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敌不让我早恋(18)
把鞋和袜子脱了,裤腿撩上去。
原榕开始和他打游击战:不用了吧,不碰它就不会疼,我感觉没有很严重。
原清濯眯了眯眼:你想让我用强?
这句话每次说出来都有奇效,百试百灵,原榕开始磨磨蹭蹭地踢掉鞋子,把袜子一起剥了:你要干嘛,洗伤口?把东西给我,我自己来也行。
少废话,让你脱就脱。
原清濯打开车里的灯,抬起原榕的小腿认真地打量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挺严重的,本应是纤细白皙的脚踝,此刻已经肿成直上直下的胡萝卜了。
看着就很疼,原榕干脆闭上眼,觉察到原清濯在用沾了水的纸巾擦拭伤处,他还不自觉地往回收了下腿。
别躲,原清濯把着他的小腿,手上微微使力,怎么样,感觉疼吗?
话没说完,他就在红i肿的伤患处按了按。
原榕这下直接给他弄得神经乱跳,浑身难受:卧槽,你你你轻点,干脆疼死我算了。
原清濯挑眉,终于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疼就对了,就怕你不疼。
原榕的性子他早就摸透了,只有疼才能让他记住吃过的苦头,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况才会忌惮、才会退缩。不过这样也好,他要是那种记吃不记打的小孩儿,只会让原清濯更头疼。
简单洗干净沾上去的泥土,原榕已经浑身出了层冷汗,恰好车门开着,冷风顺着敞口呜呜地往他身上吹,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虽说是春天,但北方的晚上还是有点冷。
原清濯把西装外套脱下来,一把甩在他怀里,叮嘱了一句乖乖坐着别动,随即干净利落地关上车门走了。
原榕攥着他的衣服坐直上半身,看到他往那条街上走,不知道去了哪。
外套还在他手里,独属于哥哥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间,原榕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把那件衣服胡乱叠了叠放回驾驶座上。
搞什么,他又不是什么小姑娘,崴个脚而已,至于这样吗。
等待的过程中,原榕不知道从车里的哪个犄角旮旯翻出鱼食,百无聊赖地往鱼缸里扔吃的。两条小金鱼看到浮在水面的食物,兴奋地摆着尾巴凑上去张嘴吞。
喂了一会儿,原清濯手里拿着个红色包装盒回来了,他的视线落在原榕面前的鱼缸上:别喂太多。
原榕没回话。
原清濯坐上驾驶位,慢条斯理地把包装盒拆开,从收纳箱里取出一副银丝眼镜,在灯光下认真地翻看起说明书。
他有轻微的近视,度数很低,白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到夜晚就需要借助眼镜。当然,这一切在原榕的角度来看完全是在耍帅。
哼,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谁还不知道谁啊,还戴副眼镜。
话虽如此,原榕还是情不自禁地悄悄瞥了几眼,羡慕地看着原清濯的侧颜。
原清濯那双狭长的眸子里藏过许许多多的情绪,只有在镜片的衬托下才会显出凌厉的那一面,摘掉眼镜,他的眼睛又变得会骗人,乍一看只能体会到温柔了。
不论是那一面都没办法骗过原榕。要真说起来,最了解原清濯真实为人的只有他,除此之外绝没有第二个。
车内弥漫着一股辛辣的味道。
原清濯拧开一瓶红色药水,扬了扬下巴示意:把腿伸到我这儿来。
你买的什么这么呛,原榕捏住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把药给我,我自己涂。
药房里没有云南白药,只有正红花油,将就一下。
见原榕没有动作,原清濯锐利如刀锋般的眸光落到他的脸上:伸过来,别让我用强的。
不管外表有多么人模狗样、衣冠楚楚,依旧掩盖不住他是个霸道强横又专i制独i裁的土匪的事实。
原榕放飞了,无所谓了,反正在原清濯面前没什么好害羞的,他愿意上赶着为自己服务,自己又干嘛要惹他生气。
原清濯又不会嫌弃他。
原榕把长腿横到他身前,叮嘱了一句:轻点儿。
原清濯确实不会嫌弃他。
他把红花油倒在手心,修长的十指仔细揉搓,让掌心发热,随后聚精会神地涂在原榕的脚踝上。那里早就肿成一块猪蹄样儿了,原榕自己看着都特别想笑,也不知道原清濯怎么忍住的。
笑什么?原清濯灼热的指腹按压上去,不痛是不是?
原榕的嘴巴立刻抿起来:痛痛痛,我就是笑一笑我自己,又没笑你。
没心没肺。
原清濯涂完药水,拿着两瓶饮用水去车外面洗手去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齐逾舟三个人才从山上回来,他们疲累地坐在后座,一进车就惊讶地问:这什么味儿?
是药水。原榕懒洋洋地说。
你上药了吗?伤得怎么样,让我看看。王钦川扒着副驾驶座位探出头来。
原榕当即从驾驶座抽回原清濯的外套,严严实实把自己的猪蹄捂住,严肃地说:没事了,不许看!
怎么了?齐逾舟瞪眼睛,连这个也要瞒着兄弟。
王钦川打圆场:算了算了,原榕脸皮薄,我们不闹他了。
原榕压根没理他们,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脱下来的鞋和袜子踢到一边儿,伸直右腿放松休息。
没过多久,原清濯回来了。他开车把其他三人各自送回了家。其中王钦川住在原家对面,是最晚下车的那一个,齐逾舟还有夜场要赴约,他在某处大型商场门口挥手道别,说是先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华家附近就是市医院,华一鹤和原清濯同时打开车门走下来,彼时原榕已经靠在副驾的位置睡着了。
他先是对原清濯说了谢谢,随即从校服兜里拿出一个叠好的纸条。
濯哥,这是给原榕的东西,麻烦你帮忙转交一下吧。
原清濯接过那张字条,看到字条表面娟秀的字体后,眸光倏然变得森冷:这里面是什么?
学校里的女生给的,具体什么内容我也不清楚。华一鹤说完,不由观察起青年的神色。
女生?
原清濯顺手把小纸条扔进路边的下水道,云淡风轻地说:原榕还要高考,以后这种小事儿不要麻烦他。
说罢,他转身走了。
虽说只有那么一瞬,华一鹤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原清濯晦暗的眸光和不屑的神情。
那是哥哥会有的情感吗?
他还不能完全确定,可是模糊的第六感告诉他,原清濯这个人心思很深。
并且在与原榕有关的事情上,他会特别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
Gay达灵敏华一鹤。
美眉们,由于要上夹子,我我我先断一天,17号补上qwq。
然后是感谢老板环节!!
感谢57323371老板灌溉的2瓶营养液(づ ̄ 3 ̄)づ
感谢桉临老板扔了1个地雷(づ ̄ 3 ̄)づ
感谢是懒叶扔了1个火箭炮(づ ̄ 3 ̄)づ
超级感谢留评夸奖鼓励的小可爱们3抱住贴贴。
整了一个全订读者随机抽奖,因为收藏数量不高,所以最多只能抽31人Orz,随即分1000币,五天后开,让我看看谁是抽的最多的,谁是抽的最少的!
第25章
尽管可以借着原清濯打掩护, 原榕还是不免被爸妈说了一顿。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在高考前的节骨眼上把脚崴伤,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好在原清濯还算有良知, 没有把他们几个高中生结伴翘晚自习去墓园的事抖出来。原爸原妈絮絮叨叨说完原榕, 火速把他按到床上勒令睡觉。
他们不敢把话说得太重,于是原清濯单独被扣下来问话。
原爸皱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扭伤的?
榕榕下晚自习的时候和别的学生不小心撞一起了,原清濯笑了笑, 爸, 您别想太多。
去过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
原清濯点头,微微蹙起眉:还是伤得有点重,不过高考前肯定能好, 这段时间要注意不要使用右脚。医生说再有这么几次,可能得做好习惯性扭伤的准备。
原妈在一旁惊讶道:这么严重?清濯你实话告诉我, 原榕是不是又偷偷去打篮球了?
但凡原榕约人打篮球,就没有不受伤的时候, 今天这里擦伤一点, 明天那里磕碰一块,每次回家都得让妈妈给他上药。关键他就是喜欢玩儿这个, 高一高二基本每周都和朋友约着一起去篮球场,上了高三才收敛一些。
原清濯接着说:高三任务这么重, 榕榕怎么可能故意去碰那些危险运动, 就算他想玩儿我也得拦着他, 您放心。
原妈却没有就此打住, 她担忧地说:那这段时间孩子上下学怎么解决, 还有吃饭这是个大问题。
要不和榕榕商量一下给他办个寄宿证吧, 晚上直接住校,这不是更方便?原爸提议。
中午放学的时候还好,原榕一般都选择留在学校里上自习,吃饭也是吃食堂。到了晚上,他一个人回家就有些不方便了。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接他,原清濯主动揽下这个工作,我才大二,课程不是太多,榕榕的休息时间基本上和我重合。
原爸原妈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兄弟两人在他们眼里还都是孩子,怎么可能轻易把这个责任交给哥哥。
可眼下也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了,他们夫妻共同经营原家的生意,平时鲜少能抽开身。
还有件事儿想和爸妈商量一下。
原清濯思忖再三,还是犹豫着说了出来:一中离咱们家太远,榕榕为了不耽误上课才选择中午留在学校,不如给他租一套学区房,能让他有个休息的地方,这样也方便些。
现在是四月份,进入五月,天气只会越来越热。到时候原榕自己一个人趴课桌上午休肯定睡不好,他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才把程喻绮那套房子租下来。
本来打算五月份再接原榕住进去的,也没准备告诉父母,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只好趁着眼下这个机会把租房的事儿搬出来,让原榕提前入住。
原爸原妈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拒绝:不行,他一个小孩子住外边像怎么回事儿?自己还不能照顾自己呢,回家住多好,他也习惯。
原清濯轻轻颔首,在这件事上他没想一次成功说服,得到这个回答也是意料之中。
三人又在房间里合计了一会儿,照顾原榕的担子暂时转移到原清濯身上。
原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清濯你最近本来就很少回家住,现在快回去好好休息。
好,爸妈晚安。
原清濯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父母的房间。
他沿着笔直的走廊向自己房屋走,脚步放得很轻很慢。
临走到原榕房间门口,寂静中忽然响起门锁拧动的声音。
屋子被打开一条缝,紧接着原榕的脑袋冒了出来,他小声问:你们说什么了,爸妈教训你没有?
没有,原清濯停下来,语气严厉地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现在就睡。
原榕缩回去,啪地一下关上门。
原清濯站在他门口滞留了一会儿,这才沉默地离开。
门外又恢复成一片寂静。
经历了这次上山崴脚事件,原榕的生活忽然变得很艰难。
往常在学校吃完饭做完操,他总会快步走回教室坐下学习,比其他人更早进入状态。这次不一样了,他只能一蹦一蹦地在人群中走,上个楼梯都要磨蹭十分钟,学习时间大打折扣。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吃饭对他来说也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刚开始,华一鹤他们三个人轮流给原榕带饭,带着带着,原榕主动提议他可以自己去吃。
他不愿意麻烦别人,更不愿意耽误别人时间。尽管兄弟们不在意,可他还是会有负罪感。
性格使然,原榕会觉得自己连累别人,这种想法短时间内极难纠正。
虽说晚上怎么回家这个问题由原清濯负责,但他每次回去以后都身心俱疲,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疲惫睡觉。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学校又安排了一次质检考试,据说卷子是恒水市金卷,出题质量很高。
考试那天华一鹤扶着他进了二考场,鼓励道:好好考,争取下次还回一场。
然而这次,原榕的考试成绩前所未有的低。看着成绩单上并不起眼的名次,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坍塌了。
其实他自己也注意到了,身边各种各样繁琐的小事总是能影响他的状态,有时哪怕一个小细节不如意也能让他郁闷半天。
可是他已经尽力了,明明每时每刻都用那么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为什么还是得到了这种结果?
原榕攥着成绩单,沮丧而委屈。
一整个晚上,他的头顶都有一朵乌云笼罩,打雷刮风下雨。
正在翻阅周易的华一鹤觉察出他的不对劲。
原榕,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原榕闷闷地转了转笔:没事儿,你接着算你的八卦图,我不打扰你。
高三生谁不是各忙各的,他不想打扰别人的节奏,也不想让自己低落的情绪传染给其他人。
还是自己慢慢消化吧。
晚上九点半的自习下课,学生们成群结伴地背包走了,原榕留在教室成了最后的那几个。
他一把抓起校服外套披上,扯开椅子,蹦跳着缓慢挪出教室。
旋转楼梯上就他一个,没人和他抢道,他就扶着栏杆一步步往下移动。
原清濯站在教学楼门口旁的小花坛处等他。
甫一看到原榕,他迈开长腿走上来,像往常一样伸出手:上来吧。
又是这个动作,他每晚都会背原榕上车,再开车带着他回家。
本来哥哥帮个忙背一下弟弟也没什么,可今天的原榕情绪格外敏i感。他犹豫着上了原清濯的背,忽然开始自责。
明明可以不受那些琐事干扰的,身边的人都在为他的高考让路,爸妈没说他,原清濯迁就他,朋友也在帮他。
可是,可是自己为什么那么不争气呢?原本可以做到的事、考到的成绩,现在对他来说像一座山一样不可跨越。
原榕感觉到付出与回报极其不对等的委屈,他拍了拍原清濯的背,低声说:放我下来吧。
原清濯的声音揉散在夜色里:再等等,还没到。
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去。
这次,原榕的嗓音蕴含着明显的不悦。
原清濯把他放到地上,无声地看着他。
原榕垂着头看向地板,已经做好和原清濯对峙的准备。
晚风轻轻在他们两人之间吹,来来往往稀散的学生走过,好奇地打量过来。
原清濯伸出手,似乎想摸一摸原榕的头,举了半天还是放下了。
有什么事先上车,上去再说。
他取出车钥匙,不远处的轿车响了两声。
原榕蹦跳着走到车前,被原清濯扶上去,没过多久,两人在车里坐好,系上安全带。
说说吧,谁让你受委屈了。
原清濯凑过来扳住弟弟的下巴,又被他一下躲开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