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敌不让我早恋(68)
今天清濯是不在,他要是在,我就让他当着我的面儿把房东叫来退租,原妈妈说,从六月到十二月,半年多了,你们两兄弟一直瞒着家里在这住,要是我这次没发现,你们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下去啊?
我就是觉得这个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您别生气,这房子一开始也是通知了您和爸的,你们后来没问,我们自然也没说。
赶紧退掉!原妈妈拉着他教训了一通,这才把沙发上的大衣和围巾穿好,我还有生意要忙,没空和你在这磨洋工,等清濯回来了你转告他,知道了吗?
原榕撇撇嘴:哦,我知道了。
原妈妈叹了口气,出门等电梯的时候拉着原榕又说了几句:你平时在学校也是一样,一切服从学校安排,别总想着搞特殊,也不要总是麻烦清濯,让别人说闲话不是什么好事儿,石城的精英圈儿一代一代更替,我们这一辈退居二线以后就是你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合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家都得注意一下自己在外的形象正不正、名声响不响。
说到这,电梯门叮地一下开了,原妈妈走进去:行了,大冬天的外面冷,你赶紧回去吧。
原榕目送着电梯合上门。
他慢慢悠悠晃回去,先是把没收拾完的碗筷洗了,随后坐在客厅沙发前的地毯上,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次妈突然找上门来敲打他和原清濯,绝对是意识到了什么,否则不会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拐弯抹角地让原清濯退租。
这事儿的确疑点重重,爸妈根本不清楚原清濯租的房子在哪儿,妈究竟是怎么找到的呢?还有刚刚那一番训丨诫,妈都提到说闲话了,肯定是多多少少心里有些怀疑才这么说的。
可他和原清濯在家一向很低调,怎么会被怀疑?
原榕越想越害怕,这时房门口传来钥匙送入锁孔转动的声音,他猛地抬头看过去,只见原清濯穿着纯黑色的毛呢大衣走了进来,身上还裹着在外沾染的寒气,眼角眉梢都是冷意。
他一边朝着原榕走一边脱掉发凉的外套,在少年身前蹲下来,像一位公事繁忙晚归回家的丈夫,眸子里透着关心:发生什么事了?
原榕揪住他的毛衣袖口,松一口气:还好你回来得晚了,没和妈直接撞上。
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原清濯蹙眉,你以前和她提过?
怎么可能?!原榕否认,一脸担忧地说,我也不知道妈为什么忽然说这些她现在想让我们退掉这套房子,怎么办?
他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和原清濯一字不落地讲了一遍,原清濯听过后点点头,沉吟道:今晚你留在这等我,我回去和爸妈谈一下这个问题。
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了反而不好,听话,我向你保证爸妈不会多想,原清濯按住他,在家等着我。
原榕提议:我不加入谈话,就坐在车里等着你,这样总可以吧?
不行。原清濯拒绝。
他说不行就不行?原榕坚持要跟他一起回去,说什么也不放心,两个人拉拉扯扯的,一开始原清濯还让着他,后来直接把人按在地毯上,指尖勾住原榕的睡裤暗示性地威胁道:这么有精神,看来这两天休息好了?要不做点别的事儿打发打发时间,嗯?
仗势欺人,真不要脸,原榕把他反压在身丨下,骑坐在原清濯的腰腹上,凭什么不带我去,不是说好平时什么都听我的吗?
原清濯笑了笑:租房子是我做的决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去了我们不好谈,听话,知道吗?
任凭原榕怎么说,他都软硬不吃,天稍稍暗下来的时候便独自驱车回了原家。
原清濯特意留下来和父母一起吃饭,这顿饭做得稀松平常,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爸妈在餐桌上问起原榕,他只说:回学校了,这两天有一门考试。
饭后,爸妈果然提起在外租房的事儿,原清濯的回答非常巧妙,没有避开和原榕一起同吃同住的事实,有些听起来很暧昧的传言从他口中讲起来,倒像是兄弟日常的互动一般,父母见他如此坦然,多少也消除了一些疑虑。
当时也和爸妈说过,这房子是从学姐那里租的,签合同的时候谈好了,退租必须三个月前通知她,现在贸然退租,人家可能来不及找下家,原清濯思索道,平时我应酬完都会去住一晚,那里环境很安静,我也很喜欢那个地段。要是不想让榕榕和我走太近,我可以劝他回学校住。
原爸原妈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一听儿子误会了,原爸爸皱眉说:不是不让你跟榕榕走太近,你们俩感情好是应该的,既然那房子现在有用处,暂时先这么住着,榕榕这边呢,你也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让他多回学校,正事不能落下。
原妈妈叹了口气:退租可以不用那么急,但是迟早要办,榕榕总喜欢赖着你,那不也得耽误你平时工作恋爱吗?况且这孩子不能大学四年一直夜不归宿。
您说的是。原清濯颔首。
原爸原妈吃完饭一起送他出门,大儿子一向很会做人,说话不像小儿子那么冲,再惹人生气的事情落到他身上也能把人说得熨帖,本来原妈是从原榕那里觉出些不对劲的,可跟清濯吃了顿饭以后,又觉得两个人实在不像是故意瞒着她的样子。
回到小区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夜晚**点钟,原清濯心里想的是原榕还没吃饭,不由踩下油门加速驶向车库。
路过岗亭时,他忽然踩了急刹车,随后下车朝着保安值班室走去。
今天轮岗的保安似乎还记得他,笑呵呵地给原清濯打招呼:小伙子,有什么事儿啊?
原清濯走到窗前,垂眸瞟了眼翻的皱巴巴的访客登记簿,状似无意地随便翻了几页,问道: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和您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咱们小区?
听到这个问题,值班大爷顿时警惕起来:怎么了,你们家有情况?
最近总有人敲我们家门,吓到家里小孩子了,原清濯微笑,我在这儿翻一翻访客记录,您不介意吧?
翻、翻,安全问题是大事儿,实在不行我给你向物业申请调监控去?
不着急,我先看看是不是熟人。
原清濯先是翻到今天,一眼看到原妈妈留下的信息,他继续顺着日期往前翻,一直翻到自己出差的那段日子,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
夏舒。
来的时间恰好是他在南方出差的那几天。
原清濯嗤笑,其余没有再看,扬声说:行了,没什么认识的人,可能也是我想多了,以后有需要再来找您调监控。
他和值班室保安说了再见,转身时唇角抿起,神色冷峻,眉梢锋利的弧度像冬日里结出的寒霜。
夏舒来找原榕了,既然原榕没有和他主动提起,说明目前的局面尚且还能把握得住。原清濯回家以后也没有多说,他抱着原榕亲了亲,商量道:最近我们得经常回家了,不然爸妈一直有戒心,等冬天过去了也就差不多了,你觉得呢?原榕自然没意见。
他们在这里一起过了跨年夜,第二天元旦便收拾东西回了家。
石城大学给学生们放了假,时间又临近春节,左右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儿,原清濯和原榕把别墅上上下下连同院子车库一起打扫了一遍,平时爸妈在家的时候也有意保持距离,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段时间。
原榕生日快到了,这是他成年以后过的第一个可以由自己完全支配的生日,爸妈不打算干涉他的安排。
十七号下午,原爸原妈回家后发现只有原清濯一个人在家,原榕不见了,便问:榕榕去哪儿了?
跟朋友出去过生日了,原清濯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洗好的水果,我说让他带我一起去,他不愿意。
你跟人家朋友玩不到一起,榕榕怎么可能愿意。原爸爸笑道。
原妈妈上楼的时候看了眼客厅,问:诶,茶几上怎么多了几个盒子啊,里面一堆瓶瓶罐罐的。
原清濯解释:哦,这是我给他买的生日礼物,里面是一些花种,没来得及给他,今晚等他回来再说吧。
晚饭是三个人一起解决的,快吃完的时候,原榕浑身沾着细碎的雪花回来了,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口罩蒙着脸,一走进来就说:外面下雪了!
客厅落地窗外风雪缭绕,夜空被雪片折射的光线洗成褪色的浓墨一般,呼啸的北风叩击着窗子,发出小幅度震颤的声响,原妈妈朝门外看了几眼,连忙说:快进来坐下,那边冷。
原榕身上穿了一层又一层,看上去有些臃肿,他回了楼上换了身衣服,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玩手机。爸妈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话,他听到了就说几句,没听到就不回。
天气预报发布了暴雪预警,原爸原妈略感遗憾,打消了出门散步的念头,一家四口看了会儿电视,原爸爸开始打哈欠,很快就说:不行了,上了年纪就是爱在冬天犯困。说罢便去楼上洗澡准备睡觉。
今天兄弟俩表现一切正常,没有任何惹人怀疑的举动,等到客厅里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原榕扔掉手机,绕过茶几走到原清濯面前,理直气壮地说:我的生日礼物呢?
原清濯掀起眼皮,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腿上,寻着他的唇瓣吻上去:先亲一下。
原榕的唇饱满而红润,咬上去口感软软的,气息清甜。原清濯浅尝辄止,没有再进一步,少年的舌尖迫不及待地主动送上来,双手也抓紧他的毛衣领口,像只亟待主人安慰的小狗。
客厅里很安静,只能听到风声和钟表的走针声,原清濯亲够了,把人放开,拍了拍他的屁股:去吧,桌上的盒子都是你的。
原榕一眼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的透明礼盒,里面放着十来个玻璃罐子,他坐到茶几前把盒子拆开,从里面拿了一个仔细看,瓶口贴着标签,上面是原清濯亲手做好的标记,每瓶对应着不同的国家。
这是什么?
花种。
在哪里买到的?
托美国的朋友搜集的,都是温带品种,你肯定能养活。
原榕上下左右看了看,小声说:怎么不写花种的名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想知道是什么花,得等你种出来才知道,原清濯揉了揉他的发顶,提前跟你说就没意思了。
原榕哼道:又想骗我种花。
养花需要精心照料,更需要日复一日的耐心等待,有些品种一年只有一次花期,花期过后就归入尘土成了养料,有些品种种植条件苛刻,需要主人慢慢娇养、细细培育;不论是哪一种,在揭开庐山真面目的那一刻之前,谁都不知道能开出什么样的花。这对花主人来说是一场磨砺与考验,更是惊喜回报前的蛰伏与忍耐。
原清濯没有想很多,这些花种子种完一轮会过去很久很久,这意味着他们也要捆绑在一起照料它们很久很久。
如果以后搬了新房子,就买一个有小花园的,专门留出来给你种东西用。
原榕说:现在的房子我就很喜欢了。两室一厅,里面什么都有,住空荡荡的别墅反而没有和原清濯一起蜗居有感觉。
他拿起第二个小方盒,里面躺着一块崭新的手表,颜色和款式与往年每一次都不同。第三个盒子里装着一件衣服,原榕从里面拿起来抖了抖,抖出来一件蕾丝边连衣裙。
原榕睁大眼睛,压低嗓音问:你刚刚就是这么放在这里的?爸妈看到了没说你?
原清濯说:我说买的是白衬衫,他们都没怀疑。
礼物都拆完了,他一路跟着原榕回到卧室,在门口被拦下来。
让我进去,原清濯倚着门框不让他关门,好言相劝,买都买了,穿上让我看看。
这已经不能说是买给原榕的生日礼物了,说是买给原清濯的还差不多。原榕拗不过他,只能放原清濯进屋,谨慎地关上房门。
房间里的灯被按灭,唯有雪景映出的微光照到床上,原清濯坐在床头,黑暗中看着原榕将身上一件件衣服脱下来,视线凝瞩不转,忽地起身按住原榕的手腕:最后这件也脱了。
虽然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那眼神却好像自带炽热的温度一般烙在原榕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令他心脏狂跳,身体里的细胞也兴奋地叫嚣起来。
那件吊带睡裙兜兜转转还是穿到了他身上,可惜尺码太短,裙摆只到原榕腿根,修长匀称的两条腿盛着窗玻璃反射丨进来的雪光,凝白而勾人。
幸好没开灯,没人能看到原榕羞赧的样子,他以前从来没像这样挂过空挡,穿上去感觉就像是发凉的一片布料在身上来回晃,比没穿更羞耻。
原清濯拍拍手,对他张开:过来。
原榕被他带着跨坐上去,双手被拉住,十指相扣,原清濯闷笑:亲我。
这个姿势很快上下颠倒,皎白的裙边被推到腰际,原清濯蛮狠中带着霸道,牢牢将少年锁在怀里,指尖覆在腰上的刺青来回摩挲,低头咬住他的侧颈。正当两人欲进一步时,楼道里传来屋门开合的声音。
有人出来了。
原榕心里一颤,用气音说道:先、先放开有人。
原清濯:嗯,有人,怎么办?
这个问题他怎么知道!原榕气喘吁吁的:你去浴室
我不去,原清濯促狭地说,除非你跟我一起。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原榕心里敲着小鼓,从他怀里钻出来,抓住被角对伏在身上的人说:不许出声音。话音一落,那条被子直接兜头盖住了两个人。
他们俩个头都不低,这样滚在一起很明显,颇有种掩耳盗铃的味道。但原榕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凝神听着楼道里的动静,眼前一团漆黑,连原清濯都看不到。
原榕伸出手指摸了摸,在黑暗中辨认着青年的五官,先是摸到额头,然后是笔挺的鼻梁,不知道这个动作戳中哪个笑点,他轻轻笑了一下。
听到笑声,原清濯覆上来压住他,两个人的唇又贴在一起。被子里氧气少,不过几个换气的时间温度就开始升高,两个人的呼吸声明显加重,原清濯攻势凶狠而强硬,冰凉的项链吊坠混同着他的体温紧贴原榕,唇角交接处流出晶莹的口诞,又被他一点点吻掉了。
等听到楼梯传来上楼、房门重新紧闭的声音,原榕才被他捞出来,此时此刻他就像一条缺水的鱼,在冬夜里湿漉漉汗涔涔的,身上的裙子也被撩的没个正形,双颊微红地喘着气。
他看向原清濯,后者呼吸很均匀,尽管表面再平静,起伏的胸膛与眸子里的惊涛骇浪也出卖了他。原清濯那双眼睛深邃幽暗,像窗外的夜,无声地浸透、侵占视线所及的每一个角落,原榕在他眸中望见一点疏星般闪烁的光亮,那是他在他眼睛里的倒影。
原榕,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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