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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吼声差点震破罗綦的耳膜,比树干还粗的魁梧双臂一展把罗綦弹出了两米远。
罗綦低咒一声,落地滚了两跟头,退得更远。
这蛮娘子可真是皮糙肉厚,平常被她割了的人有几个喘得了气。
吼!
黑塔捂着脖子,拿起钢刀愤怒地指着罗綦。
罗綦来不及懊恼,费力躲过几刀连环劈砍,待她受过的地砖皆碎裂成数块。
一顿心惊肉跳。
这要是被剁上她人都没个全尸。
罗綦手上也没个趁手的武器可抗衡,靠着速度边躲边扔,柜子箱子满天飞。
突然谁都没顾上的男人鬼魅般提着匕首猛力绞进了蛮娘子的心口,恨意绝望支撑着他,贴着敌人的背,发狠发疯,正常女人都使不出的力道。
罗綦眼瞧着对面那蛮人低头愣愣一瞧,刀尖贯穿到前胸,闪烁着锐利的寒光。
没时间犹豫,她反应极快地冲过去,提身跃起,跪压在女人胸口,扼住了她的咽喉。前后夹击,直到那个威胁着她们生命的巨人眼珠爆裂凸起,浑身抽搐,终于咽了气。
罗綦探探女人的鼻息,大呼一口气,刚想坐下歇会儿就看到那个衣衫不整的男子握着刀爬过来,眼里的寒气杀意比刚才还瘆人。
肉被捅开剁碎。
无声昏暗的室内只剩下人皮与金属的碰撞声,令人毛骨悚然。
还剩些余温的尸体胸口登时又多了几个大窟窿,血哗哗地往外流。
真要将之大卸八块才得以泄愤。
罗綦累得插着腰倒吸一口冷气,心里直发凉,暗自琢磨着:这爷们儿可真够狠的。
然后她仰头往地上一倒,望着黑黢黢房梁呼哧气喘,等劲头缓过来,恍若死了一遭。
她听到旁边也有人在喘气,等坐起来的时候正瞧见他不安分地挪着步叠起两个大箱子,努力攀上去。
罗綦刚来就见了上面挂了个人,没上心。
死在这屋子里,当是他的熟人。
罗綦好整以暇地坐起,靠在柱子上看他一个人瞎折腾,顺便下流地窥到了不少春光。
大概是刚才用过太多力,晏行怎么也无法把比他还重一点的尸体给解下来,临时搭起来的梯子哐当不稳,人从高处直直摔在了地上。
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
还好下面垫着厚毯,应该是没摔疼,哼都不哼一声。
最后他就这么躺着不动了,长发遮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罗綦自觉今天善心大发,走过去握着人小臂把他小心拉了起来。
然后随手给披了件地上捡的靛蓝色绸缎袍子,用她这辈子碰到过最好的衣料裹住了所有的诱人曲线。
求你。
罗綦没听清,又问了句:什么?
晏行从没干过求人帮忙的事情,也没低声下气过,但他知道眼前这个不是个善茬。
他狠心把十多年来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白玉坠给一把扯了下来,递过去,美目一盼,颤声恳切道:求你帮帮我,帮我把他放下来。用这个换可好?
罗綦鹰眼一垂,压根儿没看清是什么,直接把坠子揣进了怀,愉悦扬声道:等着!
作者有话说:
罗綦:夫郎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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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赔了
裹着以前从不会上身的艳丽衣服,晏行静默地站在一边,看着那个陌生女人架稳了他刚刚搭建起来的梯子,然后回头对他道:过来,帮忙扶着点儿。
晏行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走过去伸出两手扶住箱子,让她能稳当地迈上去。
罗綦瞧他皱眉使力的模样一看就没怎么干过活,倒像是在折取一只含着露水刚刚盛开的春花,很是不堪用。
刚才发狠泄愤的癫狂态完全消失不见,只余下浅淡的沉静之美。
壳子里换了个人一样。
罗綦无奈地叹了口气,甩甩头,两步一跨,轻巧的跃了上去。
她个子高力气大,比晏行省了很多事,没一会工夫人就被她扛着落了地。
没等罗綦站稳,晏行便已经飞扑过来,推得她后退了两步,疯狂搂着那具面呈紫赤色的尸首,凉声带柔轻唤了几句流云,似要将早就飘远的神魂给唤回来。
明明下午还跟他说会好好活下去的侍子,现如今怎会却叫他这个本该受死的人苟活下来。
阴阳相隔,此生再难相见。
国破了,家亡了,他的前路又会在哪里。
如此一来更是哽咽难鸣,晏行趴在早已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胸口呜呜啜泣,哀痛欲绝,全然忘记了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罗綦对他过河拆桥的行为很是不快,又看不过眼他这么伤心,伸手拍拍晏行的肩,狠狠心从自己的破布袋里捞出一条纯白带印花的绸料递过去:盖上吧,让他早点合眼。有你我送他算不上寒酸。
现下这种情况,怎么都是简陋,晏行虽不喜女人说出口的话,也知她的道理算不上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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