忙找找。”
郑乘衍知道裴炀私生活玩得花,所以对他的眼光不抱期待,但瞧着裴炀兴致高昂又不想拂了对方心意,于是列出了苛刻的几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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