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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时代[末世]一杯三两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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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祭祀规模应该是用于礼葬君王,伤寒阅读了大量的文献资料后依旧觉得这种祭祀荒诞又无用。
    地下城会有君王?即使是领袖,只怕死后也不过是其他人的加餐吧。
    他从没有去过地下城,他的近身搏斗总是不及格,常年从事技术工作体能也越来越差。
    晚上好。有人和他打招呼,很礼貌,但音调偏冷,语气平淡。
    伤寒没有回头,晃了晃手当做回应。人还未走近,他已经闻到了药水的味道,不由得扭头去看。陈栎从外面走进来,他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睛依旧很亮,肩背挺得笔直,看上去精神不错。
    烟枪叼着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旁边,这两人总是形影不离,伤寒早已习惯,更多的他懒得去想,每天被老大要求加班已经够累了。
    我已经把资料都筛查过了,你先看,有问题问我。伤寒调出所有资料。
    陈栎嗯了一声,随手在空中划动,显示屏捕捉到动作迅速开启,他倚站在操作台前开始读资料。
    这个地方我两个月前下去过,陈栎微微皱眉,但完全没看到这么大型的东西,空间碰撞的结果是什么材料?
    混合金属,石头,木材,还有骨头。
    有电波反馈吗?
    没有,但有类电波的干扰物质,影响了仪器探测。
    陈栎点点头,光是有了混合金属这一点,就值得下去看看。
    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休息,还有一些别的工作,伤寒干巴巴地补了一句,你注意身体。
    陈栎似乎是被他生硬的说辞逗笑了,微微抬了抬嘴角,没事。
    怎么样,能撑吗?烟枪有些担忧地问。
    没事,尽快下去。我紧闭,刀让老大没收了,你要是跟我下去,带着电击和麻醉,其他的就不用了。
    只用电击?
    地下城不能见新鲜的血味,会吸引来虫子。陈栎说。
    那你
    没事,我一会儿找黑爷用胶水粘上,不流血就行。
    烟枪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们是刀口舔血的野兽,血的味道太过熟悉,甚至已经不觉得腥。伤寒这种后期被老大拐来入伙的技术人员且不论,他们中没有一个人不曾经历过战争,不曾在战争中送走战友。
    八年前,边境打仗的频率高过富人加餐的频率。或者说,他们在打仗,富人在加餐。
    ***
    凌晨两点,地下城。
    科技发展到今天,都没能发明出隐身衣,科学家就是一群废物。烟枪的声音在微型耳机里变得更加低哑。
    被热感光线监视的世界,隐身衣有什么用。陈栎说。
    一并解决啊,所以说那群科学家是吃干饭的。
    能吃干饭谁不想吃。陈栎说着,在转弯处忽然停住脚步,比了个手势让烟枪注意。
    果然,在下水管道空空的流水声中细听有人呼吸的声音。烟枪顺着陈栎的手势看过去,只见一瘦一胖两个人影正交叠着睡觉。
    瘦的是女人,瘦得几乎没有一丝脂肪和肌肉,只剩下皮肤贴着骨头,连内脏的形状都能看得出。胖的那个男女莫辨,浑身都是肿块和脓包,也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肥胖还是被浑身的病灶撑得像个胖子。
    看,他们都有美好的生活。烟枪在耳机里小声吐槽。
    嘘。陈栎又比了个绕过这两人的手势。
    在绕过的时候,陈栎掏出手机为这对身材悬殊极大的异形情侣留下照片主要是为了研究病变问题,他本人没有这种恶趣味。
    地下城的空气里弥漫着极度腐坏变质的味道,这种味道已经不能称之为臭,只能说怪诞,是一种大多数人类终其一生都没有闻过的味道。
    这里有很多化学药剂的残留,让土壤和墙壁都变质了,还有生物,这本来是G的研究员该来采集的样本,他们不敢,全都是我和大爷来做去年的尾款都没结。
    毕竟钱都拿去研发安眠药了,那些官儿亏心事做得多,夜里多半睡不着。
    伤寒的定位还有多远。
    直走六十,左转三十。
    陈栎在夜视眼镜里仔细观察周遭的环境,毫无变化,和之前一致。
    在这个方里这是他和大爷定下的面积单位,差不多就是十米的立方空间,除了昆虫出现的频率略低于之前他下来的时候,其他一切如常。
    昆虫指的是人类正常认知里的昆虫大小,而地下城不乏样貌惊悚、体型巨大的虫类生物,在官方划分里,被称为巨虫兽。
    不过这种巨虫兽只能适应地下城的酸性废污空气,即使挖穿十几米厚的铁板登陆地面,也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普通人如果在地下城吸引了这种巨虫兽,那也是死路一条。
    陈栎被巨虫兽袭击过两次,感觉就像一只巨大的螃蟹骑在他身上,上次还被结结实实地踩了一脚。
    它们的躯体总是不断地向外喷着脓液和浑浊的气体,陈栎忙里偷闲采集了一些,后来那些科学家告诉他是巨虫兽的生理液体。
    比如说,口水?陈栎懒得细究,反正都一样恶心。
    定位就在这里。烟枪指了指前方。
    地下城的天花板是一种特殊材质,即使在黑夜也能保持一些亮度。据说是十年前废用的热能发电材料,无法供应时下大功率的用电设备,就被转移到了地下城作为基础供能装置。
    这种装置是需要地下城流浪者付出劳动,加之人权主义者的施压,才能换来了租赁权。但是随着之后流民的频繁反叛和环境的不断变异,G将地下城和城市市民完全隔绝开,便不再在乎这一点点蝇头小利。
    陈栎开了手电,照向前方。
    这是什么?陈栎平素波澜不惊的脸上泛起了愕然。
    那是实物,也不是实物。
    是一根一根的线条浮在空中,甚至画得有些草率,看形状,确实和伤寒草拟出来的图纸很像。地面上的图案是最复杂的,有些已经被填上了颜色,类似于一种胶。
    尽头处是一个王座,右边小一些的似乎是后座,左边还有更小的,太子座?
    第4章
    这是立体打印吧?烟枪也一脸茫然。
    陈栎绕到另一侧,用手电细细地观察,打印出来干什么,当皇帝?
    在这儿当皇帝?烟枪觉得好笑。
    每天能喝上最新鲜的污水。
    陈栎用夜视眼镜记录下这座风格诡异的祭坛,夜视眼镜的数据会完全自动传输回主脑的数据库。
    分头找一下有没有材料池,如果是立体打印不可能没有材料池。陈栎对烟枪说。
    好,注意安全。
    地下城每时每刻都有管道里水流的声音,这种声音很妨碍集中注意力。
    烟枪很少下潜地下城,所以这方面抗干扰的能力弱一些,他不自觉地将枪柄握得很紧,小心翼翼地巡着墙往前走。
    忽然他感觉到有东西顶在了自己的后腰上,似乎是枪管,本能反应让他一拧腰,在对方扣动扳机的一瞬间躲开了。
    子弹应该最多只是刮过他的衣服,但是这竟然是原始的火/枪,从枪口发出的一瞬间就炸裂出无数滚烫的烟尘!
    剧痛从腰侧传来,昏暗中,烟枪凭着常年的作战经验,在被击中的一那刻飞快地卸掉了对方手里的枪,并将自己的枪管抵在这人的咽喉上。
    夜视眼镜里,袭击者的脸在他眼前陡然放大,像是一颗骷髅,嘴张得很大,眼圈青黑深陷,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看着这样一张脸,烟枪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陈栎快速赶过来,他看了一眼状况,没说什么,先用绷带帮烟枪简单包扎了伤口,然后从装备包里拿出来一根针剂,给这个暴起袭击的流民注射。
    流民枯瘦的身体顿时像散了架一样委顿在地,双眼不停地上下翻动,大概过了半分钟,只见他双眼睁开,嘴也再度张开,舌头在口腔里乱转了半分钟。
    被清过脑,语言功能都丧失了。陈栎说。
    他能这么悄无声息摸过来干我,不像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
    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十年前有一批打了胜仗却在返程中失踪的士兵。
    你的意思是?
    上次我也遇到了一个这样的人,和他一样神智不清但身手出奇好,我查过资料,那批士兵的移动轨迹到中心城边际就消失了。
    好家伙,立了功都能被流放,那帮人可真不是东西,烟枪呲牙咧嘴地捂着左腰,那他怎么办?就放这里?
    陈栎淡淡地说,不然呢,你要扛他出去?
    烟枪只得无奈地跟着陈栎继续往前走。
    先回基地,你受了伤不能在地下城逗留,别说一会儿招来虫子,就光是这里面的污染气体都你喝一壶。陈栎说。
    陈栎前边开路,烟枪跟在后面,一路上倒是在没遇到袭击,走了大概一百米就有一个锁门。
    这种锁门视觉上几乎看不出来是一道门,加之二十多层的警报线,想要从地下城越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是流民们还是数次攻破过这道锁门,爬上地面,对光明的渴望让他们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不过更多时候他们会想方设法地摸进地铁里,这也是地铁如今沦为底层交通工具地原因之一。
    回到基地后,黑魂打着呵欠招呼他们进医务室。
    艹,这什么年代的枪?黑魂惊讶地看着烟枪的伤口,不由得幸灾乐祸,老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栽在这么老式的枪上!
    别说,还让我注意安全,一扭头自己被人撂倒了。陈栎靠着一旁的药柜上帮腔,他们有逮着伤兵猛调侃的优良传统。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烟枪点了根烟,无比烦躁地狠狠抽着。
    我去看一下今天采集的图像。陈栎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半,这种比较重要的数据还是先通知老大比较妥当。
    他回到主脑室,输入密码,解开虹膜锁和基因锁,在夜视眼镜记录数据的区域里查找文件,屏幕给予反馈空。
    他又试了几次,不仅是他自己的,烟枪的也没有数据。整个数据库也没有人为删改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陈栎不由得烦躁起来。他靠坐在操控台上接通和烟枪的私人频道,老烟,今天夜视眼镜没有上传数据,你在地下开了夜视眼镜数据记录了吗?
    开了。
    主脑没有任何记录。
    之前伤寒说地下有电波干扰难道真的有这么强的电波干扰,直接能阻断眼镜信号?
    这不在我的技术能力范畴内。陈栎说。
    有删除痕迹吗?
    没有,要不是真的没有人动过数据,要不就是这个删改数据的人比我权限要高。
    先报回给老大吧。
    收到。
    陈栎隐隐感到事情比预想要复杂得多,这种不安让他头皮发麻。大脑开始不受控制,自行整合着一切信息,想要运作出来一个合理的结果,然而卡死在中途,只留下巨大的空白。
    他有些恍惚地回到医务室的时候,黑魂已经离开了。
    烟枪坐在床沿上抽烟,这是他今天的第几根,还是第几盒?
    真是个烟鬼,估计工资都贡献给烟草公司了。
    陈栎径自走过去,解下腰上的装备包扔在地上,把烟枪往一旁推了推,霸占了治疗床。他很累,但没有丝毫睡意,这两天各种事情接踵而来,他觉得头疼,不知道是不是老毛病又在作祟。
    老大回复了吗?烟枪问。
    没有。
    来一口?烟枪两指夹着抽了一半的纸烟卷伸到陈栎面前。
    嗯。陈栎凑到他手边,吸了一口,含了一会儿,烟雾从他的嘴里翻滚着涌出来,模糊了他的面目。
    甜吗?椰子口味的。
    没尝出来。陈栎摇了摇头。
    烟枪忽然伸手掀开陈栎的上衣,看到几条伤疤电伤,一种常规处罚,不重也不轻,犯错就应该受罚,没什么可指摘的。
    陈栎懒得制止他的无礼行为,毕竟他们太过熟悉,有时候甚至像是同一个人。
    疼吗?烟枪碰了碰那连片的伤,严重的地方皮肉翻卷,被胶水粘合,变成硬硬的血红色裂口,像是胶制艺术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陈栎的语气有些讥诮。
    可能离开战场太久了吧。
    那让老大送你去南方,征兵广告都贴到我店门口了。
    你陪我去我就去。
    陈栎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慢慢地说,咱俩一起死在战场上,也挺好。
    烟枪肉眼可见松了一口气,微微挑了挑眉毛,他摸出一根新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这是陈栎看着他点上的第四根,以往也不至于这个频率,他知道烟枪在心烦,却不知道内容。
    他们参与的那场战争,是三十年以来发生过最惨烈的战争,在全球协议终结灭世武器的时代,那场战争持续了五年,死了近一百万人。这个国家的军队在敌军强大的攻击力下数次溃不成军,十三位将军在前线折了四位,精兵良将损伤过半。
    G只能在国际上雇佣自由兵团做侦察兵,但是当时即使给出了极高的悬赏,回应的兵团也寥寥无几。
    最后是他们老大接下了这单生意,他们所有人都踏上战场,三十六个人完成了四十次斩首行动这是一个传奇的数字,能够称得上斩首行动的行动难度系数一定是顶级,报酬也是顶级。
    他们用霸道的实力斩断了敌军连绵的攻击链,帮这个国家打赢了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换来的除了大量的钱财,还有G的应诺,成为G编外的工作人员。
    在江湖上,这叫做招安,褒贬不一。
    为了完成这四十次斩首行动,他们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死亡、残疾、应激障碍等等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从地狱中爬出来的过程,而有些人最终留在了地狱里。
    那时候你多厉害啊,威风凛凛,全天下你都不放在眼里。烟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恍惚。
    我现在也如此。陈栎淡淡地说。
    烟枪把烟掐了,笑了一下,对,我们现在也如此。
    地下城这一出,你怎么看?陈栎问。
    烟枪摇了摇头,我预感不好。
    十年前,大将军辰茗预言人类很快进入蜉蝣时代。陈栎的眼睛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冷漠,只是在说起那个人名时语调略有些干涩。
    他没有停顿接着说,她还没有解释清楚就挂了,所以人们对蜉蝣时代众说纷纭。
    烟枪又点了一根烟,烟雾让他的眼睛似乎变得更深,他吹着烟,慢悠悠地说,蜉蝣,朝生夕死,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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