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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时代[末世]一杯三两墨(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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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李曼子从后箱里钻出来,她的脸上还带着那让人讨厌的、读不懂的笑容,她没有从车上跳下来,而是坐在了后箱的边沿上,双腿不安分地摇晃着。
    如何?陈栎淡淡地问。
    味道很特殊的酒,可以请我尝尝吗?
    对不起,我还要卖。
    李曼子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从车上跳下来,拍了拍陈栎的肩膀,忽然靠近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又痒又麻,像是一口气吹进脑髓里,陈栎攥紧拳头,强忍下内心的怒火。
    别生气奶奶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来吃牛肉面。李曼子攀在他耳边,轻笑着说。
    她的话让陈栎瞬间愣住了。
    帅哥,有缘再见。李曼子扬了扬手,踩着小猫跟鞋轻快地、一扭一扭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陈栎将酒箱搬回了后箱,锁上门,然后钻回车内。
    他仍然没有消化好李曼子刚刚那句话,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风水师是绝对不理世事的,没想到其中竟然也有公务员,还是那个审讯过他们的女人。
    扣下咱们的第十九督察署里的女督察是风水师。车顺利地驶出路障,陈栎飞快地向烟枪传达这个信息。
    烟枪之前等得心烦意乱,神经紧绷到极点,陡然接收到这样复杂的信息,也是一愣,什么?
    那个姓李的女督察是风水师,泥土巷子的风水师。
    烟枪张了张嘴,又合上,他把车开得飞快,开出去几十公里后他才也消化了这个事实,讷讷地说,我还以为风水师都是世外高人呢
    有一个就有两个三个,无数个,看来他们早就在布网。
    为什么,他们不用淌浑水就能活得很好,为什么要冒这个险?烟枪不解。
    有机会当面问吧,现在先把这些烫手的玩意儿安顿好,一会儿陪我见个人。陈栎捏了捏眉心,他有些疲惫。
    谁啊。烟枪随口问了一句。
    辰月初。
    烟枪啊了一声,脱口而出,这就见家人了?
    他不是我家人谁他妈和你见家人。
    烟枪乐了,你到底在意的是哪个?见家人还是家人。
    我没带你见家人,他也不是我的家人。陈栎有些不爽地把头转向窗外。
    也是,有老大和大爷见证咱们的疼疼疼,注意行车安全,不能殴打司机啊!烟枪还没说完,脸皮就被扯住了。
    陈栎松开手,还是不解气,又用手背在烟枪脸上拍了一记,烟枪白皙的皮肤顿时浮出一片浅红。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小打小闹,但换成普通人,陈栎这一掌下去,估计要疼个几天。
    还没怎样呢就家暴,这以后还得了。烟枪小声嘟囔。
    我可没不让你还手。
    算了,我哪舍得,你承认是家暴就好。烟枪笑嘻嘻地说。
    陈栎双手环抱,哼了一声,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滚下去,给我滚下去!烟枪气得七窍生烟。
    第75章
    两人把纸质资料安顿好之后, 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中心城夜晚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寒风苦而冽。陈栎独自走到酒吧街外,那支金属摇滚乐队的青年们还在老地方激情澎湃地演奏, 但他们的听众却越来越少。
    今天不见那个跳舞的男孩,也没有那个传教的女孩, 占据乐队旁边位置的是一个顶着紫色爆炸头的小丑,正在跟着金属乐摇摇摆摆地跳滑稽舞。
    陈栎将外套裹紧了一些, 沉默地观看着小丑的表演。
    过了一会儿,烟枪走过来, 递给他一只煨热了的小铁罐。
    什么玩意?陈栎问。
    烟枪把拉扣撕开, 一股香甜的味道涌出来,可可茶, 我刚刚用酒精炉热了一下。
    难怪罐底一片焦痕,用酒精炉, 他是原始人吗?这年头九十岁以上的瘾/君子才会用这玩意儿。陈栎腹诽。
    他伸手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口,甜到不能理解的液体带着轻微的烧灼感顺着食道滑进胃里。
    太甜了。陈栎只喝了一口就把小罐子还给烟枪,继续欣赏小丑的舞步。
    小丑的脸上画着极为夸张的笑容, 白油彩把他的嘴唇遮得只剩一条笔直的缝,而那条缝又好像是一个不开心的人画出来的。
    小丑原地转了个圈,差点把脸上的五角星墨镜甩掉,他尴尬地扶了扶墨镜, 引起旁人哄堂大笑。
    像是被笑声鼓舞, 小丑立即又转起圈来, 一圈又一圈又一圈, 他拼命地旋转着,动作利落标准, 但他的观众却并不买账,甚至有人开始嘘他。
    谁愿意看一个小丑娴熟地转圈?他们只想看笑话。
    不看了,回去吧。陈栎转身往回走。
    冷?烟枪追上去抓过他的手,自然地试了试温度,还行啊。
    不冷。
    都是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
    嗯。
    也许他会觉得快乐呢在转圈的时候,所以他才不停转,并不是为了讨好谁。烟枪的声音微沉温柔,在夜里更具说服力。
    陈栎扭头看了他一眼,嗯。
    烟枪伸手揽过陈栎的肩膀,两人并肩而行,影子随着不同角度照来的灯光而深浅变换不定,但他们都很坚定,内心坚若磐石。
    路上,烟枪随手将喝空的罐子扔进一旁已经满溢的垃圾箱里。
    罐子落入箱中发出砰的一声,同时,一阵古怪的脚步声传入两人的耳朵。
    他们回头看去,竟然是那个小丑追了过来,他穿着胖乎乎的裤子、柔软的彩色鞋子,跑动的时候像是个冰激凌甜筒妖精。
    小丑在离两人不远处站定,煞有介事地行了一个舞台开场礼。
    接着,他围绕着两人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小碎步踏得竟然还很有章法。一进一退,一退再一进,像是个认真学过几天舞蹈的小孩。
    你找我们什么事?陈栎问。
    小丑沉醉在自己的舞蹈里,并不理会陈栎的问题。
    直到他跳完了舞,把手伸进自己那头鲜艳的紫色爆炸头里,缩着脖子,摸索了好一会儿。
    陈栎见状默默地把手扶在肋插的刀柄上。
    一朵发黄的塑料白玫瑰,被小丑捏在食指和拇指间,伸向陈栎。
    陈栎皱起眉头,但还是接了过来。
    就在他握住玫瑰已经发软的塑料根茎的一瞬间,花心中挣脱出一只残缺的蓝色蝴蝶,片刻就飞到了天上,消失不见。
    这时烟枪已经把手按在了小丑的肩膀上,他目光如炬,盯着小丑的脸,透过五角星墨镜镜片,他看到了小丑的眼睛,一双平平无奇、毫无记忆点的眼睛,眼神木讷如同死水一般。
    没事,是光影残留。陈栎把烟枪拉开,把玫瑰还给小丑,谢谢你的表演,想必已经有人给你付过钱。
    小丑不喜不恼,嘴巴仍然紧紧绷成一条线,由油彩替他欢笑。
    他没有接过玫瑰,自顾自地原地转了一个圈,张开双臂优雅地鞠躬谢幕,然后转身又摇摇摆摆地离开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烟枪摸不着头脑。
    辰月初。
    你们平时都用这种花里胡哨的方式交流吗?
    不是,他今天没有给我留记号,所以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他已经过来了。
    陈栎把玫瑰插进烟枪的衣领里,送你了。
    谢谢。烟枪也不嫌弃,笑眯眯地把这朵旧玫瑰揣得更牢固些。
    陈栎带着烟枪回到酒吧,上了三楼,又从暗门翻进邻巷里。两人落地时的脚步声都很轻,像是两只夜行的野猫。
    暗巷的深处,有人靠在墙上吞云吐雾,他的嘴边,一只单翼蝴蝶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见到来的是两个人,辰月初没有丝毫惊讶,他将抽了一半的雾化烟收进小烟盒里这当然不是因为大少爷勤俭节约,而是防止基因样本外流。
    陈栎看了一眼辰月初靠着的那块墙,抿了抿嘴,还是把野鸳鸯的战绩咽了下去。
    小夜这还是第一次带朋友见家里人呢。辰月初笑眯眯地说着,把衣领拉了起来,盖住嘴边的蝴蝶。
    陈栎语塞,没想到辰月初和烟枪共用一个脑回路。
    你就是辰月初?烟枪莫名感到一丝危机感,他想象中的辰月初是个秃了一半的骚包油腻男中年。
    嗯哼,辰月初的眼睛笑了笑,我认得你,不过,你和我弟弟不太般配。
    烟枪冷笑一声,无妨,反正你弟弟也不想认你。
    辰月初耸耸肩,我认他就好,谁叫我们做哥哥的,从来都比较懂事。
    陈栎面无表情地横在两人中间,意欲隔开他们幼稚的争执,以及争执中越来越离谱的措辞。
    长兄为父,当爹的都看女婿不顺眼,我这不也走走形式辰月初双眼眯得像两道新月,但下一秒这两道新月原地消失。
    原来是辰月初挨了一脚,踉跄地后退两步,呲牙咧嘴地按住自己的胃。
    烟枪还没来得及乐,就看到陈栎转过头来,漆黑的双眼中好像飘出两道绿光,连忙严肃表情。
    你今天怎么没开车?陈栎问。
    辰月初指了指旁边停靠着的一辆白色的沙滩代步车,开了啊。
    陈栎无奈地叹了口气,进店里坐坐吧。
    我要喝罗波罗伊兑红茶糖浆加盐和柠檬水。
    陈栎自顾自地往前走,充耳不闻。
    酒吧的三层也是仓库,原本有计划开辟成一个放映室,但陈栎没有那么多时间操心生意,这间酒吧的实际用途是rc的安全屋和反革的托儿所反革总是把奇奇怪怪的人介绍到这里来。
    陈栎踢了踢地上的空酒箱,还算结实。辰月初也不嫌弃,坐在蒙尘的酒箱上,把自己的衣领拉下来,好整以暇地等着陈栎发问。
    缺荷现在怎么样?
    你支开他就是为了问这个?辰月初笑着说。
    缺荷、商家最近没有一点声音,怎么回事?陈栎继续提问。
    信息封锁,辰月初说,缺荷赔钱陪得倾家荡产,忉利天连楼带地出售,已经被人卖下来,卖家不希望火灾事件影响他以后的生意。
    卖家是谁?
    这个不知道,商黎明最近重病垂危,目前商氏由商舒全权,你猜商家在这个败家子手里还能撑多久?蝴蝶的翅膀扬起,辰月初笑得像只狐狸。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缺荷的儿子有消息吗?
    没听到出殡的消息,要不就是还活着,要不就是已经偷偷烧了。
    陈栎刚想再问些什么,就听到了烟枪端着酒杯上来的脚步声。
    烟枪在楼下胡乱调了一杯辰月初指名的补丁酒端了上来时下鄙视链遍布各个角落,比如说很多人认为喝不起酒的人才会用各种其他饮品给酒打补丁。
    闻着一股黄汤味儿。烟枪皱着眉把酒递给辰月初。
    辰月初尝了一口,说,你红茶糖浆加多了。
    我哪知道你这药方子按什么计量走。
    陈栎靠在一旁的大酒箱子上,烟枪走过来,坐在他旁边。
    你认得这些文字吗?陈栎把在林教授家里拍的照片翻出来,递给辰月初。
    辰月初翻看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像婆罗根文字,但不是。
    什么意思?
    通用语言四和通用语言十六来自同一个分支语系,文字也非常相似。
    那这种语言,可以用婆罗根语来解读吗?
    如果是语言学家,可以,不过我嘛只学了个皮毛。辰月初把照片还给了陈栎。
    那有可能是婆罗根邻国的语言吗?陈栎又问。
    语言的传播并不完全限制于地域,它可能是被婆罗根语辐射,也可能是曾经辐射了婆罗根语,如果不去研究,很难知道。
    陈栎盯着辰月初的双眼看了许久,辰月初的眼神真诚平静,并不像在撒谎。
    你为什么要学婆罗根语?陈栎问。
    辰月初的面容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如,这个,我还不能告诉你。
    你们这些大人物总是把砝码放在别人家的土地上。陈栎淡淡地说。
    小夜,有些事情实际上并不重要,但知道了会引火烧身,并不值得。
    你就不怕烧吗?
    不怕,辰月初笑眯眯地说,我烧不死的。
    辰家有没有一个叫辰明的人,光明的明。陈栎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他从不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来回上。
    辰月初闻言愣了一下,祖上翻几代好像有叫这个名字的,毕竟这不是什么生僻字,但目前活着的没有这个人。
    帮我查一下。
    这倒是没问题,但涉及辰家,我需要知道为什么。
    陈栎微皱眉,我说不清楚见梅少爷的时候突然听到的,也有可能是我的潜意识里冒出来的名字,也可能是因为他,所以我需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辰月初的表情仍有些困惑,但还是答应下来。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可我的酒还没喝完。
    一旁始终没有开口的烟枪出声问道,那个作家现在怎么样?
    每天都在加班,黑眼圈更重了,像是个身体素质不好的僵尸。辰月初笑着说。
    为什么他这样的人会被你注意到?
    我每天要关注的人很多,我的脑子就是这个国家的人口簿,这是我的工作。
    烟枪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他仍然未对辰月初放下戒备,所以没有多说。
    即便辰月初和陈栎有亲缘关系,说话也很诚恳,甚至为他们提供了不少帮助。但就像陈栎说的那样,真真假假最让人苦恼,还不如一味都是谎言。
    除了姓丛的那位军部元帅,你们知道军政部还有两位元帅吗?见两人都没有问题,辰月初突然提起了全不相关的另一件事。
    丛元帅领帅全军、实权在握,几乎将另外两名元帅排挤得没有立足之地。军部不同于军政部,是一级级别之外的单位,这也不言而喻了一些的东西。
    两位元帅其中一位近来身体不济,决定告老还乡当然他并不是真的身体不济,辰月初接着说,现在,所有人都盯上了这个即将空出来的位置。
    包括你?
    我可够不上,辰月初笑着说,但他们提名了我的母亲,辰鹊。
    从军部将军到军政部元帅,是明升暗降。烟枪说。
    辰月初点点头,对,但这个提议很有针对性,她戎马一生,对于她来说,能回家是有诱惑力的,所以她有了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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