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弟弟(19)
阮芳雨一怔。
仉星航说:我也很难受。我们一起,疯了吧。
阮芳雨瞪大眼睛,扭动手腕和胳膊咔嚓作响,花枝落在地上,被交错的脚步踩烂。仉星航抱着他滚在地上,小声说:哥要属于我,要永远永远属于。
从小到大,他总是在讨好别人,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回应。他想变成一个正常人,压抑着本性对阮芳雨好,他以为自己变了,可当那个Alpha出现。仉星航才发现自己只是进入了另一个轮回,循环往复的在老路上行走。
他厌倦了讨好,厌倦了昨天。
现在,他就只想按照自己真是想法得到阮芳雨,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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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和三年前重叠,所有的画面都被无限放大,阮芳雨颤抖抓着他后颈,指尖在腺体上留下道道血痕,他清晰感觉到仉星航的牙齿咬破了皮肤,信息素随之注入腺体,阮芳雨瞪大眼睛,源于生理本能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他再一次,被给了标记。
仉星航给了阮芳雨临时标记,信息素留在身上,向所有人表示自己的主权。事了后意犹未尽又亲吻着安抚。哥乖,哥不怕,我们不会分开的。
阮芳雨根本不怕分离,他悉心安抚的,只不过是他自己而已。
你真的阮芳雨躺在地上,浑身因为愤怒和悲哀颤抖。是个疯子。
Omega被标记分为临时和终身两种。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会在腺体上留下Alpha气息,宣示着对方的所有权。未成年之前的被种下的临时标记和终身标记气息可以通过手术消除。但成年以后,临时标记可以去除,终身标记将永远留在身上。
我是。仉星航毫不避讳,拉起他的手送到唇边吻了指尖,带着丝悲伤问:但这又能怪谁呢?
哥,我爱你。
滚开啊阮芳雨颤抖着,指尖扣住粗糙地面,磨出血痕,带了哭腔问:为什么一定是我,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他同情仉星航,甚至因为两人相似的处境愿意对他好一点。可为什么仉星航每次都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强迫着掌控他。
他是Omega,所以就只能别无选择的被占有、掠夺
阮芳雨咬着牙问:你拿我当什么了?仉星航你究竟拿我当什么?
每一次我想对你好,你都得反咬我一口。你就是要不断提醒我,我是有多傻逼,而你是有多狼心狗肺!是Alpha,你了不起,你可以不用经过我的同意给我标记!
没有激烈的争吵反抗,没有骨血的碰撞和针锋相对,阮芳雨就这么咬牙切齿发出一声声质问。他已经不是三年前了,一个临时标记不至于再让世界天塌地陷。
他压下仇恨和过往恩怨,关怀照顾,对仉星航已经仁至义尽。可心肝最终还是喂了狗,这份失落和背叛感让他愤怒。
哥。仉星航握住他手,挨着声声指责,浓雾在他眼睫末尖坠了细密水珠,沉重的好似随时会掉下来,但他无法内疚,因为生来就没有被赋予。
心中憋得紧了,又无法述诸于口。他只好抬起头,苦笑了下。你有笼子吗?把我关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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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芳雨无力闭上眼睛,他有名叫心软的病,而仉星航总能让他病入膏肓。日复一日被抛弃,在人性最丑恶的地方挣扎十多年,他又怎么会正常呢?
阮芳雨一边批评那些戴有色眼镜看仉星航的人,自己又一边不自觉成为了那样的人。心说真他妈有病。
我只给了你临时标记。仉星航把他从地上拉起,掸掉身上沾的尘土,指尖摩挲腺体,暧昧说:留下来,别洗,哥属于我,哥也只能属于我。
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你不能离开我,不能背叛我。
阮芳雨直到此刻,才深深察觉到仉星航那股渗人的占有欲。他抬头直视偏执的双目,冰冷又字字清晰说:我只属于我自己,起码到此刻为止,我不属于任何人。
仉星航。别再惹我,我会跟你同归于尽。
仉星航一直都知道阮芳雨骨子里存在着不安定的因子,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类人。
好啊。他说:我非常愿意跟哥一起,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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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缓慢破晓,雾气一点点衰退,东方鳞次栉比的高楼轮廓间,露出鱼肚白的的颜色。
阮芳雨后半夜就进了屋睡了。仉星航站在巷口,背靠着老旧墙壁,一直到天亮,他仰起脸。阳光在身上浸染了层薄薄金色。
屋内油烟升腾,阮芳雨做好了饭,阿嬷起床,坐在桌边转头超向门外,她看不到,却问拿碗筷的阮芳雨。航航是不是在门口。
阮芳雨放下筷子。不用管他。
阮阮。阿嬷似乎是轻出了口气,突然说:我想以后能让航航照顾你。
阮芳雨手一滑,差点把手里三只碗摔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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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你他妈谁啊!屋外就在此时传来一阵骚动。林轩推着单车,惊讶看着站在阮芳雨门口的陌生Alpha。他的脸色很白,瞳孔和睫毛乌黑,正压着眼角盯他,一只脚踩着他车前胎,不让靠近。
林轩。阮芳雨放下手里碗筷出门,怕晚一步两个人打起来。
阮阮林轩看阮芳雨出门,脸上的笑没等扬起就戛然而止,信息素随风而来,同为Alpha,本能驱使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眉头蹙起,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
晨阳照在三人身上,将影子向独立方向拉开,对峙毫无声息。
只听林轩问:你身上的信息素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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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选一个
阮芳雨一怔,下意识阖下眼皮。没等回答,仉星航脚掌发力将单车前轮踹向一边,带着邪气似笑非笑歪头。
是我的,你有什么意见?他的手指上蹭着血痂,脖颈上留了清晰抓痕,无处不喧嚣着搞完事三个大字。能留下那样程度的浓烈信息素,他对阮芳雨做了什么显而易见。
林轩脑子轰炸了,扔下自行车拎拳头就上。你个混蛋!他不仅欺负了阮芳雨,还敢在门口堵人。
昨夜画面刚随着临时标记散了点,林轩一来又重新唤起。仉星航心中躁动和不安又涌上来,压紧眼角,憋了一晚上,巴不得能解决了这个麻烦,猝然往前迎了一步。
硝烟弥漫,大战即发。
林子林子阮芳雨在仉星航手里吃过亏,知道这人疯起来十分可怕。连忙两步抢到两人中间,拦住跃跃欲上的林轩,抱着他往后推。你别动手,别冲动,不是什么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林轩挣开手臂瞪紧阮芳雨,觉着他傻逼了。上次医生说了,你腺体伤的太重已经不能再洗标记了你忘了吗!无论是临时标记还是终身标记,对于阮芳雨来说,都已经是永远了。
上次被标记后,阮芳雨留下很深的阴影,很长一段时间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连路上遇到alpha的都下意识躲避。
他远没有表面看的这么坚强,花了将近半年才克服那晚留下的本能应激。
我没有忘。阮芳雨垂下长睫,明明经历那一切的是他,但反应却跟林轩的截然不同,平静的近乎麻木。这对我本来就不重要。他已经不是当年因为一个临时标记感觉天都塌下来的孩子,生活将他脆弱外壳磨砺了一身厚厚老茧。我没有想跟任何人过一辈子的打算。
因为他首要的事情是活着,光是这个就已经耗尽全部心力,没有精力再去计较别的。
阮芳雨问林轩。鞋都没有了,还要袜子干什么?
仉星航看着他唇角扯成一条线,又不自觉下垂。阮芳雨很痛苦,他知道,没有任何缘由和痕迹,他就是明白。
林轩哑然。
仉星航站在阮芳雨身后,垂下眼,半晌后抬起,脸上肌肉调动,调出一份恰当的乖笑。我哥爱我,自愿被我标记,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知道阮芳雨不想让两人打起来,所以抛出这样的一个饵让人接。只要阮芳雨承认,他便能如愿以偿宣示主权。
从此以后将人握在手心,爱着、疼着,名正言顺。而林轩,对于两人你情我愿的事根本没资格发表见解。
你闭嘴!阮芳雨猝然回头,强压着没有一拳抡他那张挑衅的脸。
是真的吗?阮阮林轩愤怒又惊疑的视线戳在阮芳雨的后背,此时同仉星航一起,逼着他回答,逼他丢盔弃甲。
林轩脑子比豆腐干净,阮芳雨却清晰看懂仉星航的算计,因为他们本质都是一类的人。
这个问题根本没法答,说是就顺了仉星航,以后他逃不掉。可又不能否定,林轩知道他被强迫会跟仉星航拼命。阮芳雨的手紧紧攥在身侧颤抖,他再次感觉到了束手无策的悲哀,深深厌恶这一切。
气氛焦灼,视线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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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阿嬷不知道什么时候挪步站在门口,单手撑门框,面朝门外剑拔弩张,她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三个人脸上都是怎样各异的表情,只是和蔼招呼。在外边吵什么?大清早的,饭够,都进来吃。
阿嬷之前崴脚,行动不便,阮芳雨怕人摔了,脱离战场过去扶,几步之间,身上盘旋的戾气就散了。
阿嬷你出来干什么?磕了怎么办?
你们呐阿嬷在搀扶中抓着阮芳雨手握了握,叹息说:都是好孩子,别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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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芳雨不明白仉星航怎么能厚着脸皮,顶张笑脸坐在桌前跟他们一起悠然吃饭。凌晨时对他发疯,刚才又差点跟林轩打起来。
现在怎么好意思在转瞬间单方面宣布和解,难道没有脸吗?
林轩趴在桌上,用筷子戳面,紧促眉头盯着仉星航的脸,神色复杂,揣测刚才的话几分真假。
阮芳雨不语,仉星航惬意,林轩脸上变化不绝十分精彩。
阿嬷在诡异的气氛中,突然说:面咸了。
仉星航筷尖抵在唇上,说:不咸,我觉正好。
林轩不甘落后争。咸点好,有利于多喝水促进内循环。
阮芳雨:
阿嬷笑了笑,又说。阮阮给我倒杯水来。
这次林轩机灵了,眼疾手快抢在仉星航前摸到暖瓶,火速倒了杯热水端回来,中途还因为太烫,吸着冷气左右倒了好几次手。
仉星航见他猴儿一样,嘲讽扯了下唇角,另取杯子,从凉水杯里倒了半杯,又掺上热水,调成能入口的合适温度,端过来放在阮芳雨面前。哥,喝水。
不渴。
阿嬷捧着热气氤氲的杯子,空洞双目看着前方,和缓开口。有时候,咸淡无所谓,吃饭的人能吃下去就好。倒的快的水不一定喝上,烫伤就不值当了。有些事,慢慢来,把握个度,反而更好。
是啊。仉星航早就吃完了面,手肘撑在桌面上看阮芳雨。哥你要听阿嬷的话。
你能闭嘴吗?阮芳雨冷冷睥他。
林轩看着三人你来我往,心说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倒杯水还这么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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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吃完一顿安生饭,要上学了又起争执。仉星航昨晚走路来的,出门后自然而然推了阮芳雨单车,站在春光下笑的一脸灿烂。哥,我们走吧。
阮芳雨:
那是我的车。
我载你。
不用。
仉星航选择性耳聋,不想听的话全当对方没说,跨上单车单脚撑地。
上车吧,哥。
阮阮坐我车。林轩推着车站在阮芳雨另一边,拍了拍后座,冷眼瞥仉星航。从小到大都是我载你,以后也一样。
是吗?那可真是谢谢你照顾哥这么多年,现在他归我了,以后你仉星航笑看他,乌黑瞳孔泛着冷意,一字一顿。离 他 远 点。
一个临时标记就了不起了。林轩冷笑。我跟阮阮相处的时间零头,都比你们在一起多。小学时候三百六十五天,我有三百天跟他一起,从日出到日落,形影不离。连睡觉都在一起。
哦,真好啊。仉星航视线落在阮芳雨后颈,伤口已经结痂,冷意让他身体本能发僵,听到仉星航懒散说:我可真羡慕你。
阮芳雨动了动垂在身侧手指的关节,松开后槽牙,深深出了口气。突然上前两步一把推开仉星航,劈手将自行车夺回。扭过头,皮笑肉不笑问被突如其来变化弄懵的仉星航。
跟我载还是跟林轩载,你选一个。
仉星航因为有昨天侧坐和跨坐的梗,乌黑瞳孔看着他,没法回答。
选啊。阮芳雨诚心要找回这份不痛快,催促说:赶紧选啊,我还等着上学呢。
林轩不知道什么情况,看着火药味浓,站在一边情不自禁跟着附和催。
赶紧选。
第41章 我是连灵魂都没有的空壳
哥。仉星航盯着阮芳雨,眼尾往上扬起一点。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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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仉星航在校门口从阮芳雨自行车后座跳下来。林轩在校门口和二人分开,他直接去操场跟着校队训练。
仉星航和阮芳雨停好了车,并肩走进教室。
黄洋正跟黄雷越借语文卷子,对方不给,他搂着脖子哭,霎一回头见阮芳雨到来,当场叛变,扔开脖颈子撒腿就跑。
爸爸你总算来了,卷子呢?赶紧拿出来与民同享。闻声同学从四面八方围来,哭喊着伸出小手嗷嗷待哺。阮爸爸,救我一命。
父皇,儿臣斗胆要作业一观。
爹,各科老师要杀我,你得救救儿子。
仉星航昨天已经见识过这丧心病狂的邪教仪式了,伸出手臂护住阮芳雨跟一群如狼似虎的儿子们拉开距离。阮芳雨熟练扔出书包,众人调转方向呼啦散去。
昨天作业量太大,全班集体阵亡。不是周一胜似周一,排场前所未有的大。
你见过十八层地狱里的孤魂众吗?仉星航似笑非笑说:孤魂一旦见到点活人的生气,就像他们现在这样。
阮芳雨推开揽在身前的手臂,往前走回了自己座位。没见过。
我只见过侧坐在自行车上翘二郎腿的骚包。
今早仉星航在扯着蛋和娘气之间果断选了后者,而后膝盖屈起,长腿一搭,一个自行车后座硬是让他做出了路易十四的即视感。
黄洋在争抄作业途中还不忘回头关心一下父母。仉哥你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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