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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时代[末世]一杯三两墨(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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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刚开始下的时候,陈栎强行拽着烟枪又去了一趟城中孤岛, 将剩余的区域探索完。
    烟枪全程如临大敌般把陈栎挡在身后,然而那穿越维度的声音并非他的□□能够挡住。
    陈栎默默地听着这些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声音, 即便是已经能生疏地接受,还是觉得有些心悸。
    他们在孤岛的阅读室发现了情况。
    那里有一具尸体正保持着使用阅读器的姿势, 有残留的电波证明, 这台阅读器两周内被异常电波接通使用过,阅读了大量心理学和社会学书籍。
    这还是一个喜欢学习的鬼。
    伤寒非常高兴, 指挥两人提取了这种异常电波,然后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下线了。
    陈栎站在阅读室里, 闭上双眼,他试图听到这个鬼留下的声音。
    但是万籁俱寂,徒有风声,他没有听到任何东西。
    两人检查完所有的建筑, 离开了这座已经死亡了一百多年的孤岛。
    踏着雪穿过长桥,陈栎突然想起老妇人的话,他对烟枪说,听说这是另外一个国家, 咱们已经入侵过两回了。
    烟枪听完哈哈一笑, 这倒是符合咱们以前的风格。
    回程雪势变大, 路面清洁机器人正在用排风机清理电磁地面的积雪, 以保证高峰期各种电磁跑车能够继续霸道横行。
    因为清理地面的需求,总督在街上跑跑停停, 烟枪已经抽完了两根香烟,连这条街都没有跑出去。
    陈栎环着双臂倚在窗边,忽然,他看到了一个蓝色皮肤的人,面目狰狞如兽,正踏着街上的积雪向前踯躅行走,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陈栎只觉浑身一冷那是团圆节死在他面前,那个怪物的脸!
    这张脸在他的记忆中至今无比清晰鲜明。
    陈栎目光紧紧地追在那人身上,直到他看到那人背影,才松了一口气。
    那人耳后有一块磁石锁扣是面罩。
    难道是哪个商家把团圆节那天出现的怪物做成了面罩?陈栎在购物网站搜索了一下,真的有人在网络上出售此物,并且销量不错。
    所以G并没有封锁团圆节事故的消息。
    不对。
    G绝不会放任这种事故发酵。
    陈栎忽然明白过来,G就是要用这种商品行为来淡化团圆节那场事故的影响。
    让闹剧变成真正的闹剧。
    陈栎把商品界面递给烟枪看,烟枪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吐了一口烟,皱起眉头,难怪这件事突然没声音了。
    看来他们找到了一个舆论博弈的高手。
    那梅少爷岂不是白死了。烟枪咧了咧嘴角。
    他是善于点火的人,知道一点火星就能燎原。陈栎说。
    能够亲眼看到这样的时代,也算没白活,烟枪笑了起来,尤其是和你一起。
    烟枪在山里露宿了两天,脸上却一点风霜疲惫都没有,白皙的皮肤反而像被露水润泽过一般,晶莹饱满。陈栎没忍住上手掐了一把。
    你这两天过得还挺滋润的。陈栎说。
    烟枪笑眯眯地说,你别说,山里真不错,等咱闲下来,我想在山里盖个小房子,再养一条大狗。
    你前两天还说想去海边买别墅呢,陈栎又说,不用养狗,养你就够了。
    哎好烦恼,陈老板总说要养我。
    陈栎转移了话题,你和大爷在山里干什么了?
    烟枪有些困惑地挠了挠额角,找到了一个全是机器人残骸的山洞,然后和大爷翻了大半天,然后他说走吧,我们就走了。
    陈栎想起大雪和反革提到的机器人之墓,颂光要找的大概就是那里。和反革一样,颂光的身世也充满谜团,但不同于反革,颂光的言行总在明示着一些东西。
    陈栎不想去揣测他们的秘密。因为他们是陈栎的家人。没有人应该猜忌自己的家人。
    他们保持着坚如磐石的关系,正是因为彼此之间既了解也不了解,所以信任根深蒂固。
    无论是怎样的参天巨树,都经不起猜忌的蛀虫。
    雪片铺满了中心城,在街道繁杂的霓虹莹光下反射着凄冷偏颇的蓝光。入夜之后,空气好像被冻成了一整块,冷得人寸步难行。
    陈栎先回到家,门口的飞鸟系统显示他的包裹已经送走。
    他的公寓离酒吧不算远,只隔着两个街区,是一座独栋小楼的一层,楼上至今无人租住等有人搬来住,他就把整栋楼买下来,陈老板有钱任性地想。
    他躺在沙发里,从衣领里把那根金属小棍拽出来,让它悬垂在自己的眼前左右摇曳。
    这根散发着特殊金属光泽的小棍看上去像是个设计前卫精美的挂坠。
    只有陈栎知道,这是他的生命。
    它连接着自己心脏旁边那枚小巧的炸/弹,能够瞬间炸碎他的心脏。死亡程序分为两步,如果他的心脏碎裂之后,大脑依旧不死,会释放一种让大脑迅速枯萎的生物毒液。
    这是他为自己写好的死法。
    现在他只烦恼一件事情,就是该怎么跟烟枪交代。
    交代自己把一颗炸弹放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随时准备好死亡或许烟枪会觉得他仅仅因为几段幻觉和危言耸听,就这样提前给自己判了死刑。
    但他很清楚自己并非被谎言教唆。
    他笃信自己历经无数危机的身体,他的手之所以会颤抖不止,又在他把炸弹放入身体之后停止颤抖,无疑就是如此。
    但是,该怎么跟老烟交代呢
    陈栎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没想到自己烦恼的落点竟然这么世俗。
    他不自觉地开始坐立不安,站起来绕到窗边,关掉了隔音屏蔽,风夹杂着雪片拍在窗户上发出沙沙沙、哒哒哒的声音。
    窗外,夜晚的中心城闪烁着金属和白雪的寒光。
    现在还走在路上的人,大多有着不如意的人生,他们只能裹紧衣服,咬着牙关,步履艰难地顶着风雪向前走。
    如今这个时代最不缺的是人,但最缺的也是人。
    科技发展已经停滞了百年,各个家族为了培养、争夺人才打得不可开交辰茗生前,应该也有无数人想要利用她,但那时候陈栎还太小,对隐藏的危机并不敏感。
    就在陈栎靠着窗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响动,他回过头,正好看到烟枪开门进来,四目相接。
    烟枪冻了一番回来,皮肤更加的白,只有鼻头和双颊微红,银白色的头发上挂着几颗雪片,他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说不好是洒脱还是滑稽。
    回来了。陈栎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要不把他推出去接着冻着,让自己再思考一会儿对策,陈栎有些恶劣地想。
    我给你带了可可茶。烟枪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环保袋。
    是你自己想喝吧。
    烟枪笑了一声,把装茶的袋子放在沙发旁的悬浮桌板上。
    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扔进烘干机里。
    他今天穿着茶棕色的重工皮衣,又厚又重,老派得不能更老派。
    我有事和你说。陈栎站在窗边,一双眼睛沉静地看着烟枪。
    烟枪走过去,靠坐在沙发上,有意无意地,他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陈栎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两片淡色的唇短暂的鲜艳了一会儿。
    第112章
    他把手伸进衣领里, 有些犹豫把金属小棍拽了出来。
    烟枪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陈栎,等待着陈栎的发言。
    我话到嘴边,却很难流畅地说出来。
    嗯?烟枪挑眉。
    陈栎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我在这里面放了一颗□□。
    烟枪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张开嘴, 又阖上,又张开, 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烟枪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嗓子发哑, 声音愠怒,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没有。
    你他妈是在和我开玩笑吗!?烟枪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一口血腥气割裂喉管,正在飞快地上溯。
    没有, 老烟。陈栎已经平静下来。
    为什么?
    我需要。
    为什么?
    我需要。
    泪光一点在烟枪的左眼中亮起,他摇了摇头,声音中饱浸着委屈和愤怒,你总是这样, 你的人生,跟我完全没关系,是吗?
    没
    陈栎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句尾干扁地落在了凝结成块的空气中。
    烟枪用力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脸, 转身几步走到门边。
    在门边他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锁钮清脆地响了一下。
    下一秒, 门自动闭合, 将两个人隔绝在两个空间。
    他走的时候没有穿上外套, 外面雪很大。
    陈栎慢慢地弓起腰背,感觉到胸腔的深处传来一阵酸痛。不是伤口直接清晰的疼痛, 却瞬间抽干了他的力气。
    老烟
    陈栎猛地直起身体,他冲向玄关,砰的一声拍开了门锁。
    可怜的门锁又在空气中颤抖了一会儿。
    寒风夹着雪片猛灌了进来,他看到铺天盖地的雪花。
    一个模糊的、银白的世界。
    他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大雪中。
    在视线不清的前方,他看到了一头银白的头发正向着他的方向靠近。
    那是烟枪折返了回来。
    他难以压抑喜悦,奋力地顶着风雪迎了上去。他用双臂环住烟枪的脖子,把脸埋在烟枪的颈窝里。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他低声地笑了起来。
    你到底在开心什么?烟枪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无奈。
    陈栎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搂紧烟枪的脖子,像只小啮齿类动物一样偷吃他身上的体温。
    两个衣着单薄的人傻瓜一样在漫天大雪中拥抱,寒风吹乱头发和衣角。银白的头发和雪,漆黑的夜和黑发,像是一副浪漫主义画作。
    直到浑身都被吹透,两人才挤作一团奔回家中。
    恒温系统的室内温暖舒适,两人脱下落满雪的单衣。烟枪看到陈栎胸前贴着的药布,他再度被这个现实打击到,整个人顿时颓丧起来。
    陈栎把烟枪拽到外室的沙发上,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然后他把老妇人的话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复述给烟枪,然后又把温元帅的话也说给烟枪听。
    听完烟枪愣在原地,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陈栎没有等他的回应,抬起膝盖压在沙发上,然后把烟枪按倒在靠背上,凑近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他感觉到烟枪冰凉的嘴唇在发抖。
    你害怕我啊。陈栎笑着说。
    烟枪有些恍惚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总是擅作主张。
    为什么烟枪艰难地说,为什么是你,你已经承受了那么多
    陈栎只是垂着眼帘,认真地亲吻烟枪的嘴唇。他不说话,仿佛天底下只有这件事是他感兴趣的,其他都无所谓。
    烟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抱住陈栎的腰,一把将他甩到了自己身下,用自己灼热的体温去覆盖陈栎。
    陈栎幽深的黑色眼睛平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切实的喜怒哀乐,只有烟枪的身影。
    银白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瞳仁,锋利又漂亮的眉眼。
    老烟,我有没有说过,陈栎轻笑了一声,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长得真他妈好看。
    老子什么时候也得以色侍人了。烟枪的嗓子低沉微哑,蛊惑力深藏其中。
    给你个以色侍我的机会。
    那敢情好,要我脱衣服吗?
    还废什么话。
    烟枪小心地拨开陈栎胸前的衣服,那一小块药布露了出来,他轻轻地动了动手指,感觉着下方那块看不到的金属。
    它掌管着陈栎的生命。
    老烟,帮我把链子解下来。
    烟枪依言把那根金属小棍解了下来。
    陈栎靠在沙发上,伸手霸道地把烟枪的头按下来,然后把链子给烟枪戴上。那根特殊金属材质的小棍垂在烟枪白皙的胸口,看上去很契合。
    什么意思?
    我之前说过,要把这条命给你,陈栎说,现在,给你了。
    烟枪浑身一颤,仿佛被电打了一般,他看着胸前的那一小块金属,又看看陈栎,然后他眼眶慢慢地红了起来。
    关灯。陈栎突然说。
    下一秒屋内一片漆黑,所有室内光源切断。只有窗外的霓虹街光迟钝地投进来,昏昏地涂抹着屋内。
    干嘛?烟枪的声音又哑了。
    不想看你哭。
    我没有。他固执地否认。
    陈栎摸了摸胸前的药布,已经卷边,有些发痒。他随手撕开了,那里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形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不再往出渗血和组织液。
    昏暗的光影下,烟枪的左眼流下一行泪,滴在他胸前赤/裸的皮肤上。滚烫的泪珠,瞬间烧化了他的灵魂。
    半晌,陈栎才说,你别把我的命丢了。
    你让我以后怎么睡得着。烟枪轻声嘟囔。
    你可是当年身价第一的神枪手,比保险柜都保险。陈栎笑着说。
    嗯我和它生死与共。
    老烟,是你和我,生死与共。
    好。烟枪低下头,他把额头抵在陈栎的肩膀上。
    他的呼吸声有些颤抖,竭力地压抑在鼻喉间还是漏出一两声闷哼。
    陈栎抬手环住他的肩膀,又揉了一把头发,顺了顺发尾,像安抚一只情绪低落的大狗。
    窗外,雪片还在悠然飘落,这场雪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谁也不知道。
    早已瘫痪了数十年的天气预报系统,被人为书写了那么久的天气,终于开始表露自己的意志。
    两人蜷卧在那张不大的沙发里,和一枚深藏在胸腔里的炸弹,一同陷入沉睡。
    这一觉反而睡得格外踏实。
    醒来之后,又是淤泥泛滥成灾的征途。
    第113章
    一场雪纷纷扬扬, 下了整整五天。
    雪停的时候,乌云间钻出了几缕无色的阳光,不带任何温度洒在地上。气温比下雪的时候更冷了。
    向荣巷的积雪已经结成了坚固的冰壳, 踩在上面会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t眼看着飞鸟系统的机器派送员的滚轮在冰上打滑,下一秒, 不出预料,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冰面上。
    机器派送员在地上艰难地盘旋了几圈, 还是没能爬起来。
    t从楼道里小跑过去,把机器派送员搬起来, 顺手拍了拍它外壳上沾上的雪砾子。
    机器派送员把头转向t, 头部显示屏上弹出了谢谢您三个字。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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