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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西装革履额外精神,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他们没有隔着玻璃通过电话联系,而是在看守人员的监管之下坐在长桌对面。
蔷薇激动的去抓男人的手,却扑了个空,“我都是被逼的,不是我自己想做的,你是来救我的是吗?”
男人沉默良久,才在蔷薇期待的目光下开口,“蔷薇,我要移民了。”
蔷薇目光凝滞,慌张的拽他,“那我怎么办,你答应过我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
男人甩开她的手,薄唇开合之间,让蔷薇多年的信念尽数土崩瓦解。
原来,八年前女企业家的公司出了丑闻,急需洗白,女企业家便带儿子到了贫困地区做慈善,力图扭转负面新闻缠身的局面。
女企业家一直在找一个万无一失的脱身机会,而过分漂亮又没有背景且对她儿子心生爱慕的蔷薇成了她的不二人选。
村长的儿子喜欢蔷薇多年,可是如果没有女企业家的指使,村长不敢逼蔷薇做那样的事。女企业家太明白一个懵懂的姑娘想见到心中那抹白月光的心,蔷薇一定会就范。而这一把柄,被富二代利用,让蔷薇越陷越深,而此时那抹白月光出现,再对蔷薇呵护备至,就更让蔷薇陷在那抹柔情中无法自拔。为了不让喜欢的人发现自己的不堪,蔷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最后,女企业家让心腹利用这一把柄威胁蔷薇,成功将钱财套出,帮自己脱身。
原来到头来,都是错的,一开始就错了。这个骗局蓄谋已久,她从痴迷看他的第一眼,她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心甘情愿的上了断头台。
蔷薇笑的泪流满面,她情绪起伏不大,只是缓缓起身往里走,她告诉自己没关系,她才二十多岁,她能争取有期徒刑,她还有爸妈,她还能活下去。
“蔷薇,”身后的男人喊住她,“我还是想告诉你,你父亲在你大三那年去世了,你的母亲后来翻山越岭想去找你,体力不济从山上滚下,找到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时了。”
蔷薇的脚步顿住,眼里染上了嗜血的猩红,她回头冲到男人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哭的歇斯底里,“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你就这么希望我死是吗?你从开始就骗我,出卖我的身体,出卖我的一切,又把我送到这里变成一辈子的囚徒。可是还不够,为了永绝后患,你非要让我死是吗?刚刚我想通了,我无法在这里存活,我还有家,我好好表现,把无期变成有期,我还能回到我的小山村做我的井底之蛙去见我爸妈。可是你现在告诉我他们早就死了,我每年都看到的摁了他们手印的书信都是假的,你他妈告诉我还有什么是真的。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值得你这么对我,我只是想从山里走出来,好好活着,这到底有什么错,你告诉我!”
蔷薇情绪太过激动,旁边的看守人员上前扯开她,蔷薇的下唇都被咬破,嘴角鲜血淋漓,一如她千疮百孔的心。
第二天,有狱友从旁人口中听说了蔷薇的故事,看着望着天空发呆的蔷薇,只说了一句话,“在极端贫穷的环境里,长得太美,是一种罪。”
趁着放风,有人过来安慰蔷薇,蔷薇回头冲她笑笑,看不出心底的情绪和波澜,“你看过《楚门的世界》吗?我和楚门一样,都生活在无所不在的骗局之中,不同的是,楚门逃离了那个世界,而我,跑不动了。”
话音刚消,天空飞过一群鸟儿,蔷薇怔愣的望着,呢喃出声,“真羡慕你们啊。”
狱友突然觉得她不太对劲,刚想说什么,就见蔷薇一头撞向了高高的红墙。
喷薄而出的血彻底模糊了她的视线,天空中被惊飞的鸟儿都变成了猩红色。她嘴角带着笑,朝天空抓着什么……
第30章 她在喧嚣之外
哽咽和抽泣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陷入电影结尾的深深悲伤中无法自拔。
好在导演很有人性,在电影片尾放出了欢乐的拍摄花絮来冲淡这种伤情别绪。
电影中的‘欲’贯彻始终,但是导演很有技巧和分寸,丝毫不会让观众有‘色’的感觉。甚至全片只有一处未成的吻戏,还只是蔷薇小心翼翼的去偷亲白月光的脸颊,在他发现看过来之时面红耳赤逃开的画面。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花絮里传来笑声,是导演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对着饰演村长儿子的演员讲解该如何演好和叶殊的对手戏。男演员并非第一次演戏,也很是有些经验,但每次和叶殊对戏就是无法集中精力正常发挥,甚至还犯一些低级错误,惹得围观群众哄笑出声。
男演员脸更红了一些,忍不住抬头去看叶殊,却发现穿着被雨水淋过的宽大校服的叶殊,双臂抱胸倚在门框处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眼神迷离,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任凭屋内再喧嚣,她在喧嚣之外。
顾其琛的中德混血在顾珩身上表现太少,只有他情绪深重时,才会在骤变的眸色中看出些许不同。一如现在,他看着屏幕花絮里所有人都在哄笑,唯有叶殊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他的眼神逐渐深邃。
顾珩知道叶殊望着屋外的大雨在想什么,即便他们分开八年,即便他不了解花絮拍摄当时的前因后果,可他知道的,她在想他。
所有导演似乎都有同一个习惯,戏开拍先拍男女主亲密戏,美其名曰用最快捷迅速的方式拉进双方距离,消除隔阂和心理障碍,以防本该流畅自然的感情戏拍的淡漠疏离,看起来又尬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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