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听你说，哈利，”邓布利多说道，看起来更郑重了，“但聆听不一定总能赞同。抛开分歧不谈，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并不理解？”
    如果你真的相信有死后世界这回事，你就会去圣芒戈，杀了纳威的爸爸妈妈、艾丽丝和弗兰克·隆巴顿，这样他们就可以继续他们的下一个伟大冒险了，而不是让他们拖着残躯在这里虚耗时光——
    哈利险些，险些就把这些话大声说出来了。
    “那好，”哈利冰冷地说道，“我就回答你最开始提出的问题。你问为什么黑巫师们害怕死亡。假如说，校长，你真的相信有灵魂这回事。假如说每个人都能在任何时候证明灵魂的存在，假如没有人会在葬礼上哭泣，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所爱的人还会继续存在。现在，你能想象一下摧毁一个灵魂吗？把它撕成碎片，什么都不剩，无法再继续它的下一次伟大冒险？你能想象那会是多可怕的一件事吗？那是有史以来宇宙中最恶劣的罪行，而你会不惜一切阻止这桩罪行的发生，哪怕只有一次。因为这才是死亡的真相——灵魂的湮灭！”
    老巫师注视着他，眼中浮现出伤感。“我想现在我确实明白了。”他平静地说道。
    “哦？”哈利说道，“明白什么？”
    “伏地魔，”老巫师说道，“我现在终于理解他了。因为相信世界真的就像那样，你必定相信其中没有正义，核心由黑暗编织而成。我问过你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怪物，你没有给出原因。而如果我问他的话，我想，他的回答会是：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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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站在那里对视了一阵，老巫师穿着长袍，小男孩的额头上带着闪电形状的伤疤。
    “告诉我，哈利，”老巫师说道，“你会变成一个怪物吗？”
    “不，”男孩说道，声音确凿无疑。
    “为什么不？”老巫师问道。男孩站得笔直，骄傲地扬起下巴，说道：“在大自然的法则中不存在正义，校长，在运动方程里没有代表公平的一项。宇宙既非邪恶，亦非善良，它仅仅是不在乎而已。星星不在乎，太阳不在乎，天空也不在乎。但他们不必在乎！我们在乎！世界中确有光明，而那就是我们！”
    “我想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哈利，”老巫师说道。他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种古怪的惊奇和遗憾，“这足以让我希望活到看见的那天了。”
    男孩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朝他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橡木门在他背后轰然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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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1】：雷里尔（Leliel），希伯来语“夜”的意思，在一些犹太法典和神话中意为夜晚的天使。这里也有可能是指《新世纪福音战士》里的第十二使徒雷里尔： <a href="http://wiki.evageeks.org/Leliel" target="_blank">http://wiki.evageeks.org/Leliel</a>
    【2】：理查德·费曼（Richard Feynman）：<a href="http://en.wikipedia.org/wiki/Richard" target="_blank">http://en.wikipedia.org/wiki/Richard</a>＿Feynman
    【3】：不可通约（incommensurability）：见词条commensurability：<a href="http://en.wikipedia.org/wiki/Commensurability" target="_blank">http://en.wikipedia.org/wiki/Commensurability</a>＿（philosophy＿of＿science）
    【4】负熵（negentropy）：<a href="http://en.wikipedia.org/wiki/Negentropy" target="_blank">http://en.wikipedia.org/wiki/Negentropy</a>
    【5】这个式子是逻辑表达式的格式。
    第四十章 ：故作睿智，第二部 分
    哈利，用奇洛教授示范了三次他才学会的方式准确无误地拿着茶杯，小心地浅啜了一口。玛丽的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长桌，在桌子另一头，奇洛教授从自己的杯子里啜了一口，看起来自然优雅得多。这茶的名字哈利不会发音，或者至少，每次哈利努力重复那几个中国字的时候，奇洛教授都会纠正他，直到最后哈利放弃了为止。
    哈利上次巧妙地让自己瞄到了一眼账单，奇洛教授没有阻拦他。
    他之前有想喝笑话茶的冲动。
    即使算上这一点，哈利还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而对他来说，这玩意尝起来还是像，呃，茶。
    哈利脑袋里有个微弱的怀疑声音在念叨，奇洛教授知道这点，他故意买哈利不能欣赏、贵得离谱的茶，就为故意整他。奇洛教授自己可能也没那么爱喝。也许没人真的喜欢这茶，它的意义就在于贵得离谱，而且让受害者感觉自己不会品。实际上，也许它真的就是普通的茶，只是如果你用另一个代号来点它，他们就会在账单上伪造巨额价格……
    奇洛教授疲惫的表情中带着沉思。“不，”奇洛教授说道，“你不该告诉校长关于你和马尔福阁下的对话。下次请尽力想得快点，波特先生。”
    “很抱歉，奇洛教授，”哈利温顺地说道，“我还是不明白。”有很多次哈利都觉得自己像个骗子，在奇洛教授的面前装聪明。
    “马尔福阁下是邓布利多的对头，”奇洛教授说道，“至少现在是。整个英国都是他们的棋盘，所有的巫师都是棋子。考虑一下：马尔福阁下威胁，只要马尔福先生受伤，他就要舍弃一切，抛弃棋局来向你复仇。在这种情况下，波特先生……？”
    哈利花了好一会儿来理解其中深意，但显然奇洛教授是不会再给出任何线索了——倒不是说哈利想要。
    然后哈利终于想明白了个中关系，他皱起了眉头，说道：“邓布利多杀掉德拉科，让那看起来像是我做的，这样卢修斯就会舍弃与邓布利多的博弈转而对付我？那……似乎不太像校长的风格，奇洛教授……”哈利的脑海中闪过来自德拉科类似的警告，那时哈利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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