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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弟弟(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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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了张嘴,真会叭叭叭,去洗个澡。他道:阿嬷说今晚吃鲫鱼豆腐汤,让我带你回家。
    阮芳雨自小性格就别扭,不愿意直戳了当表达自己的关心。八公主担心阿嬷说他非要假借什么才能表达出自己的善意。
    仉星航能从这几经转化从察觉出隐藏的真心来,他大概是少有的能够抛却暴躁表象去看阮芳雨的人。
    那哥等我一会儿。
    .
    仉星航回卧室拿换洗衣服,阮芳雨在客厅等他。房门是半开着的,在他抱了衣服回身时,捕捉到阮芳雨从对门书架上移开的视线。
    琳琅满目的藏书,阮芳雨眼中的羡慕一览无余。
    哥。仉星航把门敞开,并不看书架,随意说:你帮我从书架上找古籍版的《天工开物》带上吧,八公主上次说我有个引用不对,我想找找。他的学习能力飞快,已经迅速掌握阮芳雨口是心非掩藏关怀的本领。
    阮芳雨目光可见亮了三度,他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观摩藏书了。
    .
    房间内的浴室不如正厅的浴室大,简单冲凉可以,但呆的时间长了就会觉着憋闷,仉星航拿了衣服就出去了,将房间留给阮芳雨。
    阮芳雨小心翼翼打开红木柜子。林秋萍为仉星航请了钟点工,屋子定期有人打扫,所以虽然房主懒,但柜子上没有一点积尘。他最先找到仉星航要的古籍版《天工开物》,阮芳雨爱书,小心拿在手里。书籍松软,牛皮纸的封面边缘磨起毛,看样子以前时常被人翻阅,但主人非常爱惜,所以不曾有一丁点损坏。
    这本书虽说是后期影印的原作,但页面内容,连同原作书页中的一小个褶子都非常清晰,可入孤本之流。
    阮芳雨翻了两页,一张折成尖叶龙舌兰的折纸从书页里掉出来。
    寻常人不会想到折纸用纸会有什么隐私,所以当他发现这是一张支票时,来不及回避,已经连名字带数额都看清了。
    莫城 八万元整
    砖红色地毯衬着绿色支票。阮芳雨怔在原地,几乎瞬间就认定这个莫城就是仉星航后爸。
    这是家里给他的钱,但他随手撕了变成折纸,讥诮又讽刺。
    柜子里不拆标签的衣服。厨房里崭新的器具。冰箱内满满当当临近保质期的进口食品。从不肯用的生活用品。
    仉星航就像是个别扭置气的孩子,这一切伤害他的人并不会知道,但他不肯跟自己妥协,也不肯原谅。
    阮芳雨垂着眼,弯腰捡起那张特别的书签,夹回了它掉出来的地方。
    .
    仉星航洗完澡带着湿气从于是出来。
    阮芳雨坐在书柜下的地毯上看书,视线沉迷在书页里没有发现仉星航绕到身后弯下腰。
    哥喜欢这本书?沐浴露的香味从身上散出,是清新的茶香。
    仉星航附身耳边,近在咫尺。阮芳雨蓦然闻到自己信息素的气味,浑身一僵。
    仉星航在他身后坐下,紧实的胸膛靠近,自后把人环在怀里。他身上沐浴露的绿茶香味混着龙舌兰信息素带着水汽扑来,莫名的清新好闻。
    阮芳雨想,原来龙舌兰染上绿茶后,会褪去苦涩,变得清新甘甜
    仉星航就着阮芳雨的手将书抬高。三月是十七岁处女掌心中盛开的玫瑰
    夕阳从前方落地窗照进,整个房间都染上了一层暮金红。仉星航的音色很轻,在暮晚的蝉聒和热风中缓慢念完这一页书。
    阮芳雨沐浴在其中,听到自己愈发清晰的心跳声,有风吹过滚烫耳畔,带着呢喃
    .
    鲫鱼豆腐汤当然不是阿嬷说的,但阮芳雨既然说出了口就得圆谎。
    仉星航头上戴了顶棒球帽,单肩背着包,因为刚过易感期的原因,浑身脱力有些懒散,他把校服放在包里,穿着自己衣服走在人群中气质十分突出。在街上时遇到人搭讪。帅哥去哪啊?
    帅哥没回,只是在他难以置信的视线中进了半封闭的菜市场。
    一尘不染的白球鞋跟在阮芳雨身后踏在发黑黏糊的地砖上,阮芳雨甚至有种作贱了这位小少爷的于心不忍。
    .
    华灯初上,被预制件天幕遮蔽的菜市场热闹非凡,揽客声和问价声喧嚣,空气中的腥气两步间就得变一变。
    阮芳雨顺着拥挤人流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发觉仉星航被提芹菜拎葱的大妈挡住落在两米开外。
    过道拥挤,大妈正跟对摊的土豆讲价,没注意自己挎包里的葱白即将要戳到身后年轻人的下巴颏上。身后年轻人双手举在半空,脸上带着迟疑,他第一次逛菜市场这种人间烟火之地,不知道该不该推开
    就在他往后仰身进退维谷时,一只漂亮的手伸在眼前,阮芳雨冷冷清清说:阿姨你让一下,挡着我弟弟了。
    正跟摊贩嫌弃土豆发芽的大妈回头瞅了眼,十分讲理的往前挪开。
    葱白消失,仉星航站在原地,讷讷盯着眼前人。
    他刚Hela才叫自己
    阮芳雨没有给他缓冲的时间,用嫌弃的语气说:这么大人了,真是。
    拉着我的手,别走丢了。
    哥。仉星航脸上扬起和往常一样的笑,但又有什么东西不同了。他握住眼前的手,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
    阮芳雨带着他大步昂扬挤开人流,仉星航看着挺拔的背影,衬衫下削薄的蝴蝶骨随着走路起伏,隐隐现出清晰轮廓。
    菜市场的灯光有限,仅有每个摊子前的那点光亮,算不上灯火通明。仉星航厌恶昏暗,可此刻却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们走过喧嚣热闹,穿越人海,紧紧牵住彼此的手,虽不知彼岸在何方,但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也是幸福
    .
    阮芳雨买了鲫鱼和豆腐后预算还有剩余,问仉星航想吃什么?小少爷指了下摊子上真空包装的竹笋,问:这个可以吗?
    他虽然自小缺乏关爱,但物质生活从未短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根本不知道这个季节产春笋,冬笋成了细菜,是从二月份保鲜至五月,价格因此蹿高,一斤顶阮芳雨和阿嬷一个月的伙食开销。
    阮芳雨没想到他一眼就挑了个最贵的,白嫩的笋封在贴标签的真空包装袋里,袋子上挂着晶莹水珠,让人看着就想吃。
    仉星航惯会察言观色,尽管只是一瞬间,但他看出阮芳雨的迟疑,指尖往旁边转,又指向一堆竖着打折牌子的芋头。
    吃这个吧,软软一锅,好吃又管饱。
    阮芳雨嗤笑了下,突然有些心酸,对着小贩说:来一斤笋。他转向仉星航,漫不经心道:我还没穷到一顿笋都给你吃不起的地步。
    第52章 让我骄傲的阮阮
    华灯初上,街道两旁树梢上挂满装饰的小灯泡,一路火树银花。
    阮芳雨在仉星航宁死不屈的坚持下终于再次妥协,让仉星航载他。他们车把上挂着买回来的菜,从繁华大街一路骑到路灯稀拉的弄堂。
    两个人到巷子口时天已经完全黑透,阿嬷的脚今天勉强能下地,站在巷口老槐树下扶着粗糙树皮,侧耳凝神听路尽头动静。
    熟悉的单车吱嘎声响起,阮芳雨从车坐上跳下来快走两步扶住她手。
    阿嬷。
    仉星航单脚撑地止住车,也跟着叫了一声阿嬷。
    航航也来了啊。阮芳雨明显感觉到了阿嬷多余的欢喜。她腾出来另一只手去拉仉星航,慈蔼问:还没吃饭吧?一起回家。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在仉星航面前提回家这个词,而他却并不反感。
    他怔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不到一秒钟的停顿,眼尾的笑意就拉开了,回握住阿嬷的手一起朝巷子里走,仰起笑脸卖乖。
    好多天没见阿嬷了,我一直都想吃阿嬷煮的芋头。
    家里有,一会儿多吃些。
    我不仅想阿嬷煮的芋头,我更想阿嬷。天天都想。
    哎呦,航航的嘴真甜,以后想吃什么,就过来,让阮阮给你做。
    好啊,谢谢阿嬷。
    阮芳雨看着这祖孙两个笑逐言开,你一言我一语的哄着对方。莫名觉着气氛有些诡异
    .
    因为有一大碗鲜美鲫鱼豆腐汤和贵州冬笋的缘故,晚饭吃的十分丰盛。
    笋是切了细丝后又真空包装冷藏,鲜味大打折扣,但对于阮芳雨来说依旧是难得的美味,没注意多就多夹了几筷子。
    他做兼职养成的习惯,吃饭速度很快,声音却很轻,大口饭大口汤,迅速却又不粗鲁。
    仉星航点名要的竹笋却并没吃,整顿饭就着一碗鲫鱼汤啃了半盆芋头。
    阮芳雨炖汤的水平有限,这么多年来的忙碌生活并没让他有机会打磨自己的厨艺,鲫鱼汤冒着腥气,甚是差强人意。
    然而仉星航眼角弯下,满脸享受般喝着,连以前从不接受的香菜也一并咽下去。
    阿嬷摩挲着碗沿给仉星航夹了菜,又给阮芳雨夹。
    阮阮最爱吃笋了
    阿嬷。阮芳雨抬起头,尾音压着,带着责备打断她接下来想说的话。好好吃饭。他说完,给阿嬷也夹了一筷子堵住嘴。
    阮芳雨确实爱吃笋,但从懂事开始就几乎不买。他们一年四季只吃土豆芋头洋葱和白菜这种廉价又量大的蔬菜,连小油菜都只能偶尔,更别说竹笋。
    朝阳周围环海,不产竹子。因此无论是反季节又或者应季,对他而言都很贵。一顿顶好几顿,不吃也不会怎么样。
    阿嬷因此内疚,觉着每日省吃俭用,没把这孩子照顾好。
    阮芳雨却并不觉有什么,他能活下来,能上学,有阿嬷,就已经比这世界上许多人要幸运。
    .
    吃完饭阮芳雨推开仉星航帮忙的手独自去角落水池洗碗。
    航航。阿嬷伸出手招他。让阮阮洗,你来,陪我到门口凉快。
    .
    巷子口有老旧的路灯发出微弱光,蝇虫撞击丑陋的灯罩发出噗噗声响。老槐树下靠着阮芳雨自行车,前边有一方石板,供人坐着乘凉。
    阿嬷在仉星航搀扶下摸着石板上熟悉的包浆坐下。她双目无神,阮芳雨看不到这边时,才不加遮掩的表露出愁态。
    仉星航站在身后,肩膀一半没在老槐树投下的阴影中,一半站在灯光下,垂眸看着阿嬷脸在昏暗灯光下泛着黑色
    那是死气的颜色,像是庙里塑的陶俑,垂垂而没有生机。
    阮阮今年十七了,正月初七生日,整年整岁。阿嬷手掌有频率的摩挲着石板表面,回忆着。我就是在这里捡到他的。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刚立夏,天开始热了。他身上包了条白纱巾,上边写了名字和生日。那年农历正月初七是阳历的三月六日。我算了一下,那时候他还没过百日。
    刚出生不到一百天的孩子,被人扔在初夏巷口,阿嬷看到的时候,小脸已经被蚊子叮了个包,像只被遗弃的猫。
    阮阮从小就懂事。阿嬷说:我跟周围人说好,让大家帮忙瞒着他的身世。但街头巷尾,谁没有个说走嘴的时候。上小学那会儿,有一天他衣服撕了口子,哭着跑回来,说同学说我不是他亲阿嬷。
    阿嬷结了浑浊*翳的眼睛漾出浑浊的泪,老人的眼睛连带心都是干的,连伤心的眼泪都含了沧桑不再透明。
    后来传开了,再有人说,他就打人。你以为他是嫌别人说他是被人丢的小孩。不是,阮阮只是不想听别人说我们不亲。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单纯,在阮芳雨眼里,不是亲阿嬷就是不亲近。
    仉星航垂着眼皮,阿嬷说起以前空空流泪,他站在旁边,讷讷又麻木。
    他缺少共情能力,即便明确感觉那些事情在敲打内心,但他不懂得如何表达回应,甚至不知道该呈现一副什么模样才合适。
    索性阿嬷看不见,他可以省了表演。
    .
    时空仿佛在此刻扭曲重叠,阿嬷起了一个头,便在眼前黑暗长河中牵引出无穷无尽的回忆,双目失明后她便时常把过去带有颜色的事情拿出来收拾,一桩桩一件件,伴随渐行渐远的失去感,随着回忆日复一日于脑海中愈发深刻清晰
    阮阮是个好孩子。阿嬷脸上挂着泪,又重复了遍。他心细,想对谁好了,心就跟针眼一样。
    初中时候,一中提前招生考试,就他一个人有资格。学校中午管饭,炸面条鱼,他考试时候闻见香味儿了,就跟监考老师多要了两张演算纸。中午特意没吃,偷偷包起来,下午考试又带不进考场,放在外边怕晒坏,他就想了个办法,藏进草丛里,下午考完再拿出来捎回家给我,因为他觉着,我没吃过阿嬷哽咽,但还是坚持断断续续说: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养了阮阮。
    可现在,她的生命已然到了尽头。那让她一生知足又骄傲的阮阮
    他的一生又该怎么走下去?
    ps:今天还有一章。
    第53章 他爱的小心翼翼
    阿嬷的话像是一股绵软的柔力,悄无声息淌进心里,让他生出某种异样的感觉,像是有蚂蚁在心尖上转圈,还时不时的咬上一口。
    仉星航掀开眼皮,侧脸透过狭窄的巷口看向里边那盏昏黄的灯。
    所以呢?尽管阿嬷一个照顾的字都没有提,但他如蜗牛触角一样敏锐的神经察觉这一切言语下隐藏的目的。
    仉星航平平问:你想让我以后接替你照顾他?
    他肯定要跟阮芳雨在一起,并且偏执认定阮芳雨一定属于他。
    但接受阿嬷托付,承担下要给予深沉又温柔爱意的责任,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照顾两个字从小到大于他而言只是脑海里两个干巴巴的词汇,他从未受过别人照顾也不会照顾别人。尽管自己刻意掩盖,但他确实是不正常的。
    他还记得小时候养过一条金鱼,精心呵护,但是第三天就翻白肚皮死了,他趴在鱼缸前,看着碧绿水草间浮着的鱼,眼睛变成毫无生机的灰白色,心里生起一种情绪
    他想起那天自己满脸堆笑,端着餐盘里叮叮当当的碗碟,不辞辛苦爬上十几节螺旋阶梯,站在房间门口,用早餐讨好仉夫人时,被起床气严重的女人一脚踢开,满地杯盘狼藉,他躺在其中像是表演杂了的小丑,滑稽又搞笑。
    那时候他心里也是这种感觉。
    他讨厌这种情绪,让他不痛快又抠不出来。于是他用手拨开水面把鱼捞在手里
    仉南星摸他的头蹙眉,弯下腰温柔问:航航,你是不是很难过?
    仉星航低垂着眼眸,心中判断,知道自己应该回答什么,看着掌心中原本喜爱转瞬成为自己讨厌的东西,甚至帮着那个女人一起伤害他,配合说了声:是啊,我好难过。
    他掌心缓慢收拢将引起心头异样的始作俑者捏碎,内脏和血从指缝碾出,那条精心照顾的鱼就这么消失了。
    .
    仉星航可以给与爱,可以一昧扭曲长歪的骨头向光而生,但他不敢说照顾他怕阮芳雨有一天会成为那条鱼,被他的偏执捏碎在掌心里。
    他觉着自己和阮芳雨之间隔着一条结冰的河,四顾茫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得走到对面去。于是他每走出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试探,确定安全后才能落脚,撕开心上一个细小口子,泄露出自以为正确的情绪。再踩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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