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时代[末世]一杯三两墨(80)
但也确实漂亮,没有人能否认,这些健康的绿色植物,生机盎然,姿态优雅,每一根叶子的弧度充满了水分,在人造阳光的普照下,叶片的经络闪闪发光。
这些,足够证明温流之的功绩。陈栎觉得眼眶微微煽热。
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坚持坚持
只希望能好好写完
虽然越来越艰难了
第123章
离开温流之的实验室后, 两人在返回住处的途中被反革召回雪棕榈基地。
反革主持开了一个短会,参会的人员只有他自己、陈栎和烟枪,内容是关于获取综合营养药丸的配方数据。
老烟身上三十几道口子, 你给我换个搭档吧。陈栎说。
反革耸了耸肩,那就只有我了。
你休想!烟枪一把拦在中间, 你绝对不行,乌鸦也不行!
反革乐了, 哎哟,儿子, 长这么大终于学会护食?
谁是你儿子, 说这话也不怕闪舌头,烟枪笑骂, 你十岁生的我?
我十六岁养的你。反革笑着说。
烟枪被噎了这一句,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情愫。
他知道反革的话没说错, 他的人生没有生恩,只有养恩,没有反革他早死在垃圾场里,在某个平平无奇的一天里和垃圾一起绞碎、焚化, 无人知晓。
放心,不用你尽孝。反革又笑着说说。
烟枪抓了抓头发,一时间语无伦次,我哎, 我
反革哈哈大笑起来, 跟你开玩笑呢, 怎么还当真了!你们这几个混小子净他妈给我添麻烦, 真给你们当爹我还活不活了。
任务什么时候开始?陈栎努力把话题拉回正轨。
丛善勤目前在第二局,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他已经把嫌疑洗脱的差不多,不出意外也就是明后天,必须在他出来之前拿到配方。反革快速地说明情况。
这件事基本就是明摆着的,他怎么洗脱嫌疑?烟枪不解。
他把这件事的凶器栽在第五局局长头上,两个杀手是外籍难民,连语言都不通,现在他把自己和凶杀案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反革说,此外声称军部机器人出动是接到了匿名举报,第十七号玻璃塔内进行非法实验。
烟枪呸了一声,糊弄谁呢?他什么时候管开街面上的事儿了。
他这样的人,只要能给出个差不多的理由,你猜第二局还关不关得住他?反革说。
陈栎一直沉默地听着,这时开口问,温元帅那边呢?
他会抗争到底。反革说。
他顶着很大的压力,但孤军奋战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陈栎说。
反革点点头,不错,他表现得符合所有人的预期,包括丛,丛认为他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他捏造出的匿名举报是在逼迫第十七号玻璃塔再度开塔,这样他就有机会收缴那些粮食,他现在还不死心,真是贪婪。
对,你脑子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反革笑着说。
生活所迫。陈栎说。
对了,你们是怎么进到塔里去的?反革问,按照我们的协定,温流之小姐死后塔会彻底封死,这座塔甚至在卫星云上都没有记录。
她给我留了一道门,陈栎说,可能是念了旧情。
塔里的情况还能坚持多久?反革问。
那里几乎是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只要维持供电,可以坚持很长时间。陈栎说。
反革颔首,这样一来,咱们就不用太着急,我现在要交代给你们一些别的信息。
你又瞒了我们什么?烟枪不满地问。
我和伤寒摸过了丛善勤的信息网。反革说。
两人都是一惊,什么时候?
梅少爷死的那次。
咳老大,你直接说你杀了梅少爷那次,这时候谦让什么。烟枪调侃道。
这不重要,反革摆了摆手,当时伤寒做了一个无效接通,让丛善勤那边的信息网误以为我们不小心暴露了主脑坐标,你们也看到了,他们直接攻击了咱们的主脑。
四周焦黑的残墙还真实地记录着那场爆炸。
实际上那时候伤寒就遛进他们的系统里转了一圈,为掩盖痕迹我撞碎了他们窃听的末端硬件,并且故意暴露了我们的主脑位置,他们果然上钩了,攻击我们的主脑,这让他们的攻击防御水平也完全被我摸清楚了。
烟枪听得目瞪口呆,你可真是个老妖精。
听上去赢面不错。陈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这里面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反革摇了摇头,他们的攻击防御水平并不是主脑级别。
什么意思?烟枪问。
我猜应该是传说中的超主脑级别运算器,反革眉间有几分阴郁,超主脑可能存在,但目前为止还没有能称得上超主脑硬件现世。
反革抬手按了按眉心,继续说,他们的系统模式很奇怪,像我们的系统是传统的数字数据模式,也有三维线模式,而他们的系统更像是复杂的枝杈。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找到他们的主脑硬件。陈栎说。
这件事还能再放一放,目前最重要的是帮温元帅打赢这场舆论战,让丛善勤失信于人民,反革说,军部元帅明年重新评估,虽然他根基深厚,舆论的力量并不足以让他下台,但他一定会着急。
一个人一旦着急就会忽略掉一些他认为不重要的信息,他一直在吃治疗精神疾病的药,他的精神不太稳定。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烟枪狐疑地问道。
你别管,反正就是这样。
烟枪不满地说,你总对我们藏着掖着,怎么,怕我们坏你的事?
对,不然你以为呢?反革毫不客气反呛回去。
眼看着两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陈栎只好居中调停,憋了半天才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先说任务。
任务,嗯,这次任务很简单,他们二十多年前临床实验是在辰茗实验基地做的,那里应该还留有实验书,你们想办法偷出来。
二十多年前?陈栎奇道,怎么可能二十年配方都不换?
反革笑了笑,你以为这东西是丛善勤研究出来的?就他手下那群酒囊饭袋。
陈栎神情顿时变得不悦,所以,又是辰茗。
它在本质上是无功无过的代餐产品,我也吃过一段时间,只是不适合长期服用,会让胃部发生病变,丛善勤利用它形成必需品垄断,才导致了问题。反革说。
她是要留给我多少麻烦才开心。陈栎咬牙低声说。
一个人撑起这个国家科技水平的半壁江山,有这样的母亲你应该感到骄傲。反革的语气有些奇怪,并不像他平日里夸赞别人那样语气真诚,听起来轻飘飘的。
辰茗实验基地有六个,配方在哪个里面?陈栎问。
既然是辰茗实验基地,最熟悉的人自然是辰家人,你刚刚脑子不还挺好使的吗?反革语气嫌弃。
知道了,陈栎转头招呼烟枪,走吧,老烟。
任务结束先别回基地。反革又说。
收到。
两人先去库吉拉的实验室里检测身上有没有残留碎片,事实证明陈栎挑得很干净,一丝碎屑都没放过,尽管给烟枪疼了个半死。
对了cy,你交代的事我办好了。临走前库吉拉对陈栎说。
多谢。陈栎点点头。
没了的东西就再也复原不了,你后悔可别来找我。库吉拉又说。
不会。陈栎说。
库吉拉点点头,问烟枪要了一支烟,叼在红唇边,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两人离开实验室,烟枪好奇地问,你和库吉拉说什么呢?
陈栎本想敷衍过去,但想起自己刚刚下决心要改的毛病,他想为了让老烟舒心点,那就从现在开始努力吧。
所有手术的治疗数据,我让库吉拉销毁了。
烟枪不解,为什么?治疗数据是很重要的参考,如果以后
我不需要了。陈栎打断了烟枪的话。
你有什么担心?烟枪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老烟,你知道ao的性腺体有几条吗?
对于这个突然其来的医学问题烟枪满脸迷惑,十九条,怎么了?
十九条,全熔掉了,我的第二性别已经完全变成了b,陈栎说,所以以前的治疗数据对于我来说,是累赘,是定时/炸/弹。
烟枪瞠目结舌,怎么、怎么熔掉的?
陈栎一眨不眨地回视着他,他的眼睛深黑、冷静,没有人能轻易怀疑他的眼神,两年前就全部完成了,目前看来也没什么后遗症。
烟枪抬手碰了碰陈栎的脖子,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没有丝毫烧熔过的痕迹,现代技术能让大部分伤疤消失无痕,只要时间足够。
什么感觉?他的声音有些艰涩。
忘了。陈栎说。
熔激素腺的疼痛程度不亚于绝症发病时的剧痛和风险,改造营经常有人因为这个手术死在在手术台上。
摘取器官,熔激素腺,把第二性别完全抹去这套大手术做下来,至今无人生还。
眼前这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他说他忘了。
陈栎在公海上时,行业里给他的诨名是生刀,本国语里没有这个词汇,这个词汇来自于通用语言四的直译,意思是一把活着的刀。
比起人,他更像一把出鞘的刀。一切可怕的磨洗只会让他更加雪亮。
第124章
烟枪叹了口气捂住胸口, 他喃喃着说,总有一天我得心疼死
你自己选的,受着吧。陈栎说。
我以为我选了个腰细腿长身材一流的大帅哥啊。烟枪说。
陈栎瞪了他一眼, 怎么,难道货不対板了?
太対了, 不能更対了,烟枪笑眯眯地伸手搂过陈栎的肩膀, 现在不管什么妖精站在我面前我都没兴趣多看一眼。
老烟,我可能有病。陈栎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烟枪一挑眉, 你还有什么隐疾尽量婚前都告诉我。
我觉得很痛快, 陈栎语气平淡地说,切开皮肤, 烧坏腺体,我心里会觉得很痛快, 很高兴。
这不叫有病,烟枪叹了口气,是这个性别让你吃了太多苦。
我还対危险兴奋,看到高楼就想往下跳。陈栎又说。
艹, 你咋这么多毛病!烟枪笑骂。
你不是让我把隐疾交代清楚。
没事,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喜欢你,唉,我都喜欢你那么久了, 难道你之前感觉不到?
感觉到了。
那你就吊着我?烟枪顿时满脸委屈。
我是在给你机会后悔。
你好像还很有理的样子。
嗯。
嘿, 当我夸你呢?烟枪用力揉了一把陈栎后脑蓬松的黑发, 凑在脸颊边上虚亲了一口。
声音倒是挺响, 但嘴唇只是在脸上轻蹭了一下,从一丁点发痒, 迅速扩散到陈栎觉得整个心脏都颤抖着痒起来。
他抬起胳膊架在烟枪肩上,突然压着烟枪的脖子向侧一推。
他动作不重,但毕竟是脖子这种脆弱无力的地方,烟枪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烟枪带着几分惊异地回头,样子像被蜘蛛忽然捕猎入网的飞蛾。
陈栎抬手压平他的肩膀,极近的距离让呼吸声彼此交融,他的声音发沉,语气像在审问,老烟,你为什么撩拨我?
难道不行?烟枪的左眼在昏暗的廊桥里格外的亮,语气轻佻而危险。
当然不行。陈栎在烟枪嘴唇上咬了一口,又用力地亲了一下。
在我这儿没有不行。烟枪毫不客气地回应他的话和吻。
亲吻声啧弹,两张唇舌咬成一团,很快,薄薄的血腥味在口齿、鼻息间化作凶猛的致幻剂,把多巴胺无限拉长。
风光旖旎又针锋相対,像两头亲近的野兽在相互撕咬,口口见血,反而艳丽无边。
咬到最后,陈栎抬手挡在自己嘴上,终止了这场骤雨般突然而激烈的亲热,他半是满足半是遗憾地叹了口气,够了,再亲下去我就要撕你衣服了。
那可不行,烟枪笑,我的衣服很难买的。
陈栎随手弹了弹烟枪肩头厚硬的皮革料子,你到底什么毛病非要穿得像个穿越过来的人。
嗯我也不知道,但看着这个城市,先进的,高级的,总觉得很烦。
陈栎点了点头,简短地回应,明白,早日脱身。
烟枪抬手捋了一把被陈栎揉乱的银发,走吧,该干活了。
他的银发很漂亮,人类很少有能自然长出这样带着金属光泽的纯银色头发,大多都是染成的。
陈栎快步跟上这多飞扬的银色雾云,此时的心情安定而轻快。
想进辰茗实验基地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找辰月初,但找辰月初却是一件麻烦事。
数六近来被派到了外地,陈栎无法即时与辰月初联络,等着那只蝴蝶自觉飞来,显然也不靠谱。
最后陈栎只得在辰鹊的民众留言页面留下了一条信息,包装成一条平民意见,把地点信息写了进去。
他顺手翻了翻辰鹊的民众留言页面,这位女将军常年主持战场,屡战屡胜,在人民中口碑不俗,负/面评/价几乎都是关于她姐姐辰茗。而像其他官员、将领的民众留言板则满是污言秽语,不得不定时清理。
你这个办法靠谱吗?烟枪问。
她的这些琐事几乎都是辰月初来办,以辰月初的性格应该能注意到。
你很了解他呀。烟枪酸溜溜地说。
嗯。陈栎没有否认。
他之前有近十年没见过辰月初,辰月初却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聪明善谋的贵公子,只是更多了几分稳重,恰如其分地成为了家族的斡旋机器。
他想辰鹊应该从未想过要把辰月初养成机器,但辰月初自觉地长成了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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