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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丝毫不在意夏安然这一身的懒病, 他边往旁边靠了靠让人倚着更舒服, 另一手捏了捏夏安然的爪子,确认其温度尚可后,才拿了茶盏塞到他手里“官家今日于堂上问询草原情况如何。”
夏安然立刻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他坐直了身子看向白锦羲, 便听他说道“党项王撤了军队,将租借地的军政权尽数交给了西北军。”
“那人口呢?”
“留下了六成。”
夏安然抿唇思索“六成, 是少了些。”
这六成人, 想必大多还都是老弱,青壮年定然是被带走,剩下一些故土难离者或者是自愿留下的人, “官家怎生说?”
“安之。”
哦,那就是走和平演变路线啦。
如果要和平演变,那就是迁移部分牧民或者边境人口过去,大家都是老百姓彼此也比较能被接受。如今情况并不出他所料。
虽说文书已经签好,但是党项使者回去禀报后也的确不能排除李德明反悔的情况,虽然国与国之间如此行为当说一句耍无赖,但是套马的汉子们之间的诚信从不曾放在这方面过,为了活下去和强壮起来,游牧民族从来不会放过一丝机会。
但无论李德明如何选择,宋国都已经有了准备好的相应办法,甚至于,赵祯还在暗自期待他能选择开战,只是没想到这位党项的王比他们想的还要能忍。
真是难对付的敌人。
夏安然如此想到。
他划下的那块区域和吐蕃接壤,又是河西走廊的最东端,如今吐蕃势力错综繁杂,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
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官家之前扶持了吐蕃唃厮啰,一方面是因为这位和宋关系一直较为密切,另一个原因则是——马。
生长在高原牧场的西藏马,吃苦耐劳体力好还不挑食,除了个子矮一些,以及需要适应一段时间高氧环境外没有缺点。
马是好马,就是运输过来难了些。
多亏大宋的好朋友羌族闹事,还顺势牵扯到了党项,原本想要从羌族借道再经过多番势力交缠地区可不是易事,现如今大宋倒是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派兵前去扫荡。
夏安然打了个哈欠,这些日子他忙着守住窑炉连着通宵了好几天,加上换季,还吹了冷风,便有了感冒的前兆。好在昏昏沉沉得回来后连着睡了两日,灌下去好些苦药汁后,今天倒是把病气给压下去了。
但即使如此,他皇兄可也被他吓怕了,风寒这东西,一旦发出来麻烦就大了,恰巧这几日窑炉在冷却,也不需要人多照看,夏安然便终于得了一个小长假可以晒着太阳修补修补自己的脑细胞了。
只是他虽然放假白锦羲却没得空,这些日子以来朝堂动荡多,赵祯的亲信又不够,还派出去了两个,如今他是万万空不开手,只能夜里回来时候二人才有时间说说话。
夏安然伸手摸了摸他男人的肋骨,嘴里轻啧一声,瘦了。
他养得壮壮的白二少这几天明显单薄了许多,面上还带着几分憔悴,就算是习武之人体力强,也打不住白二少这样连翻连轴转呀。
白天睡饱的夏安然一口气将一盏茶全数咽下,然后茶杯随手一搁,左看右看没找到多多鹦,这崽子恐怕去和猫猫狗狗玩耍了,个小没良心的。
倒打一耙的夏安然哼唧一声,直接伸手开始扒白二少的外衣,后者见状眉峰一挑,本是冷峻的面容立刻多了几分戏谑,这表情太过明显,夏安然不必听他开口都知道他脑子里面开始生出的黄色废料。
他啪叽一下把人的眉毛戳回它该在的位置,说道“睡觉吧,我陪你。”
白二少唇角噙笑,平日里染满冰霜的眼眸此时化作一滩软水,他一伸手就把人搂近了怀里,长期持握兵器而粗糙的指节从爱人的发丝中穿过,直接将人搂近了怀里。
腰肢一翻便将措手不及的小王爷压平在了床板之上。
夏安然惧寒,如今将将入秋,他便已经在床上铺了软乎乎的羽绒垫被,上头再铺了层褥垫,这样一番倒没有半点感觉。但是夏安然心中警铃大作,他一伸手撑住了白锦羲的肩膀,只可惜在和那人深邃的眸子对视片刻后,抵住人的手还是穿过肩膀,揽住了那人的脖子。
没法子,长得太好看了,他对这张脸真的没有抵抗力啊!
半响后,二人分开,夏安然干咳了一声,使得自己沙哑慵懒的音调恢复正常,他将人推开一些后严肃得说道“我们先来谈谈货币改革的问题叭。”
白二少“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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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泽旭是一个商人。
看他的姓氏就知道他和当今太师有那么点血脉联系,虽然关系已经远到了在族谱上需要瞪大眼睛找半天的程度,但无论如何他们也是自己人。正因为有这么一层关系,庞太师也乐意提点一下自家小辈,于是他来到了这儿——一块最新被划入宋管制地的土地。
自大宋的中心地区抵达这块地方原先属于党项族的土地花费了他足足两个月的时间,党项虽为宋的藩属国,当接受宋的管辖,但是实际来说,宋国对于藩属国一向仁慈,很少干涉内政。故而对他们这些商人而言,即便是藩属国的土地,他们也很少往来。
除却少部分“私底下”的人脉,更多的时候他们都优先选择在榷场进行交易。那里毕竟有大宋边军护卫,也不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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