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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时代[末世]一杯三两墨(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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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栎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我的口令是死亡即是初生,反追踪和手动我已经设好,辰月初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接着他用有些委屈的口吻说,你就打算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吗?
    你要想回去,有的是办法,不是吗?陈栎转身就走。
    辰月初无奈地跟上,将他送出了玄关,又说,你真要把我一个人留这里吗,我觉得怪害怕的。
    他的睫毛又浓又长,皮肤白净得像是个孩子,此时低垂着眉眼,无论神态还是动作都显得是那样恭顺乖巧,让人不由得会相信他的话。
    他嘴角的蝴蝶此刻也停止了飞舞,安静地停栖在他的颊边。
    回见。陈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钻进了他的车子里,用口令开启。
    辰月初叹了口气,下次我去酒吧找你,你可不能避而不见。
    回应他的只有车辆远去的破空声,他又叹了口气,转身走进那幢白色的小楼里。
    他走到玄关的楼梯时抬头望去,有个满头白发的中年女性正站在半截楼梯上垂目而视,身姿挺拔,面容沉寂。
    妈。辰月初低头叫了一声。
    事没办好。中年女性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辰月初点了点头,低着头不再说话。
    没关系,慢慢来,中年女性拍了拍辰月初的头顶,我姐姐一生都是个暴君,他心伤太重,很难相信别人。我们作为父母,有时候确实不懂子女的心,你要是什么时候在我这里受了委屈,也一定要告诉我。
    妈,我没事。辰月初笑着说。
    ***
    陈栎一手操纵着车子,另一只手打开了辰月初车上的储物柜,想翻一根烟出来。
    他以前不抽烟,现在被电子烟养出了瘾头,加之心里烦躁不安,越发得嗜烟。翻找了一圈,烟没看到,倒是从车座的夹缝里捏出一只空了的瑰紫色薄纸袋。
    这种包装纸换成一个谦谦君子或者淑德小姐或许不认识,但陈栎看来却眼熟得想笑。
    辰月初啊辰月初陈栎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五毒俱全。
    陈栎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他看向窗外,又已经是深夜,漆黑的夜空中高悬着一轮新月,在乌云的簇拥下,潮湿的月色微微泛绿,像是豺狼的眼睛,又像温润的玉石。
    因为中心城难得可以看到月亮,有一些人聚集在街头仰着脖子欣赏着,或是掏出手机拍摄照片,他们交头接耳,称赞或是闲聊,不知他们眼中这轮微绿的新月是豺狼的眼睛,还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翡翠。
    望着遥远的月勾,陈栎觉得心里的郁结舒缓了一些,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辰月初的车甩下,然后回到基地里,去调戏一把那只卧床的银毛野狗。
    想到这里,他把动能加到最大,漆黑的车影穿过那些赏月的人流,向着前方竭力地飞驰
    陈栎将辰月初的车留在了第八区靠近商业中心的居民区,戴起兜帽,迈开双腿,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夜跑者,沿着街道匀速奔跑。
    这样适度的运动能让他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之前剧烈生理反应过的身体、高压的精神,都可以在这一段运动中得到纾解。
    他的身体和精神经历过太多摧折,让他不得不去学着如何去保护它们以便日后承受更多折磨。
    二十公里的路程让他出了一层薄汗,他带着今夜的微凉和潮湿闯进了基地的医务室,把正在看小说周刊的烟枪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大半夜的!烟枪差点把手里的电子书扔出去。
    陈栎抽过烟枪手里的小说周刊,瞥了一眼标题,《少女失踪悬案》,好看吗?
    我刚看了个开头。烟枪把电子书抢回来,正准备接着往下读。
    今晚能看到月亮。陈栎弯下腰把治疗床的卡扣松开,不由分说就把烟枪的病床推到了窗前。
    我也没说我要看啊烟枪不满地小声嘟囔,但还是侧头将目光投向窗外。
    此刻乌云没有那么沉厚,月光变得白亮,一轮弦月高悬在天空,又细又白,带着几分温软和脆弱。
    传说中有一位美神是极为纤瘦的女子,裙裾洁白,发辫长至脚踝,她肤色比裙裾还要白,眼睛总是因为微笑而弯起,面容善良而温柔,似乎就是今晚的这轮细月。
    我今天见了一位故人,陈栎坐在床边,淡淡地说,他说我们已经十一年没见,我才感觉到,时间过得真快。
    烟枪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仰头看着陈栎的侧影,没有说话。
    我昨天不是说,有事情要告诉你吗。陈栎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因为常年搏斗他的手指旧伤累累,左手手指有明显的变形。
    但是我刚刚发现,我只不过从一个谎言走到了另一个谎言,一切都是假的,记忆也可能都是假的,我知道自己身处一团乱麻中,但是一根线头我都摸不到呵。
    需要我做什么?烟枪没有对陈栎这番没头没尾的话提出质疑,只是平静地问。
    陈栎转过头看着烟枪,他的漆黑眼睛映上了月光,就像是纤细的美神,毅然投入了不见底的黑潭。
    烟枪也沉默地看着他。
    我记忆深处一直有个影子,我不清楚她是真实地存在,还是我的幻觉,可她的脸长什么样,做过什么事情我都完全不记得,但是又觉得她应该是我最亲近的人,陈栎苦笑,我记忆中那人是个残忍、不近人情到极点的疯子,她尤其恨我,很多次几乎要弄死我,但又有人告诉我,她很爱我,已经为我而死。
    坚信近十年的事情可以被轻易推翻,而我有生之年都在憎恨的人,我刚为自己找好完美的借口去唾弃她的死,她好像又变成了一个伟大的母亲,陈栎低着头,掰弄着自己扭曲的手指,我突然觉得,我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
    那个不近人情又为你而死的人,是你的母亲。烟枪说。
    陈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我没有爹妈,不知道有是什么感觉,但肯定很奇妙,继承了另外两个人的血缘,就有了根深蒂固的联系,这种事情烟枪微微勾起嘴角,我还挺向往的。
    如果她是个恶魔呢?
    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是他妈的妖魔鬼怪。
    陈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也不知道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想要恨她,那便恨,想要爱她,那便爱,不要怕犯错。
    记忆确实是可以骗人的,但是我们只能相信自己,烟枪支撑起身体,相信自己不代表不能接受真相,只是这个真相的逻辑还不够自洽,不能让我们完全接受。
    陈栎,或者,她是爱你的,才是你最愿意接受的真相,但是目前为止的信息还不足够说服你,烟枪忍着疼有些艰难地伸手按住陈栎一侧肩膀,这不是你的问题。
    陈栎转过头看着烟枪,烟枪的银发有些长,半遮住眼睛,将那双锋锐的眼睛柔化了不少,此刻温柔而坚定地看着他,像是要看进他的心窝里去。
    真真假假最让人苦恼,我宁愿它都是假的。陈栎说。
    他将烟枪按回床上,不说这些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好,缠绵病榻的像什么样子。
    第27章
    艹你轻点!都快长住了,又他妈要被你按断了烟枪呲牙。
    说点正事,忉利天和S2大洲一个叫婆罗根的小国有关,好像在用那里出产的一种贵金属做基因实验,那种金属如果走正规渠道的话,价格是黄金的二十倍。
    哦,烟枪挑了挑眉,走私啊?
    陈栎点了点头,这年头能跑到S2给他们搞走私的人,我只能想到几个。
    比如那个去S2走了一个多月差点把小姘头渴死的梅少爷?
    这年头活着的说客不剩几个,中心城除了梅少爷就是登瓦,这两拨人在近期都有去S2的记录你觉得他们俩谁会是那个帮忉利天走私金属,又对rc或者你我有兴趣的人。
    就目前来看,是梅少爷。烟枪从旁边的电磁悬空板上摸了根烟,但打火机早被黑魂没收了,只能含在嘴里过过干瘾。
    梅少爷野心勃勃黑白通吃,替官员和国外打通渠道,又替国外办事,倒卖国内的信息,算得上难得的双面间谍人才,陈栎把辰月初那里搜刮来的一次性雾化烟扔到烟枪胸前,说他走私,我绝对信,这就是他干的行当,但是他设局来抓咱俩,又有什么意义,跟反革要赎金?
    地面上的事,烟枪比陈栎更熟悉,他咬着烟慢慢道来,梅少爷虽然这些年一直干着给官员们走外部渠道销赃的活,但从没听说过他给哪一家当看门狗,我猜他手里应该握着不少人的把柄,一堆人不敢动他,又憋着劲想把他弄死登瓦比他好一些,虽然明面上也被通缉,但实际上被第四局保护起来,目前充当外交工具,到处骗骗人,虽然是个傀儡,但是好歹能吃口公粮。
    第四局陈栎头疼起来,如果是登瓦,那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一些。
    你好像已经把范围锁定在了说客身上。烟枪抽着烟,烟雾和银发颜色相似,整个脑袋像根烟囱似的,和他沉稳的声音搭配在一起,让陈栎有些想笑。
    独立的猎人和猎人联盟,虽然有能力走私,但在不说通用语的地方,很难与当地人交流,而且他们和上面的官员交情不深,打点不及时,失败暴露的几率大,如果我是商黎明,肯定不会用猎人。
    烟枪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交给说客确实更方便一些。
    然后,那些无脸仿生人陈栎顿了顿,很快又接着说,目前知道的是,无脸仿生人是由商家制造出来的一批残次品,理应不能自主活动,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让残次品动起来的,如果他们有这项技术,报给军部起码能让他家境况上一层楼,而不至于一个大型医药企业,靠着开声色场所维持生计。
    你这说这些仿生人本来不能动,在某种调试之后变得能活动了?烟枪眉毛皱了起来。
    那天你也看到了,他们已经超脱了仿生人肌体的运作原理,但是比起像人,我觉得更像是,提线木偶。
    烟枪故作沉重地点了点头,终于,我们也走进了玄学的世界。
    陈栎笑了笑,他站起身,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烟枪把雾化烟抽完,将身体往床的一侧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上来睡会儿。
    见陈栎有几分犹豫,烟枪提高声音叱责,快点,你脸白得跟鬼一样,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死神索命呢。
    陈栎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合衣躺上了治疗床。
    烟枪足够了解他,他对于共卧一塌没有任何抵触,而是打算回去再熬夜整理梅少爷和登瓦这些国际说客的资料。
    也就像烟枪说的那样,他已经疲累到了极点,尤其是那些实验画面,时不时在他眼前闪现一些片段,仿佛是在用洗脑的方式证明自己的真相性。
    他靠在烟枪身边,感受着来自活人身体的热气,疲乏感涌上,声音渐渐有些恍惚,不知道商家的狐狸尾巴什么时候才会露出来
    睡觉。烟枪伸手盖住了陈栎的眼睛。
    ***
    陈栎一夜无梦睡到天亮,难得睡得这么餮足,连脸上冷硬的线条都好像变得柔和了一些。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到烟枪正靠在床头上抽烟,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
    他随手抢过烟枪嘴边的烟叼在自己嘴里,把最后一点抽干净,然后吐出了烟蒂。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行为像是个小无赖,看得烟枪有些诧异又觉得想笑。
    正当他准备他陈栎叫起来,门被推开了,顶着一头蓬乱卷发的大雪端着一个透明圆盘走进来。
    看着一张不大的治疗床上挤着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治疗床还被推到了窗边,大雪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阴阳怪气地说,哟,还在睡呢。
    陈栎看到来人,想起来之前发错的信息,顿时困意消散得干干净净,他跳下治疗床冲大雪打了个招呼,走进了一旁的盥洗室。
    黑爷钓鱼去了,让我替他给你换药,不过cy在,我就搁下了啊。大雪倒是看不出来异样,把透明圆盘放在治疗台上。
    烟枪点点头,随口问道,最近很忙?
    大雪微微愣了一下,倒也没有,你也知道我们后勤车手,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多。
    那天谢谢你,要不是雪姐车技超神,我八成挂在半路了。烟枪笑着说。
    净扯淡!大雪也笑了,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笑的时候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看上去十分爽朗。
    陈栎从盥洗室里出来,见两人还在嘻嘻哈哈地聊天,便走到治疗台准备把透明圆盘端过来。
    大雪见状也走了过去,靠近他耳边低声说:我知道那天你是发错给我,我已经删掉了,该我知道的,不该我知道的,我很清楚,我可不想惹上一身骚。
    陈栎听出她的话中有几分刺,他知道大雪一向说话粗鄙,就淡淡地道了一句谢。
    那换药的事儿就麻烦你了。大雪笑着拍了拍陈栎的肩,又冲躺在床上的烟枪挥了挥手,便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陈栎把透明托盘放在床上,烟枪自觉地脱下了上衣,露出精悍完美的上半身。
    由于连日的卧床,他身上的肌肉痕迹没有先前那么深刻,倒是更符合他皮白肉嫩的肤色。陈栎弯下腰给他解绷带,距离很近,能闻到淡淡的血味和药膏的味道,陈栎把解下来纱布卷起,扔到一旁的处理桶中,很快就变成一堆碎屑。
    烟枪背后有两条紧挨着的手术伤口,前胸有一条,背后的两条略微有些红肿,左边那处明显渗出了血和组织液,陈栎先用纱布沾了些酒精,快速地擦拭,他下手又快又重,疼得烟枪呲牙咧嘴,直呼让大雪回来。
    陈栎没理他,把手里带血的纱布也扔进处理桶,大雪带来的药是喷雾,倒是省时省力,很快便上好药,贴上一层药布,陈栎双手绕过烟枪,把绷带从他的前胸绕过,然后紧紧地扎了厚厚一层,这种质地挺括的绷带可以代替支撑板,但容易捂伤口,换药必须勤一些。
    你的手法可以和黑魂一较高下了。烟枪疼出一头冷汗,声音都有些抖。
    谢谢夸奖,考虑转行。陈栎看着自己的杰作,伸手把烟枪的衣服拿过来,帮他套好,又扶着他靠在了床头的软垫上。
    其实我也没那么生活不能自理烟枪一边享受着陈栎的服务,一边不满地嘟囔。
    你背上是早晨起来弄的。
    哎,烟枪有些失语,我一时给忘了。
    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不过你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正好有借口让老大给你放假,怎么也得把《少女失踪悬案》追完是不是?陈栎调笑着说。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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