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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关系户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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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的,我家这里……所以啊,你说的事儿,老头倒是听到过那么一耳朵。”
    嗯?老头你知道什么?怎么感觉像是有什么大新闻的样子?吴大方耳朵也竖起来了!自来熟嘛,这样的人就没有不八卦的。有消息听他怎么都不能错过了。
    “老韩叔你说,我听着呢,怎么的,里头有事儿?”
    “听说,那西面鼠疫,你知道不?”
    “知道啊!这也就是面上没人说,暗地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怎么,和这有关系?”
    “听说,那边就是太脏了,大街上都能跑老鼠才起了这么个灾,好些人都吓着了,生怕这到处乱窜的老鼠一溜的往东带,听说,从西往东来的各个地方,都要灭鼠呢,你说咱们这大扫除……”
    后头的话不用细说了,吴大方分分钟明白了这里头的关窍。
    “要这么说就通了,咱们这里可是京城,一块砖头砸下来打中十个能有三个官,这些人的命多精贵?所以比西面做的更周全些倒是也再理。毕竟真要出事儿……乖乖,这还真的好好干了,不然等着出事儿了,倒霉的还是咱们。”
    好了,人家自己想通了,等着他回去,估计整个五城兵马司都能一起想通。老韩头觉得,自己这一票干的那是相当的漂亮啊!
    第7章 干净?错过
    皇权社会,朝廷真想干点事儿,官员们认真想干点事儿,那效率其实挺有优势的,毕竟百姓没人权,说让你怎么干你就得怎么干。所以啊,只用了两天,京城各家门口就堆满了垃圾,而且还有越堆越多的趋势。
    这下整个京城可就热闹了,以往垃圾散落各处还不觉得,这一清理出来堆积到了一处,那个味道哦,销魂的大街上都快没人了!为了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大量垃圾,还有后头那想想就头皮发麻的检查,五城兵马司第一时间就将顺天府衙给拉下了水,还是巡城御史帮着一起拉的那种。没法子,检查速度慢的话,他们的鼻子就要受不住了。
    而检查人手够了,那运送垃圾的事儿呢?填埋的事儿呢?这不要人手?千万别说让他们自己来啊,他们实在是没这个勇气。于是衙门难得放了次血,出了足足五十两银子,雇了100个贫民窟的人帮忙,这才堪堪在一天的时间里讲这些垃圾都给运送出了城。
    那么这么大的动静,这效果怎么样呢?那真是不能再好了,这一点挺消息灵通的老韩头和包三儿的八卦里就能知道。
    “因为重点是灭鼠,那些检查的特意清点了一番,您猜怎么的,这一波愣是打死了足足八万多只老鼠啊!听说这还是好些逃了的缘故,不然十万都不止。”
    这老鼠的数字多吗?记得他家大哥曾无意中说起过,说是去年锦衣卫统计在京人口,好像是17.9万户?哪怕是一家五口来算呢,那如今这京城人口也将近百万了吧。这么多人家,居然只打死了八万多老鼠?嘿,糊弄谁呢!怕是好些人家根本没上心。就如今这卫生情况,一家打死两三只随便来的。
    不过老韩头显然不这么想,他不知道这大数据啊!所以只看这数字大不大了。这会儿满脸都是惊叹,说起这清理的事儿还挺激动。一边给包三儿工作间新搭好的火炕里塞煤块,一边兴致勃勃的说道:
    “不过垃圾是真的多,听那去干活的人说,一人一辆车这么干,愣是轮了有十来次,这么一算,三爷,那可是一千车以上了,乖乖,咱们这京城到底是有多脏啊!往日那清扫大街的,运送垃圾的也没少啊,怎么就攒下这么些个呢。真是不清理都不知道咱们往日竟是活在垃圾堆里了。”
    嘿,拿着煤块呢,你看着点丢,多大的人了,还手舞足蹈的,丢我身上那可就一身黑了!洗衣服的可是你媳妇,大冷天的怎么也不知道给自家媳妇减轻点工作负担呢。
    再说了,这数字看着大,可同样的,若是按照上头这户数那么一分派,那还多?用的着这么激动?要他说,这一遭的大扫除也就是清理了个面子功夫罢了,不这么的来上三五回,这京城卫生情况依然不容乐观。不是谁家都像他家一样,借着这次正好修整房子的功夫,连着各个死角都清理填补了一番的。
    “沟渠、粪坑这回也彻底清理了一番,大爷昨儿路过的时候说,哪怕是最脏的南面那几条草棚子小巷,都没了臭味,可见咱们这回那是真干净了。”
    真干净?梦里干净还差不多。包三儿吐槽的越发厉害了,只是他嘴上却什么都没说,任由老韩头絮叨。为什么这样?因为这事儿他已经出了一次头了,再出头不合适呀。哪怕是担心后头真出事儿,自家小命不保呢,那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不然他怕是活不到京城闹疫情的时候。算了,这事儿暂时放一放吧,等想到了法子再说。
    “大哥什么时候来过?”
    “就是昨儿啊?哦,对了,就是三爷您寻了海哥儿说话那时间,正好路过说了几句,听说你在和海哥儿说话,就没让我喊您。”
    说到这个,老韩头刚才还乐呵呵的老脸褶子又耷拉下来了,他是知道昨儿自家三爷和海哥儿说什么的,唉,你说这事儿整的,虽说能让那孩子多点依仗是好事儿,可这……那孩子晚饭都没吃就去了自家屋子哭了一场,大半年来好容易缓和了些的心情怕是又难受上了。
    “他没说那铁皮炉子送上去,上头怎么说?”
    “没说,不过这几天不是整个京城都忙乎着大扫除嘛,许是一时半会儿的没顾上?”
    这倒是也有可能,这一次大扫除许是真的让那鼠疫吓着了,所以各方都还算支持,连着锦衣卫都将各个衙门,各个千户、百户所清理了一遍,虽然这经到了下头念的有点散架,到底也是在配合,所以底层的人忙乎也是常理。
    “那行吧,等着他空了再说。对了,韩叔,咱们屋子一半都改好了,那煤球是不是也该做起来了?我早上看,那散煤粉都堆了有三四框了,赶紧的吧,不然等着天再冷下去,晾干起来可不容易。”
    “这个好说,明日我就弄。上回你不是还说能用簸箕摇嘛,应该快的很。”
    自从第一个万字炕做好,屋子里试着点了一回,老韩头对着包三儿说的话越发的信服了。那屋子这么一整可真是暖啊,不过是坐上去不到半个时辰,厚袄子就穿不住了。往炕上那么一坐,脚底心都能冒汗。你说这样的好事儿他以前怎么就没想着整呢,白白熬了那么些个寒冬,倒是如今老了老了,开始享福了。
    “说起这个,三爷,老孙头家里我瞅着,也去弄了好些煤粉,听说还去匠人堆里寻人了,看样子是想学咱们家。”
    那不是肯定的嘛,他又不傻,看着我这有了铁皮炉子还在家里这么搞,能不细想?他家开了那么些年的铁匠铺,对于火炕的取暖原理比寻常人明白的多了。既然知道了,明白了,就那老狐狸的脑子,能不跟风?过个暖冬谁不想啊!
    “跟着学就跟着学吧,都是老邻居了,即使他不跟着学,过来问你能不说?他如今自己琢磨,咱们还省事儿了呢。”
    要包三儿说,那是越多人这么干越好,只有大家都保住了,那这大明到处造反的乱劲才有可能延后些,大家伙儿才有可能多过几年好日子。
    “罗七回来了没有?”
    “没呢吧,他要回来第一时间就该去衙门,我这可没见着。”
    “留心问问吧,这都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道顺当不顺当。”
    说起来这大扫除的事儿还是罗七报上去的呢,如今一千多辆车,八万多只耗子的大场面一出,干活的都有了功劳,他这最早汇报的却人都没回来,就锦衣卫那弱肉强食的劲,这功劳怕是未必能得着了,想想他还真是亏的慌。
    有时候人啊,真是不经念叨,这边包三儿刚想到罗七,那头罗七已经踏进了京城的城门,一路走过来整个人都有些傻眼。
    干净,对,他一进城门,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词。路面干净,水渠干净,连着小巷子口、树底下,以往堆满了各种垃圾的地方都干干净净,若非这会儿是白天,就这场面,他都差点以为走错地方了。
    等着半道和几个熟识的人遇上,询问了一下近况,哎呦喂,罗七恼的呀,眉眼都快皱到一处去了。只觉得自己这时运实在是不济的很,好好的事儿,愣是错过了。想想当初包三儿给他说的时候他还不怎么当回事儿的样,再想如今这场面,心下又不由的有些后悔。你说这要早知道能干成这样,当初他稍微算计几分,那这功劳怎么也不可能少了自己那份不是。
    “怎么了罗七,想到什么了?可是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妥当?你要是听出来了,可别瞒着我啊。”
    那熟识的朋友看着刚才还听八卦听的挺高兴的罗七愁眉苦脸的,很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一个劲的回想刚才自己说的话,差点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可见这些个在京城混饭吃的人,日常是如何的小心了。
    “啊,没事儿,就是听着有些吓着了,从未想过咱们这地方居然这么脏,回想一下身上都觉得痒痒。”
    他能说什么?说这事儿其实是自己的功劳?他可没这么楞,不说说了都未必有人信,就是人家信了,呵呵,功劳也抢不回来了。难不成还指望人家吞下去的好处再吐出来?别闹了,锦衣卫从不出产这样的好人,那些别的衙门的官吏们,也都不是善人。既然这样,又何必大嘴巴的和人结仇?有这功夫,他还不如指望自家上司能讲究些,好歹给点封口费来的实在呢。
    一句吓着了,浑身痒痒,罗七糊弄过了和他说话的那个人,转头急吼吼的就开始往自家衙门去。哪怕是大头的功劳没有了呢,想要让上司见情,给自己点实在好处,那也是赶早不赶晚的。
    “嘿,嘿,罗七,哎呦,这小子怎么走这么快。”
    老韩叔在铺子里扫到了罗七的身影,刚想招呼,却不想他才从柜台后头出来,那边罗七已经没了人影,这速度快的老韩头差点以为眼花了。
    想到自家三爷早上的询问,他想了想,忙转头站在朝里的门口,对着后头工作室里的包三儿喊了起来。
    “三爷,罗七回来了,急匆匆的去了衙门,想来是有什么事儿。”
    回来了?急匆匆的?难道他那活计有什么差池?不应该吧,罗七能力还是有的。
    包三儿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垂头想了想,又看了看边上自己昨儿刚做好的东西,最后还是朗声对着老韩头说到:
    “你盯着些,他出来了告诉他我找他,让他到我这儿来一下。”
    虽然可能时机不是那么恰当,可既然人近在眼前,那就这么着吧。
    什么事儿?还需要时机?呵呵,自然是他想改换路线的事儿了。
    第8章 这很可以
    “叮,叮,叮叮叮,叮……”
    工作间里包三儿不停的敲着小锤子,将一小颗银子打成了比纸还薄的薄片,然后用一把细长的小刀在上面划拉了几下,分割出均等的小片,层层叠加后,嵌入到一颗圆形底座上。那灵活的手指在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动作熟练而轻盈,宛若舞蹈一般。
    罗七走进工作间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番景象,当时他的眼睛就有些不受控制了,直勾勾的盯着那舞动的手指,倒吸了一口凉气,连着坐下都忘了。
    一朵银色的芙蓉花在包三儿的手间绽放,这首饰的工作算是做完了大半。这会儿包三儿也终于有功夫回头和罗七打招呼了。
    “七哥来了啊,看你这样子,郝大人没忘了你的功劳?”
    只一眼,包三儿就从罗七那还算舒缓的面色中看出了端倪,虽然功劳大头都让别人占了去,可既然没什么恼色,也没什么不忿,想来多少还算是有点收获。
    果然,他这么一说那罗七立马露出了几分笑意,点着头说到:
    “我们郝大人虽说平日是精明好财了些,可同样他也护短,旁人想占他手下的功劳可不容易,所以喽,哥哥我也算是没白给他送了主意。喏,得了五十两的赏钱,对了,这三十两归你。”
    说着就将刚从怀里掏出来的五锭中的三锭摆到了桌子上,对此包三儿也没客气,伸手就取过了那三锭银子抛了抛,
    “看来我也没白给你出主意,不过到底是你出的面,这我多你少的,你舍得?”
    这话就说笑了,身在官场,银子是最容易得的,在上司面前得脸才是最让人绞尽脑汁的事儿,罗七这一趟得多少钱都是虚的,只要郝成刚记得他的好,那他就不亏。不定什么时候就借着这事儿往上跳一步呢。
    “别闹了,怎么回事儿你能不清楚?哥哥这是借了你的福了,再啰嗦,难不成想让我全给你?那不能啊,我怎么也得弄点回去好给你嫂子交代不是。”
    这浑说的,倒打一耙啊!包三儿笑的连连讨饶,与此同时,心下也微微一动,如今这也算是有来有往了吧,而有了利益相连,说话间也比以往更亲近了,可见人啊,感情再好,有没有用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话说回来,能让咱们郝大人舍得这么一笔,可见他得的怕是更多,不说银钱,只说这想陛下所想,急陛下所及这一点,怕是指挥使见了他都要夸上几句了。”
    指挥使夸?就朱希忠那身份,那地位,那和皇家的亲近度,他夸……哎呦喂,这确实是郝成刚的大喜事儿啊,这是要简在帝心了呀。看样子这郝成刚前程见好了?
    包三儿微微抬头看了看罗七,见他似乎什么都没说的模样就知道,这是故意的,是让自己以后见着郝成刚多亲近些。这份心思包三儿很领情,到底就在南镇抚司门口做生意的对吧,知道些进退总不会吃亏。
    “那也是郝成刚大人福运到了,往后见着我可得多亲近几分,好沾一沾他的福分。”
    表示完自己接收良好,包三儿掐断了继续八卦锦衣卫衙门的口舌,一个侧身,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取了出来,递到了罗七的面前。
    “给你,看看你能不能用的上。”
    什么东西?他用的上?难不成特意给他做的?
    罗七一脸疑惑,可当将东西拿到手之后,表情却立马就变了。
    从表面看,这就是一款十分寻常的腰带扣,能系在武人长袍的皮质腰带上罢了,可手一接触,却能发现厚度不对,翻到侧面看,简直比寻常的厚了有近一倍,更重要的是所谓的厚,其实都加在了两层铜片的中间。
    罗七抬眼看了看包三儿,然后用手指在这铜腰带扣的侧面某个小卡扣的位置摁了一下,果然动了,这里有机关?不对,不是机关,这是能拉出什么来?
    罗七好奇的将弹出来的铜片一拉,嗖的一下,一个小小的,精致的铜钩被拉了出来,更让人惊奇的是,这铜钩的后头还连着线,似乎是钢绳?咦,怎么这么长?还有这个,在另一边的卡扣,稍稍一按,这钢绳居然就开始回缩了?
    “这是……类似飞虎爪的长索?”
    “是啊,具体怎么用,你研究研究许是还能再开发出些别的来。”
    怎么可能就一个用途,他可是参考了溜溜球、自动回缩卷尺、飞虎爪、还有那种用钢绳勒死人的电影电视剧情好多种项目的。你最起码也要说出二三个才能符合这个身份吧。系统能判定成精品,给出10个经验积分,你说这东西好不好?能就一个功能?
    罗七的脑子不慢,自然也察觉到了包三儿这话语里满满的嫌弃,眼珠子一转就从话音里听出了什么,将这钢绳拉进拉出了几回,然后一脸领悟的笑了起来。
    “看着这钢绳有三米长,不错,不错,能做的还真是挺多的,哪怕是当个绊马索都能胜任了,你小子,脑子够厉害的。”
    只说了一个绊马索,可从罗七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他还有不少比较残忍的利用方式没说。不然看向包三儿的眼神不至于这么诡异。说他脑子厉害的话也不至于语调都变了。
    唉,好孩子的人设怕是要崩啊!不过为了他将来的职业定位,包三儿默默地认下了这种扫描。并用一种我都是为了你的眼神回了过去,淡淡的说到:
    “上回那东西你一拿过来我就知道,外头怕是又有些不太平了。朝臣们总说锦衣卫如何如何的嚣张跋扈,却从未有人想过,在这些旁人看不到的险处,锦衣卫付出了多少,每年有多少兄弟送命。”
    这话说的感性,罗七一时竟是有些鼻子发酸。他就在南镇抚司当差,南镇抚司管的就是本卫的军匠,每年折损多少人手,都要由南镇抚司核实报到经历司,作为经手人,他如何不知锦衣卫的苦楚和艰难。
    那些做了暗探的兄弟们,几乎每年都有折损,不是做暗桩让人发现没了命,就是在大明之外查证消息时被灭了口。这些个外头有几个人知道?就是他们护卫的陛下,也未必留心。
    锦衣卫作为京城二十六卫中待遇最好的一个,整个武人系统中权利最胜的一个,那都是用尸骨铺出来的待遇。
    稍稍侧头,将失态的模样隐藏几分,罗七裂开了嘴,低头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笑道:
    “所以你想出了这个?”
    “我这好歹也算是锦衣卫世家出来的人,即使胆子小,让我去拼命做不到,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怎么的也算是有一门手艺的,在这手艺上做点文章,让你们差事更顺手些总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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