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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散了烟花会后隔日便是腊月三十,在宋朝人们过年的习俗基本上就已经定下来了,和现如今并无太大区别。
腊月最后一日除夜,小孩儿负责换春联,贴门神,贴春桃,年长些的去尘秽,净庭户,家主则是负责祭祀祖宗。
白家虽有三个男人,但是较之于寻常家族还是单薄了些,故而纵然散热木年纪轻轻身体强壮,也是忙得团团转。
作为不是白家人的夏安然不好参与家族的祭祀活动,便言道负责给他们搞后勤,他在灶间钻来钻去,一边偷学白家的处理食材的技巧,一边同人打探消息。
永远不要小看厨匠,医、厨、毒在最初是不分家的,且常言道“到哪儿都饿不死手艺人”,在东汉之时曹家军扫荡匪寨之时就曾遇到过一个极端情况。
匪寨里头被搜出了一个洛阳的名厨,这个厨师是董卓入洛阳前就自洛阳逃出,恰逢盗匪,同行人被杀了大半,他高喊一声自己会厨,方被留下。
因为一手好厨艺,此人在匪寨内极其混得开,久而久之自己过得不错外还打听了不少消息,遇曹军之时他一古脑将匪寨所行之事告诉了曹军,且为寨人说情,因其供词,这个相对还算有良心的匪寨最后才免了杀头之祸。
白家的厨匠也是懂得许多食物的配比之法,而夏安然之前倒腾出的料酒也得了掌厨的好评,于是他也乐意对着这位郎君讲一些家乡的民俗传说。
夏安然的身份在白家透明,厨匠自然也知道他就是自家报社如今那篇连载的作者,夏安然问的那些乱七八糟问题也全都被他当做是要取材,他又是厨匠,本也不知道什么主家的秘密,自然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故而夏安然便从这位师傅手中学到了许多野菜的烹制处理方式,在灾荒之时又有什么可以暂且充饥,甚至还学了一些如何真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技巧。这些东西是夏安然在现代学不到的,譬如如果不是厨匠告诉他,夏安然绝对想不到稻麦的根部和茎秆居然也可以食用。
“只不过要磨碎了吃,而且容易便秘。”厨匠笑着告诉这个瞪大双眼露出吃惊表情的郎君“这也是听老一辈的人说的,咱倒是没吃过。官家治下风雨皆顺,偶有小灾也救治及时,咱也没苦到那个程度。”
“听说这东西磨碎了之后也可以揉成面,蒸了煮了都能饱腹,虽说口感差了些,但也能撑得过去。”
夏安然点点头,见厨匠没有再说下去,他也没有再问。能够知道水稻的根茎可以食用,必然是其祖辈经历了饿到实在受不了的境地,若是再问,便是挖人伤疤了。
他于记忆中搜索了下数十年前的灾荒地,便多少心里有数,二人笑着聊天,间或有灶间帮忙的小役参与其中,夏安然最近常出入此间,众人都算得上熟悉,气氛自然火热。
片刻后,门口探进来了一个小脑袋,正是循着味道找到这儿来的两条小奶狗,它们奶声奶气得冲着夏安然叫唤,一边叫一边晃着尾巴。
这是在邀请夏安然一起玩耍呢。
小奶狗还没完全断奶,但是已经可以食用辅食,这时候正是最调皮捣蛋的时候。
也就是所谓的——狗都嫌的年龄。
细犬妈妈也是不胜其扰,喂完奶之后立刻就把孩子丢下自己跑出去遛弯了,没人带的小奶狗便跟着没人带的小奶豹,趁着长辈们都不在的时候在白府满地撒欢,但是显然他们玩了没多久就觉得没意思了,便来找夏安然。
见夏安然只是看了它们一眼,没有兴趣来参与到游戏里面的样子,二号小奶汪便从门口一个夏安然之前看不见的死角衔过来了一只麻布做成的小球,“汪呜呜~”
“汪嗷~”
“嗷呜呜~~~”
听着外头一声比一声凄惨的狗叫声,夏安然顿感不胜其扰,偏偏这群狗崽非常清楚灶间是一个不能踏入的地方,因为这里的老大就是它们的肉肉来源,只是在门口惨叫,叫声越来越大都快要返祖进化成狼嚎了,听觉很好,故而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精神攻击的夏安然只能悻悻告别了掌厨大叔带着两只小狗崽在平地上玩耍了起来。
小狗崽目前最喜欢的游戏是抢球玩,就是夏安然丢出去一个球,两只狗崽你争我抢到达那儿然后经过一番“厮杀”把球抢过来给夏安然,谁先跑到的就有小零食——一小块用鸡汤炖煮的鸡胸肉,香喷喷的可好吃啦!
捡球是飞碟的前置训练,不错,狗叼飞碟可不算是本能,犬类并不是会将视线投向空中的动物,也算不上擅长跳跃的动物,要让狗狗叼飞碟只有一步步的训练。
比如先训练狗子有将丢出去的东西捡回来交到主人手中的习惯,其次,要让它们亲近飞碟。而让犬类亲近一样东西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食物放在里面。
所以夏安然特地回房拿来了一个飞碟当做盛放零食的小盘子,带着两只狗崽玩了一个下午,在将心满意足酣睡补充精力的小狗崽塞回狗窝后,他洗了把手脸,换了一套衣裳,便跑去吃年夜饭了。
今天一大早多多鹦就没有回来,估计是去跟着白锦羲忙活了,夏安然刚走出门,便听到后头嘻嘻索索的脚步声,一回头便看到细犬妈妈跟在后面,它后头是小奶豹,显然这两个都是属于精明的,知晓大年夜的时候会有好吃的,便特地睡了一下午,等到了晚餐时候才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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